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論羌人姓氏姓名變遷中的族群認同問題

2015-04-09 04:28羅爾波
四川民族學院學報 2015年3期
關(guān)鍵詞:姓氏族群

羅爾波

一、對族群、族群認同的必要闡釋

近年來,族群相關(guān)的研究著作可謂汗牛充棟,以“族群認同”為題的學術(shù)論文也是不可勝數(shù),但是學界對“族群”“族群認同”的概念仍存爭議,于是將本文所涉及、所依據(jù)的相關(guān)理論作適當闡釋,以便于表達本文主旨,并在此之上表明筆者的觀點。

學界對“族群”的概念并不統(tǒng)一,有的將族群等同于民族,有的將族群置于民族范圍之內(nèi)[1]。本文贊同王明珂在《華夏邊緣》一書中所作的界定,“族群”指一個族群體系中所有層次的族群單位 (如漢族、客家人、華裔美國人)[2]。他將族群區(qū)別于民族,并將民族置于族群范圍之內(nèi),或許更加符合歷史史實。例如,在《舊唐書》載有《西南蠻傳》[3],當時人們,至少是《舊唐書》的編者,便將西南蠻視為一個較大的族群,在這個族群之下,又有牂牁蠻、東女國、南詔蠻等眾多的小族群,這些小族群無疑是現(xiàn)今民族概念下中國西南眾多少數(shù)民族的祖先。另外,明清史料常將川西各族群統(tǒng)稱為西番,但建國后進行的民族識別,并沒有設(shè)以所謂西番族,而是將被統(tǒng)稱為西番的各小族群劃為羌族、彝族、藏族等。因此,無論是西南蠻還是西番,它的確是一個包含了具有現(xiàn)代意義民族的大的族群。有鑒于此,筆者贊同王明珂對族群范圍所作的界定。

由于“族群”的定義有多種角度,族群認同也有多種研究視角。學界有關(guān)族群認同的研究主要有“客觀特征論”、主觀認同下的“族界理論” “根基論”和“情境論”等基本的解釋理論[4]。筆者認為以上各種理論各有合理的地方,在實際研究工作中宜博采眾家之長?!翱陀^特征論”提出以體質(zhì)及文化特征 (姓名也應(yīng)當是文化特征中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來判斷族群身份,總結(jié)了不同族群間存在的客觀差異。而這些差異正是形成不同族群的基礎(chǔ),也是產(chǎn)生族群意識的源頭,若是沒有族群差異,族群認同就無從說起了。但是亦不能僅以族群特征界定不同族群,因為這些正待我們界定的族群尚有一種主觀的族群認同心理。已經(jīng)有相當多的學者用事實證明,例如:英國學者利奇所著《緬甸高地的政治體系》,彝族學者瓦爾巫達所著《族群性與族群認同建構(gòu)——四川爾蘇人的民族志研究》——具有相同或相似客觀特征的族群仍存在不同的族群認同。巫達在《涵化與文化認同建構(gòu)——以四川藏族爾蘇人為例》[5]一文中認為,雖然爾蘇人在客觀特征上與藏族大致相同且已被劃歸藏族,但他們出于對本族群 (布爾日——爾蘇)的族群認同,往往會強調(diào)爾蘇人與漢人、彝人以及藏人的不同,并積極建構(gòu)爾蘇人的文化認同。由此可以看出,族群的主觀認同會使他們放大族群之間原本細微的差異,甚至會改變他們原有的族群客觀特征。因而,在以“客觀特征”研究族群時,決不能忽視族群主體的主觀認同,主觀認同在情景發(fā)生轉(zhuǎn)移時可變,族群的客觀特征同樣可以重新建構(gòu)。

二、姓名在族群認同中的重要性

香港中文大學陳志明教授在《族群的名稱與族群研究》一文中講道:我認為人類學者研究族群認同,最好先調(diào)查一個族群的自我認同,即人們的族群意識。當然一個族群的自我意識也離不了其他族群以及政府對他們的分類,更離不了分析一個族群與其他族群和國家的關(guān)系。在分析一個族群的意識時,也必定討論到其名稱。我把族群的名稱作個別討論,是要強調(diào)名稱及其演變對族群和族群關(guān)系的重要性[6]。筆者于是試圖從史上羌人姓氏之變遷入手,探討羌人的族群認同問題。但因陳志明教授未在其演講中分析族群名稱對族群認同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原由,筆者不揣淺陋,總結(jié)前人經(jīng)驗以稍作探析。

(一)姓名是族群的客觀特征之一

姓氏,一般是從祖先開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因而是構(gòu)成祖源記憶的一項基礎(chǔ)內(nèi)容?!白嬖从洃浭悄骋痪哂醒夑P(guān)系的社會群體對自身來源的追憶,也是對先祖事跡的追述,具有族群認同的社會意義”[7]。考慮祖源記憶時,需要對族名、姓氏和姓名進行整合考量,這是因為姓名、姓氏、族名是一個個體的人、宗族、族群所具備的最基礎(chǔ)的信息。

如前所述,當人們對于一個族群的個人進行識別的時候,常離不開考察其文化特征,而姓名即是文化特征中不容忽視的一環(huán)。姓氏本身就攜帶著非常豐富的信息,據(jù)此大致可以界定是漢族還是少數(shù)民族,個別的還可以具體到是何少數(shù)民族。如歷史上的耶律姓、完顏姓,則基本可以認定是契丹人、女真人。其次,名字同樣攜帶著非常豐富的信息。如一人名叫多吉、扎西,則基本可以認定他是藏族人。雖然在實際考察的時候,情況會比這復雜的多。

(二)姓名的選取能夠表達族群認同

在歷史的發(fā)展過程中,從族名到姓氏,再到具體個體的名字,有不少事實上發(fā)生改變的例子。如中國人旅居歐美等國,一般會為自己取一個英文名字,以便融入新的社交圈子。在歷史上改易家族姓氏的也不乏例子,如北魏孝文帝改革,其中一項便是將拓跋姓改為元姓;唐庭恩賜黨項羌酋拓跋赤辭李姓,以彰其率眾內(nèi)屬[8]。族名的變遷亦不少見,如皇太極便將族名改為滿洲。不管他們是主動還是被動的更改自己的姓氏族名,都傳達出了他們主觀的族群認同意識。主觀認同下的“根基論”者和“工具論”者的討論,對解釋以上例子中改名易姓的緣由大有裨益。

一個個體的人對于出生是無法選擇的,他一旦在一個族群出生,就必然獲得這個族群的身份和姓氏。根基論者認為, “一個人生長在一個群體中,他因此得到一些既定的血緣、語言、宗教、風俗習慣,因此他與族群中其他成員由一種根基性的聯(lián)系凝聚在一起”[2]。他對這個家、家族及族群,與生俱來一種特殊的情感,這種情感明顯的區(qū)別于對社會中的其他族群,即是對生養(yǎng)他的族群天然的族群認同。工具論者則對歷史上無數(shù)改名易姓的例子做出了解答。他們認為,族群認同是多變得、可被利用的,也是隨狀況而定的[2]。這觀點與巫達“理性選擇——最大化利益”的解釋相差無幾,即通過改名易姓實現(xiàn)利益的最大化[9]。也就是說,延續(xù)使用本族群的族名、本家族的姓氏、或是取名時采用本族群慣用的名字,這是對本族群自我認同的情感流露;而更改族名或姓,抑或是不再采用本族群慣用的名字,則是通過這一行為表達一種新的族群認同,不管這是情境所迫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都實實在在的表現(xiàn)了族群認同所發(fā)生的變遷。

由此可以得出結(jié)論:個人姓名、家族姓氏乃至族名,是族群的一個重要客觀特征,而改名易姓的行為也是考察其族群認同變遷的一項重要依據(jù)。

三、史上羌人的姓名變遷

(一)羌人種號

族群的名稱不僅僅是一個族群的名稱和標志,它的使用反映了族群意識和族群之間的關(guān)系[6]。羌人族群的名稱叫作種號,種號的來源有很多種,在《羌族種落及其得名理據(jù)考察》[10]一文中,作者對羌人種號作了詳細研究,認為羌人種號來源于“父名母姓” “地名” “動物名”“朝廷賜名”等七個方面,而且以“父名母姓”為種號者最多。以“父名母姓”為種號,一般是羌人的自稱,這表明這類種號是更多數(shù)羌人族群主觀上認同的稱謂。而以“朝廷賜名”等為種號的,大多數(shù)是其他族群對他們慣用的稱呼。以四川爾蘇人的情況為例,歷史上漢族稱他們?yōu)椤拔鞣薄胺濉?,當?shù)匾妥宸Q他們?yōu)椤岸碇保麄儎t會自稱為“爾蘇”“布爾日-爾蘇”,爾蘇人自己解釋說:“爾蘇”是一般的自稱…… “布爾日-爾蘇”則表現(xiàn)的更加親切,就是一家人的感覺[9]??紤]到族群自稱對族群認同的重要性,本文單就羌人自稱的種號展開討論。

羌人因“其俗氏族無定,或以父名母姓為種號”[11],“忍生九子為九種,舞生十七子為十七種”[11],至少在兩漢時,是沒有姓氏的,羌人種號代替著姓氏的起作用。種號成為被稱為羌人這個大族群下的眾多小族群的名稱,如果譜系記載清晰,也能夠理清各不同羌種之間的關(guān)系。但羌人是沒有自己文字的,當他們使用漢字時,又意味著羌人的漢化程度已經(jīng)很高了。羌人的種號不是直接來自于該羌種祖先之姓名,而是以該羌種中最“豪健”者之姓名為種號。如“研至豪健,故羌中號其后為研種”[11], “至研十三世孫燒當立……復豪健,其子孫更以燒當為種號”[11]。又因為他們“子孫分別,各自為種”,因而不同名稱的羌種有可能出自同一祖先。比如零種羌有先零種,先零又有別種滇零,滇零又有別種牢羌,等到滇零之子零昌立,種號又改稱零昌。因此先零種、滇零種、牢種、零昌種都出自零種,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祖先,但他們卻沒有統(tǒng)一的姓氏卻有多個羌種名稱。這是羌人族群最具特點的現(xiàn)象之一。一方面,羌人子孫支分,凡百五十種,是一個陣容龐大的部落群,因而種號呈現(xiàn)多的特點;另一方面,羌人一般以族群中“豪健”者姓名為種號,時常變化,這使羌人種號不僅多而且繁雜,往往同是一支羌種,但在不同時期又有不同種號。羌人的這一特點在其發(fā)展中得到了繼承。到了隋唐,黨項羌“其種每姓別自為部落,一姓之中復分為小部落,大者萬余騎,小者數(shù)千騎,不相統(tǒng)一。有細封氏,費聽氏…拓跋氏”[8]。我們可以看出,羌人族群種號的命名方式,顯然是不利于建構(gòu)本族群內(nèi)以及本族群與同宗族群之間的族群認同。對一個實際上有著共同祖先的羌人族群來說,它可以由許多不同姓的小族群構(gòu)成;而這些小族群還可以根據(jù)情況更改自己的種號,亦可以產(chǎn)生不同種號的更小的族群。在羌人沒有使用文字的時候,自然也不能記下羌人的譜系,數(shù)代之后,同宗羌人既忘了與他種羌人的關(guān)系,大抵也忘了本族群種號的演變情況,正是這個緣故,同種羌人才可能“十二世后,相與婚姻”[11],羌種在十二世后,已不知衍生出多少羌種,也不知換了多少種號了。羌人故而無法像大多數(shù)族群那樣,用種號在群體成員之中形成根基性的聯(lián)系,并由此凝結(jié)在一起。這也就能夠初步解釋,為何同族羌人會自相攻伐不斷。而且羌人若要實現(xiàn)聯(lián)合,必須要經(jīng)過一道叫作“盟詛”的儀式。如迷唐“與諸種共生屠裂汜等,以血盟詛”[11];“先零遂與諸羌種豪二百余人解仇交質(zhì)盟詛”[12]。這一方面與羌人的原始宗教信仰有關(guān),另一方面卻印證了同宗的羌種淡忘了他們之間的血緣親屬關(guān)系。

在《西羌傳》的記載中,羌人是沒有姓氏的,只是種號在某種程度上起著姓氏的作用,他們僅是以未成熟的父子連名表示子孫的相繼關(guān)系 (子輩的名字中有一字出自父輩的名字)。但在兩漢以后,無論是碑銘還是史籍,都記載了大量的羌人姓氏。目前對羌人姓氏的研究較少,僅見馬長壽所著《碑銘所見前秦至隋初的關(guān)中部族》,以及曾曉梅等所寫《兩晉南北朝至隋碑銘所見羌族姓氏研究》等著作論文。根據(jù)前人的研究成果來看,羌人姓氏有單姓之雷、姚、井、毛等,復姓之鉗耳、屈男、夫蒙等[13]。由種號到姓氏的變遷,一方面是受到漢文化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羌人在民族大融合時期,想要通過姓氏強化本族群認同的強烈愿望。一個族群使用一個姓氏,并且世代沿用,這無疑比使用繁雜且多變的種號更能實現(xiàn)本族群的認同。

(二)羌人名字

目前對羌人姓氏的研究很少,對羌人名字的研究更有待于更多人的關(guān)注,這與相關(guān)歷史資料匱乏有直接的關(guān)系,另一方面,在漢文化的影響下,羌人的名字已經(jīng)鮮有其族群特色了。但我們?nèi)阅茉谑妨现懈Q見羌人名字的特點,它的命名方式類似于現(xiàn)今藏緬語族曾廣泛使用的父子連名制。在《西羌傳》的記載中,詳細可考的羌人姓名是燒當羌一支。燒當之孫名叫滇良,滇良之子名叫滇吾,滇吾之子有東吾、迷吾和號吾,東吾之子名叫東號,迷吾之子名叫迷唐 (世系為:滇良——滇吾——東吾——東號)。另有滇零之子名叫零昌,但不可考零昌的后代名字 (世系為:滇零——零昌)。

民族史學界通常將蔵彝走廊地區(qū)源自黃河上游甘青地區(qū)的藏緬語人群稱作“氐羌人群”“氐羌部落集團”或“氐羌民族”[14],而且一般認為,藏緬語族源于由西北南下的古羌人[14]。那么,藏緬語族的父子連名制是否也淵源于古羌人呢?應(yīng)當說是存在羌人南下時,把這種尚未成熟的父子連名制傳到蔵彝走廊,并被眾多藏緬語族發(fā)揚光大是可能的。王文光教授在《云南少數(shù)民族連名制述論》一文中說:云南少數(shù)民族中推行父子連名制的很多,以彝族、納西族、哈尼族的連名制較為典型而有代表性[15]。這三個民族正是藏緬語族,單就彝族來說,方國瑜、李紹明[14]皆認為彝族淵源自古羌人。因此,筆者推論羌族應(yīng)當是實行過父子連名制,這自然也需要更多的文史資料加以印證。雖說《西羌傳》中記載的羌人姓名無法與后世成熟的父子連名制并論,但這屬于萌芽中的父子連名制應(yīng)當是沒有疑問的。筆者之所以強調(diào)羌人曾實行過父子連名制,是因為連名制具有記錄血緣關(guān)系,厘清譜系的功能,也因為它簡單易背,便于口耳相傳,因此更容易追溯自己的始祖。在羌人沒有形成完整意義上的姓氏之前,父子連名能夠較為清晰的記錄下子孫世代的延續(xù)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無疑客觀上增強了對本族群的認同。

在茂縣發(fā)現(xiàn)的《世代宗枝碑》,其銘文敘述了羌人取名時按照漢人習俗,尊輩上下、依字取名的事情。銘曰:凡我本族,身居山地,未有定姓名…遵依五倫…派性尊輩上下,勿得紊亂,依字取名。[16]在漢文化的影響下,羌人的名字取法逐漸與漢人無異。秦漢以后,留居北方的羌人投入民族大融合的浪潮,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漢化;遷徙至西南的羌人,受漢化的時間更晚,程度也更淺。這或許是父子連名制在氐羌源流的民族中廣泛使用,而在北方羌人中少見的原因。從羌人姓名的客觀特征來看,它已經(jīng)失去了表達對羌人族群認同的意義。

四、羌人通過姓名建構(gòu)自己的族群認同

(一)火墳

羌人有著歷史悠久的火葬習俗,其葬習先后見于《荀子》、 《后漢書》、 《舊唐書》、嘉慶《汶志紀略》等篇章。羌人是由牧而農(nóng)的一個族群,它的火葬習俗也隨著生產(chǎn)方式的改變而改變?!赌印す?jié)葬篇》記載的羌人火葬方式為:聚柴薪而焚之;《莊子》記載:羌人死,燔而揚其灰;《馬可波羅旅行記》記載:焚前,死者之親屬在喪柩經(jīng)過之道中,建一木屋,履以金錦綢緞…屋中人呈獻酒肉及其他食物于尸前…迨至焚尸之所,親屬等先行預(yù)備紙扎之人、馬、駱駝、錢幣與尸共焚[17]??梢娗既嗽谟文習r期的火葬是比較簡單的,隨著羌人逐漸定居生活,他們的喪葬方式也變得更加莊重,具備了建構(gòu)族群認同的作用。羌人的火葬其實是與姓氏分不開的,是表里相依的關(guān)系,以火墳建構(gòu)族群認同即是以姓氏建構(gòu)族群認同。羌人按姓氏設(shè)立各自的火葬場,也有一個羌寨共用一個火葬場的?;鹪釄鲈O(shè)有一座可以移動的小木屋,屋內(nèi)供奉著本姓歷代祖先的神位[18]。羌人之火墳與漢人之宗祠蓋無差別,幾乎每個羌族家庭都保留有本家族的火墳場,場內(nèi)有一個火坑,坑旁往往立有石碑,記述姓氏的來源和設(shè)立火墳場的年月。況且,只要是一個祖先傳下來的,上墳的人都得先到火墳處祭奠后才去家墳祭祀?,F(xiàn)在族人三年去火墳共祭一次,講家史、勵子孫、彰善行、斥惡跡[19]。由此可見,火墳有著團結(jié)本宗族成員、增強本宗族族群認同的重要作用。誠如汶川雁門鄉(xiāng)《袁姓宗族碑》所記:蓋聞先祖語吾……惟祖袁文嘉來自古綿虒上山到此,即今上水里也……我祖欣然樂插此土,報糧入冊,墾田園、創(chuàng)房宅?!⒋四梗栐弧盎饓灐?。世代先祖,概葬于此墓,世代人丁興發(fā)二十余家,以后各遷塋墓。近因年火日深,懼世人忘記本源,而將族譜排行編刊于碑,以曉世人[19]。

(二)姓氏

如前所述,早先羌人蓋以種號為姓氏,隨著民族交往的日漸加深,特別是明清官府的大力倡導,大多數(shù)的羌民改用了漢姓。他們選取漢姓,除一部分是皇帝賜姓外,大多數(shù)是以房名的首字作為姓氏。房名,也就是羌人的姓氏,是由羌人的種號發(fā)展而來。清乾隆三十二年理縣龍溪鄉(xiāng)龍溪寨的火墳碑及迴龍寺的鐘銘文都記載著當?shù)氐姆棵?,有毛耳志、何必志、勉伍志、何我勺、男不勺、羅志保、倮壽保等。后來,這些房名逐漸轉(zhuǎn)換成了漢姓,一般都以房名的第一個字作為漢姓,如蘇蟒達改姓蘇,哭吾己改茍姓 (因羌語哭意唸茍,故轉(zhuǎn)為茍姓),余約志改姓余,耿家志改姓耿等等[18]。也有房名伯什保改姓白、易勺改姓易等[20]。羌人并非直接以漢人大姓為新姓,而是選擇房名的首字為新姓,它保留了原有房名最重要的部分,從某種意義上講,與其說他們改為漢姓,不如說他們只是簡化了自己的姓氏。羌人改易新姓,實際上保留了對本族群的認同,并沒有與原先的姓氏一刀兩斷,而是一種揚棄的繼承。

與房名相稱的還有房號,在四川阿壩地區(qū)雜谷腦河流域的羌寨村落中,有一種“凹”進制作在羌族石砌碉樓墻上的“十”字型圖案符號,當?shù)厝朔Q之為房號[21]。根據(jù)彭代明的考察,房號的造型是因姓氏的不同而產(chǎn)生變化,因此不同姓氏的羌人可以根據(jù)房號的不同得以區(qū)分,同時房號亦可以將羌人與其他族群分別開來。這是羌人在族群遷徙和涵化的歷史過程中,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本族群的認同。

(三)名字

雖然說羌人按照五行、生辰、子輩取名,與漢俗無異,但這主要局限在漢化程度較高的羌人群體中,受漢文化影響稍小的地區(qū),他們的名字仍然保存著羌人的特色。從明清年代的石碑、銅鐘、罄上發(fā)現(xiàn)羌族過去常用的名字多為“太陽保、貼江保、富保、抑木太哭只太、白什太、何我勺、男不勺……”等,尾音多為“保太勺”。在孔山了解到還有老年人叫陳二保、余槐樹保的。據(jù)龍溪溝余老端公說:他們那一輩年紀人的名字,尾音全是“保”,如“長興保、興靈?!钡取,F(xiàn)在蘆花地區(qū)除了喇嘛所取的名字外,一般男人的名字仍離不開“保”(男子的美稱)這個尾音,女的離不開“已”音 (女子稱呼有姐姐之意)。現(xiàn)松潘四保羌民名字還有許多叫“木匠保、石保、太陽?!钡?,女孩子有六斤已、七斤已 (已有姐姐之意)[22]。從以上材料可以知道,在較為偏遠的地區(qū),羌人在名字上還是有表現(xiàn)其族群特色的。

結(jié) 語

根據(jù)以上的分析,羌人的姓氏經(jīng)歷了從種號到姓氏的成熟過程,再從具有羌人特色的姓氏改成具有漢姓特征的姓氏過程;其名字也是實行過初級的父子連名制,其后雖然依照漢俗取名,但仍部分的保留有羌人自己的特色。姓氏是宗族觀念的表現(xiàn),宗族觀念往往能夠表現(xiàn)族群認同,因而在考察羌人姓氏變遷的時候,也能窺探其族群認同的意識??梢哉f,羌人族群雖然大部分地接受了漢文化,但是沒有放棄對本身族群的認同。

[1]羅柳寧.族群研究綜述[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04年4月

[2]王明珂.華夏邊緣:歷史記憶與族群認同 [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p6,p16,p17

[3]劉昫.舊唐書·西南蠻傳 [M].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p5269

[4]高源.歷史記憶與族群認同 [J].青海民族研究,2007年3月

[5]巫達.涵化與文化認同建構(gòu)——以四川藏族爾蘇人為例 [J].青藏高原論壇,2013年3月

[6]陳志明.族群的名稱與族群研究 [J].西北民族研究2002年1月

[7]高源.歷史記載與祖源記憶[J].青海民族研究,2007年3月

[8]劉昫.舊唐書·西戎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p5291-5292,p5290

[9]巫達:族群性與族群認同建構(gòu)——四川爾蘇人的民族志研究 [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0年.p13,p151

[10]曾曉梅、吳天德.羌族種落及其得名理據(jù)考察 [J].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2年4月

[11]范曄.后漢書·西羌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p2869,p2816,p2876,p2877,p2869,p2883

[12]班固.漢書·趙充國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p2972

[13]曾曉梅、吳明冉.兩晉南北朝至隋碑銘所見羌族姓氏研究 [J].北方文物,2012年3月

[14]石碩.蔵彝走廊:文明起源與民族源流[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9年.p408,p80,p75

[15]王文光.云南少數(shù)民族連名制述論[J].思想戰(zhàn)線,1995年3月

[16]阿壩州文庫編委.阿壩州文庫·歷代碑刻契文族譜[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13年,p110

[17]馬寧.羌族火葬習俗探析 [J].阿壩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2005年1月

[18]冉光榮、李紹明、周錫銀.羌族史 [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p337,p338

[19]何永斌.西川羌族特殊載體檔案史料研究[M].成都巴蜀書社,2009年11月,p320-321

[20]曾曉梅、吳明冉、陳學志.碑銘所見岷江上游羌人姓氏研究 [J].北方文物2014年4月

[21]彭代明.羌族民居建筑上的“房號”圖案分析[J].裝飾,2006年11月

[22]楊明、馬廷森.羌族思想史匯編 (內(nèi)部資料)1985年.p157

猜你喜歡
姓氏族群
姓氏從何而來
有趣的姓氏
我國族群認同理論與個案研究述評
論《白牙》中流散族群內(nèi)部的文化沖突
族群視角下時代迷思的碰撞與交融——評《大瓦山》
英國人的姓氏
新興族群的自白
漢德森 領(lǐng)跑年輕族群保健品市場
姓氏拆解
高句麗族群共同體的早期演進
建瓯市| 新乡市| 碌曲县| 特克斯县| 宁陕县| 郑州市| 淳化县| 大庆市| 郧西县| 永寿县| 北宁市| 兴城市| 上蔡县| 兖州市| 宝鸡市| 德格县| 庆阳市| 库尔勒市| 昌平区| 长兴县| 扶余县| 城市| 广汉市| 韶关市| 虞城县| 宽城| 商丘市| 视频| 临清市| 临猗县| 西平县| 黔南| 浏阳市| 吴忠市| 武川县| 柘城县| 越西县| 隆德县| 白朗县| 察雅县| 荣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