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源
十月,去年的十月,對于我家來說,是一個勞而不獲卻又不勞而獲的月份。
首先,為我們家失去的土地和逝去的植物默哀。因建房與修路,我家由“地主階級”淪為了“無產(chǎn)階級”——我們原本在路邊種了一塊七八平方米的小菜地。當(dāng)然,我家又不是以種地為主,所以沒有失去經(jīng)濟來源。但,我失去的,是那充滿鄉(xiāng)下味的生活。我們,淪為了不折不扣的城市人口?;蛟S再過幾年,我就不再認得蔬菜長在哪里了吧?回首過去的十幾年,哪一個春天不在為地里忙忙碌碌,哪一個夏天不是繁花似錦,哪一個秋天沒有豐收的喜悅與欠收的苦惱?但現(xiàn)在,那已是歷史。
為解決吃不上有機蔬菜的問題,我們每年十月都會上山,對,就是白云山,去打柿子,捉蟈蟈,挖野山藥,探險。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挖野山藥。那玩意兒市面價格雖高,但挖起來簡直比登天還難。每當(dāng)來到山腳下,我們都心潮澎湃,心花怒放,眼前雖一片蕭然,但土下卻暗含生機!
來到老“根據(jù)地”,首先要做的是找根長木棒,用來驅(qū)趕一條長一米多的花蛇。但這次,我們沒有見到它,估計是前兩年我們的拜訪使它不安心了吧。
放下吃的,找根粗藤,拿起工具,艱苦卓絕的大革命開始了!首先,開始挖大坑。這個坑要順著藤條,在它的旁邊,如果以藤條為圓心,半徑在半米左右,深度則看這根山藥有多長了。通常,是根山藥就大概有一米五左右,還有更長的,或許有兩米。我們不是地鼠,只能挖得比手臂長二三十厘米,甚至有一次,我挖了半米,還沒有看到山藥,那玩意得有多大?!
還有就是下山藥豆雨。在地上鋪張舊床單,拿根木棒打打頭頂?shù)纳剿幪俾?,成百上千的山藥豆就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下午,我們滿載而歸……
雖秋風(fēng)蕭瑟,但我們心中快樂的花朵卻在盛開。在蕭條中,只有你有心,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那時花開——一朵快樂的花兒綻放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