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開娥
清朝咸豐年間,海曲縣城關(guān)鎮(zhèn)有一個名叫“民樂”的京劇團,經(jīng)常到各地為老百姓演出。這年元宵之夜,民樂劇團來到了海曲鎮(zhèn)的劉官莊。一番鑼鼓宣傳,百姓紛紛聚來之后,大戲就開演了。
這天上演的正是老百姓最喜歡的京劇《鍘美案》。臺上那包拯身著官服,頭戴官帽,眉宇間一彎新月,黑黢黢的臉色透著無限威嚴(yán)。當(dāng)喊冤叫屈的秦香蓮在后臺換好戲服正準(zhǔn)備上場時,突然從臺下匍匐著走上一人,“撲通”一聲跪在包拯面前,請求為她做主,這時秦香蓮的扮演者也上了臺。
演包拯的相五爺見半路殺出個假李逵,本想把她轟下臺,可又苦于沒有合適的臺詞和辦法,只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硬著頭皮把這場戲應(yīng)付下去。他稍微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把頭上的官帽一扶,長袖一抻一甩,緩緩地對演員道:“民女秦香蓮,今天還有一民女喊冤,要有個先來后到,你暫且退一旁,待此案審?fù)暝賯饔谀??!?/p>
相五爺端坐于公堂之上,問道:“堂下之人姓甚名誰?有何冤屈?從實招來!”那女人便斷斷續(xù)續(xù)地痛訴了自己的冤情。原來,她是村上的劉王氏,男人常年有病,家里日子全靠她支撐。她有一女15歲,在田間勞作時被村里的無賴鄺禿子糟蹋了,又羞又恨,跳井自盡。劉王氏咽不下這口氣,前去縣衙喊冤,可因鄺禿子的舅舅在縣衙里當(dāng)師爺,花了些銀子,反倒以證據(jù)不足、栽贓誣陷為由把她轟出了縣衙。
相五爺搞明白了原委,漸漸融入“劇情”,喚出衙役,拋出簽子,命速速前去捉拿案犯。此時,鄺禿子正坐在臺下看戲,沒想到衙役真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二話不說就逮住他往臺上扯。鄺禿子喝問道:“你們是活夠了,膽敢無理取鬧!”見他耍橫,有衙役便講軟話:“這不是在演戲嗎?配合一下唄!”鄺禿子一聽這話,反倒樂呵呵地笑道:“想你們也不敢把老子怎樣,我也正想過一回戲癮呢?!庇谑?,他昂首挺胸地立于臺上,正欲痛罵相五爺,卻見大堂上的相五爺極為威嚴(yán),目光咄咄逼人。加上衙役又手執(zhí)刑杖立于兩側(cè),臺下也同樣是齊刷刷憤恨的目光,不由得怯從心生,雙手作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鄺禿子,還不快快從實招來!”恰在此時,衙役那威武之聲響徹臺前幕后。劉王氏見鄺禿子受審于包大人面前,踉蹌上前撕打,痛罵鄺禿子。一句話未說完,已氣昏過去。
臺下觀眾見此情景更加氣憤,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鄺禿子周身打戰(zhàn),話也說不成串:“包大人饒命,小人知罪?!?/p>
“知罪就好,”相五爺說著,把早已寫好的一紙文書往他面前一扔,“簽字畫押!”衙役硬拽著他的手讓他畫了押。須臾,相五爺又發(fā)話道:“當(dāng)差的,你們可聽好了,給我重打40大板。打出亂子來我一人頂著。”話音剛落,手頭早已癢癢的衙役們手起杖落,真的朝鄺禿子腚上打去,直打得他皮開肉綻。
鄺禿子的舅舅知道此事后,羅列了許多罪狀,把相五爺打入了大牢??蓻]過幾天,府衙就來了人,調(diào)查鄺禿子強奸民女一案。原來相五爺手下那些戲子見縣里申冤無望,就去府衙將鄺禿子還有他的舅舅告了。因為有鄺禿子畫押的文書,又有眾多鄉(xiāng)親們的證言,府衙的人很快就將鄺禿子和他的舅舅收押,判了重刑,并將相五爺放了出來。
編輯/翠粉
百家講壇2014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