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疾病是人類的老師
FRONT
我們用眼睛閱讀,而不是脊椎;我們憑經(jīng)驗審美,而不是神經(jīng)末梢;我們用嘴巴說話,而不是沉默地交流我們靠知識活著,而不是憑借本能……我們都有病,而更嚴重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自己是病人。
只有高貴和敏感的心靈,才能意識到我們有病,才能真正意識到,我們的個體生命與人類生命是一個整體,前后相聯(lián)。但丁在《神曲》的開篇寫道:“在人生的中途,我迷失了正確的方向,因為與真理失之交臂,睡意深深?!?/p>
在這里,睡意深深也是醉酒的狀態(tài),杜甫在他40歲那一年的除夕之夜寫下兩句名詩:“誰能更拘束,爛醉是生涯。”
在電影《兩顆絕望的心》中,尼古拉斯·凱奇扮演的班在臨終醉死之際,對他愛著的女人莎拉說:“你是我的天使,我愛你,但我更愛死亡?!痹诎嗟难劾?,這個天使不僅僅是指女人,也是酒精。
歌德借靡菲斯特之口說道:理論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樹常青。不要以為這是歌德的論調(diào),這是魔鬼的話語,正是由于魔鬼的引誘,我們才認為自己永遠是健康的。
生命,在任何一個時代都充滿了苦痛和疾病,從20世紀到今天這個時代,人類比過去更為苦痛,如果說,古希臘、先秦是人類的兒童年代,那么,現(xiàn)在的人類社會正在步入焦躁不安的中年?,F(xiàn)代城市居民的娛樂越來越趨向集體和被動,閑暇使人心煩意亂,廣場舞才足以令情緒飛揚,藝術(shù)只是帶來一片喧囂,我們回避苦痛的企圖,忽視苦痛的麻木,讓我們干出了無數(shù)淺薄無聊的事情,自我欺騙,發(fā)明大量的集體烏托邦,而這些暫時的治病方法,到頭來只會讓人類病入膏肓。
后知后覺的美國學者都已經(jīng)意識到,科技和知識的進步,已經(jīng)證明不能解決、只能加速我們的疾病,從《娛樂至死》到《童年的消失》,人類的神經(jīng)和荷爾蒙都在逐漸枯萎。
而現(xiàn)在,似乎只有疾病本身,才可以救贖我們的健康——“不能治我于死地者,使我更強壯?!边@是19世紀最偉大的兩位病人之一尼采的話語,這位集身體疾病和精神疾病于一樣的超級病人,簡稱“超人”,一生忍受著巨大的身體痛苦,上百條病歷記載了醫(yī)學上幾乎所有的疑難疾患,從神經(jīng)到器官,從大腦到胃部,只有痛苦才能讓他產(chǎn)生智慧,這個備受折磨的病人懷著感恩的心情,在那首歌頌疼痛的詩歌中,歡呼他的痛苦:疾病是道路,健康才是方向,用上百次呻吟,換來千倍的歡欣。
另一位著名的“文學羊癲風”陀思妥耶夫斯基,以身體寫作的方式在歐洲引起了一陣陣文學痙攣。而即將到來的是端午節(jié),它讓我們想到了屈原,這位王子喬丹法的大修行者,以投水的方式完成了中國人的精神救贖。
人有病,天知否?根除我們疾病的辦法,除疾病本身,還有一項教育,圍繞著教育,本刊參加了很多次大會、論壇,唯有本期封面主題呈現(xiàn)的這一次“LIFE教育創(chuàng)新首屆峰會”,讓記者們獲益良多。
本刊主編 文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