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展覽越來越青睞“表演藝術”所制造的事件性效應,美術館開始容納一批“表演藝術家”進入它們的開幕式現(xiàn)場,并成為流動酒席的一部分。
由劇場出發(fā)的表演藝術家因為各種原因遭遇美術館,瞬間像兩個地質(zhì)板塊的相撞,其隆起的“皺褶”于是便構成了某種生態(tài),有人困惑于二選一的問題,有人樂在其臨界且不可被定義的狀態(tài)。
或用當代藝術的觀念在劇場中取勝,或攜劇場經(jīng)驗在展覽中挑戰(zhàn)圖像和物化的藝術空間。
從劇場到中間地帶,是與另一股叛離陣營的勢力在皺褶上相遇了,不斷的“錯過”和相互排演,欲從對方的經(jīng)驗中找到突破的捷徑,這時誰是前景,誰是后景?一連串“戲劇事件”揭開了被忽略的“局部”。
事件:
>>>北京
四環(huán)外劇場界:紙老虎戲劇工作室(田戈兵)
2000年,在朗濤藝術會所創(chuàng)作《媽咪報告》,演員是一名來自KTV的“媽咪”,熟稔各種行業(yè)黑話與當下熱詞,田戈兵稱其“天才演員”,《媽咪報告》也是她對從事“邊緣”工作的報告。演出當日,“媽咪”失蹤(可能出于暴露的反悔),于是變成了一場關于《媽咪報告》的“排練”—“排練”是將要發(fā)生、還未發(fā)生的時刻,如“黃燈”(汪建偉),介于通行與停滯的中間環(huán)節(jié)。
2002年,在北京“和”多媒體藝術活動中演出戲劇《世方豪庭“和”雷雨》,當晚是一個視覺藝術展覽的開幕,不論是架上繪畫還是影像都變成了關于《雷雨》的講座劇場的背景。
2005年,受邀參加第二屆北京大山子藝術節(jié)“表演藝術單元”,于時態(tài)空間演出整體劇場作品《對話2005升級版》,特定空間的面積較大、呈長方形,作品也相應發(fā)生了“升級”,比如用板車拉著舞者環(huán)游場地,觀眾則被圍在中間。
四環(huán)外劇場界:生活舞蹈工作室&草場地工作站(文慧&吳文光)
2005年,參與策劃第二屆北京大山子藝術節(jié)“表演藝術單元”,邀請了紙老虎戲劇工作室、組合嬲、李凝、多空間(香港)等,將一批劇場表演藝術家拉到798藝術區(qū)。之后文慧與吳文光將工作室搬入草場地。
赴中國美術學院、西安美術學院、天津美術學院等全國各大美院舉辦影像和劇場工作坊。
發(fā)起“民間記憶計劃”,發(fā)動年輕人返回村子采訪老人,結合了口述影像、身體劇場與社會行動,創(chuàng)作《回憶:饑餓》等紀錄劇場作品。
2015年,代表中國館參加威尼斯雙年展。
從四環(huán)外到二環(huán)內(nèi):新青年劇團(李建軍)
2011年,《狂人日記》的舞臺以1:1的方式挪用了“廢墟”,當代藝術語匯的舞臺裝置刺激了主流戲劇界,造成褒貶不一。
2013年,《美好的一天》酷似一個展覽,19名“普通人”的講述配合調(diào)頻發(fā)射器與收音機構成了一臺聲響裝置。
賽博空間的劇場:en?(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變這樣?)(孫曉星)
2015年,超文本劇場《——這里是分割線——》(www.zhelishifengexian.org)以純網(wǎng)頁的形態(tài)發(fā)表于互聯(lián)網(wǎng),強調(diào)其為劇場作品的同時,主流戲劇界“不明覺厲”并覺其“走得太遠”,當代藝術界將其比照新媒體藝術、后網(wǎng)絡藝術予以辨認。
>>>上海
我們的無形劇場:組合嬲(張獻)
2011年,張獻應征提諾·賽格爾作品《這是交易》(This Is Exchange)在上海展覽的“詮釋者”,與參觀者交談的過程中不斷地引向規(guī)定話題“市場經(jīng)濟”之外的個人話題,把別人的展出空間變成了自己的,把提諾·賽格爾的作品變成了張獻的作品《這是我的生活》(This Is My Life)。
2012年,張獻帶領一批表演者參與到第九屆上海雙年展胡介鳴的《黑匣子》行為實驗室,因不滿于表演者“主體性”被剝奪而成為別人的作品,開始在整個上海雙年展場地做表演,張獻鼓動所有表演者在個人簡歷中寫下“參加過第九屆上海雙年展”—這是彼此間的傳說劇場。
為了離家出走:失禁小組(小珂&子涵)
2006年,作品“病房一號”《14號病房》在上海東大名藝術創(chuàng)庫演出,將表演藝術作品進行物化進而展覽化,如作品創(chuàng)作的裝置以及構思文稿展覽,持續(xù)一周,之后被各種美術館展覽納入。然而,同年受邀第六屆上海雙年展開幕表演,因為現(xiàn)場協(xié)調(diào)問題,導致無法按計劃演出,小珂開始反思當代藝術與劇場藝術兩個場域的問題,表演藝術是否只是展覽的暖場?只是視覺藝術的一張“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