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顯斌
一
吳白白和朱芬芬是閨蜜,同一個學校畢業(yè)后,又在同一家銀行工作,到現(xiàn)在還不滿一年。
這天晚上,吳白白在銀行值班,睡得正酣時,手機響了。她迷迷糊糊地打開一看,是閨蜜朱芬芬。她不高興地問道:“怎么,不會是又遇著蛇了吧?”朱芬芬最怕蛇,吳白白才這樣說。
那頭,并沒有傳來朱芬芬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聲音,這讓吳白白感到有些詫異,于是又問:“哎,我說你這丫頭有事嗎?”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抽噎聲。吳白白聽了一驚,輕聲問道:“怎么啦,芬芬?”朱芬芬不說話,只是哭。吳白白急了,呼地坐起來問道:“究竟怎么啦?告訴我,芬芬。”
過了一會兒,朱芬芬停止了哭泣,在手機里告訴她,自己不想活了,現(xiàn)在已經站在金錢江邊,準備跳江,臨走前,特意打個電話,來和她告別。
吳白白一驚,睡意一下全消失了,她掀開窗簾,外面暴雨在嘩嘩地下著。她身上冷汗直冒:金錢江的水,這時一定很大很猛,如果跳下去,哪里還能救上來?她顫抖著聲音連連勸道:“芬芬,你冷靜點兒,有什么看不開的?等我來了談談,好嗎?”
那邊,朱芬芬仍在哭泣,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著,自己活不了了,沒臉見人了,現(xiàn)在只有死路一條,一了百了。她在電話里叮囑吳白白,她家里只有一個弟弟,整天不著家,她死了,如果撈到了尸體,無論如何早早火化,就算是閨蜜一場了。
吳白白驚得渾身直打戰(zhàn),連忙阻止道:“別啊,千萬看開??!”可是,那邊已傳來呼呼的風聲,接著,“啊——”的一聲慘叫和“咕咚”一聲落水的聲音,都在手機中清晰傳來。看樣子,朱芬芬是帶著手機跳水的。
吳白白手忙腳亂地撥打了110,告訴警察,在金錢江,有個女孩跳水自殺了,名字叫朱芬芬。她一邊說著,一邊奔出房子,沖進黑沉沉的雨夜中,向著金錢江邊跑去。到了江邊,見警察的車子已經停在那兒,可是他們什么也沒找見。
警察無奈,只有電話聯(lián)系下游,可是下游回答,一直也沒看見有人被水沖下去。
朱芬芬竟然無影無蹤地蒸發(fā)了。警察忙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找見朱芬芬的尸體。
第二天一早,警察打電話聯(lián)系銀行經理,詢問朱芬芬的一些情況。誰知,銀行經理聽到朱芬芬跳水的事,失聲叫道:“怎么,這個女孩子跳水了?”
警察回答,很有可能,“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那邊,經理一迭聲地道:“她……她……唉!”然后告訴警察,他們最近幾天正在商量,打算把這個女孩子交給警察,誰知還沒最后定呢,竟然出了這事,這該怎么是好?吳白白隱隱聽到這個信息,站在那兒,一腦門兒的霧水。
經理聽說吳白白在那兒,讓她趕快去銀行,有事問她。
吳白白答應了一聲,筋疲力盡地趕到單位,看見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細一打聽,大吃一驚。原來,在最近的查賬中,發(fā)現(xiàn)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朱芬芬竟然挪用銀行現(xiàn)金一千多萬元。
一千多萬元??!吳白白聽了,險些癱坐在地上。她猛地想起昨天晚上,朱芬芬的哭泣聲,還有她不愿說出的自殺原因。
原來,她是因為挪用銀行的巨額現(xiàn)金,才跳江自殺的啊。
經理問了吳白白一些有關朱芬芬的事,可最近以來,朱芬芬也很少和她來往,她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經理無奈地搖搖頭,讓她回去了。
下班后,吳白白無精打采地走在路上,她沒想到,朱芬芬竟然會挪用那么多現(xiàn)款,一千多萬,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當然,更多的,則是為朱芬芬的死痛心不已。畢竟,她們是閨蜜啊。
她默默地上了輛公交車,車上沒有座位了,她就默默地站著。猛地,車子一晃,她感到一個人朝她身上一靠。她望了那人一眼,是個小胡子,對著她嘿嘿一笑,笑得很不自然。她一驚,忙把手伸進包內,剛取的工資還在,手機卻不見了。
她看到旁邊一個女孩在玩手機,就輕聲說:“小妹妹,把手機借我用用好嗎?”那女孩把手機遞給她,她撥了一組號碼,小胡子的兜里,手機唱起來:“我是一只千年白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吳白白手一伸,對小胡子道:“拿來吧!”小胡子慌忙問道:“什么拿來?”
吳白白撇撇嘴說,剛才撥了自己手機的號碼,手機不見了,卻在小胡子兜里響著。小胡子回頭看看,幾個小伙子都握著拳望著他,連忙乖乖地掏出手機:“和美眉開個玩笑,別當真?!避嚴锶硕即笮ζ饋怼?/p>
小胡子紅了臉,連聲喊道:“停車,我……我要下去?!避囈煌#粋€箭步跳下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過了一站路,吳白白也下了車。還得穿過幾條巷道,才是自己的家。天剛黑不久,她剛走進一條巷子,就聽到前面咳嗽一聲,一抬頭,見小胡子站在那兒,手里拿著一把匕首晃動著道:“小妞,手機給我,你走人。不然,哥哥就劃花你的臉?!闭f完,向吳白白一步步逼過來。
吳白白突然一抬頭,對著小胡子后面道:“快,打他腦袋?!毙『右惑@,忙回頭,一看什么也沒有,知道自己上當了,等到轉過身,早已不見了吳白白的影子。吳白白對這兒很熟,一溜煙鉆巷子跑回了家。
她坐在家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個小偷,手都伸進自己包里了,里面有三千塊工資沒偷,卻去偷一款用過的手機。而且還追魂一般追著這款手機,究竟怎么啦?
二
朱芬芬的尸體,是幾天后從下游打撈到的。天氣炎熱,尸體已經腐敗,可從她衣兜里放著的身份證上,以及血樣檢查中,警察確定了她的身份。
吳白白接到消息,連忙趕去。銀行經理也特意趕去看,得知就是朱芬芬后不由長嘆一聲,搖著頭道:“這個女孩,再多的錢,難道有生命珍貴嗎?”
當天,遵從朱芬芬臨死前的遺言,吳白白將朱芬芬的遺體送進了火葬場,可是,骨灰盒卻無處存放。朱芬芬是父母抱養(yǎng)的孩子,至今不知父母是誰,養(yǎng)父母也不在了,只有一個弟弟,可對他這個姐姐的死毫不放在心上。無奈,吳白白只好先將骨灰盒帶回家,她很害怕,可是,現(xiàn)在也只有這么辦了。
朱芬芬的一個同學,名叫張無言,聽到消息也匆匆趕過來,看著眼前的情景,喃喃道:“芬芬,你怎么能這樣啊,你知道嗎?我一直暗戀著你啊?!闭f著,淚水潸然落下。
吳白白勸著這個可憐的男生:“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注意身體啊。”看到張無言在夕陽下低著頭慢慢離去,她心里酸酸的。
一切忙完,吳白白疲乏地回到家,泡了一包方便面吃了。她隨手打開電視,一個韓國片正在上演,嘰嘰喳喳的,在她眼前夢一樣閃動。還沒看一會兒,屏幕一閃,斷電了。她急忙跑到陽臺看,外面燈光大亮著,看樣子是自己的保險開關出了問題。這個樓住戶的開關都安在外面的門旁。她打開門,用手機上的燈光去照,是開關掉了,也不知哪個缺德的人干的。她合上開關,燈亮了。當走進屋子時,立時愣住了。屋里的沙發(fā)上,不知什么時候坐著一個黑衣蒙面人,手里拿著把匕首,一把抓住她,得意地大笑道:“小妞,我想偷你手機,你拿回去了;我想搶,你卻逃跑了;現(xiàn)在得給我了吧。”
吳白白心里一愣,知道這家伙是小胡子,輕輕一笑道:“哥哥沒告訴小妹想要這個啊,不然,一個手機小妹還能不給?”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遞了過去。小胡子伸手去接,吳白白曾是體操冠軍,要的就是小胡子放松警惕,趁著這個空,她右腳一揚,踢中小胡子。小胡子一聲慘叫,手機匕首同時落地,抱著肚子落荒而逃。
這個小胡子,別看兇巴巴的,原來是一個豆渣男。吳白白一招得手,畢竟自己是女孩,不敢去追,任那家伙跑了。
小胡子跑了,卻把一個疑問留給了吳白白:這個小胡子,為什么屢次三番打自己手機的主意?這個手機并不貴啊,值得這樣嗎?她坐下來,拿起手機,反復觀察起來。手機是很普通的。百無聊賴中,她打開手機,慢慢翻看里面的照片,都是一些風景照,并沒什么特殊的。她心里很煩,隨手打開錄音設備。她有個特殊愛好,每次和人通話,都喜歡把對方的語音錄下來,過一段時間放出來讓對方聽,以為笑談。后來,這種愛好天長日久竟成了習慣。
這時,她又打開那晚和朱芬芬的通話。朱芬芬的哭泣,又一次在靜夜中傳出來,嗚嗚咽咽的,讓人聽了泛起一身雞皮疙瘩。她感到有些冷,縮縮脖子,準備關上手機,就在這時,錄音里竟然傳出“嗚——”的一聲長鳴。
她愣了,當時通話時,由于擔心朱芬芬的安全,就忽略了這個聲音。這是什么聲音呢?如此刺耳。她又按了錄音開關,朱芬芬的哭泣又一次在靜夜里響起,過了一會兒,“嗚——”的聲音再次長長地響起來。這次,她終于聽清楚了,那是火車的鳴笛。
朱芬芬因貪污而死,在本市引起強烈反響,以至在網站上專門有條帖子,是有關朱芬芬貪污自殺的。下面紛紛跟帖,有罵朱芬芬貪婪的,有說朱芬芬不值的。
這天,下面竟然跟著一條信息,出乎大家的意料。跟帖上說,根據最新消息,朱芬芬不久前受過傷,她的腿上還有一根鋼條呢,可聽說骨灰盒里沒有。因此,懷疑死者不是朱芬芬。當然,這僅僅是猜測而已,希望警察能找到朱芬芬的骨灰盒,檢查一下是否如此。
一天夜里,吳白白的門被輕輕打開,里面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閃進來,借著手機微微的光四處尋找著,尋找到鞋柜上,悄悄打開骨灰盒,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輕輕放在里面,然后一轉身,飛速溜走了。
黑影七繞八繞,鉆進一處城中村的房子,剛剛關上門,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門慢慢打開,一群警察隨之沖進來。燈光下,開門的是張無言。張無言不滿地問:“怎么啦?都已經半夜啦!”跟在警察身后的吳白白見了張無言,驚訝地問:“張無言,你在這兒住???”
張無言搖著頭,告訴她,這兒是朱芬芬買的地,準備以后在這里建房的,他因無處可去,只好暫時住在這里。
警察冷哼一聲不說話,在房內到處尋找著,最后,發(fā)現(xiàn)地面上有一個紙箱。警察提起紙箱,下面是一塊木板。
張無言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警察掀起木板,下面是個地洞,對著里面大聲喊:“趕快出來,不然,我們就下去了。”不一會兒,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從里面爬出來,面對警察的詢問,搖著腦袋,指著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耳聾。警察揮揮手,讓他離開。他剛剛轉身,突然,一條黑影飛過來,落在脖子上,跟在警察身后的吳白白大叫:“蛇,是蛇!”
那老頭突然大聲尖叫著跳起來,扯下來一看,是一條繩子。扔繩子的吳白白一笑,譏諷道:“不是老頭啊,聲音還很尖脆啊。”說完,走過去,一把摘下對方的胡子,扯下對方的白發(fā)。面前站著的人黑發(fā)紅顏,竟然是已死去的朱芬芬。
三
朱芬芬之死,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朱芬芬愛張無言愛得神魂顛倒,為了滿足張無言的需要,她大把地花錢。半年后,一算賬,頓時慌了神,她竟挪用了銀行二百多萬元。
張無言給她出了個點子。他說,自己認識一個女孩叫袁萍兒,身高胖瘦都很像朱芬芬,可以讓她做朱芬芬的替身,來個金蟬脫殼,然后低聲說了他的想法。為了以后的生活,他讓朱芬芬再弄些錢。于是,朱芬芬又從銀行轉走了八百萬,帶著錢藏在這間房子的地洞里,準備風聲一過,再化裝逃跑。
那天夜里,暴雨如注,張無言瞅著沒人,將袁萍兒用被子悶死,又將朱芬芬的身份證裝在袁萍兒的身上,偷偷把她的尸體運到金錢江邊,推了下去。朱芬芬按提前商定的辦法,給吳白白打了電話,說自己要自殺。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使自殺多一個證人,這樣更有說服力。為了做得像是掉進水中,她特意站在一個水塘前,在發(fā)出“啊”的一聲大叫的同時,找了塊大石頭扔進水塘里,傳來“咕咚”一聲水響。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水塘恰好在鐵路邊,路過火車的汽笛聲,被吳白白無意間用通話錄音錄了下來,也正是這個電話暴露了她。
電話打完不久,朱芬芬就想起,自己打電話時,恰好有一列火車經過,拉響了長長的鳴笛,她也想到了吳白白有錄音的嗜好,忙告訴了張無言。張無言急了,找來小胡子,答應給他十萬元,讓他弄到這個手機。可那個家伙太笨了,最終也沒把手機弄到手,反而引起了吳白白的懷疑。
吳白白猜測朱芬芬并沒死,她就想,一定有個人被害,身高相貌和朱芬芬十分相像,做了她的替身。她上網查看,果然有個叫袁萍兒的,和朱芬芬身高相貌十分接近,最近走失,不見了蹤影。為了進一步證實朱芬芬還活著,她在網上匿名發(fā)了一個帖子,利用朱芬芬前不久骨折腿上有鋼條的事,來哄騙她上當。
她猜測,如果朱芬芬當晚去打開骨灰盒,向里面放一根鋼條,無疑說明她還活著。說著,吳白白打開手機,手機里面,一個老頭正在悄悄放置什么。那晚,吳白白提前躲藏起來,拍攝下了一切。
朱芬芬見了,恨恨地望著吳白白:“如果不是你,我就成功了?!眳前装讚u搖頭,告訴朱芬芬,如果不是她吳白白,這會兒你朱芬芬一定早死了。
聽了吳白白的話,朱芬芬冷哼一聲,一臉的不相信。
警察在旁邊見了,冷笑一聲,告訴她,吳白白說得千真萬確。說著,警察推出那個她熟悉的人——小胡子。在小胡子的訴說下,朱芬芬才明白,小胡子沒有拿到吳白白的手機,并不是自己能力不夠。小胡子可是神偷,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手空”,還能偷不到吳白白的手機?是有人給了他錢,讓他出手去偷吳白白的手機,既不能偷走,又要引起吳白白的警覺,覺得手機里一定有什么蹊蹺。
朱芬芬瞪大眼睛問道:“為什么要這樣?”
吳白白搖著頭長嘆道:“還不明白嗎?手機在我手里,我一旦產生懷疑,就會反復查找原因,這樣一來,遲早會發(fā)現(xiàn)你的陰謀。”
朱芬芬仍難以理解,是誰?為什么想讓吳白白發(fā)現(xiàn)自己的陰謀?究竟是為了什么?
警察拿出一張紙條,展開來,放在朱芬芬面前,只見上面寫道:我殺死了袁萍兒,用她的尸體來代替我。我知道,吳白白根據手機里火車的鳴笛,已經查到了我身上?,F(xiàn)在,我真的只有一條路了,死,趕快去死!
下面,是朱芬芬的名字。
警察告訴朱芬芬,這張紙條,是他們剛剛在房間里尋找線索時,在桌斗里找到的。同時,他們還找見了一樣東西。說著,拿出一根麻繩,擺在她面前。
朱芬芬明白了,這是有人準備謀殺自己。到時,有了這張紙條,再有吳白白手機里火車笛的證明,以及袁萍兒被殺的證據,自己自殺就順理成章,再也不會有人懷疑了。那樣的話,殺人者就會隱身事外,逍遙自在了。她瞪著張無言狠狠地說道:“是你,是你準備謀殺我?”
張無言低下頭,不說話。其實,張無言并不愛朱芬芬,他有自己的戀人。戀人告訴他,要娶自己,得有樓房,得有小車,還得有存款,不然休想。張無言沒有這些,他就想辦法弄到這些東西。正因為這樣,他選中了朱芬芬。幾乎在同時,他也在物色著朱芬芬的替身,他知道朱芬芬是抱養(yǎng)的,而且是雙胞胎,由于生母缺少奶水,無法同時養(yǎng)育兩個孩子,才將朱芬芬送了人。他靈機一動,為什么不選她的孿生妹妹做替身?
他打聽到,朱芬芬的孿生妹妹叫袁萍兒。他哄騙袁萍兒來自己住處做保姆,一月八千,袁萍兒聽后一口答應了。然后,他把自己的計謀告訴朱芬芬,當然隱瞞了袁萍兒的身份。聽到這個辦法,朱芬芬竟然喪心病狂地同意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步步墜入了張無言的死亡之網。
當張無言從朱芬芬那兒聽說吳白白愛在通話時錄音時,他靈機一動,特意讓朱芬芬那晚躲在鐵路旁的一處水塘邊打電話。他通過觀察,知道這兒十二點時會有火車通過,而且會發(fā)出一聲長長的鳴笛,因此特意告訴朱芬芬,必須在十二點打電話,和自己拋尸時間保持一致,而且此時夜深人靜沒人發(fā)現(xiàn)。他想,火車鳴笛聲一定會被錄下來。待到吳白白懷疑朱芬芬,開始偵察時,自己馬上下手,用繩子勒死朱芬芬,做出她上吊自殺的樣子,錢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今夜,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可惜,他慢了一拍,在吳白白的舉報下,警察很快跟蹤到這兒,打亂了他的計劃,在種種證據下,洞悉了他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