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薇[南京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南京 210046]
英美文學中的自然描寫與西方思想模式的契合
⊙趙文薇[南京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南京 210046]
從表面上看,文學作品的自然描寫記錄了人類對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觀念和態(tài)度:從敬畏自然崇拜自然,到征服自然破壞自然,最后又回歸自然融合自然這一人文向度。但從深層次看,自然描寫和西方世界如何看待人與宇宙的三種思想模式一脈相承,即,“超自然”或“超驗”的神學模式、“自然”或“科學”模式和人文主義模式。而作者對當時社會文化思想的思考與態(tài)度毋庸置疑地影響了他們的行為和寫作。所以說,文學作品中的自然描寫既是作家自身思想模式的外化,又是時代的鏡像反射。
自然描寫 神學模式 自然或科學模式 人文主義模式
英美文學中對自然的描寫和呈現(xiàn),幾乎和人類發(fā)展史一樣源遠流長。從遠古的神話到當代的小說,無不留下壯美絢麗的篇章。有些描寫,比如梭羅的“瓦爾登湖”、哈代的“埃頓荒原”和薇拉·凱瑟的“內(nèi)布拉斯加大草原”,早已成為世界文學史上的經(jīng)典場景而永久地被人們所記憶。英美文學中對自然的那份情結(jié),或粗獷,或野性,或浪漫,或柔美,從來沒有停止過,已經(jīng)成為生生不息的文學傳統(tǒng)的一部分。
本文試圖廓清文學作品中的自然描寫見證了人類從荒蠻走向進步和文明,由于進步和文明,自然和環(huán)境遭到破壞,然后又回歸自然這一沉浮起落的發(fā)展歷程。從表面上看,文學作品的自然描寫記錄了人類對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觀念和態(tài)度:從敬畏自然崇拜自然,到征服自然破壞自然,最后又回歸自然融合自然這一人文向度;但從深層次看,自然描寫和西方世界如何看待人與宇宙的三種思想模式一脈相承,即,“超自然”或“超驗”的神學模式、“自然”或“科學”模式和人文主義模式(布洛克,2012:14)。而作者對當時社會文化思想的思考與態(tài)度毋庸置疑地影響了他們的行為和寫作。所以說,文學作品中的自然描寫既是作家自身思想模式的外化,又是時代的鏡像反射。
在西方文明史中,長達千年之久的基督教文化和兩希文化以許多不同的方式滲透在文學中,因此注定要在作品中留下永久的痕跡。被阿倫·布洛克稱之為“超自然”或“超驗”的神學模式,就體現(xiàn)了宗教在人類精神的歷史和表現(xiàn)中所具有的價值,其關(guān)注焦點在于上帝,人與自然被視為上帝所創(chuàng)造物的一部分。的確,西方文學和神學之間存在著密切的聯(lián)系。早期的作家把大自然當作神一般敬畏,在他們的作品中,自然就是“神”,就是精神,就是所有。
梭羅(1817—1862)受到19世紀的超驗主義影響,認為世界和上帝同在,上帝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因此,他描寫的花草樹木、山川湖泊、鳥獸蟲魚都具有神性和靈性。他曾經(jīng)說過,自然是“靈魂的必需品,它來源于神的恩澤”(Thoreau,1993:50)?!拔蚁矚g我的人生有閑暇的余地。有時,在夏季的一個清晨,我像往常一樣沐浴之后,坐在陽光融融的門前,從紅日東升直坐到艷陽當頭的正午,坐在這一片松樹、山核桃樹和漆樹林中,坐在遠離喧囂的孤寂與靜謐中,沉思默想?!保ㄋ罅_,2006:202)梭羅描寫的自然一方面孤獨、細致、純凈、清澈,是人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和諧狀態(tài),另一方面又永恒、空靈、寧靜、亙古,是他心中的神。下面這段與潛水鳥相嬉的片段是《瓦爾登湖》最精彩的章節(jié)之一:
潛水鳥像以往一樣又來了,在秋天的湖里換毛和洗浴…我放眼四望,不見潛水鳥,忽然有一只從湖岸下來,向湖心游去,離我只有幾桿……我劃船追擊,它一下子潛入水中……它再次潛入水中,這次我對它的去向猜得南轅北轍,它再次浮出水面,已有50桿之遠?!恳淮危〕龊?,便四處望,觀察湖面和湖岸,顯然它在選擇行進路線,以便浮出來時正是湖的最中間,又是離船最遠處。令人贊嘆的是,它判斷迅速……我卻不能把它趕到湖彎去。……這是一場美妙的游戲,在寧靜的湖泊上,一人一鳥展開較量。(梭羅,2006:150)
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人與自然萬物和諧相處的情景!正像奧爾多·利奧波德認為的,這個世界的美不在于色彩和形態(tài),不在于美妙的景觀,而在于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完整性,因為“和諧與均衡是宇宙的根本原則”。在梭羅眼中,自然并非抽象的自然,而是生機勃勃,富于神性和靈性的生命。
華茲華斯(1770—1850)也有梭羅的境界。他受到流行于西歐16世紀到18世紀的泛神論影響,將自然界與神等同起來,認為神就存在于自然界的一切事物之中。華茲華斯看到的自然其實就是他心中的神。在他詩中,自然界最平凡最卑微之物都有靈魂,他“在人與自然以及人與上帝之間建立一種永恒的聯(lián)系”(侯維瑞,1999:344)。在《丁登寺》中,面對大自然,華茲華斯高喊:
我看到
仿佛有靈物,以崇高肅穆的歡欣
把我驚動;我還莊嚴地感到
仿佛有某種流貫深遠的素質(zhì)
寓于落日的光輝,渾圓的碧海
藍天,大氣,也寓于人類的心靈,
仿佛是一種動力,一種精神
在宇宙萬物中運行不息,推動著
一切思維的主體,思維的對象
和諧地運轉(zhuǎn)。(華茲華斯,2009:128)
對詩人來說,自然就是神靈,就是上帝。上帝把它的神性灑落人間,于是落日的余暉,渾圓的碧海,藍天,大地才有了勃勃生機。他詩中“和諧地運轉(zhuǎn)”指的是上帝的靈魂,大自然的靈魂和人的靈魂交融在一起,這種詩化自然、神化自然的創(chuàng)作也在他另一首詩《我是一朵孤獨的云》中得到體現(xiàn)。詩人把自己比作一朵孤獨的云,凌空遨游,飄過山巔和河谷,俯瞰人間奇景。在波光粼粼的湖畔,看到一大叢風姿綽約的黃水仙。這些黃燦燦的水仙花帶給他無窮無盡的回憶和美的享受。以后的日子里,“那水仙便在我心頭閃亮,孤寂時它使我神往”。在詩人眼中,有水仙的地方就是有神靈的地方。華茲華斯感嘆美景賜予他的無盡寶藏,“頓覺心情激蕩,欣然起舞,與水仙同歡暢”。這里的黃水仙代表著永恒的神性精神,引導人們走向更加高遠的、更加廣闊的人生境界,同時給人們的生活注入了一種自由的精神。類似的神性精神,比如人只有依靠神的干預才能得到救贖的思想,在美國清教文學中比比皆是,并形成了一種文學傳統(tǒng),一直影響著以后的美國文學。
在西方近代文明史上,科學的發(fā)展使舊世界土崩瓦解并失去了昔日的神性。英美文學史上的許多作家都是人與自然融合的夢想家,因為他們目睹了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侵入,目睹了人與自然的疏離。這種夢想和西方思想史上第二種“自然”模式相契合。他們關(guān)注自然,將人和生物一同視為自然秩序的一部分,所以在他們的作品中,自然描寫呈現(xiàn)出人與自然的完美統(tǒng)一。
哈代(1840—1928)一生都生活在寧靜安逸的多塞特郡,那兒的山水草木,那兒的綠地荒原,都銘刻著他的記憶,日后也成就了他作品的主要背景??础哆€鄉(xiāng)》中的這段描寫: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太陽掛在了天邊,太陽光線透過淡淡的綠色的天空底下那層層古銅色和淡紫色的云朵瀉到大地。大地上所有那些給夕陽照到的黝黑的東西全罩上了一層紫褐色的光,襯得那成群的嗡嗡營營的飛蠓也光閃閃的,這些飛蠓不停地上下飛舞,活像一堆火濺出的點點火星。(哈代,2004:277)
哈代對鄉(xiāng)土生活的這種田園牧歌式的描述與刻畫讓讀者對古老宗法社會、對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活充滿向往和認同。
小說中的埃頓荒原仍處于遠古的蠻荒狀態(tài),這里的人們世代靠割荊棘、編石楠掃帚、挖草皮、販賣紅土為生。這群人都緊貼著大自然,甚至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明晃晃的火光和黑漆漆的陰影,在火堆四周人們的臉上和衣服上錯亂交織,不停跳躍,就像是用丟勒派的著力筆觸和瀟灑潑墨勾畫出他們的外形輪廓。然而,每張臉上那種一成不變的正經(jīng)模樣它是無法勾畫清楚,加以表達的,因為活潑的火苗騰起著、跳躍著、吞噬著周圍的空氣,使得這群人面孔上的明暗光點無時無刻不在變幻著。一切都是不固定的,就像一片片顫動的樹葉,又像閃電般稍縱即逝。(哈代,2004:20)
哈代把這些五顏六色的畫面,連成了有聲有色、有滋有味、有味有義的故事。這才是地球生物圈里萬物和諧共生的情景呀!在埃頓荒原上上演的一幕幕體現(xiàn)了哈代的生態(tài)整體意識:親近自然,就能獲得心靈的歸屬和平靜,就像克萊姆、維恩和托馬茜;背棄自然,終將受到心靈的疏離和懲罰,就像尤斯塔西雅和懷爾德夫。
比哈代稍晚一些的勞倫斯(1885—1930),用他美妙的文筆向讀者進一步描繪了一幅幅人和自然融合的圖景。在《戀愛中的女人》一書中,伯金來到大地母親的懷抱,同山川草木親昵,他“赤身坐在草櫻花中,腳、腿和膝蓋在草櫻花中輕柔地動著,然后揚起雙臂躺下,讓花草撫摸他的腹部和胸膛”。在更深的草叢中,他“在清涼的風信子中翻滾,肚皮朝下爬著、背上覆蓋濕漉漉的青草,那草兒像一股氣息,無比溫存、細膩、美妙……然后去感受榛木條在肩上輕輕地抽打,擁抱滑溜溜的白樺樹干,用胸脯摩擦它那堅實硬朗、生命四濺的節(jié)瘤”(勞倫斯,2000:92)。這種與大自然在靈與肉雙重意義上的交流傾注了作者的生命體驗和美好理想,因為他看到了大自然的盎然生機,看到了普通人們身上的健康的生命力,看到了人和自然的結(jié)合。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中那個反復出現(xiàn)的、與世隔絕的小樹林絕不是背景,那里繁花謝了又開,樹葉落了又長,一年四季,生機盎然。看這片林中景色:“早生的蒲公英開著太陽似的花,新吐蕊的雛菊潔白如雪。榛樹叢中,半張開著的葉簇上懸垂著塵灰色的最后的柔荑花,好似一副花邊。黃色的燕子草密密匝匝,相互擁擠,黃光閃耀。這黃色,是初夏那強有力的黃色。報春花遍地都是,有幾分無拘無束。綠油油的風信子宛如大海,像玉米苞般高聳著一串串蓓蕾。馬道上勿忘我亂蓬蓬地繁生著,耬斗菜乍開著紫色的花苞,灌木下面,藍鶇的蛋殼偶爾可見。處處是蓓蕾,處處是生命的突躍!”(勞倫斯,2004:205)小樹林是勞倫斯心目中的神圣樂土,那兒沒有工業(yè)文明的侵入,那兒只有自然天性的復歸。所以,勞倫斯作品中的自然描寫,無論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里脫俗于文明社會的小樹林,還是《虹》里橫架天空的彩虹,《兒子與情人》里米里安家農(nóng)場迎風晃動的櫻桃樹都是他用來對抗工業(yè)文明的武器。他對大自然充滿原始、純真、合乎人性的描寫,成為和工業(yè)文明相對抗的正能量。
西方思想史上的第三種模式即人文主義模式,它以人為中心,并且以人的經(jīng)驗來作為人對自己、上帝和自然進行了解的出發(fā)點。人文主義極大地刺激了人的想象力,使人釋放出新的生命能量。以后西方出現(xiàn)的思想文化,都來源于人文主義的深刻影響。英美作家大多數(shù)都是人文思想的接受者和傳播者。他們作品中的自然描寫也反映出人的力量和人的能力。
笛福(1660—1731)筆下的魯濱遜在荒島上朝氣蓬勃,不畏艱難,與天斗、與地斗、與自然斗,成為第一個資產(chǎn)階級開拓者與殖民主義者的正面形象。笛福所表現(xiàn)的那種資產(chǎn)階級在它年輕的、革命的、上升時期的旺盛而自信的精神可以從魯濱遜對自然的征服上窺見一斑。
我開始挖鑿巖壁,我把挖出來的泥土、石礫通過帳篷運出去,在籬笆下堆成一個約一英尺半高的土臺,帳篷后面挖出的山洞,正好當?shù)亟咽褂?。(笛福?007:34)
為了制造工具,魯濱遜發(fā)現(xiàn)了一種巴西鐵樹,非常堅硬。他費了好大力氣才砍下一段,然后一點一點地削鑿,終于做出一把鏟子。(笛福,2007:42)還有一段描寫魯濱遜砍樹做成一條能載二十六人的漂亮的獨木舟的文字:
(他)二話沒說,先伐倒一棵雪松,恐怕所羅門在耶路撒冷修建廟宇時也沒伐倒過這樣的樹。這棵樹底部直徑為五英尺十英寸,二十二英尺高處的直徑為四英尺十一英寸,再往上才細了一些,并開始開杈。我花了大力氣砍倒這棵樹。費了二十天工夫削砍它的底部,十四天除去枝丫,揮灑無窮的汗水,用大斧、小斧把巨大的樹冠砍下來。然后用整整一個月時間把它修成船底模樣,三個多月鑿空內(nèi)部,做成一條船……這么大一條船當然也能載上我和我的全部物質(zhì)。(笛福,2007:76)
以上片段的描寫向讀者展示了“人,只要擁有足夠的膽量,是可以戰(zhàn)勝命運的”(布洛克,2012:25)。類似的思想在海明威的小說《老人與?!分械玫阶畛浞值捏w現(xiàn)。桑提亞哥老人一次出遠海,找到了一條大馬林魚,于是與它展開了一場力量的較量。小說中有一段描寫魚叉刺到馬林魚的情景:“視線稍佳的時候,他看到大魚面躺著,銀白的肚子朝向天空。魚叉炳由大魚肩部呈斜面空出來,大海被魚心臟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起先暗得像碧水中的沙洲,深達一英里多。然后像云彩似的四處飄散,魚身是銀白色的,靜靜隨波浮游?!保êC魍?005:11)桑提亞哥經(jīng)過一夜的奮戰(zhàn)才將大馬林魚拖到自己的小船邊,并把它緊緊地捆住,老人終于完成了對自然的征服。面對痛苦和不幸,桑提亞哥老人出于對自身力量的自信而勇敢地走上了抗爭的道路,在充滿悲劇的現(xiàn)實面前保持著人類不屈的尊嚴。文學評論家約瑟夫·亨利·杰克遜贊譽《老人與?!肥恰氨憩F(xiàn)人類與自然抗爭的出神入化之作”(王長榮,1992:141)。
正是這種對人的創(chuàng)造力與駕馭生活能力的強調(diào),使得笛福、麥爾維爾和海明威堅信:只要勇敢地面對困難,人是永遠也不會被打敗的。我們從以上作品的自然描寫中,看到在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活動中,人得到了尊嚴和滿足,人的力量和價值得以體現(xiàn)。然而,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隨著歷史的發(fā)展,科技的創(chuàng)新,文明的進步,人的力量越來越大。人類開始征服自然,改造自然,控制自然,甚至踐踏自然。薇拉·凱瑟筆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景象早已難尋。人類變得越來越狂妄和自以為是,他們逐漸拋棄了對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取而代之的是對自然的貪欲、掠奪和仇恨。這種典型的人類中心主義思想在梅爾維爾《白鯨》中的亞哈船長身上得到充分的體現(xiàn),因此才會出現(xiàn)這個白發(fā)蒼蒼、不畏鬼神的老人帶領(lǐng)一群水手,滿懷憤恨地要走遍天下,去追逐一條白鯨的故事。
亞哈船長在追捕白鯨的第三天對著洶涌澎湃的海水咆哮著:“浪濤呀,你們就涌來吧!從你那最僻遠的洞穴里,排山倒海般地涌來吧!你這摧毀一切而又無法征服的鯨魚呀!我要向你撲過去,我要同你斗到底!就是死了,我也要化作厲鬼來刺殺你!我要向你出一出我這最后一口氣!……我雖然被你拖著,但仍然要追捕你的。”(梅爾維爾,1998:687)
其實,人類是無法征服自然的,就像小說最后描述的那樣,“那像大壽衣一樣的大海仍然繼續(xù)洶涌澎湃著,和五千年前毫無兩樣”(梅爾維爾,1998:689)。換一個視角看,《白鯨》和《老人與?!分械淖匀幻鑼懯恰胺瓷鷳B(tài)主義的,它完全無視生態(tài)系統(tǒng)和世間萬物的生存利益和存在價值”(王諾,2006:122)。然而,不管怎么說,《白鯨》給人類中心主義者敲響了警鐘:不尊重自然,不遵循自然規(guī)律,最終必然會導致人類自身的毀滅!
綜上所述,英美文學中的自然描寫不僅記錄了人類歷史的每一個腳印,它還表征了英美作家根深蒂固的文學傳統(tǒng)。英美文學作品中的自然描寫便是他們對這些思想的接納、吸收和應(yīng)用。所以說,自然描寫不只是簡單的襯托故事發(fā)展的場景描寫,而是具有實質(zhì)內(nèi)容的,記錄了人類社會史上文化的、哲學的、生態(tài)的發(fā)展瞬間,是作家自身思想模式的外化,是時代的鏡像反射。
同情生命、敬畏自然、反思發(fā)展、保護環(huán)境,這也許就是《瓦爾登湖》留給我們的啟示。這也一定是哈代、勞倫斯等許許多多前輩作家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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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王諾.從生態(tài)視角重審西方文學[J].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學報,2006(4):122.
作者:趙文薇,南京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編輯:水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