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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紅塵II (五)

2015-08-12 17:23:17獨木舟
花火A 2015年8期

她狠狠地抹眼淚,毫不在意過度用力拉扯皮膚會導(dǎo)致面部皮膚松弛,這時,她的視線落在角落里一大堆公仔布偶上。

其中有一只打瞌睡的白色兔子,平時很不顯眼,可這個剎那,她記起來了。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在他們都還很喜歡打電玩的年紀,蔣毅什么都會玩,什么都玩得得心應(yīng)手,不管他在哪臺電玩機打游戲,背后總是會站著一群圍觀的陌生人,隨著蔣毅的操作發(fā)出“哇”、“喔”之類的贊嘆聲,而她作為他的女朋友,站在一旁時,也覺得面上增光。

但比起蔣毅,她自己在打電動方面就是一個白癡,連最簡單的那幾個游戲搞不定,每次玩著玩著就開始呼天搶地——“快救我快救我啊”。

時間一久,她不是沒有一點兒挫敗感和沮喪的。

于是,她后來就學聰明了,轉(zhuǎn)戰(zhàn)去夾娃娃。

在她看來,夾娃娃可是比那些一頓噼里啪啦打的游戲要簡單太多。

可事實證明,那也僅僅只是看起來簡單罷了。

無論她盯上的那個娃娃離洞口有多近,她多么志在必得,結(jié)果每次都是——在她心里叫破天的“我X”聲中,娃娃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诰嚯x洞口幾厘米的地方,每次,無一例外。

投光了游戲幣而一無所得的邵大小姐,怒火中燒,不顧周圍人的鄙視,用力地踹了夾娃娃機好幾腳。

而這只白色的兔子,就是蔣毅為了安撫她,用自己手里最后那幾塊游戲幣夾來的。

“憑什么我夾了這么多次都沒夾到,你一夾就夾到了?!”時隔多年,卲清羽還記得自己當時抓狂的語氣。

而蔣毅的回答也是一貫的臭屁:“我比你聰明、比你厲害??!”

情商超低的卲清羽被殘酷的現(xiàn)實氣得說不出話來,她緊緊地攥著這只小兔子,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來這種亂糟糟、鬧哄哄的鬼地方了。

之后,他們確實沒有再去過電動城,因為好玩的事物總是層出不窮,而她又是那么有錢,有那么多機會可以去嘗試更新鮮有趣的娛樂活動。

可是,直到這么多年后,她才終于知道——那真的就是他們的最后一次。

她記起來了。

她和蔣毅一同有過的那些溫馨、甜美而又憂傷的時光,那些飽脹著希望又充滿殘缺不安的歲月。

那些她不愿意待在自己家里面對姚姨的假期,她躲在蔣毅小小的臥室里,看漫畫書、玩游戲機,困了就倒在他的木板床上睡一覺。

而他趁著父母不在,在廚房里手忙腳亂地給她煮東西吃,把冰箱里最后一個雞蛋煎成荷包蛋,藏在她那一碗泡面底下,他自己卻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她。

她記得彼時少年清澈的眼神和笑容,也記得隔著瓷碗,自己的手觸碰到那碗面的溫度。

這么多年過去之后,她的鼻尖仿佛還縈繞著那個煎蛋的香味。

這些,她原以為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凈的事情,又全部回到她身體里來了。

她曾經(jīng)那么愛他,在她極度缺失家庭溫暖又缺少同伴、朋友的歲月里,是因為有這個人的存在,她才感覺到自己是被愛著的,是因為有這個人,她才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孤單。

這不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人,卻是她第一個認認真真想過與他結(jié)婚、組成一個家庭的人,是她在跟繼母明爭暗斗的青春歲月里望向未來的真切寄托,可是……

一切都被搞砸了。

分手初期,她曾經(jīng)篤定地認為,他一定會回頭來找自己復(fù)合,而自己堅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芍钡剿屯趑闯闪四信笥阎?,這一幕仍然沒有發(fā)生。

世界這么熱鬧,物質(zhì)如此豐盛,何況她的新戀情又來得那么及時,汪舸比愣頭愣腦、整天一副沒長大的孩子模樣的蔣毅要有意思得多。

她以為一切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好過的、不好過的,快樂的、破碎不堪的,通通早就過去了——直到她收到這張喜帖。

她坐在柔軟的羊絨地毯上,也坐在回憶的沼澤里。

一個主意鉆進了她的腦子里,像螢火蟲鉆進了黑色的夜。

那點兒飄忽不定的、影影綽綽的微小光亮,引來了更多星星點點的光,而當它們匯集成群的時候,一個壯舉般的決斷在她的心中生成了。

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一點點哭泣、一點點歡笑,像是要打噴嚏又控制住了,而她的眼神,隨著急促的呼吸,越來越亮。

“你們這些窮鬼,永遠別想贏我!”她擤了擤鼻子,惡狠狠地想:想用你們結(jié)婚的消息來刺激我,呵呵,你們也配!

手機響起時,簡晨燁正在吃早餐,剛咬了一口全麥吐司,抬頭正好看見墻上的掛鐘指向九點十五分。

這使得辜伽羅在他生活中再次出現(xiàn)有了一個極為具體的刻度。

“你不是說你會主動找我嗎……”辜伽羅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一點兒矜持和含蓄都懶得顧了,“說話不算數(shù)是什么意思?”

簡晨燁嘴里塞著吐司,使勁咽了好幾下才咽下去,心里一面想著“完了完了,放女生鴿子的人下場一般都很慘”,一面又有種說不出來由的愉悅。

“剛回來那陣子很忙,后來又想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再約你……”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辜伽羅打斷了:“所謂最恰當?shù)臅r機,往往只是敷衍對方的借口。”

簡晨燁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這通電話整個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只得趕緊認錯:“那我現(xiàn)在邀請你今天來我的工作室玩兒,還來得及嗎?”

如果換成葉昭覺,只有兩種回應(yīng)結(jié)果——好,或者不好。

可辜伽羅有一套完全不同于其他女生的邏輯體系:“這個電話是我打給你的,你在這個通話過程中邀請我,是不真誠的,如果你有誠意,應(yīng)該由你打給我。”說完,她竟真的把電話掛了。

在簡晨燁極其簡單、干凈的人生經(jīng)歷中,辜伽羅這樣想法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姑娘,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好奇引起興趣,興趣催生好感,在這個時間段里,他尚未明晰,自己和辜伽羅之間那種若有若無、你退我進的情愫其實正在層層推進。

當他撥通電話的那個瞬間,他腦中所想的僅僅是,這個姑娘還挺特別的。

辜伽羅穿了一件特別扎眼的外套,上面是密集的熱帶花卉圖案,里面卻是一條黑色的連衣長裙,長得令人擔心她走路時會不會踩到裙擺摔一跤,但這還不是她最令人意外的搭配,直到她坐下來,簡晨燁才看到,她竟然穿了一雙球鞋!

三種完全不是一類風格的東西,穿在她身上卻有種說不清楚的妥帖。

簡晨燁暗暗想,這大概就是以前老聽葉昭覺她們說的“人穿衣,不是衣穿人”。

“你不冷嗎?”這是他們從法國回來之后第一次見面,簡晨燁不免有點緊張,只好問些等同于廢話的問題。

他不是擅長和異性打交道的人,這一點他從小就不如閔朗。

“不冷呀——”辜伽羅做了一個簡晨燁萬萬沒有料到的動作,她掀起了裙子,“你看,我里面還穿了打底褲呢,心機重吧哈哈哈……”

短暫的窘迫過后,簡晨燁忽然有種莫明其妙的感動,他說不清楚為什么。

在他過去的生活中,除了葉昭覺之外,他稍微接觸得比較多的姑娘無非就是卲清羽、徐晚來,以及喬楚她們幾個。

他對她們之中的任何一位都不存在偏見,可潛意識里,他知道,驅(qū)之不去的距離感始終橫隔在自己與她們之間。

他最不愿意承認的是,甚至連成年后的葉昭覺,也時不時讓他有類似的感覺。

但是辜伽羅,她和他之前認識的女生都不一樣,在法國,不,甚至在去法國的航班上,他就有種這種微妙的預(yù)感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樣,那時候他還弄不明白。

直到她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坐在他最熟悉的工作室里,笑嘻嘻地掀起自己的裙子——這個動作由她做出來,絲毫無關(guān)于性感和肉欲,率真得不帶有一點性別色彩。

到這個時候,他終于知道她身上那種寶貴的、吸引自己的東西是什么了。

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含雜質(zhì)的自然。

她的笑、她時而蹦出來的清高姿態(tài)、她對于所有事物的愛憎的表達,都是渾然天成的。

無論什么時候,她總呈現(xiàn)出一種與她實際年齡不符的感覺,和其他姑娘的老成完全相反——是那種還特別年輕,對于金錢名利有種“我知道,但我不care”的豪氣。

即使你只是給她幾顆牛軋?zhí)牵矔刭浤阋粋€輕盈的笑容。

簡晨燁尚未能領(lǐng)悟,那就是大多數(shù)雄性動物到達人生巔峰之后,又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的笑容。

“喂,我沒吃早餐,你有東西吃嗎?”辜伽羅邊說著邊站起來到處巡視,一點也沒有拿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簡晨燁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已經(jīng)走到餐桌前,看到他咬了一半的全麥吐司:“就只有這個嗎?”

“呃……我一周去超市采購一次,這個星期還沒去?!?/p>

“這樣啊……”辜伽羅挑起一條眉毛,想了幾秒鐘,然后又做了一件令簡晨燁震驚的事:她拿起那兩片殘缺的吐司,用餐刀取了一點黃油抹在上面,毫不在意地大口咬下去,邊吃邊說,“待會兒我陪你一起去超市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p>

她的表情十分輕松,簡晨燁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并沒有任何暗示,在她看來,這一切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好啊。”他笑了笑,又想起那個詞,嗯,渾然天成。

再次和卲清羽不歡而散之后,葉昭覺接連好幾天都在生自己的氣:你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慘狀,居然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閑事!

老話說,吃飽了撐著才多管閑事,可葉昭覺她顯然就快吃不飽了。

“再掙不到錢,你就直接去死吧!”那個久違了的聲音又從她心底里鉆出來,不知怎么,當她重新感受到荊棘抽在背上的那股力量時,她的第一反應(yīng)并不是感到巨大的壓力,而是一種近乎喜悅的心情。

就像是拋棄過自己的神,又返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在她活了一把年歲之后,她終于徹底相信了那些治愈系電影和勵志故事中,不厭其煩地重復(fù)著的主題:即使你失去了一切,但只要你還有重新開始的勇氣和毅力,那么,你的人生就還沒有徹底失敗。

這個樸素的道理,即使再過上百年、上千年,依然適用于人類。

按照傳單上給出的聯(lián)絡(luò)電話,葉昭覺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是一個甜膩的女聲,帶著一點兒刻意營造的臺灣腔,但并不令人反感。

“……我看宣傳單上說,萬元起價,單人操作,是這么回事嗎?”

“這位小姐,是這樣的哦,我們所說的萬元是一個大概的數(shù)字,而且這筆費用僅限于加盟和技術(shù)傳授哦,開店所產(chǎn)生的其他費用是不包含在里面的哦。至于是否單人操作,要取決于您的操作能力和精力哦?!?/p>

“這樣啊……那這個,風險大嗎?”葉昭覺被那一連串“哦”砸得有點蒙,明明有很多問題想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索性心一橫,問出了最直接的這一個。

“如果是擔心這個問題的話,我建議葉小姐您可以先去幾個加盟商的店視察情況哦,并且品嘗一下我們的飯團燒哦。我相信您在經(jīng)過了實際調(diào)查之后,會對我們的品牌更有信心哦?!?/p>

電話掛斷之后,葉昭覺伸手一摸額頭,才發(fā)現(xiàn)有一層薄薄的汗。

太久沒有和外界進行正常交流了,她在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一直緊繃著身體,對比起從前整天忙于工作時的敏捷伶俐,她必須承認——自己現(xiàn)在真的很差勁。

夜長夢多,不能再這樣猶猶豫豫、舉棋不定、瞻前顧后了,她決定采納那位客服小姐的建議,去踩點,看看情況。

她洗了把臉,拍了點隔離霜和粉底——實在是受夠了最近所有人都對她說“臉色不太好哦,氣色很難看哦”。

接著是對著鏡子描兩下眉,刷刷睫毛膏,蘋果肌上掃點兒腮紅——就這么幾個簡單的步驟,已經(jīng)足夠令她面貌全新。

自大學時期開始,她經(jīng)常聽到、看到很多男生說他們喜歡不化妝的女生,而有些天真的傻姑娘居然就真的信了這套理論。

她們完全不明白,男生只說了一半。

“不化妝的女生”全展開來,其實是“不化妝但也很漂亮的女生?!?

更何況——一個女生究竟有沒有化妝,化到什么程度,男生們知道個屁??!

當初,葉昭覺還在給齊唐做助理的時候,有天臨時被派去給客戶送資料。

畢竟是要代表公司,那就盡量不要給公司丟臉。出發(fā)之前,她翻出遺漏在包里的唯一一樣化妝品——一支正紅色唇釉。

她剛涂上,就被齊唐好一番嫌棄:“去送個資料而已,不需要濃妝艷抹吧,你不是堅決反對職場潛規(guī)則嗎?”

一句話氣得她半死。

剛巧,蘇沁從旁邊經(jīng)過,被齊唐順手抓來做正面教材訓導(dǎo)葉昭覺:“你看蘇沁這樣清清爽爽的就很好啊,還不快把一嘴的血紅擦掉?!?/p>

葉昭覺抬頭一看蘇沁,火眼金睛的她立刻看出來——眼線、眼影、睫毛膏、高光、側(cè)影、腮紅,一樣不少,僅僅就是沒涂艷色的唇膏而已。

“齊唐!你TM瞎了吧?!”這一刻,她剩下的那一半也給氣死了。

她沒有意識到,當她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自己其實是在笑的。

那段日子,她雖然也曾被百般刁難,但畢竟也有過愉快的時光。

喬楚打開門,眼前一亮:“啊呀,總算是活過來了!你早就應(yīng)該這樣了我跟你講,放棄自我形象管理的女人,沒有未來!”

葉昭覺沒有時間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延展,她急切切地問:“有空沒?陪我去幾個地方,現(xiàn)在就走。”

喬楚大叫一聲:“你自己打扮得這么漂亮,居然不留時間給我化妝!你要不要臉啊!”

但誰都知道,喬楚的好看是不需要仰仗各種高端化妝品的好看。

時間緊迫,她只來得及涂個防曬霜就被葉昭覺拖出了家門,可一路上偷偷瞄她、瞟她的路人并不比往日她精雕細琢時來得少。

“是這里吧……”葉昭覺拿著記事簿,上面寫著好幾個地址,那是客服小姐提供給她的,“她說是在商場的負一樓,我們下去看看?!?/p>

在來的路上,喬楚仔仔細細問了一遍情況,起先,她以為葉昭覺是在開玩笑,直到確定她是來真的之后,便立刻換上一張嚴肅的面孔:“我去買飯團燒,你去占位子。你的任務(wù)是要統(tǒng)計一個時間段內(nèi)的人流量,有了數(shù)據(jù),我們才可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事是否可行?!?/p>

那個瞬間,葉昭覺忽然意識到,喬楚可并不是一個空有姿色的美女而已。

飯團燒買回來,她們一人捧著一個,一二三,一起咬下去——兩人瞪著對方,眼睛放出精光——好吃誒!

喬楚秉承著幫朋友就要幫到底的原則,吃了整整三個,到最后撐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葉昭覺也沒時間說話,她像個小學生一樣,眨巴著眼睛,盯著“飯團燒”的柜臺,口中念念有詞:“七、八、九、十……”

她們?nèi)チ藘蓚€店,直到傍晚才回家。

喬楚挽著葉昭覺的手臂,撫摩著自己圓圓的小肚子,有種闊別已久的滿足,她感嘆著說:“人吶,在吃飽了的時候,幸福感是最強烈的?!?/p>

葉昭覺本想問,你和閔朗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幸福感嗎?可是她隨即又想起了閔朗和徐晚來在一起時的樣子。

她已經(jīng)明白了大部分人都不明白的一個道理:在適當?shù)臅r候,懂得閉嘴是多么重要的品格。

“咦,你等一下?!眴坛鲩_手,閃進路邊的一家小店。

當她出來的時候,她手里拿著一個小東西,沖葉昭覺晃了晃。

“這是什么?”

“計數(shù)器啊笨蛋!”暮色四合之下,喬楚笑得像一個精靈,“明天,我們再去剩下的幾家看一看,你拿這個計數(shù),就不用自己傻乎乎地、一個一個地數(shù)啦?!?/p>

葉昭覺牢牢地看著手掌中這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春天的傍晚,即使起了風也不覺得寒冷,在她的身后,高遠的天邊有幾朵小小的粉紅云彩,路邊盛開著許許多多她叫不上名字但也覺得豐盛、美麗的花朵,風中柳絮紛飛。

“加油呀。”她聽見自己輕輕地咕嚕了一聲。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寒冬已經(jīng)徹底過去,在她的心里,萬物終于復(fù)蘇,重新開始生長。

[3]

開店這件事,起興容易,等到真正操辦起來——葉昭覺終于明白,為什么在徐晚來為工作室選址時,閔朗非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了。

因為,對于一個女生來講——“真的太累啦!”

正式?jīng)Q定加盟“飯團燒”之后,葉昭覺連續(xù)好幾天都在外面找合適的店面。她一個人從城東跑到城南,早出晚歸,比上班那會兒還勤奮,腿都快跑斷了,體重又降了兩公斤。

最后在兩家店面之間,她卡住了。

原因很簡單,人流量大的那間,租金和轉(zhuǎn)讓費實在太高昂;但便宜的那間,她稍微掂量一下就知道了,恐怕回本都難。

果真是世事難兩全。

她關(guān)在家里,拿著計算器來來回回地算賬,算完才知道——刨去加盟費,再刨去了基礎(chǔ)生活保障之后,光想靠自己那點微薄的存款來開店,實在是太勉強了。

記賬本上的筆跡滿滿當當,租金、轉(zhuǎn)讓費、裝修費、設(shè)備資金、食材費用……樣樣都是錢,并且,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能省略。

眼看著計算器都快被她摁壞了,她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東墻拆光了也補不上西墻。

她靜了靜,知道此刻自己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放棄,要么求援。

世界上所有難辦的事情都可以選擇放棄,因為,放棄真的太容易了,只要撒手,跟自己說“老子不干了”,就可以了。

可是對于另外一些人來說,放棄,真的太難了。

尤其是,這件事不僅僅只是一件事,它在某種程度上承載了一個人對于人生的新的希望,這個時候,能夠輕而易舉地放棄嗎?

那么,她要向誰求助呢?她一邊摳著手指甲,一邊把自己認識的所有人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換做從前,她根本不用這么費事地去想要找誰當自己的債主,除了卲清羽之外,她也不可能考慮其他人。

可是如今,兩人的關(guān)系弄得這么尷尬……

還是不要了吧,她咬著嘴唇想,葉昭覺啊,就算卲清羽肯借,難道你好意思要?

絞盡腦汁搜羅了一圈,葉昭覺的人生有了兩個重大發(fā)現(xiàn):一、我朋友真少;二、我朋友里的有錢人真少。

大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她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去找喬楚。

喬楚一聽葉昭覺的來意,盡管有點意外,但仍然沒有遲疑:“你需要多少?我得看看我夠不夠?!?/p>

葉昭覺說了一個數(shù)字,不算很嚇人,但對于經(jīng)濟狀況大不如前的喬楚來說也不是特別輕松。

她沒有馬上答應(yīng),而是示意葉昭覺稍等,她要查查自己的賬戶。

葉昭覺握著玻璃杯子,因為不好意思而一直低著頭。

葉昭覺沒有告訴喬楚的是,自己很感動,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她的態(tài)度。

喬楚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推諉之意,也沒有假惺惺地找一兩個理由搪塞她,光是這份鄭重,已經(jīng)是超過金錢之外的禮物。

這不是一件小事:晚上吃中餐還是西餐,這條裙子買黑色還是紅色,口香糖要草莓味還是甜橙味,喝咖啡還是喝茶……

不不不,借錢給好朋友,這件事在生命中的比重僅次于婚喪嫁娶,稍微不慎,則人財兩失。

葉昭覺在心里暗暗地想,即使最后喬楚分文不借,這個交情也值了。

過了一會兒,喬楚關(guān)閉網(wǎng)銀,合上電腦,說了一個數(shù),比葉昭覺說的那個數(shù)字要略微小一點。她面上有難色:“要是我的收入還和從前一個水準,這點錢白送給你都不算什么大事兒。唉,真是今非昔比了!”

葉昭覺連忙搖頭:“足夠了,剩下的我自己再想想辦法,大不了找家里借點兒。按照品牌商告訴我的利潤值,半年之內(nèi),我應(yīng)該就能把這筆錢還給你?!?/p>

喬楚抱歉地笑了笑,眼睛忽然閃過一點靈光又生生停住了。

葉昭覺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動靜:“你想說什么?”

“啊……沒什么?!眴坛陨哉遄弥螅瑳Q定把原本的那句話藏起來。

剛把加盟費交去品牌商那邊,葉昭覺馬上就被安排去總店學習操作技術(shù)。她也知道,明面上是學習,暗地里其實還有免費幫工的含義。

總店位于一個車水馬龍、常年擁堵的地段,幾百米的距離,開車卻要花上二三十分鐘,作為S城最時尚的街區(qū)之一,即使是在工作日的白天,也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巨大客流量。

魚貫而出的年輕人,不論男女都穿著大牌時裝,手里拎著、挽著的都是價格不菲的包包,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有統(tǒng)一的表情——面無表情,個個都冷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登上T臺開始走秀。

繁華而虛浮的青春,在這里遍地生長。

差不多和他們同齡的葉昭覺,穿著店內(nèi)統(tǒng)一發(fā)放的工作服,系著印有“飯團燒”LOGO的圍裙,馬不停蹄地穿梭在工作間與客人之間,忙得連喘息的時間都不夠。

到了可以稍微歇息片刻的時段,她會從店的后門溜出來,透口氣。

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起,她也試著在特別疲勞或壓抑的時候,給自己點一根煙,一呼一吸之間,仿佛真的可以暫時緩解些許郁悶。

一天中白晝與夜晚交接的時段,霓虹燈早早亮起,她倚靠著路邊一棵粗壯的梧桐樹,帶著一點兒百無聊賴的神情,看著那些五光十色的路人。

“為何這些人的面孔上,沒有一絲生活的氣息?”這個句子從她的腦子里冒出來時,她輕輕地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里,有五分苦澀、三分羨慕、一分清醒,再加一分沒心機。

末了,她伸了個懶腰,從后門溜回了店內(nèi)。

而這個意味深長卻又彌足珍貴的笑容,被堵在車里的齊唐完整地收入眼里。

他一直沒有說起過,每每看見她露出類似的神情,他總是會有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愧疚感——對比她一直跌跌撞撞的人生,他為自己的順遂感到內(nèi)疚。

葉昭覺,你的身上,有一整個寒冬。

“你怎么來了?!”

葉昭覺端著餐盤,按照座位號碼走到客人面前,看到是齊唐,一時之間沒控制好音量,惹得收銀臺后的店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齊唐這天穿了一件紅色的毛衣,胸口處有一只小小的鷹,不久之前剛剛剪過頭發(fā),整體看起來顯得比平常要小好幾歲。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順路?!?/p>

葉昭覺偷偷摸摸地瞟了店長一眼,確定她沒看到自己,轉(zhuǎn)過來,冷著臉,壓低聲音:“那你現(xiàn)在趕緊走?!?/p>

“我為什么要走?”齊唐一臉假正經(jīng),“這是你的店哦?”

論起胡攪蠻纏,葉昭覺知道自己和齊唐從來都不是同一個級別的,此時此刻,這種情況,跟他硬碰硬也不是辦法,只能先服軟,麻痹對方:“你在這里,我會很尷尬的?!?/p>

齊唐收起戲謔,換了另一副表情:“你不是說,找到了工作會請我吃飯嗎?”

“這不是一回事?!彼酪粌删湓捊忉尣磺宄幌氡M快從這個局面里脫身,“改天我找時間向你解釋,好嗎?”

“你哄小孩???”齊唐拖長了尾音,“擇日不如撞日,我等你下班唄?!?/p>

葉昭覺氣結(jié),又無心戀戰(zhàn),只好沖著齊唐比了一個手勢。

她剛轉(zhuǎn)身,齊唐又補充了一句:“我主要是想問你,為什么你愿意求助喬楚,卻不愿意求助我?”

他話音剛落,葉昭覺整個人如遭雷擊——媽的!喬楚你出賣我!

她不是沒想過齊唐可能會知道這件事,她只是沒想到,他會知道得這么快,快到她還沒有編出一個冠冕堂皇的、足以解釋自己為什么沒有請他幫忙的理由。

大腦一片空白之際,店長的一聲“小葉”拯救了她,她趕緊頭也不回地躥回工作間里。

離下班還有三個小時,她如同鴕鳥一頭扎進沙土之中一樣,能躲多久,算多久。

下期預(yù)告:在齊唐的陪伴下,葉昭覺說出了自己為什么不接受齊唐的理由。徐晚來在閔郎的房間里意外撞見他和喬楚二人相處,三人矛盾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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