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永懷

參加《抗日戰(zhàn)爭時期全國重大慘案》（以下簡稱《慘案》）的編輯工作，我是從2014年1月份開始的。

剛接手的時候，《慘案》有4冊樣書，收錄有自1931年九一八事變開始至1945年抗戰(zhàn)勝利期間日軍在中國制造的129個重大慘案。所謂重大慘案，是指在一個相對集中的時間段內，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幾天或幾十天，在同一個地點，或是一個相對比較集中的區(qū)域，譬如一座城市，或一個縣城、一個村莊發(fā)生的日軍屠殺、強奸中國平民造成800人以上傷亡的慘案。

后來隨著編輯工作深入展開知道，日軍在中國境內造成的重大慘案何止這129個！

可是，由于年代久遠，保存下來的檔案、資料散失較多，有不少檔案和資料尚待發(fā)現(xiàn)和挖掘，加之許多證人因年事已高相繼去世，收集證據充分的慘案材料較為困難。慘案發(fā)生地的黨史部門歷經千辛萬苦，收集、整理出許多慘案證據確鑿的佐證材料，我們將此編成了現(xiàn)在這套較為完整的173個慘案書稿。還有不少慘案待進一步收集佐證材料，以后逐步編輯出版。

書稿正式出版發(fā)行了，可是，我的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慘烈！

這是人類歷史上駭人聽聞的屠殺！

我震驚，我憤怒，我心痛……

（一）

這173個慘案，涉及到全國22個省、直轄市、自治區(qū)，傷亡人數(shù)在萬人以上的慘案有南京大屠殺（1937年12月13日—1938年2月6日）30萬人、貴州黔南慘案（1944年12月1日—9日）36082人、湖南道縣慘案（1944年9月12日—1945年1月20日）34512人、湖南南縣廠窖慘案（1943年5月9日—11日）33000多人（另有2500多名婦女被強奸）、安徽廣德慘案（1937年11月26日—1938年3月）24000多人（另有數(shù)千名婦女被強奸）、廣州大轟炸（1938年5月28日—6月11日）10000多人等12個，傷亡人數(shù)在5000人至10000人的有江蘇蘇州慘案（1937年8月16日—11月）死亡7456人（另有2094人受傷或失蹤）、云南保山大轟炸（1942年5月4日—5日）8800多人、湖南江永慘案（1944年9月15日—11月1日）8528人、江蘇常熟慘案（1937年8月17日—11月20日）8118人（另有213人失蹤）、山西晉城慘案（1938年2月—8月）7500多人、湖南常德慘案（1943年11月2日—12月20日）死亡和被強奸7380人、江西進賢慘案（1942年6月2日—8月24日）6337人（另有100多名婦女被強奸）、重慶“五三”“五四”大轟炸（1939年5月3日—4日）6314人等18個，傷亡人數(shù)在3000人至5000人之間的有山西寧武慘案（1937年10月8日—10日）4800多人、江蘇常州慘案（1937年10月12日—12月）死亡4732人、武漢1938年秋大轟炸（1938年8月11日—9月17日）4700多人、浙江杭州慘案（1937年12月24日—26日）死亡4000多人（另有700多名婦女被強奸）、江西高安1939年秋慘案（1939年8月—9月）死亡4600多人、上海南京路大世界慘案（1937年8月14日、23日）4398人、江蘇宿遷慘案（1938年11月22日—1939年2月）4000多人等22個。

在編輯《慘案》一書時，根據中央黨史研究室的要求，我們注意把握好這樣幾個原則：客觀撰寫；保留原貌；統(tǒng)一規(guī)范；嚴格把關。《慘案》編輯后，先后送中央黨史研究室專家、抗戰(zhàn)課題組領導和專家、相關高等院校和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專家以及第一研究部的領導多次審閱，最后報送中央黨史研究室分管領導李忠杰審讀。對《慘案》的核實、修改、審讀，可以說是精益求精，一絲不茍。因此，每一個慘案都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二）

日軍在企圖滅亡中國的侵略戰(zhàn)爭中，所到之處，都以極其殘暴的手段燒殺淫掠。

對我抗日根據地，日軍實行了極其殘酷的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大片國土成為焦土，無數(shù)城鎮(zhèn)和村莊血流成河。

日軍強迫中國勞工從事奴隸般的苦役，制造許多尸骨累累的“萬人坑”。

日軍頻頻出動飛機對中國城鄉(xiāng)實施狂轟濫炸。日機的空襲范圍幾乎遍及全中國。按當時的行政區(qū)劃，遭受空襲的省份共有以下23個：河北、山西、察哈爾、綏遠、內蒙、山東、河南、陜西、甘肅、江蘇、浙江、福建、安徽、湖北、湖南、江西、廣東、廣西、四川、貴州、云南、西康和青海。

1937年8月14日下午3時許，日軍飛機轟炸上海外灘，729人被炸死，865人被炸傷。下午4時35分，轟炸南京路、大世界，炸死1011人，炸傷1008人。8月23日下午1時許，轟炸南京路、浙江路，炸死215人，炸傷570人。

8月15日至12月13日，日軍出動近1000架次飛機轟炸南京，僅城內居民就被炸死430人，重傷528人。

8月16日至11月，古城蘇州遭到日軍飛機的毀滅性轟炸。一位美國人當時曾作過這樣的報道：“（1937年）11月第二個星期內，日軍開始向蘇州市區(qū)投擲高爆炸性的炸彈，于是美麗古老的蘇州城里的35萬居民，便面對著令人厭惡的野蠻勢力，痛苦地掙扎著。巨量的炸彈從天空降落下來猛烈爆炸，肢體、塵垢、磚泥不斷飛騰，恐怖的場面使我們不敢正視。”

9月14日至24日，日軍飛機轟炸武漢，炸死2989人，炸傷1728人。

1938年5月28日至6月11日，日軍先后出動上千架次飛機轟炸廣州，每天投下幾十枚到幾百枚300磅到500磅的重磅炸彈，炸死炸傷廣州居民達10000人以上。其中，5月28日、29日、30日連續(xù)3天，居民的死傷人數(shù)都在1000人以上，6月6日被炸死炸傷2000多人。

1939年5月3日至4日，日軍飛機突然大規(guī)模轟炸重慶，兩天投下爆炸彈和燃燒彈292枚，炸死炸傷居民6314人。

類似的轟炸實在太多了，難以一一詳述。

在對城市進行狂轟濫炸的同時，日軍還出動飛機對農村、水利設施、宗教設施、名勝古跡等進行毀滅性的破壞。

日軍轟炸給中國人民的生命造成極為嚴重的損失。據當時不完全統(tǒng)計，從1937年7月起至1943年7月止，全國因日軍空襲而死亡的人數(shù)為335，934人，受傷者為426，249人，合計傷亡總數(shù)為762，183人。

（三）

日軍在向中國內地不斷侵犯的途中，總是血洗城鄉(xiāng)，殘殺平民，制造累累慘案。他們反復采用燒、殺、搶、掠、淫、細菌戰(zhàn)、毒氣戰(zhàn)、擄掠勞工等手段對中國平民施暴。他們踐踏生靈，蹂躪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1937年10月9日，日軍在山西崞縣縣城，將300多名居民和120多個外來逃難者殺死在西門附近。傍晚，又將120多個青壯年用鐵絲串在一起押往南門外槍殺。

在南街，日軍將兩個逃難的年輕人脫光衣服，用釘子將四肢釘?shù)介T板上，然后豁開肚子，取出心臟、肚腸扔到地上。又將另外4個年輕人的四肢一截一截剁去扔在地上。年輕人痛得來回搖動，日軍卻圍著大笑。

在西街王紹武院里，日軍將許多百姓砍去四肢，只留一個肉樁子扔到院內，然后放出狗亂咬。人在院內喊叫、滾動，狗見狀咬得更兇。數(shù)以百計的姑娘、媳婦在家中、院內被日軍奸污后殺害。街頭巷尾躺滿了遇難者的尸體。

日軍將集中起來的240多個居民用井繩串起押往南門外槍殺，然后扔入大坑。天黑以后，日軍又將300多名居民串捆起來集體槍殺。整個南門外尸骨堆成山，鮮血染紅水。

據戰(zhàn)后統(tǒng)計，日軍這次屠城共殺害崞縣縣城居民、商人、難民，以及晉綏軍士兵2500余人，燒毀房屋、廟宇2000余間。

10月11日，日軍侵占崞縣原平鎮(zhèn)，殺死居民1800多人，燒毀房屋3000多間。居民安補紅一家13口人被日軍用鐵絲捆在一起，用刺刀一一扎死。在小北關，日軍將抓住的20多名群眾當作活靶一一刺殺。在一個皮麻店，日軍將抓到的20多人用麻纏住，一一刺死后扔到了臨時防空壕里。在一個居民院內，日軍強令17個居民排成一隊，然后將他們的頭一一砍去。

10月13日拂曉，坂垣師團的萱刀聯(lián)隊萬余人突然撲進崞縣南懷化村，至11月8日，使這個原有204戶村民的村子有100戶被殺絕，1200多人被殺害。日軍把藏在窯洞里的52名村民趕出來，讓男、女分開排隊，男人用機槍掃死，女人則逼其脫光衣服，用刺刀扎死。一個日本兵從一個婦女懷里一把搶過一個嬰兒，扯著兩腿一撕兩半。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嚇得抱住母親的腿直哭叫，日軍撲上來，把她的衣服剝光，然后將兩條腿釘在大樹上。日軍又將藏在另一處窯洞里的100多名居民趕出洞外，他們或被砍下頭掛在樹叉上，或被綁在柱上被當活靶刺殺。懷孕的婦女有的被開膛剖腹，有的被踩肚子壓迫流產。不少婦女被剝光衣服輪奸。孕婦聶翠珍奪路逃跑，被日軍抓回火燒肚子，直到肚子被燒裂胎兒死在她的身旁……

在浙江平湖，1937年11月5日至6日，日軍用槍擊、刺殺、砍頭、肢解、剖腹、水淹、火烤、活埋等極其殘忍的手段殺死居民800多人，64名婦女被奸被殺，43人傷殘，36人失蹤，3289間民房被燒毀。

在浙江湖州，1937年11月19日，日軍首先在南潯古鎮(zhèn)殺害軍民1500多人，燒毀房屋4993間。20日，在馬腰鎮(zhèn)殺害居民200多人，在和孚鎮(zhèn)、袁家匯殺害居民140多人。21日至24日，又在湖州城和八里店鎮(zhèn)、東林菁山、三合等地殺害居民1000多人。短短六天時間，就造成湖州居民3000多人遇難，其中有姓氏可查的居民就達1200多人。

在安徽廣德，1937年11月26日至1938年1月13日，日軍用機槍集中掃射200多名男女老幼和解除武裝的士兵，用刺刀戳瞎嬰兒的眼睛，刺進嬰兒的肛門和肚子，然后高高舉起，嬰兒哭叫而死，日軍卻哈哈大笑。全城被屠殺的居民竟達24000多人。

在浙江杭州，1937年12月24日至26日，短短三天，日軍殺害居民4000多人，2000多婦女被強奸，700多名婦女被奸淫致死，3000多家居民和300多個學校和政府機關的房屋被燒毀。

在山西晉城，日軍第十四師團黑支隊1938年2月26日侵入晉城，一個多月殺害居民2500多人，燒毀房屋4000多間，宰殺牲畜1500多頭。同年7月，日軍第二次侵犯晉城，又制造了殺害居民5000多人、燒毀房屋12000多間、掠走牲畜8000多頭、搶走財物不計其數(shù)的重大慘案。

在浙江湖州與杭州之間的龍溪，日軍于1938年3月26日進行沿溪大掃蕩，僅這一天就有龍溪港兩岸居民600多人被殺害，700多人受傷，140多個村莊被縱火，8000多間房屋被燒毀。

在河南?？h，1938年3月29日，日軍進城見人就殺，見房就燒，見女人就抓，僅一天就殺害居民4500多人，強奸婦女500多人，燒毀房屋100多間。

在湖北武穴，1938年9月16日、17日，日軍在下港張才垸、高垴垸和李家邊垸連續(xù)制造慘案，使中國平民傷亡899人。在下港張才垸，日軍用火焰噴射器放火燒莊，留在家里的人大都被燒死。日軍還驅趕40多名男青壯年跳入月塘水中，爬在塘邊大樹上，然后向塘里和樹上開槍，將人當活靶子打死。在高垴垸，131人被殺死，其中18戶被殺絕。在李家邊垸，210人被殺死，其中31戶被殺絕。此外，日軍還對陽城山附近的村莊施放毒氣，400多名村民被毒死。

在江西安義，1939年3月21日至4月22日，日軍燒殺搶掠，8230人被殺死，5845人被殺傷，8949幢房屋被燒毀。

在湖北宜城楊家洲，1940年6月4日，短短半天時間，日軍瘋狂屠殺，有1000多人被殺害。楊家洲尸橫遍地，血染沙洲，連漢江水也被染紅了。

在山西興縣，1940年12月23日，日軍占領興縣縣城，全城所有的建筑物被燒毀。興縣城鄉(xiāng)1300多人被殺，9200多間房屋被毀，搶走和屠殺耕牛1200多頭，拉走毛驢1400多頭，宰殺豬、羊5000多只，搶走金銀首飾數(shù)萬兩，搶走衣服、布匹、綢緞不計其數(shù)。

在河北豐潤縣潘家峪，1941年1月25日，日軍僅一天時間就殺害村民1300多人，殺絕33戶，燒毀房屋1100多間，將財物劫掠一空。

在河北平山，1941年8月23日，日軍殺死村民1300多人。

在江蘇吳江，1942年2月21日至3月14日，日軍先后掃蕩蘆墟、莘塔、北厙、周莊等地，殺死居民1700多人，傷85人，5人失蹤，34名婦女被強奸。

在河北阜平縣平陽地區(qū)，1943年9月至11月，日軍制造大小慘案40多起，使用各種殺戮手段40余種，殘殺老百姓1000余人，制造了駭人聽聞的平陽慘案。9月24日，村民韓小更心肝被日軍剖出烹食。9月25日，日軍用刺刀將65歲的李老漢下身捅爛，將李德元倒栽蔥活埋，將李清林前額的肉割下遮其雙眼，然后扔進水里淹死。10月11日，日軍將婦女張曉生扒光衣服吊起來，又用尖刀扎遍全身，致其傷重而死。10月13日，日軍把孟祥的兒子綁在樹上讓狼狗撕咬而死。11月17日，落地村楊秀金等7女因反抗日軍奸污，被日軍用木棍捅入陰道活活扎死。11月18日，日軍將羅峪村婦救會主任劉耀梅抓捕，日本皇族、裕仁的外甥荒井用尖刀割她腿上的肉烤熟后當眾吃下，還將她身上的肉割下包餃子。11月20日，日軍將立彥頭村劉克水活挖心肝做下酒菜……

中華大地，大江南北，日軍制造的累累慘案，無不充滿著血腥，充滿著血淚……

（四）

1937年12月13日至1938年2月6日，日軍在南京實施的大屠殺更是駭人聽聞、震驚中外。

日軍于12月13日侵入南京后，進行了長時間、大規(guī)模、人類歷史上罕見的燒、殺、淫、掠。一位正在南京市鼓樓醫(yī)院（金陵大學醫(yī)院）服務的美國傳教士在1937年12月19日寫道：

自守衛(wèi)南京的中國軍隊崩潰到現(xiàn)在……一個星期過去了，這里一直是人間地獄。

說起來這是一段使人極端恐怖的事，我不知道從哪里談起，也不知道在哪里結尾。從來沒有聽到或讀到過像這樣殘暴的行為。強奸！強奸！還是強奸！我們估計每天晚上至少發(fā)生1000起，白天也發(fā)生許多起。如果進行抗拒或者似乎有某種不滿，就會遭到刺刀或槍彈的捅射。我們每天都能記下數(shù)以百計的這種事件。人們都歇斯底里了，每當我們外國人一出現(xiàn)，他們就跪下叩頭，乞求幫助。那些被懷疑為士兵的人以及其他人，已成百地，不，成千地被帶到城外去槍斃……

1938年1月10日（這時南京失陷將近一個月了），另一位在南京的外國人寫道：

實際上，（南京）城里的每一座房屋都遭到了日本兵的多次洗劫，其中包括美、英、德等國的使館和大使公寓，以及相當大部分的外僑財產。各種型號的車輛、食品、服裝、臥具、貨幣、手表、一些地毯和名畫等等，只要是珍貴值錢的，大多數(shù)被洗劫而去。這種情況仍在不斷出現(xiàn)，安全區(qū)外尤其如此。除了國際委員會的糧站和一家軍用商店以外，南京再沒有哪家店鋪開門營業(yè)了。一群群乘車前來的日本士兵，在軍官們的現(xiàn)場指揮下，有計劃地破壞和搶劫了各家商店。而后，又把大多數(shù)店鋪付之一炬。一天之內，我們總能看見多起火災。同樣，許多建筑群也被有預謀地葬入了火海。我們手頭上就有一些日軍士兵用于放火的化學藥劑，而且，我們還親眼看見過放火的整個過程。

在日軍的“燒”和“劫”之外，他還寫到“淫”的情況：

據幾位精明的德國同事估計，強奸案例達2萬起。我則以為至少有8000次，當然，這只是最低限度的估計。僅以發(fā)生在金陵大學、我們的一些職員的住宅內及美僑住宅內的而論，我就掌握了100多起強奸的詳細紀錄，此外還有大約300起強奸案的可靠報告?？膳露纯嗟那樾?，簡直使你難以想象。金陵大學校內被強奸者中，有年尚11的幼女，也有年逾半百的老嫗。在其他的難民群中，甚至72歲和76歲的老太太也被慘無人道地奸污了。在神學院內，17個日本兵在光天化日之下輪奸了一個婦女。事實上，有1/3以上的強奸案是在白晝發(fā)生的。

大屠殺更是殘酷野蠻，屠殺方式有以機槍集體掃射，也有零星屠殺。據不完全統(tǒng)計，遭集體屠殺并焚尸滅跡者共19萬多人，遭零星屠殺、尸體經慈善機關收埋者達15萬多具，屠殺總數(shù)當在34萬人以上。有當時的記述說：“如12月15日下午1時，我軍警2000余名為日軍俘獲后，解赴漢中門外，用機槍密集掃射，飲彈齊殞，其負傷未死者，悉遭活焚。同月16日下午6時，麋集華僑招待所之難民5000余人，被日兵押往中山碼頭，用機槍射殺后，棄尸江中，僅白增榮、梁廷芳二人，中彈受傷，投身波中，與漂尸同流，得以幸免。同月18日夜間，復將我被囚幕府山之軍民57418人，以鉛絲扎捆，驅集下關草鞋峽，亦用機槍射殺，其倒臥血泊中尚能掙扎者，均遭亂刀戳斃，并將全部尸骸，澆以煤油焚化?！?/p>

日軍在南京的暴行持續(xù)了一個多月，這成為“現(xiàn)代史上最黑暗的一頁”。

（五）

《慘案》充分地表明，發(fā)生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日本侵華戰(zhàn)爭，是日本對中國的全面侵略。日本一切行動的目的，都是為了實現(xiàn)獨占中國為其殖民地。

正是依據日本侵入中國和別國的大量事實，1946年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認定：日本策劃、發(fā)動和執(zhí)行了一種經宣戰(zhàn)或不宣戰(zhàn)的侵略戰(zhàn)爭，因而犯下“破壞和平罪”。

1948年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在列舉日本主要戰(zhàn)犯所犯55項罪狀時，判定：“全體被告陰謀策劃、侵占中國東北各省和控制中國，以及為達到此目的，準備和發(fā)動了對中國的侵略戰(zhàn)爭?！边@是正義的判決，鐵證如山，是任何人也無法抵賴或改變得了的。

可是，日本右翼勢力居然謊稱日本侵略者在中國土地上發(fā)動和進行的侵略戰(zhàn)爭，是“不得已而進行的自衛(wèi)戰(zhàn)爭”，甚至置事實與鐵證于不顧，否認震驚世界的南京大屠殺，這實在是荒唐無賴至極。

《慘案》的編輯出版，是對日本政客和右翼勢力荒謬言行的有力回擊！

它是一部史書，真實記載了日軍屠殺中國人民的歷史；它是一本教材，教育人民必須愛黨愛國，奮發(fā)圖強，反抗侵略！

2015年5月19日于北京

（作者系《抗日戰(zhàn)爭時期全國重大慘案》副主編，此文為作者編輯該書的手記之二，原文13700余字，見鐵軍傳媒網。本刊限于篇幅作了刪節(jié)。）

（責任編輯 王浩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