□可 欣

焰火下的愛情救贖

□可 欣

在保加利亞的首都索菲亞附近，有一所大型的玫瑰花精油提煉廠。廠里的司機奧米康愛上了倉庫管理員蘿拉，但大家都知道，蘿拉愛的是銷售經(jīng)理弗朗斯。

每天早晨去倉庫裝箱玫瑰精油，是奧米康最快樂的時光。因為那時候，他就能看到蘿拉。這天早晨，奧米康加大油門往倉庫趕。這是他的習慣。從停車棚到倉庫不過四百米的距離，他喜歡以最快的速度跑完，然后一個急剎車，車子不偏不倚地停在倉庫門口。

四百米很快到了盡頭，奧米康看到，今天蘿拉和弗朗斯一起站在倉庫旁說話。他心里不是滋味，所以，他狠狠地踩下剎車，希望刺耳的剎車聲能將弗朗斯那小子嚇一大跳。

他猛地一腳踩下，但非常奇怪，沒有聽到剎車聲，車子毫不停頓，仍全速前進。前面不過十來米的地方就是圍墻，就是蘿拉和弗朗斯！奧米康慌了，立即去扳手剎，但手剎也失靈！車子還是筆直地往前沖！

十米的距離不過眨眨眼的工夫。他看到弗朗斯驚恐地回過頭望了他一眼，沒來得及采取任何行動，蘿拉甚至連頭都來不及回，車子就撞向兩個人。在最后的一剎那，奧米康本能地打了一下方向盤，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圍墻倒了。他撞在玻璃上，昏了過去。

當奧米康醒過來時，得知弗朗斯已經(jīng)死了，蘿拉還在昏迷中，生死未卜。大家都認為是他追求不到蘿拉，心懷嫉恨報復(fù)殺人。奧米康覺得很冤枉，他反復(fù)向警察解釋事故是因車剎失靈造成。警察進行了勘查，車剎很明顯被人做過手腳。

但是誰做的？沒有線索也沒有證據(jù)。最終，奧米康被判入獄三年，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宣判的那天，法官告訴他，蘿拉被搶救過來了。這得益于他最后時刻本能地猛打方向盤。

奧米康在監(jiān)獄里服刑時，一個朋友來探監(jiān)時說：“蘿拉的雙腿癱瘓了，臉上也留下了傷疤，昔日的仙女沒人要了?！眾W米康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這都是他的錯。他每周都會給蘿拉寫一封信，但蘿拉一封信也沒回。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年，奧米康出獄了。他出獄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蘿拉。她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有點嚇人。但奧米康依然覺得她是那么美麗。只要有空，他就會來看蘿拉，向她求婚。兩個月后，蘿拉終于同意嫁給他。

悲劇被喜劇代替，他倆的同事和朋友都來參加了婚禮。但整個婚禮上，蘿拉表情冷淡，看不到絲毫的喜氣。

婚禮結(jié)束，“蜜夜”開始了。但蘿拉卻留下了兩個女友，說：“按我家鄉(xiāng)的風俗，新婚之夜，半夜的時候得由新娘最要好的朋友為她在戶外燃放焰火，這樣新娘日后的日子才會幸福、美滿。”好友只得在客廳等午夜到來。

奧米康將蘿拉推進新房，正打算將她抱到床上去時，蘿拉冷冷地拒絕了：“放下我！你不配！”奧米康蒙了，問道：“我不配，那，誰配？”蘿拉冷冷地道：“弗朗斯。只有他才配?！眾W米康僵在那里，蘿拉還在記恨他！他的心，在滴血。

午夜很快到了，蘿拉轉(zhuǎn)動著輪椅出來了。她對兩個好友說：“你們下去幫我放焰火吧?！庇謱W米康說：“你也一起去?！?/p>

兩個好友和奧米康拿了焰火，下樓去。他們來到樓下的空地上，剛剛點火，就聽到六樓的陽臺上蘿拉沖著他們大聲喊：“奧米康，你要的答案在我梳妝臺的抽屜里?！眾W米康望去，只見蘿拉如斷線的風箏墜落，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

奧米康抱著蘿拉的尸體哭著大叫：“你這是為什么？”一個女孩醒悟過來：“她說答案在抽屜里，我去找找?！彼芸鞗_上樓，下來時手里拿著一封信。

奧米康接過信，展開，是這么一段話：“奧米康，對不起。弗朗斯是被我殺的。他變心了，愛上了別的女人。我太愛他，不能失去他。所以，我想了很多的辦法來與他殉情，但是都沒能成功。最后我只能想到你，因為你每一天都是全速開車來倉庫，然后急剎車停住。只要在你的車剎上做手腳，你就可以將我和弗朗斯一起送入天國。然而，我沒料到，你為此蹲了大牢。我沒有能力補償你為此受的冤屈，所以，我購買了巨額人身保險。我與你結(jié)婚，是要讓你成為保險單的受益人。新婚之夜，我會留下我最好的兩個朋友，讓她們做見證，見證我不是被你謀殺的，免得再讓你蒙受冤屈。這樣，你就可以獲得50萬歐元的賠償?！?/p>

但最終令人驚訝的是，奧米康公布了蘿拉自殺的消息，大家都說他傻，失去了獲得50萬歐元的機會。但奧米康從不后悔，因為他曾和最愛的女人終成眷屬過，這回憶將是他一輩子的財富。

（原載《知音·海外版》2014年11月上 福建呂麗妮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