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振頡
唐玄宗親政后,姚崇被任命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梁國公。他提出“十事要說”,實行新政,輔佐唐玄宗開創(chuàng)開元盛世,被世人稱為“救時宰相”。
不過,朝內(nèi)還有個叫張說的人,眼見姚崇步步高升、在朝中呼風(fēng)喚雨,他心生嫉妒,經(jīng)常在背后搞一些小動作。幸好姚崇謹(jǐn)言慎行,張說的陰謀始終沒有得逞。
721年,姚崇偶感風(fēng)寒,病勢日甚一日。大限將至,他把幾個兒子召集到身邊說:“我這一生歷經(jīng)四朝,輔佐圣上干過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yè),沒有留下什么憾事。只有一件事我不放心——張說與我同朝為官多年,始終想將我置于死地。我在世時,他不敢有什么動作;一旦我死了,他定挖空心思?xì)奈业拿暋N宜懒瞬粫艿绞裁磦?,但是你們會因我而獲罪。你們有什么辦法嗎?”
兒子們面面相覷,拿不出什么好辦法。姚崇嘆了口氣,說:“張說對玉器極其癡迷,常常為得到一塊美玉費(fèi)盡心思。我死以后,他會依照慣例前來祭奠。等他來之前,你們把我平生搜集的佩飾玉玩,都擺放在供案上。如果他看上哪一塊,就立刻送給他。只要他收下,就請他為我寫碑文。一旦拿到碑文,你們馬上報皇上批準(zhǔn)。張說為我蓋棺論定,礙于情面,不會不說好話。有了這道護(hù)身符,就萬事大吉了?!?/p>
姚崇死后,張說假惺惺地前來吊唁。他剛進(jìn)靈堂,就不時往靈臺上的玉器瞥幾眼,連行禮時,也是心不在焉。姚崇的兒子們想:先父果然料事如神。于是按照父親的遺言,把這些寶物遞給張說:“張大人,這些寶玩玉器都是家父生前積攢的,我們對此一竅不通,在手中也是浪費(fèi),您是行家,還不如送給您,以表我們的崇敬之意?!睆堈f假意推辭幾下,然后歡天喜地收下了。
張說回到府上,剛準(zhǔn)備拿出幾樣寶物好好欣賞,下人便傳來話語,說姚崇長子登門求見。姚崇長子言辭懇切地說:家父臨終留下遺囑,希望張說為家父撰寫碑文。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張說只好答應(yīng)了這個請求。碑文急著要用,張說命下人磨墨,揮筆寫下一篇上千字的碑文,其中包含了不少稱贊的話語。姚崇的長子拿著這篇碑文,立刻呈交皇上御覽?;噬蠈徍送ㄟ^后,火速請人刻在石碑上。
幾天后,張說慢慢冷靜下來,察覺出事態(tài)不對。姚崇素來與自己有間隙,他的家人怎么會平白無故地送這么多寶物?他把事情的經(jīng)過從頭到尾想一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了。他為此心生一計:派人去姚府,說前日所寫碑文有不妥之處,希望取回修改。聽到碑文經(jīng)過圣上御批、已刻在碑上,張說長嘆一聲:“又被這老家伙算計了!”
這篇用計得來的碑文,最終成為一道護(hù)身符,讓姚崇的兒子們得以安身立命。
時代青年(上半月)2015年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