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啟錕
落花無言,流水不語。我站在高山之巔,俯視著腳下的蕓蕓眾生。
有人說,神乃造物者。其實(shí)不然,神乃造心者。望著塵世那一處處紛繁,頓時有感而發(fā):人在世,追名逐利,到頭來還不是化為空寂?
相由心生,萬事不離其宗。佛花怒放,叫人世百年孤獨(dú)。佛曰:“知人言者,累情;知人情者,累心?!?/p>
我愿用一株菩提,換取那份苦無妙言的圣心。我知道,只有佛道才能使人真心覺悟,了卻余生,不茍活于世,不殘害于人。
在我幼稚之時,曾遇見過一位高僧。那年我生了大病,父母遍尋名醫(yī)也無濟(jì)于事。于是乎,他們便帶我到古風(fēng)古道中探尋古剎。說來也巧,還沒等我們到達(dá)寺廟,就遇上一名僧人。那名僧人對父母說,若想治病,就得在寺廟中戒葷十日。父母聽聞后大喜曰:“全聽師傅所言?!?/p>
我就這樣地與佛寺結(jié)下了緣分。在那兒,每天看見的是一尊尊佛像,聽見的是一渺渺佛音,食用的是一道道佛齋。面對著如此清寂,我似乎知道了何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梵音的妙意在于靜,而我的靜則全都源于我對佛的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的贊佩。人本是浮塵,又何必那樣惴惴不安,傷心過往?一切鏡像不過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計較,徒增煩惱。若能悟得內(nèi)心的寧寂,便能覓得那滿世的風(fēng)華。
每每在用膳之前,住持都會先照料我,給我述說那些有關(guān)于釋迦牟尼與佛陀的傳說,我聽得入迷。住持夸我是學(xué)佛之才,便想與我父母商議,讓我出家。父母自然是百般不愿,一再推阻,住持見他們?nèi)绱?,也不好再說什么了,便留下一句“靜安”,退出了禪房。住持走后,父母大怒:“這叫什么事呀,想讓我兒當(dāng)和尚?做夢!”我側(cè)身在床,竟被父母的這一句惱怒嚇哭了。父母見狀,連忙過來哄我,對我說:“乖啊,知道你想家了。明日就是十日之期,待我們告別那位高僧,便帶你回家?!蔽依^續(xù)哭著,也不知為何而哭,好像是在哭喚著一個將要與我離別的親人,又好像是在為今后將要逝去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安寂感到悲傷。
逝去的不僅僅是那份安寂,同時帶走的還有內(nèi)心的那株菩提。就像是平靜的湖心劃過一絲瀲滟的清波,所有的繁花都在荒蕪,所有的苦楚竟抵不過這一池漣漪。
次日,我真的離了佛寺。住持沒有再挽留,他送了我一串佛珠,然后輕輕地對我說道:“施主與佛有緣,愿佛能佑你一生?!蔽覍λα诵Γ碗S父母踏上了歸家之路。之前的怪病在寺院竟被糊里糊涂地治好了,父母與街坊高興極了,可他們卻不知,我患上另外一種怪病,它名叫佛靜。
佛靜便是如此偉大,它讓我拋下了無可名狀的悲傷;讓我看慣了進(jìn)退,疏離了愛恨;讓我以一顆佛心去對待浮生物語,旖旎百態(tài);讓我有了自己的體悟。佛靜雖說不明,道不盡,但意味深長。
境來不拒,境去不留,一切隨緣,生死相忘,看破百態(tài),能得自在,覓尋到那般清寂,此為佛靜。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因緣盡故滅,何處惹塵埃。
(指導(dǎo)老師:唐冬娥)
拓展閱讀
佛教禪宗是生活,是藝術(shù),是開智慧除煩惱的有效方法。
喝茶的人愛佛參禪,將禪融入在茶道里,稱為“禪茶一味”。
書畫家愛佛參禪,將禪融入在書畫中,稱為禪詩禪畫、“禪意書畫”,這點(diǎn)黃庭堅做得最有名。
文學(xué)家愛佛參禪,將禪融入在作品中,稱為“禪意文學(xué)”,這點(diǎn)金庸做得很好。
喬布斯愛佛參禪,將之融入在手機(jī)和電腦的設(shè)計中,于是有了震爍古今的精美高貴的蘋果手機(j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