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兒
老韓是我的老朋友。40歲那年,我和老韓喝了一次酒,老韓和我熱烈地擁抱:“兄弟啊,我看好了一塊風水寶地,和一個農(nóng)民說好了,5000元錢買下來,將來就作為我們兄弟倆的墓地?!蔽掖鬄楦袆樱c朋友交往到這樣的程度,死了還在地底下嘮嗑,夫復何求?
42歲那年,我和老韓的友誼宣布徹底破裂。有一天和一幫朋友聚會,我喝得暢快,當眾叫了老韓一聲諢名:“韓光頭,你過來?!蔽铱匆娎享n的臉憤怒地扭曲著。老韓頭發(fā)稀少,韓光頭這個諢名只在一個極小的圈子里被知曉。要是我和老韓單獨在一起叫他這個諢名,他還是笑嘻嘻的樣子,但在人群里這樣叫就讓他徹底沒了面子。那天,老韓拂袖而去。從此我再也沒打通過他的電話,他要么不接、掛掉,要么干脆關機,后來甚至把我的手機號碼和QQ拉進了黑名單。
久了,我也就處之泰然了。人到中年,下半輩子已經(jīng)不需要結交那么多的朋友了。只要有三五個莫逆之交,知你懂你呵護你,你把他們當作自己,把自己當作他們,他們把你當作自己,你也把自己當作自己,一輩子這樣下去也不至于孤苦伶仃了。(摘自《佛山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