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瑟瑟+顧瀟+姚源清
周瑟瑟詩一首
遠處的油菜花與桃花都開了
遠處的油菜花與桃花都開了,但與我何干?
我被一團霧罩在京城動彈不得
我戴的口罩像一只大號避孕套,大氣脹破了春天
你殺入灰霧里,灰霧里一張床
床浮游在京城灰霧上,嘴在做報告——
遠處的油菜花悄悄開放,開放在四川的河水邊
河水流蕩,一邊打麻將一邊摸來摸去
同時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桃花也開了
我講過桃花開放,在浙江的山坳里枯枝上的桃花夢嗷嗷
亂叫
遠處的桃花夢,遠處的生活與我何干?
嘴上的話隨霧飄浮
春天的詩隨叫聲上下起伏,心緊緊抽搐成一團
顧瀟詩一首
南方的雨
窗外的雨停了,鳥鳴重新鋪開,
不是所有的冷都能
浸入骨髓。我們以同樣的身份來到這里,
也將以同樣的身份向它道別。
哦,舊世界,我的大衣曾經(jīng)潔凈、飽滿,
在那些必要的時候,它恰當(dāng)?shù)亟?jīng)過
辦公區(qū)的走廊。勞作意味著,
我會擁有一輛馬車,但我能去向哪里?
除了夢中(夢中的月亮,時常加劇我的憂傷)。
就在一個月之前,我夢中的皇帝病了,
他沒有過多的心事向誰訴說。他想出游,
而南方正在下雨。在這樣的雨中我的抒情毫無意義,
盡管它樸素而又婉轉(zhuǎn)。我該把這首詩獻給誰呢?
人們早早地起床了,一切都安詳如初。
在蕭索的街市上我們猜測:皇帝真的來了,
就隱藏在我們之中。
姚源清詩一首
被虛構(gòu)的命運
多年來,我偏居一隅
反復(fù)書寫,醉心于偉大的虛構(gòu)
在詞語之間,我時常
制造斷裂,把自己的命運
從字典排擠出來,以此保證
一個寫作者的完整主體
我妄想有一天,一個詞根
代替我,在時間深處
成為亙古的見證。直到我
繼續(xù)寫作,深入閃電的
內(nèi)部,思考一場大雪
何去何從。我開始凋零
成為一個動名詞,一件
從生到死,此在到彼岸的
虛構(gòu)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