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到你的墓地獻(xiàn)上一束花
卻注定要以思念的風(fēng)兒,讀你的詩
以當(dāng)年那杯濁酒的力量去踱量
一次相聚的離去,和我靈魂的顫栗
你是那么的熾烈、循循善誘
你是那么的激昂、侃侃賦詩
盡管是一盤花生米幾個咸蛋
仿佛飄蕩興安嶺的松濤,小川的激情
還有兩個黑色舊木箱子作伴
幾乎盛著家庭的全部日子,外加
披的一件黑棉襖還有炯炯的目光
洞悉著背叛和齷齪骯臟的藏匿
你的離去,是我,不!是仰慕你的
所有人的悲劇,《樹木國》問世前
你喜形于色無不自豪地告訴我
地委領(lǐng)導(dǎo)批了錢給出書,那樣子
像是個大人給買了禮物的孩子
我想那時你心里一定在喊萬歲
文革的硝煙終于哀哀的散去
詩的翅膀才得以恢復(fù)它的羽翼
于是啊,你打開詩的閘門
噴泄出時代的浪花絢麗旖旎
我看見大嶺的每一株蒼松,還有
每一棵白樺樹,甚至它們的
松針和葉子都在抖動著你詩的生命
綠得瀟灑綠得盎然綠得純真
仍然帶著你的豪氣在呼喊在歌唱
像是八萬里興安都跳動你的眼神
你帶著一身樹木的氣味走了
你帶著幾本燃燒的詩稿走了
我說不清這是痛苦還是幸福
是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忘記
你無時不在我眼前,耳提面命著詩行
那一身雪的寒氣潑濕我狂躁的心靈
這是痛苦,是幸福,要說出它
需要以興安嶺的冰雪來哺育我的一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