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王時磊
三彩瓷是磁州窯在金元時期燒造的一種低溫彩色釉陶瓷,在河北的觀臺窯、河南的當(dāng)陽峪窯、勛掌窯、焦作窯、山西的晉南窯等均有燒造。三彩器最早在唐代流行,將各種色釉施于器表,入窯進(jìn)行低溫?zé)坪蟪尸F(xiàn)暈散、流釉,使出窯的瓷器色彩華麗,生動自然。金元時期的三彩器繼承了唐三彩的工藝并有所發(fā)展。一是由一次燒制變?yōu)閮纱稳敫G燒成,使瓷器更為堅固耐用。其制作方法是,在器坯成型后放置窯內(nèi)先進(jìn)行素?zé)缓笤谄髋鞯牟煌课皇S、綠、褐、白、醬等彩色釉,二次入窯低溫?zé)?,形成以綠色為主調(diào),色彩斑斕、鮮艷如新的視覺效果,顯得渾厚、凝重、古樸、幽深。二是注重用自然景色、社會生活、歷史故事和詩文等進(jìn)行裝飾,打破了只以釉色為裝飾的局限性,極大地豐富了它的表現(xiàn)題材。尤其是在瓷枕上,以綠色為背景,紅黃相間,填詩繪畫,情趣盎然。不僅深受當(dāng)時消費(fèi)者的喜愛,也成為當(dāng)今各大博物館的瓷中珍品。現(xiàn)將國內(nèi)外博物館收藏的部分磁州窯三彩枕介紹如下,與藏友共賞。
首都博物館收藏一件金代“蕭何月下追韓信”長方形枕,出土于北京房山區(qū)金陵遺址。枕長42厘米,寬20厘米,高13厘米。枕面呈前高后低的坡面,中間略凹,四壁均留有數(shù)量不等的氣孔,下部不上釉。枕以黃、綠、白、褐等彩釉裝飾,清新美觀,制作精細(xì)。枕面圖案由三部分組成,兩側(cè)為豎形條幅,內(nèi)繪折枝牡丹花葉,白花綠葉,鮮艷奪目。中間為主題圖案,畫面正中為一株彎曲的老柳樹,兩位騎馬人分置柳樹兩側(cè)。韓信置于柳樹的左側(cè),他身穿對襟長衫,以巾束發(fā),身背寶劍,手持馬鞭,身騎黃色快馬駐足回望。蕭何內(nèi)穿直領(lǐng)中單,外罩圓領(lǐng)寬袖長衫,頭戴展角璞頭,身騎白馬,身體伏于馬背上,正揮鞭躍馬,緊追不舍。兩者一弛一張,對比強(qiáng)烈,兩匹奔馬,一白一黃,形成色彩上的對比。故事的背景為山石、瀑布和朵云,表示蕭何不懼山高水險,求賢若渴的心情。枕的四壁上部飾二方連續(xù)葉形花紋。
畫面表現(xiàn)的是楚漢之爭時,蕭何慧眼識英雄的故事。秦末農(nóng)民起義時,韓信投身項羽的西楚軍,多次向項羽獻(xiàn)策,均未被采用。于是棄楚歸漢,與劉邦的重要謀士蕭何相識,蕭何曾幾次向劉邦推薦,但劉邦對此不置可否。韓信感嘆自己懷才不遇,便騎馬逃離了漢軍。蕭何聽說后騎快馬追趕,跑出一百多里,把韓信追了回來。后來韓信得到劉邦重用,果不負(fù)眾望,攻取關(guān)中,平定三秦,后又背水一戰(zhàn),攻占趙地。公元前202年與劉邦會合,一舉滅掉了項羽。
河南博物院收藏的一件金代嬰戲傀儡紋長方形枕,于1976年出土于濟(jì)源縣勛掌村的古代瓷窯遺址。高13厘米,寬18厘米,長48.8厘米。枕面的兩側(cè)繪折枝花紋,枕面中間為嬰戲傀儡紋圖。右邊一童子坐于繡墩之上,身子前傾,左手按膝,右手執(zhí)提線木偶進(jìn)行表演,其余的兩童子則配合演奏,一童子席地而坐,擊鼓伴奏,另一童子邊吹笛邊舞蹈。三童子稚趣可愛,表情生動,配合默契,生動地再現(xiàn)了民間流行的提線木偶表演藝術(shù)。枕的前后立面均繪蓮瓣紋。畫面以綠色為主調(diào),施綠、黃、褐紅、黑、白諸種色釉,刻劃填彩,線條流暢。
首都博物館收藏一件金代“閨怨”詩配畫長方形枕,河北觀臺窯燒造。高9.4厘米,長30.2厘米,寬15厘米。瓷枕通體以綠釉為主,枕面以雙線為邊框,開光內(nèi)刻繪人物圖案,一位深居閨中的少婦正臨窗而立,身后是一字排開的木格門窗和放著茶壺杯盞的案幾,面前是一簇簇翠綠的柳條。兩邊的豎形條幅內(nèi)刻劃唐朝王昌齡的七絕詩《閨怨》:“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甭淇顬椤奥∨d紀(jì)元春二月張沖珍玩”,底有“張家造”窯戳。這首詩寫少婦春日登樓,看到眼前美好的春色,幡然醒悟,悔恨自己因教丈夫覓封侯,而失去了青春的快樂。枕面上的畫作,少婦滿臉愁緒,與明媚的春色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反差,格調(diào)素雅,準(zhǔn)確地表達(dá)了詩詞的內(nèi)蘊(yùn)。
河北磁縣磁州窯文化創(chuàng)意園收藏一件金代“莊子試妻”長方形瓷枕,枕的前后立面飾二方連續(xù)葉片紋,形成葉脈連綿的裝飾效果。兩端開光內(nèi)為綠葉扶白花。枕面以黃綠兩道寬幅為邊框,形成長方形開光,兩側(cè)的豎形條幅內(nèi)為綠葉黃花,中間為主題圖案,畫面上一位婦人正手持團(tuán)扇在煽墳,前面隆起的墳堆上寫有“正男”二字。婦人的身后站著一位身穿長袍的道者,后面還有一位侍者騎馬佇立。這幅畫表現(xiàn)的正是“莊子試妻”的故事。一天莊子在外出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名婦人渾身縞素,坐在新墳前,拼命地扇扇子。莊子感到很奇怪,便下馬前來詢問。婦人回答說:墳中葬的是他丈夫,丈夫臨終遺言,要等墳土涼干后,她才可以改嫁。她想讓墳土快點(diǎn)干,好早點(diǎn)嫁人。莊子回到家后,把這個故事講給妻子田氏,妻子聽了憤憤地說:“天底下竟有如此薄情的婦人!我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的!”幾天后,莊子患病不治,他的妻子無比悲傷,莊子生前的好友紛紛前來吊唁,其中有位來自楚國的年輕才俊,長得英俊瀟灑,一表人才。他見田氏新寡,楚楚可憐,頓生愛憐之情。田氏也怦然心動,兩人產(chǎn)生了愛慕之情。一天兩人酒酣耳熱之際,年輕人突然心臟病發(fā)作,命在旦夕,田氏嚇得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才好。年輕人忍著痛楚說,只有用人的腦漿才能緩解病癥。田氏想了一陣,拿著斧頭,劈開丈夫的棺木,準(zhǔn)備取出腦漿做藥。不料劈開棺木,莊子居然復(fù)活了。他從棺木中跳出大聲責(zé)罵田氏,田氏羞愧難當(dāng),自盡而死。莊子看透了人生,打碎了瓦盆,燒毀了房屋,狂笑著隱入了山林。明朝小說《警世通言·莊子休鼓盆成大道》和戲劇《大劈棺》反映的就是這個故事。
日本九州島中國陶瓷美術(shù)館舊藏拍賣專場有一件金代詩配畫長方形枕,長38.6厘米,高11厘米。枕體碩大,色彩艷麗,堪稱金代三彩枕中的精品。枕的兩端壁面用葉片組成菱形圖案,枕前立面為模印花卉,翠綠的荷葉托著潔白的蓮花。枕面以綠釉和黃釉組成兩條邊框,兩邊的豎形條幅內(nèi)刻劃唐朝嚴(yán)維《酬劉員外見寄》中的詩句:“柳塘春水漫,花塢夕陽遲?!遍_光內(nèi)繪主題圖案。一位書生依在一棵古樹的折彎處,正凝神欣賞著四周的景色。頭上是茂密的樹冠,眼前是高山飛瀑,身后是綠草叢生的曠野。這里的劉員外是指著名詩人劉長卿。詩意是說春水漸漸地漲滿了楊柳圍著的池塘,夕陽緩緩地從長滿桃花的山坳中隱去。詩句為我們描繪了桃花塢里,楊柳圍塘,春水漸漲,夕陽返照,風(fēng)光旖旎,組成了一幅醉人的春晚山色圖。
金代“劉殷行孝”長方形枕,私人收藏。河南濟(jì)源勛掌窯產(chǎn)品。枕長45厘米,寬19厘米,高12厘米。枕的前立面為連綿的三角形綠葉,枕面為雙層的菱形開光,枕的四角為纏枝花卉,綠葉紅花,相得宜彰。雙層開光之間為黃釉波浪紋,開光內(nèi)為主題圖案,左邊一位寬衣長袍的道人,正腳踏黃毯飄飄欲仙,另一男子頭戴幞頭,身穿粗衣,站在一株大的繁茂的古樹下,正向道人躬身施禮,畫面中間有一株茂盛的堇菜破土而出。畫面以黃綠白三色為主調(diào),色彩絢麗,人物傳神。
“劉殷行孝”是著名的“二十四孝”故事之一,講的是劉殷七歲喪父,從小便承擔(dān)起家庭的重負(fù)。他的曾祖母王氏想在隆冬時節(jié)吃堇菜,而堇菜生于春季,隆冬季節(jié)卻無法生長。無奈之下年幼的劉殷只好跑到水塘邊痛哭,正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與他說話,劉殷止住哭聲,往四周一看,只見半空一位仙人飄然而去,再往地上一看,只見水塘邊長出了綠油油的堇菜。他欣喜萬分,于是挖滿了一筐跑回家去。此枕的主題畫面正是劉殷與仙人相見的情景。
廣東省博物館藏金代嬰戲長方形枕,前高10厘米,后高11.6厘米,長45厘米,寬17.6厘米。枕的前立面用連綿的柳葉紋裝飾,三角形的葉片之間填畫紅色的圓點(diǎn)。枕面采用填彩與剔花結(jié)合的工藝,用雙線紋和黃、綠釉裝飾邊框。開光內(nèi)一童子身穿長袖衫和花褲,手持花束,在充滿春意的小徑上戲耍。小徑上布滿了叢生的野草、花卉、芭蕉葉和太湖石,畫面以綠色為底,填白描紅,艷麗多姿。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金代“連生貴子”六角形枕,由山西晉南窯燒造,其主要特征是以六角形為主,以黑彩作底釉。枕長37厘米,寬15.5厘米,高9.7厘米。前立面為模印菱形紋上施綠釉。枕面用黃釉勾勒出六角形開光,開光內(nèi)以黑彩為底,剔刻出主題圖案。一童子身穿圓領(lǐng)衣衫,腰系肚兜,身子前傾,雙手各持一枝帶葉蓮花,奔跑嬉戲。蓮與童子的畫面寓意“連生貴子”。器型以綠、白、黑、黃等色彩來裝飾,黑白對比強(qiáng)烈,給人以沉穩(wěn)大氣的藝術(shù)美感。
廣州南越王墓博物館收藏金代嬰戲三瓣花形枕,山西晉南窯燒造。長26.2厘米,寬11.9厘米,高8.2厘米。枕的前立面為模印錦紋,施黃釉。枕面以雙線勾勒邊框,施黃釉。開光內(nèi)以黑彩為底釉,剔劃嬰孩,身披飄帶,脖帶項圈,腰系肚兜,手持寶器,如飛天一般在空中翱翔。綠色的飄帶和稚嫩的膚色相映成趣,線條明快,筆法流暢,充滿了童趣和動感。
廣州南越王墓博物館收藏一件金代執(zhí)戟郎腰形枕,河南焦作窯出產(chǎn)。長26.1厘米,寬15.9厘米,高9厘米。枕的立面施薄綠釉,枕面則黃綠釉間雜。枕面以雙線為邊框,刻劃有一位半身執(zhí)戟郎形象。執(zhí)戟郎為漢唐宮中負(fù)責(zé)宿衛(wèi)殿門的武官,臉型寬闊,筆直的鷹勾鼻梁,似胡人形象。他腰身筆挺,頭戴發(fā)冠,身著盔甲,左手持戟,面向右側(cè)而視。飄帶在肩部和盔甲上環(huán)繞,兩側(cè)還有祥云飄拂,其威風(fēng)凜凜的姿態(tài)躍然而出。
廣州南越王墓博物館收藏一件金代六角形詩文枕,山西晉南窯燒造,長25.6厘米,寬11.8厘米,高8厘米。瓷枕呈六角形,通體施綠釉。前立面為模印菱形錦紋,枕角飾竹節(jié)形立柱。枕面邊框施黃釉,兩側(cè)剔刻對稱的花葉,中間長方形框內(nèi)刻寫一首五言絕句:“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行草飽滿流暢,富有張力。
這是一首唐代很有名的絕句,作者為中晚唐詩人張祜,他也因此詩而聲名四弛?!逗螡M子》是唐代的一種曲名,據(jù)說唐玄宗時有一位滄州的歌者,名叫何滿子,臨刑時獻(xiàn)歌,聲詞哀惋,在宮中廣泛流行,后《何滿子》成為宮詞中的曲名。這首詩是反映唐代宮女生活的佳作,宮女的故鄉(xiāng)遠(yuǎn)在三千里之外,已深居宮中達(dá)二十年之久,她唱著哀婉的《何滿子》曲調(diào),想到自己悲慘的身世,禁不住黯然淚下。短短二十字,一唱三嘆,將宮女內(nèi)心的凄楚,描寫得淋漓盡致。
作者 張祜,字承吉,清河(今屬河北)人,其詩作長于律絕,以山水詩及宮詞而著稱。他性情傲岸,落拓不羈,命途坎坷,在這首詩中通過描寫幽居深宮女子的哀怨,抒發(fā)了自己的情懷和遭際。唐武宗病重時,侍奉他的孟才人為其歌此詩,當(dāng)唱到“一聲《何滿子》”時,竟然氣絕而亡,展現(xiàn)了詩作撼人心扉的藝術(shù)感染力。
日本白鶴美術(shù)館收藏一件金代書頁形詩文枕,河南當(dāng)陽峪窯燒造。高13.6厘米,長49.5厘米,寬19厘米。枕形碩大。由于枕面上的詩文均為纏綿悱惻的情詩,說明它為“同床共枕”的夫妻枕。枕的四壁和枕面的邊框剔刻著連綿的綠葉紋,線條流暢素雅。綠葉圍合的兩片白色書頁形開光內(nèi)分別寫有兩首《中呂宮·七娘子》詞:“月明滿院晴如晝,繞池塘,四面垂楊柳。淚濕衣襟,離情感舊,人人記得同攜手。從來早是不即溜,悶酒兒,渲得人來瘦。睡里相逢,連忙先走,只和夢里廝馳逗?!绷硪皇诪椋骸俺S浌惨脸跸嘁?,對枕前,說了深深愿。到得而今,煩惱無限,情人覷著如天遠(yuǎn)。當(dāng)初留意非情淺,奈好事,間阻離愁怨。似捎得一只珠,珍珠米飯,嚼了卻交別人咽?!备鶕?jù)曲牌的規(guī)定,59字至90字為中調(diào),《七娘子》有兩體,一為58字,一為60字,此詩為后者,所以為中調(diào)。詩描寫了刻骨銘心的愛情,表達(dá)了相愛不能相守的思念之情。因是寫在雙人共享的枕上,更增添了漫漫長夜的惆悵之感。
內(nèi)蒙古錫林浩特盟蒙元文化博物館也收藏一件金代書頁形詩文枕,河南當(dāng)陽峪窯燒造。它與日本白鶴美術(shù)館收藏的金代書頁形詩文枕為同類產(chǎn)品,無論是造型還是詩文如出一轍。只是品相上略顯粗糙,在裝飾上也用刻劃的三角形取代了剔刻的卷草紋。
首都博物館收藏一件金代三彩劃花亞腰形枕,形如銀錠,河南窯口燒造。高13.3厘米,長25.5厘米,寬13.5厘米。瓷枕兩端面為正方形,中央各有一氣孔,飾白色五瓣花朵,周圍飾黃地綠葉。枕體四面均為黃地、白葉、綠色花蕾紋帶,中部束腰處為綠地,刻行書北曲小令四首。第一首為《詞寄·慶宣和》:“人生百歲七十多,受用了由它。捻指數(shù),光陰急如梭,每日個快活?!钡诙诪椤对~寄·落梅風(fēng)》:“生辰日,酒滿懷(杯)。只吃得玉樓沈醉。落梅風(fēng),將來權(quán)當(dāng)禮,每一字滿壽千歲。”第三首為《詞寄·慶宣和》:“寒山拾得那兩個,風(fēng)風(fēng)磨磨,拍著手,當(dāng)街上笑哈哈,倒大來快活?!钡谒氖滓彩恰对~寄·慶宣和》:“榮華富貴我不知,來□□提。每日醒醒□□沈,只不談歲非。”
河南洛陽博物館也收藏一件金代劃花亞腰形詩文枕,長25厘米,寬14厘米,高14厘米。1969年于洛陽東郊出土。瓷枕同首都博物館的那件如出一轍,不僅造型、裝飾相同,甚至四首詞曲中前三首完全相同,第四首為《詞寄·賞花時》:“一曲延(筵)前奏玉蕭,五色祥云朱頂鶴,長生不老永逍遙?!?/p>
保利香港2013年春季拍賣一件金代豆形詩文枕,河南當(dāng)陽峪窯燒造。長40.5厘米,寬16厘米。瓷枕光澤溫潤,色彩華麗而不俗艷,給人以氣質(zhì)高貴之感。枕的四壁施綠釉,枕面用兩條細(xì)線勾出豆形邊框,細(xì)線內(nèi)剔刻花卉紋一周。豆形開光內(nèi)左右刻兩朵蓮花,上面敷施綠、黃二色;枕的中心為橢圓形花口套正方形,內(nèi)用行草刻有王維《田園樂》詩之六:“桃紅復(fù)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浼屹孜磼?,鶯啼山客猶眠?!逼湟馐钦f,桃樹的花瓣上還含著昨夜的雨珠,雨后的柳樹一片碧綠,籠罩在早晨的煙霧之中。家僮還未清掃滿地的落花,隱居山莊的人還在夢境中。描寫了田園新雨后,柳綠花紅,寂靜無聲的意境。
故宮博物院收藏一方金代豆形詩文枕。枕面施綠釉,邊框剔刻連綿的卷草紋,綠釉卷草與暗綠色的背景形成淺浮雕的效果。半圓形的開光內(nèi),兩側(cè)為葉筋狀的三角形圖案,中間豎有一幅對聯(lián):“月照池中月,人觀鏡內(nèi)人。”行草刻劃有力,月白色的對聯(lián)與碧綠的邊框形成了強(qiáng)烈的色彩對比。
故宮博物院收藏一件金代長方形詩文枕,兩端稍闊,中間略收,枕的四周施半截綠釉,枕面以深綠釉為地。長方形開光內(nèi),劃分為三部分,兩側(cè)的豎形條幅內(nèi)以黃釉為地,以白色和褐黃釉為框,各繪折枝花卉一朵,白花綠葉,顯得生機(jī)勃勃。中間以黃釉和白釉為框,內(nèi)刻辛棄疾《菩薩蠻》:“西風(fēng)都是行人恨,馬頭漸喜歸期近。試上小紅樓,飛鴻字字愁。闌干閑倚處,一帶山無數(shù)。不似遠(yuǎn)山橫,秋波相共明。”辛棄疾是南宋著名的愛國詩人,其詞作熱情洋溢,慷慨悲壯,筆力雄厚,與蘇軾并稱為“蘇辛”。枕上的這首詞描繪了征戰(zhàn)勝利后回歸家園的喜悅心情,眼前的景物也因人的心情,而變得疏朗和明凈。(責(zé)編:雨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