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威虎山》不可動搖地排在八個樣板戲第一,楊子榮成為樣板戲當之無愧的第一英雄??娠L光背后,又有誰知道扮演者童祥苓的辛酸和傷痛。
1964年6月《智取威虎山》進京參加“全國京劇現(xiàn)代戲觀摩演出”,7月17日受到毛澤東接見。本來出演楊子榮的李仲林以武戲見長,文戲方面不太突出,江青對此很不滿意,她更不滿的是李仲林的個性,曾說“李仲林對我眼露兇光”,于是改由童祥苓主演。
“文革”開始后,童祥苓的四姐童芷苓卻因江青的一句話“與童芷苓在一個黨內(nèi),我感到羞恥”而飽受摧殘。造反派把童芷苓的頭按在馬桶里,直至窒息,這還不夠,他們把童芷苓裝進麻袋,從一樓拖到六樓,反復幾次。童芷苓命硬,如此殘酷摧殘她居然挺了下來。于1995年7月6日逝于美國。
童芷苓的遭遇禍及童祥苓。為了“挽救”童祥苓,以保持樣板戲的革命純潔性,此時已是上海市革命委員會主任的張春橋親自找童祥苓談話,童祥苓反而和張春橋拍了桌子,不承認四姐是“反動權(quán)威”、也不承認四姐是“文化特務”。于是童祥苓和四姐被同臺批斗。這個舞臺上威風凜凜的楊子榮,由于和姐姐劃不清界限,同樣也被關(guān)進牛棚。童祥苓白天在牛棚里扮鬼,晚上在舞臺上裝英雄。
江青有個習慣,她看中演出樣板戲的演員,沒有她的指令,是誰也動不得、不能更換的??蓱z童祥苓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優(yōu)待”,還要做許多幕前幕后工作,甚至要為劇組洗刷碗筷。
再后來電影《智取威虎山》近兩年的拍攝過程中,他既要參與劇本修改,還要不斷地接受檢查、寫交代,對他的“控制使用”一直延續(xù)到“文革”結(jié)束之后。
“四人幫”垮臺之后,童祥苓因為扮演了“文革”中的“頭號英雄”楊子榮,繼續(xù)接受審查,盡管沒有查出什么問題,但童祥苓藝術(shù)生涯幾近斷送,生活待遇也久拖難決,兩個兒子雙雙失業(yè),退休后,童祥苓開了一問餐館給兒子維持生計。
(施京吾/文,摘自《財經(jīng)》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