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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飄零

2015-05-30 15:32何尤之
牡丹 2015年9期
關(guān)鍵詞:總監(jiān)老板娘連云港

何正坤,筆名何尤之,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國土資源作家協(xié)會會員。2007年開始創(chuàng)作,先后在《雨花》《綠洲》《創(chuàng)作與評論》《讀者》《芳草小說月刊》《滇池》《廈門文學(xué)》《牡丹》等雜志上發(fā)表小說、散文、詩歌等二百余萬字,并有小說及小小說獲獎。

走出九龍大廈,她的雙眼才沁出淚珠。剛才在樓上,她撐著一貫的莞笑,先在公司的同事群里告別,再和辦公室同事道別。然后,理了理及肩長發(fā),拎著藍色小包,走出了辦公室,把高跟鞋踩得“噠噠”響。淡定地進了電梯,不露一些傷痕。

進了電梯仍克制著,臉上已然悲戚。幸好現(xiàn)在不是上下班時間,電梯里空無一人。但說不準會在哪層闖進個人來,萬一是同事呢,所以她還得穩(wěn)穩(wěn)地端著。

下了樓,走向停車場時,她才松了綁,星點淚花迅速跳進了眼睛里。

陽光很妖,熱乎乎地貼在身上,像煙花女子一樣煽情。她有些煩,卻很無奈。誰能拒絕陽光呢?滿街的人都被陽光纏綿,再妖的陽光也煩不得。好在停車場就在前面,三五分鐘就走到了。打開車門,坐到車上,她發(fā)動了車子。沒踩油門,先吹會兒空調(diào)。車里太熱。她剛才積蓄了滿腹情緒,現(xiàn)在可以狠狠發(fā)泄了。沒有嚎啕,只是倚在靠背上,給淚水找個決口。被現(xiàn)實怠慢了,能找誰發(fā)泄呢?那就哭吧。多少淚水都這樣,陽光下憋著,陽光后宣泄。

這是她今年找的第一份工作,干了三個月就丟了。是她自己提出不干的。她并不想離職。面試時經(jīng)理和她簽了勞動合同,試用期三個月,轉(zhuǎn)正后月薪四千。試用期有點長,也沒什么,還是簽了。但公司竟不按合同辦事。三個月后轉(zhuǎn)正了,工資才三千。她不很在乎錢,從不被金錢左右,盡管她需要錢。她在乎的是尊嚴。沒找老板,也沒找經(jīng)理,她直接找了老板娘。她知道這家企業(yè)老板娘說了算。老板長得五大三粗,不過是傀儡。公司每一分錢都在老板娘卡上,老板用錢也得找老板娘要。她要找老板娘問個清楚。如果是做得不好,可以解雇,或延長試用期,給個說法才是。老板娘爽快地否定了,說不是。她也認為不是。她做得挺賣力,這三個月還加了不少班呢。既然不是,就是說試用合格,為什么又不按合同辦事呢?她問得很直接,連個停頓都沒有。老板娘并不訝異她的直接,想必見多了。老板娘說你的工資還是四千,先發(fā)三千,另一千是績效,年底考核后發(fā)。老板娘這種忽悠智商還處于初級階段,純是強詞奪理。別人告訴她,老板娘都是這么忽悠的,等到年底了就說公司虧損,分文沒有。她不屑與老板娘理論,更憚于公司前景黯淡,毅然選擇了離職。

坐在車上,她終究是落淚了。不為失去這份工作,只為自己一年來的屢戰(zhàn)屢敗。她是去年春天從深圳回到連云港的。深圳是別人的城市,她沒有歸宿感。她也不認為深圳好,消費高節(jié)奏快不說,她覺得深圳是農(nóng)民城市,高素質(zhì)的人太少,一到晚上滿大街都是光著背大褲頭趿著拖鞋晃悠的。她看不慣。她喜歡連云港,文明禮讓,神奇浪漫。連云港是她出生的地方,她想在連云港找份工作,安安心心過日子。但事情并非她想象,連云港不是深圳,就業(yè)平臺少,她屢屢遭遇挫折。

等情緒宣泄差不多了,她才拾起敗落的心情,把車子開出停車場,沿著解放中路茫然前行。太陽像熱水潑下來,滿街冒熱氣,柏油路面像東北大炕一樣燒得滾燙。即便如此,解放路上依然人來車往,忙忙碌碌。她羨慕忙碌,忙碌的人過得充實,有職業(yè),有收入,有一個可以融入的群體。她現(xiàn)在成了閑人,沒有可以融入的群體,沒有可以忙碌的生計。她很傷感,開著車不知何往。她可以直接回家的,但她不想回。沒工作了,情緒低落沉迷,如同股票的熊市。這時候最好別回家,擺臉色給誰看呢?是自己丟了工作,又沒人惹著你。老公不看她臉色,婆婆更不看。那么裝高興點么,又裝不出來。裝出來就不對了,工作丟了還高興個啥?指望誰養(yǎng)你呢?婆婆肯定這么冷嘲。婆婆是刀子嘴,什么話從她嘴里滑出來,冷颼颼的像寒風冰刀。結(jié)婚這些年,她從來都甘拜下風,不與婆婆爭高低。她有她的品位,無謂的爭吵她從來不屑。

開車往東,向著家相反的方向。拐上通灌路,經(jīng)過華聯(lián),繞過轉(zhuǎn)盤,上了蒼梧路。她開得漫不經(jīng)心,如同散步。到了蒼梧綠園時,她真的想進去散散步。便停了車,進了綠園。蒼梧綠園很大,是城市的肺。市民飽受了廢氣廢水污染后,早晚都來這里洗肺,打太極,練劍法,跑步,溜達?,F(xiàn)在上午十點了,綠園里沒什么人。晨練的都走了,上班的上班,買菜的買菜,只有她這個閑人才會來綠園。

綠園里滿目碧色,芳草萋萋。她想躺在綠茵上,嗅著青草的清香,聞著泥土的芬芳。但她沒那么做,想想而已。她不是小女孩了,沒那么矯情和浪漫。結(jié)了婚的女人,自然要矜持些。踩著軟軟的草地,她隨意地走著。

綠園的中間是片小丘陵,丘陵上長了許多樹。走進樹林,樹蔭下有一排石椅。她在石椅上坐下,看了會微信。朋友圈有人轉(zhuǎn)載了崔永元在周立波婚禮上的即興演說,她看了,忍不住笑。央視名嘴,一張嘴能平定天下。她佩服崔永元,被他逗笑了。這幾年她養(yǎng)成看微信的習(xí)慣,特別是在沒有可以融入的群體時,微信這個群體接納了她,陪她打發(fā)無聊時光。她的生活里,微信已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甚至替代了許多人,成了她的忠實伴侶。她可以一天不見人,但必須每天看微信。

從微信中抬起頭,看到丘陵下面的小溪。小溪是人造的溝渠,水很清,很淺,像在水上蒙了層薄玻璃,能看清河底的鵝卵石。幾塊巨石嵌入水中,點綴在溪水間。溪水緩緩流動,嘩嘩的水聲輕輕低吟。露出水面的巨石,橫亙水中,像一頭怪獸虎視著。溪水輕巧地回旋著,繞石而過,涓涓而流。凝視一渠淺水,看溪水打著淺淺的波,悠悠遠逝,她竟忽然得了禪悟。與其對峙,不如退避,溪水不與頑石糾纏,照樣歡暢而去。生活又何嘗不是,既然改變不了現(xiàn)狀,何不去適應(yīng)呢。她覺得求職屢屢失利,與她的倔強不無關(guān)聯(lián)。

但這不是說變就能變的。這是她的行事風格,特立獨行,獨善其身。她沒想過要改變自己。

她本來有份不錯的工作,在一家上市公司,是北京在連云港的分公司,管理正規(guī),效益顯著。工作是忙了點,但收入穩(wěn)定,日子充實。如果不是老公,她不會離開的。

她不明白,天下男人那么多,她怎么會愛上老公這樣的。而事實上,很多個性鮮明的女人,往往都會選擇老公這類隨遇而安的男人。她應(yīng)該屬于事業(yè)型的,盡管沒干出事業(yè)來,但好學(xué),能干,勤奮。而老公恰恰相反,像個大男孩子,沒一點事業(yè)心,太多的時間耗在了吃喝玩樂上。老公的確像個大男孩,比她大兩歲,很陽光,帥氣,一米七六,挺拔的身材,稚氣的臉,看上去像是她弟弟。

男人是要有事業(yè)的。男人沒有事業(yè)心,就像女人沒有美貌,對異性沒有吸引力。結(jié)婚后,她漸漸厭倦了老公。厭倦歸厭倦,但不離不棄,獨自追求自己的事業(yè),經(jīng)營著不太穩(wěn)定的家庭。

后來的一件事讓家庭起了硝煙,她不得不辭去了工作。那天老公在房間里說,他的信用卡還不上了。她沒以為意,問缺多少錢。老公支吾著,說六萬。對于他們這樣的家庭,這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她問他干什么用了,他竟說不上來,就說吃喝了。她不信。她懷疑他憑借這張臉在外泡女人,他不承認。兩人爆發(fā)了激烈爭吵。以前也有爭吵,都控制在房間內(nèi)。這次驚動了婆婆,婆婆住在隔壁。老公是獨生子,婆婆毫無疑義地站在了兒子那邊,指責她不該對老公這個態(tài)度。她問應(yīng)當什么態(tài)度,要好言相慰么。婆婆說他花多少,有我做后盾,沒有我,你們吃什么住什么?

這是婆婆壓制她的慣用伎倆,是婆婆戰(zhàn)無不勝的武器。結(jié)婚五六年,她還沒足夠能力掙套房子,連首付都困難。老公又是花花公子,掙錢不夠自己花銷的。他們只能和婆婆住在一起。每次婆婆說到這個,她便啞了口。能說什么呢?初戀時她覺得老公陽光可愛,所以沒房沒車就嫁了。車子也是自己后來買的。現(xiàn)在想來,初戀是多么幼稚。

每次婆婆指責她時,老公都沉默不語,不向著母親,也不向著她。老公聽了母親三十多年的嘮叨與奴役,早失去了反抗的本能。婆婆五十七了,還沒到服老的年齡,動不動就耍點余威,鎮(zhèn)著一家人,尤其鎮(zhèn)著她這個兒媳。她并沒被鎮(zhèn)住,卻又不得不讓步。畢竟住著婆婆的房子,底氣不足。而她的謙讓進一步成就了婆婆的霸道。她說你兒子欠了六萬,超過一年工資了。婆婆說掙錢不就是花的么?花就花了,心疼就不用還啊。婆婆明顯是袒護她兒子。她無法容忍婆婆的偏袒,婆婆卻不依不饒,指著兒子說,我兒子就這樣,從小花錢就大手大腳的。你們能過就過,不過拉倒。

這是下逐客令了,太拿她不當回事了。婆婆的傲慢和狂妄深深刺傷了她。憋屈了一個月后,她決定離婚。她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這事她不用和老公商量,直接和婆婆挑明。婆婆什么意見,老公就什么意見,是也是,不是也是。這個家就這家規(guī)。她和婆婆說了,婆婆嗑著瓜子,吐著瓜子皮,輕聲說,好。

她真的就離了婚。

離婚后她面臨的首要問題,是住哪。她在市區(qū)沒房子。要是有房,她早和婆婆分開住了。她的父母原來住通灌南路,在她出嫁后的第三年,父母去了天津。她弟弟在天津混得不錯,房子就兩三套,車子更不必說。父母想把房子給她,她沒要。那時她和老公關(guān)系尚好,恩恩愛愛。她弟弟就把房子賣了,帶父母去了天津。

父母把房子賣了,她感覺自己在連云港被連根拔起,像無根的浮萍。天真的金色童年,清純的少女時代,都在剎那間灰飛煙滅。本來以為嫁了男人,就是落地生根,父母的家不再那么重要了。若不是遇到婆婆這種人,她的想法或許是對的??墒乾F(xiàn)在,她在連云港一無所有,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就像是一個外來人口。

離婚后的那段日子,心情灰蒙蒙的。晚上像個孤魂,在街上游蕩。直到身心疲憊,才找個賓館住下。上班了無精打采,揣了滿腹心事。她沒和同事說這些,說了有什么用呢。如今的人都這樣,只管自己門前無雪,哪管他人瓦上落霜。那些不知就里的同事,仍和她說著笑著。她賠著笑,更多是在想自己的事。她喜歡網(wǎng)上說心思,不是改個性簽名,就是在朋友圈里發(fā)段心情文字。真的有人讀懂了她的文字,是她之前的男同事,現(xiàn)在深圳做總監(jiān)??偙O(jiān)四十歲,有思想,有魄力,做管理很有一套。他說既然離了,你在連云港便了無牽掛,何不來深圳試試。說他需要個助手,希望她來深圳助他一臂之力。

她不太喜歡深圳,覺得深圳除了不缺錢,別的什么都缺。但她還是去了。如總監(jiān)所說,她在連云港了無牽掛,在哪沒什么分別,到哪哪是家。她不舍得辭去上市公司的工作,可又能奈何,心都沒處放了,工作再好有什么用?她遂辭職去了深圳。

深圳并非天堂,除了給她高薪,她實在找不到喜歡的理由。天熱得透不過氣來,空氣混濁得無法呼吸,綿綿小雨像蜘蛛網(wǎng)蒙著。生硬粗俗的粵語,擁擠不堪的車輛,不修邊幅的著裝,讓她對這座名聞遐邇的城市越來越?jīng)]好感。最讓她沒有好感的是總監(jiān)。她是沖著總監(jiān)來的,在人生地陌的深圳,她多少得依賴他。但她有原則,工作上服從總監(jiān),工作外不服從。工作外是私人空間,總監(jiān)幾番想闖進這塊領(lǐng)地。這也是總監(jiān)邀她來深圳的目的,被她堅決地拒絕了。

她是美女,是那種讓男人垂涎的女人。她的臉蛋雖然不很突出,但很標志。瓜子臉,高鼻梁,色靚膚凈,唇紅齒白。最突出的是她的氣質(zhì)。她的氣質(zhì)不亞于明星,時尚新潮,舉止文雅,職業(yè)女性的范兒。她的外形更具氣質(zhì),高高的個子,瘦瘦的身材,長長的秀發(fā)如瀉如瀑,舉止投足間,像個訓(xùn)練有素的空姐。

她三十二了,正是風韻成熟時。而且,她離婚了。

總監(jiān)沒有離婚,老婆丟在連云港呢。總監(jiān)在深圳是個自由人。她也是自由人。兩個自由人同在異鄉(xiāng),何不相互取暖呢?總監(jiān)不理解她。在深圳,這是很自然的事。

總監(jiān)顯然不懂她。她是女人,自然有情感和生理需求,這點毋庸置疑。但她絕不隨意。她討厭茍且之事,不喜歡玩弄感情,更不追逐男歡女愛。她來深圳,是想做點事業(yè),未必驚天動地,小有成就即可。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總監(jiān)遭遇了抵抗,漸漸冷淡起來??偙O(jiān)冷淡了,她在深圳就不想呆了。他是她在深圳的依賴。

來深圳一年半后,她又動了回家的念頭。雖說連云港沒她一片云彩,但那是自己的根。她想回去了。

人生來就是奔波的。

恰在她躊躇未定的時候,老公來電話了。該叫前任老公吧。前任老公說,六萬還清了,他母親出的錢。你要是念著舊情,就回來吧,我們復(fù)婚。她竟莫名地激動,像失散的隊員找到了組織。在深圳流離失所,風雨漂泊,過得太難。那么就復(fù)婚吧。盡管那個家不很溫暖,那也是個家,能給她容身之處啊。

她從深圳又回到了連云港。

她是去年春天回來的,但她并沒迎來自己的春天。首先是老公沒給她一個春天。如婆婆所說,她兒子從小花錢就大手大腳的,改不了了。信用卡的錢還了,老公又玩瘋,天天和朋友吃喝,喝完之后嘴一抹,卡一刷,千二八百就沒了。她猶豫著,先寄居一室,復(fù)婚再等等吧。她是個執(zhí)著的人,不想拿復(fù)婚當兒戲。

連云港也沒給她一個春天,她遲遲沒找到工作,這比復(fù)婚更糟糕。

連云港的人才網(wǎng)和人才市場,她幾乎天天光顧。開著車四處奔波,縱橫百里。她嘗試了好多崗位。行政經(jīng)理,銷售經(jīng)理,總辦主任,人事經(jīng)理,都試了,都沒干得久。一年投了多少簡歷,記不清了。進了十來家公司,都辭了,原因種種。發(fā)不上工資,違法經(jīng)營,人脈復(fù)雜,沒完地加班。這些令她無法接受。

但她的事業(yè)心從沒泯滅,一邊求職,一邊報了中級職稱考試。她相信考了職稱后,找工作會容易些,或許還能迎來事業(yè)的春天。

她去九龍大廈面試,是三月份,春暖花開的時候。她對面試她的經(jīng)理印象很好。經(jīng)理姓時,后來兩人成了好友。她本以為從此可以安心工作,不再奔波求職了。豈料試用期滿又被老板娘捉弄,時經(jīng)理也無奈。她只好辭了職,再次踏上漂泊路。

接下來的漂泊又是遙遙無期。想做的職業(yè)受到冷遇,不想做的職業(yè)頻搖橄欖枝。一家酒店招客房經(jīng)理,看上她高雅的氣質(zhì)。一家廣告公司招公關(guān)經(jīng)理,允以高薪。一家商貿(mào)公司招市場部經(jīng)理,提成豐厚。還有兩個老板,欲招她為老板秘書,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一般男人見了都心有所思。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讓她喜歡讓她憂。女人都愛美,男人更愛女人的美。美麗已成了絆腳石,困擾著她的求職。而她寧可清貧,也不拿身體做交易。

她有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以青春作浮具的職業(yè),她斷然不會選擇。想吃青春飯?zhí)菀琢?,小姐二奶小三遍地都是。深圳那個總監(jiān)年薪七八十萬,足夠她享用。連云港也有老板頻頻約見,她概不露面。青春是一碗鮮湯,湯冷了,味道就不鮮了。青春總有逝去的時候,彼時青春不復(fù),她將焉附?想在職場的海洋里搏擊,就要學(xué)會游泳的技能,而不能借助任何浮具。青春也好,美貌也好,都不是永久的依靠,學(xué)到東西才是貨真價實。

她也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獨特的追求。她欣賞有才華的男人,像時經(jīng)理那樣的,她愿意交往。時經(jīng)理溫文爾雅,有禮有節(jié),從不見色起意,遇上美女就動歪心眼。她和時經(jīng)理交往數(shù)月,時經(jīng)理從無失態(tài)之舉,連句過分的話都沒有。

又跑了七個月,仍沒找到工作。進過三四家企業(yè),皆不盡人意。她不去抱怨老板,民營老板就是這樣練成的。只怪自己性格剛直,沒有水樣的溫柔,不會見風使舵遇事避讓。

而她已面臨經(jīng)濟危機,車子快沒錢加油了。但她不找老公借,她和他已不是夫妻。她不好意思地向時經(jīng)理借了,時經(jīng)理馬上打了三千給她。還有一次沒錢還信用卡,她找朋友莉莉借了五千。莉莉是她多年的閨蜜。在連云港擁有時經(jīng)理和莉莉這兩個朋友,雖然他們能力有限,她也知足。

到了年底,她又進了一家企業(yè)。這家企業(yè)總部在北京,連云港設(shè)分公司。她對這類公司感興趣。她一直眷戀之前那家北京上市公司,管理正規(guī),人員素質(zhì)高,很后悔當初的離職。

但這家公司并非如她所愿,管理完全沒有章法,北京的指令像大棒,隨意發(fā)號。她沒有跳槽,她學(xué)著水樣的溫柔,留了下來。先做段時間,等考了職稱再說。天下老板一個樣,哪家公司會陽光明媚呢。

一個月后,她去了趟醫(yī)院。她早就想檢查了,她的乳房隱隱地痛了半年??嘤谑杖氩环€(wěn)定,怕承擔不起藥費,所以一拖再拖。醫(yī)生給她做了B超,告訴她右邊乳房長了個很小的結(jié)節(jié)。醫(yī)生給她開了些藥。晚上洗澡時,她握著圓潤挺立的乳房,無聲地哭了。漂泊,奔波,清貧,困惑,她一直在路上行走。生命的器官也跟著她隨波逐流,風雨交加。她忽然覺得對不起它們。她幾乎忽略了它們。除了臉和頭發(fā),其他的生命器官從沒得到她的照顧。尤其乳房,為她撐著門面,卻一直承受著病痛。

她不想告訴老公。除了身體會斷斷續(xù)續(xù)地接觸外,其他皆各自為政。老公有老公的風花雪月,她有她的風霜雨雪?;ゲ贿^問,互不干涉,就像一雙筷子,需要時配成一對,不需要時各自成單。

后來,她覺得乳房更痛了點。她明知道是心理作用,就是放心不下。她得找老公借錢看病。本想找莉莉借,但不好意思開口,前面借的錢還沒還上呢。時經(jīng)理可以借,只是乳房生病和一個男人如何開口。想來想去,找老公吧。老公沒少享受她的乳房,每次做愛都是乳房先行,她的乳房像工藝品令他陶醉?,F(xiàn)在乳房病了,他應(yīng)當匹夫有責。

然而老公再次讓她失望了。老公說他沒錢。他真的沒錢。他那點工資不夠他花銷的。她信他,他花銷的確大。他是個吃喝玩樂的主子,三千塊工資不夠他喝酒的。他還經(jīng)常像個大男孩,和婆婆耍嬌,討千二八百零花錢。她乳房有恙,他表示無能為力。他也沒有太多關(guān)注,說很多女人都有這情況。

她什么也沒說,一個人坐在車里哭了個夠。

她以為老公太拿她身體不當回事了,不想老公其實是關(guān)心她的。那天晚上睡覺前,老公忽然問起她的工作。她和老公除了身體沒別的交流,包括工作。而身體交流也日漸減少,近兩個月幾乎歸零。兩人都提不起興趣來,鉆在各自被窩里呼呼睡去。

老公問她收入如何工作滿意么,她沒搭理。她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有這樣的話題,頂多是日?,嵤拢蛐侣勅な?。

老公卻饒有興致,坐起來說,幫你找份工作如何?她冷笑,不相信他有這能力。他一心向玩,哪能幫她找工作。盡管她需要份好工作。

她把身體背過去。

老公這回卻是認真的,在她身后說,我認識個女老板,把你的情況說了。她愿意接受你,月薪不少于五千。

五千月薪是個不錯的待遇。她心動了,轉(zhuǎn)過身來。老公說你不是生病了嘛,我想讓你多賺點錢。她問怎么認識女老板的。老公不說。她再問,老公反問,這還用問嗎?

她坐起來,看著這個陽光大男孩,突然覺得他很猥瑣,沒一點陽光,忍不住一陣干嘔。嘔了之后,她說謝謝。

去嗎?老公問。

她反問,這還用問嗎?

責任編輯 ? 楊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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