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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登遼海道淺析

2015-03-22 18:33劉俊勇
大連大學學報 2015年5期
關(guān)鍵詞:遼東海運山東

劉俊勇,王 露

(遼寧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旅游學院,遼寧 大連 116081)

明代登遼海道淺析

劉俊勇,王 露

(遼寧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旅游學院,遼寧 大連 116081)

明初的登遼海道是遼東和東北軍士的生命線。此后的海禁使膠東半島和遼東半島隔絕,遼東半島經(jīng)濟幾乎是處于停滯,城堡、墩臺荒廢,水軍不能正常訓練。萬歷年間重開的登遼海道,在明與后金的戰(zhàn)爭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這一時期的海運雖然加重了山東百姓的負擔,但也給山東沿海帶來了商機,經(jīng)濟得到迅速發(fā)展。歷史證明,登遼海道暢通,經(jīng)濟必然得到快速發(fā)展;反之,經(jīng)濟發(fā)展必然會受到嚴重制約。登遼海道的興廢見證了明王朝興衰的歷史。

明代;登遼海道;海運

登遼海道自新石器時代即成為膠東半島連接遼東半島及其廣大東北腹地的橋梁和紐帶。自明初至明末,由開始之時的東北軍士的生命線、海禁時經(jīng)濟停滯,到后期重開海道,這條登遼海道見證了明王朝興衰的歷史。

一、明代以前的登遼海道

考古發(fā)現(xiàn)和研究表明,自新石器時代以來隔渤海相望的膠東半島與遼東半島就開始了海上往來。此時的海上往來是以廟島群島作為天然的鏈條來實現(xiàn)的,在兩大半島之間的廟島群島像鏈條一樣將其連接起來,而廟島群島之間的每兩島之間肉眼即可望見,從而提供了每一站的航行目標,憑藉這一便利條件可以順利到達彼岸。早期青銅時代兩大半島之間的海上往來也是通過這條航線完成的[1]。

進入歷史時期,膠東半島與遼東半島的海上往來更加頻繁。漢武帝時,中央集權(quán)制最終取代了郡國并存的割據(jù)分裂,郡縣制得以真正確立,遼東的經(jīng)濟得以恢復和發(fā)展。國力的強盛促進了漢代的造船業(yè)興盛,造船水平有了明顯的提高,航海工具也日漸成熟?!妒酚?平準書》有“治樓舡(船),高十余丈,旗幟加其上,甚壯”的記載。據(jù)折算,這種“高十余丈”的樓船高度約20余米。在此基礎(chǔ)上,膠東、遼東兩大半島之間的海上往來更加頻繁,由于遼東半島南部地區(qū)地近膠東半島,深受中原經(jīng)濟、文化的影響,故而遼東半島經(jīng)濟、文化與中原融為一體。從考古發(fā)掘的西漢墓葬出土的隨葬品可以看出,遼東半島南部地區(qū)墓葬隨葬品明顯地高出遼東半島北部和東北其他地區(qū)。而這些精美的隨葬品與膠東半島和內(nèi)地的同時期墓葬中出土的隨葬品相一致。兩漢之際及東漢末年,由于中原地區(qū)社會動蕩,戰(zhàn)爭頻仍,而遼東半島此時卻相對安定,中原飽學之士紛紛經(jīng)膠東半島渡海來到遼東半島,對于儒家等思想在遼東半島的傳播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西漢末年,曾就學于長安的北海都昌人逢萌因王莽之亂“將家屬浮海,客于遼東”[2]2759。樂安蓋人國淵、北海朱虛人管寧、邴原及平原人王烈,聚集于公孫氏統(tǒng)治下的遼東地區(qū),“講《詩》《書》,陳俎豆,飾威儀,明禮讓”。邴原在遼東,“一年中往歸原居者數(shù)百家,游學之士,教授之聲不絕”[2]2730?!度龂尽芬对瓌e傳》:“后原欲歸鄉(xiāng)里,止于三山”。《三國志》引《先賢行狀》王烈“通識達道,秉義不回”,在遼東“居之歷年,未嘗有患。使遼東強不凌弱,眾不暴寡,商賈之人,市不二價”。儒家等思想的傳播和發(fā)展,給遼東半島南部地區(qū)社會思想文化帶來深刻影響。

漢武帝于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遣樓船將軍楊仆從齊浮渤海,與左將軍荀彘共擊“衛(wèi)氏朝鮮”,以其地置樂浪等四郡。楊仆即經(jīng)過遼東半島沿海到達朝鮮。

隋、唐兩朝與高句麗的戰(zhàn)爭,多次是由膠東半島的東萊渡海至遼東半島卑沙城(今金州大黑山山城)或鴨綠水,直趨平壤。唐睿宗先天二年(同年玄宗改元開元,713年)遣郎將崔?經(jīng)膠東半島登州,渡渤海海峽來到遼東半島最南端的都里鎮(zhèn)(今旅順口),前往渤海冊封大祚榮,并于次年再次經(jīng)由都里鎮(zhèn)渡渤海海峽抵登州,返回長安,在都里鎮(zhèn)鑿井刻石,文為:“勅持節(jié)宣勞靺羯使鴻臚卿崔?井兩口永為記驗開元二年五月十八日”。此石是中原王朝有效管理中國東北的實物見證。1908年日本侵略者將其盜往日本,現(xiàn)存日本皇宮建安府。

遼朝建立次年(908年),遼太祖“筑長城于鎮(zhèn)東??凇盵3]。這段長城經(jīng)調(diào)查和考證確定為今大連市甘井子區(qū)大連灣南起鹽島村,北至土城子村煙筒山一線的“金州地狹”,全長約6千米,南控黃海,北扼渤海[4]。據(jù)考證,鎮(zhèn)東??陂L城還是遼朝設(shè)在其東南海疆的一個重要海關(guān)[5]。天顯五年(930年)遼太祖契丹耶律阿保機的長子突欲在爭奪皇位失敗后,從遼東半島鎮(zhèn)東??凇皫洸壳氖嗽胶W缘侵輥肀肌盵6],投到后唐。

有金一朝,當山東、河北荒歉之時,遼東路、北京路的糧食可以調(diào)運山東等地?!斑|東、北京路米粟素饒,宜航海以達山東。昨以按視東京近海之地,自大務(wù)清口并咸平銅善館,皆可置倉貯粟以通漕運,若山東、河北荒歉,即可運以相濟”[7]683。咸平府即今遼寧開原,金朝遼東路轉(zhuǎn)運司就設(shè)于此[7]553。

元朝海洋事業(yè)較為發(fā)達,江南漕糧從太倉劉家港北上,經(jīng)黃海繞過成山角,轉(zhuǎn)運至渤海周邊的遼東、直沽、大都等地。“遼東告饑,民有易子而食者,朝廷惻念,發(fā)粟十萬,海運濟之”[8]。

以上可證,自新石器時代以來直到元朝,登遼海道在膠東、遼東兩大半島文化、經(jīng)濟往來中具有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明初遼東的海運

明初加強遼東海防另一個重要原因之一,是為了保障遼東與山東之間的海運暢通,登遼海道此時成為明初遼東軍士的生命線。明初的膠東登萊是明王朝經(jīng)略遼東的戰(zhàn)略基地。洪武初年的遼東存在著哈喇張、高家奴、也先不花、洪保保等幾股元朝的殘余勢力,尤其是元丞相納哈出擁兵數(shù)十萬,威脅著剛剛建立的明王朝。雖然明軍已占領(lǐng)中原,但從陸地進攻遼東存在著諸多困難。好在明軍在此前與陳友諒、方國珍等勢力的交戰(zhàn)中已經(jīng)積累了較為豐富的水上作戰(zhàn)經(jīng)驗,故擬定了從海路奪取遼東半島的戰(zhàn)略。洪武三年(1370年),朱元璋命斷事黃儔“赍詔宣諭遼陽等處官民”[9]464。在明軍強大的震懾之下,故元遼陽行省平章劉益于洪武四年(1371年)“以遼東州郡地圖,并籍其兵馬錢糧之數(shù)”[10]1191,從海路遣使歸降。當朱元璋得知納哈出將南犯的消息后,深感事態(tài)嚴重,于是派遣馬云、葉旺率軍由山東登萊渡海北上,直抵獅子口(明初因膠東至遼東海上航行旅途平順,改為旅順口),迅速占領(lǐng)了遼東半島南端,屯兵金州。稍后將遼東全境納入明朝統(tǒng)治之下,這是登遼海道在明代經(jīng)略遼東邊疆中首次發(fā)揮的重大作用。

明初的遼東地區(qū)較長時期處于地廣人稀,經(jīng)濟相對落后的狀態(tài)?!睹魈鎸嶄洝穼⑵涓爬椤斑|東地遐遠”“民以獵為業(yè),農(nóng)作次之”。明軍登陸遼東后,物資明顯供應(yīng)不足,所有的軍需后勤補給都要依靠登遼海道從山東轉(zhuǎn)運。早在馬云、葉旺于遼東半島南端登陸之后,明朝廷即命靖海侯吳禎“率舟師運糧遼東,以給軍餉?!薄俺?,大軍俸糧之資仰給朝廷,衣賞則令山東州縣歲運布鈔棉花量給。由直隸、太倉海運至(遼東)牛家莊儲支,動計數(shù)千艘,供費浩繁,冒涉險阻”[9]464。明初的遼東軍糧由東南太倉一帶產(chǎn)糧區(qū)供給,而棉衣等物則需從山東、山西等地運送。

這條登遼海道是明初內(nèi)地與遼東之間唯一的交通道路,參與海運的官兵“晝則主針,夜則視斗,避礁托水,觀云相風,勞苦萬狀”[11]。正是通過登遼海道運送的大量糧食、布匹、棉花等物品和官兵、百姓,才使得明初軍隊有效地對遼東進行管控制、經(jīng)營。據(jù)《明太祖實錄》,從洪武七年(1374年)至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通過登遼海道運往遼東的軍餉和其他物資數(shù)量巨大。

洪武七年正月壬申,“命工部令太倉海運船附載戰(zhàn)襖及褲各二萬五千事,賜遼東軍士”[10]1544。

洪武九年正月癸未,“山東行省言,遼東軍士冬衣每歲于秋冬運送,時多逆風,艱于渡海,宜先期于五、六月順風之時轉(zhuǎn)運為便。戶部議,以為方今正擬運遼東糧儲,宜令本省具舟下登州所儲糧五萬石運赴遼東,就令附運綿布二十萬匹,綿花一十萬斤,順風渡海為便”[10]1738。

洪武十八年五月己丑,“命右軍都督府都督張德督海運糧米七十五萬二千二百余石往遼東”[10]1544。

洪武二十一年九月壬申,“航海侯張赫督江陰等衛(wèi)官軍八萬二千余人出海運糧,還自遼東”[10]2901-2902。

洪武二十九年三月庚申,“命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朱信、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宣信總神策、橫海、蘇州、太倉等四十衛(wèi)將士八萬余人,由海道運糧至遼東,以給軍餉。凡賜鈔二十九萬九千九百二十錠”[10]3553。

洪武二十九年四月戊戌,“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朱信言,比歲海運遼東糧六十萬石,今海舟既多,宜增其數(shù)。上命增十萬石,以蘇州府嘉定縣糧米輸于太倉,俾轉(zhuǎn)運之”[10]3560。

以上僅是見于《明太祖實錄》的記載,顯然不能包括全部海運到遼東的糧食和布匹、棉花等物資。從文獻記載可知,遼東軍士幾乎完全依賴通過登遼海道運送的這些糧食和布匹、棉花等物資。除了山東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外,明朝廷還調(diào)集太倉、蘇州等地糧食運往遼東。

明初山東對遼東的貢獻不僅是糧食、布匹和棉花,山東的人力也不斷輸入遼東。許多山東籍軍士和家屬被安排在遼東駐守,進行東北廣大地區(qū)最初的恢復與重建工作。據(jù)記載,設(shè)在遼陽的定遼左衛(wèi)就是由5600名青州土軍組成,而定遼右衛(wèi)的軍士則包括5000名萊州土軍[10]1544-1545。在后來設(shè)立的沈陽中、左二衛(wèi)的人員中,也包括許多山東校卒[10]2706。

正是由于山東與遼東這種特殊的聯(lián)系和依賴,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十月,朝廷在調(diào)整全國按察分司設(shè)置時,遼東都司所屬地方被編為了山東按察司下屬的遼海東寧分巡道[10]3592-3593,使遼東的司法監(jiān)察事務(wù)隸屬山東管轄,兩地之間正式建立起行政制度上的關(guān)系。到正統(tǒng)年間,山東布政司下屬設(shè)立遼海東寧分守道[9]581,使遼東全境的民政事務(wù)也正式納入山東管轄之下。

這是歷史上唯一一次以遼東隸屬山東的行政設(shè)置。明人總結(jié)其原因,認為是登遼海道將兩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度|志》載巡按周斯盛言:“國家建置之初,以之(遼東)隸山東者,止以海道耳?!盵12]539遼海東寧分巡道和分守道的設(shè)立,正是朝廷對登遼之間緊密聯(lián)系既成事實的肯定。由于登遼海道和海運的存在,當時遼東對山東的依賴比對其他周邊地區(qū)都更強烈,故而受山東管轄也最為合理。

除后勤轉(zhuǎn)運職能外,明初的登遼海道還是從都城到遼東主干道的組成部分。因當時國都尚在南京,從都城前往遼東,登遼海道是必經(jīng)之途。據(jù)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成書的《寰宇通衢》記載,由京城出發(fā)至遼陽有兩條路徑,一條是北上山東蓬萊,然后經(jīng)登遼海道渡海到遼陽的海陸兼行路線,共需經(jīng)過 40驛,行程3045里。另一條則是繞行今山海關(guān)到遼陽的陸路,共需經(jīng)過64驛,行程3944里,比前者多了將近1000里。因此前一條路線成為都城與遼東之間的主要交通道路,遼東官員任免,以及朝鮮使臣往來都需經(jīng)此道進行。

三、明后期登遼海道的重開

洪武三十年(1397年)后,遼東屯田已大見成效,遼東軍民的糧食基本可以自給,此前大規(guī)模的海運軍糧隨告停歇,登遼海道沉寂下來,但布匹、棉花的物資仍靠山東供應(yīng),荒歉之年內(nèi)地賑濟的糧食仍然需要通過登遼海道運抵遼東。

嘉靖初年,倭寇沉渣泛起,明朝廷實行海禁,登遼海道原有的海運功能被取消,兩地之間的正常貿(mào)易交往也被禁止。實行海禁之后,山東、遼東海防建設(shè)逐漸廢弛,城堡、墩臺也被棄置。“自山東海運之廢,而墩寨益廢,于是旅順諸堡亦無復用”[10]2284。遼東城堡、墩臺可能被棄置的時間更早一些,“蓋自劉江望海堝之捷,而倭寇不敢北侵。自山東海運廢,而墩空日益廢弛,于是旅順諸堡視無復用,識者有隱憂焉”[12]565。登州和旅順兩地原駐有備倭的南方水兵,其月食糧銀一般在土兵的兩倍左右,可謂衣食無憂。實行海禁后,水軍訓練不能正常進行,到萬歷后期,已是“登兵飽食安眠,老之陸地,旅兵孤懸一堡,徒守枯魚水道??御倭專重水戰(zhàn),而南水兵二十年不聞水操,則與土兵何異?”[13]“自嘉靖三十三年巡撫江東題增人馬三千,改備御為守備,專一防倭。嘉靖四十年以來,巡按議行,凡城堡墩架銳意修筑,思患預防,頗為得策。是以沿海一帶甲兵鱗集,城堡牙制,墩架星列,非特可以備倭夷,而北虜侵軼亦可無患矣”[12]565。

其間雖有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三十八年(1559年)遼東大災(zāi),在官民的強烈要求之下,朝廷下令解除海禁,“軍民人等偶聞欲開海運,不啻重見天日,遠邇歡騰,不止金州一隅而已”[12]659。但此次解禁只短短數(shù)月,即因懼怕遼東官軍逃亡和島民“棄業(yè)嘯聚”而再次實行海禁。尤其是在隆慶年間(1567—1572年),山東、遼東官員更是奉命禁止所有商販船只,“寸板不許下?!?。萬歷初年稍寬一些,遼東各海口允許保留三只小船,用以“搬運火薪,捕采魚蝦”,其余的小船“盡行劈毀”,民間的大船則給價改為官船[14]。直到萬歷十四年(1586年)遼東發(fā)生水災(zāi)缺糧,始以天津通州倉糧海運入遼,遼東海禁才告解除。

萬歷二十六年(1598年)為援朝驅(qū)逐倭寇,明朝廷派軍隊入朝作戰(zhàn),山東、天津每年海運糧食 24萬石入遼東,再經(jīng)遼東運往朝鮮,保證了明朝援軍的糧食補給。

四、明末登遼海道的終結(jié)

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建州女真首領(lǐng)努爾哈赤統(tǒng)一了女真各部,在赫圖阿拉建立了“大金”國,史稱“后金”。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四月,后金攻陷撫順城,掠人畜30萬,毀城而去。此事引起朝野震動,討伐之聲不絕于耳,而后金此時又轉(zhuǎn)攻葉赫部,葉赫即向明朝廷告急。于是明朝廷以楊鎬為遼東經(jīng)略,調(diào)集福建、浙江、四川、甘肅等地軍隊9萬人,并邀葉赫、朝鮮出兵,準備從四面討伐后金。如此眾多士兵的到來,使得糧餉成為必須解決的問題。可此時的明遼東常平倉所存積谷已不足20萬石。戶科給事中官應(yīng)震提出從一水之隔的青州、登州、萊州三府向遼東轉(zhuǎn)運糧餉的建議:“夫民間米粟既少而且貴,常平夙積又漸成烏有。則此數(shù)萬兵,糗餉將從神運耶?鬼輸耶?山東青、登、萊三郡濱海,可與遼通。發(fā)銀彼中,雇船買米,直抵遼陽”[15]。應(yīng)震的建議無疑是解決遼東糧餉的良方妙藥,明朝廷很快就批準了這個建議??墒沁|東由于長期實行海禁,海運體系已被破壞多年,而各地商人因遼東戰(zhàn)亂均感恐懼,沒人愿往遼東運糧。故海運重開之時,竟然形成船無一只,水手無一人的嚴重局面。

李長庚任山東巡撫時,出于保護本省利益,每每就所征糧餉和軍士數(shù)目與朝廷辯爭。于是朝廷改李長庚為戶部侍郎,由其負責督運遼餉。此時的李長庚角色已經(jīng)轉(zhuǎn)變,同他的繼任者山東巡撫王在晉開始進行交涉。誠然,山東的負擔也確實過重,加之萬歷四十七年(1619年)夏,登萊一帶旱災(zāi)嚴重,援遼糧餉成為沉重負擔。隨著遼東戰(zhàn)場形勢的變化,山東負責籌運的糧餉數(shù)額也日漸增加,“初議運三萬石至(遼東)三犋牛,漸至三十萬石,增至六十萬石”[16]。直到天啟元年(1621年)三月,遼陽陷落后,這場長達三年的海運方得以結(jié)束。雖然山東完成了支援遼東的任務(wù),但遼東戰(zhàn)場上依然顯露出管理不善的弊病。當時的海運糧草在送抵遼東后,并不能妥善存儲和即刻發(fā)放,而是大量簡單囤積在蓋州套卸貨地,以至于遼河以東地區(qū)陷落之時,蓋州存糧全部為后金所得,“當海運初通,登萊米豆盡積蓋套,暴露于風雨,腐浥于潮濕,狼戾殊甚。比蓋州陷沒??盡為盜資,奴之盤踞遼陽,數(shù)月不憂饑餒,且將壯丁遷徙蓋州以就食”[17]12。

山東遼餉起運之地分別為登州和萊州;河北遼餉起運之地為天津。運卸之地主要是旅順口、三犋牛(今大連灣一帶)、北信口(今瓦房店市境內(nèi)沙河入??谔帲?、蓋州套(今蓋州市西海灣處)等地。

不可否認,這一時期的海運給登萊等地帶來了沉重的負擔的同時,也使山東沿海經(jīng)濟迅速得到發(fā)展,獲得了商機?!斑|地既淪,一切參貂布帛之利由島上轉(zhuǎn)輸,商旅云集,登之繁富遂甲六郡”[18]。然而重開海運后,又出現(xiàn)了遼東的逃軍、難民等問題,給山東沿海帶來了新的困擾。盡管早在海運初開之時,朝廷就 “明旨敕遼東部院,凡沿海地方船只,下海無容夾帶一人”[17]23,但飽經(jīng)戰(zhàn)難之苦的遼東軍士還是不斷地渡海南逃?!盃I兵逃者,日以百計。五六萬兵,人人要逃,營營要逃,雖孫吳軍令亦難禁止??自海禁弛,而遼人無固守之志。土兵不肯守而募客兵,客兵又不能守??,以沈陽為死路,以海為生門,開此徑竇,足以亡遼矣”[17]2。隨著遼陽陷落,遼東半島南部的金、復、海、蓋四衛(wèi)官民“望風奔竄,武弁青衿,各攜家航海,流寓山東,不能渡者,棲各島間”[19]409,其中一次就“接渡遼左避難官民,原任監(jiān)司府佐將領(lǐng)等官胡嘉棟、張文達、周義、嚴正中等共五百九十四余名,毛兵、川兵及援遼登州、旅順營兵三千八百余名,金、復、海、蓋衛(wèi)所官員及居民男婦共三萬四千二百余名,各處商賈二百余名”[19]513-514。

如此數(shù)量眾多的難民涌入,給山東沿海的社會安定和經(jīng)濟生活都造成了沉重壓力,影響了山東土著居民的正常生活,加深了兩地人群之間的矛盾。

天啟年間(1621年—1627年),明遼東總兵、左都督毛文龍部以遼東金州沿海、朝鮮皮島一帶為根據(jù)地,屢次襲擊后金的后方,給后金軍造成了威脅。崇禎元年(1628年),袁崇煥督師遼東,誘騙毛文龍到旅順雙島,制造罪名將其處死,收編其部。但毛文龍的屬下仍分散在遼東半島南部、山東北部沿海以及渤海灣長島等島嶼上。由于不能得到朝廷的信任,兼之后金分化利誘,毛文龍屬下軍隊不時有小規(guī)模的叛亂和鬧事,并最終釀成了孔有德之亂。崇禎四年(1631年)十一月,原毛文龍部下孔有德率軍援遼東,至直隸吳橋,遇大雨雪,眾無所得食,遂率3000士卒反明,很快攻破山東陵縣、臨邑、商河、青城、新城等城,直抵登州。明登州總兵張可大、巡撫孫元化合兵與叛軍戰(zhàn)于城東。結(jié)果是先勝后敗,損兵折將甚多。崇禎五年(1632年)正月,叛軍在明登州守將耿仲明的配合下,攻占該城,“殺官吏紳民幾盡”[20]。

登州是明朝的軍事重鎮(zhèn),同時又是明軍制造新式火炮和訓練炮兵的基地,這里有近百名葡萄牙等外籍炮師與工匠,以及大批經(jīng)過訓練的炮兵,這些全部被孔有德叛軍所獲。叛軍隨后由接連下黃縣、平度等地,又誘殺了從天津前來招撫的明將孫應(yīng)龍及其所帶3000士兵,獲得大批艦船。后來叛軍被山東巡撫朱大典大敗,孔有德于十一月暗率萬人乘船出海。不久,明參將王之富等挖坑道爆破攻克登州水城,全殲殲留守叛軍??子械掠诔绲澚辏?633年)春逃至遼東半島最南端的旅順口,又被明守將黃龍率師攔擊,叛軍被迫退至小平島。叛軍在被困于小平島附近海域的半個月時間里,因傷亡被俘及部下重投明軍等原因,減員數(shù)千之多。孔有德遣部將潛至蓋州,向后金請降。在后金軍接應(yīng)下,孔有德和耿仲明余部1.2萬余人于鎮(zhèn)江(今丹東附近)登陸,投降后金。

吳橋兵亂給山東沿海造成嚴重損失,《增修登州府志》稱孔有德叛軍“所至屠戮,村落為墟,城市蕩然,無復曩時之盛矣”。而被孔有德叛軍帶到后金的當時最先進的西洋火炮,改變了明與后金的軍力對比,也給日后的明清戰(zhàn)局造成了深遠的影響,孔有德叛軍配合后金兵部貝勒岳托、戶部貝勒德格類很快攻取了旅順口。明初建立的登遼相輔互助關(guān)系的登遼海道,最終而告結(jié)束。

登遼海道自新石器時代以來就成為溝通膠東半島與遼東半島重要航線。在明初成為遼東和東北軍士的生命線,從山東和全國各地征調(diào)的糧食、布花,源源不斷地通過旅順口等港口運往東北各地,保障了遼東和東北戍守軍士的需要。隨著以后的海禁,雖偶有民間私自出海,終不起大的作用,兩地百姓基本處于隔絕狀態(tài),特別是遼東半島經(jīng)濟幾乎是處于停滯,城堡、墩臺荒廢,水軍不能正常訓練。萬歷十四年(1586年)后,海禁方告解除。重開的登遼海道在明與后金的戰(zhàn)爭中占有重要地位,明朝不斷地把糧食和各種物資運往旅順口、三犋牛、蓋州套等港口,再由上述港口運往遼東各戰(zhàn)場。這一時期的海運雖然加重了山東百姓的負擔,但也給山東沿海帶來了商機,經(jīng)濟得到迅速發(fā)展。歷史證明,登遼海道暢通,經(jīng)濟必然得到快速發(fā)展;反之,經(jīng)濟發(fā)展必然會受到嚴重制約。登遼海道的興廢見證了明王朝興衰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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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Sea Path between Dengzhou and Liaodong

LIU Jun-yong,WANG Lu
(School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m,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81, China)

The sea path between Dengzhou and Liaodong is a lifeline in early Ming Dynasty.The sea ban cut off the contact between Jiaodong and Liaodong, and the economy of Liaodong was deserted.The sea path between Dengzhou and Liaodong reopened during Wanli Period playing the key role in Ming and Late Jin Dynasty, which brought burdens for the peasants and business opportunity pushing the economy developing quickly.History proves that the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nt camet with the sea path or vice-versa, which also witnessed the rise and fall of Ming Dynasty.

Ming Dynasty; the sea path between Dengzhou and Liaodong; sea transportation

K928

:A

:1008-2395(2015)10-0001-06

2015-04-08

遼寧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基金項目(L13BKG007)

劉俊勇(1954-)男,遼寧師范大學教授,主要從事東北考古研究;王露(1989-)女,遼寧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東北考古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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