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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生存的夢與魘

2015-02-04 03:11任冬生
草地 2014年5期
關(guān)鍵詞:野草莊稼麥子

任冬生

沉重的犁鏵

土地是從不甘心受制于人的。不管我們在它們身上刻下多深的印記,它們也不會忘掉自然本性,打消回歸念頭。在年年莊稼成長期間,它們逐漸僵硬、板結(jié),企圖與大地融為一體。土地是我們的命根,若是它們成功了,我們將失去一切,我們是不會也不能任其發(fā)展的。因此,每年秋收過后,我們的第一要務(wù),就是借助耕牛之力和犁鏵之利,將它們分崩瓦解。

以牛和犁鏵實現(xiàn)打破土地僵局的,不只是我們。走出大山后,我也曾在別處見過,一頭矮小溫順的黃牛,拖著一勾輕巧的犁和扶犁人,漂浮在平整的土地上。那情景給我的感覺,像是小孩玩家家。之所以有那樣輕浮的感覺,是因為我們的牛,不是矮小溫順的黃牛,而是高大威猛、野性十足的牦牛。我們的犁,犁轅是用沉重鐵實的樺木制成,犁把長五六米,起碼也有一兩百斤。只有這樣強勁的蠻牛和沉重的犁鏵,才有力量剖開山地瘦硬的肌膚。力氣與膽量小的人,是扶不起那副犁鏵,駕馭不了那兩頭牛的。因此,扶犁耕地是男人的專利。男人要是扶不起犁,便會被人看扁,便算不得一個真正的男人。

我們的牛,除了在耕地時召回外,其余時間都流放山上。屆時,村里的年輕人,騎上馬,爬到高高的大天爺山找牛。因為長時間囿于土地,疏于照看,牛順從嘴巴引領(lǐng),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們分成幾撥,一匹山一匹山仔細搜尋。傍晚下山后,聚在一起,互通有無,猜測牛的去向,縮小搜索范圍。他們就那樣一天一個來回,上下幾十里山路,漫無目的滿山搜尋,人疲馬乏之極。運氣好的,三五天便可找到,運氣差的,十天半月,連牛的影子也見不著,急得貓抓心肺。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野慣了的牛,那肯輕易就范,極不情愿地被攆下山,個把脾氣火爆的,怒氣難平,見人就頂,嚇得我們躲進屋里,或是遠遠地看著他們馴牛、拴牛鼻繩。

頭幾天,牛的肝火正旺,野性未馴,架牛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我們一人負責(zé)拽牛鼻繩,一人順著牛脾氣,輕撫皮毛,緩和牛的敵對情緒,慢慢將一根圓木頭子上插著的一對木栓,卡在牛頸脖上,用皮繩套牢,然后用同樣方法,套住另一頭牛。架好了牛,再將犁把一頭挽在圓木上“8”字形的藤結(jié)活套里便成了。有時,不管你給牛以暴力,還是鹽巴誘惑,它就是不就范,還用銅鈴大眼仇視你,用兩把尖利牛角頂撞你,半天架不上去,只好作罷。但是,再強大野蠻的牛,也抵抗不住土地的磨礪。幾天下來,它們便不再做無謂的抵抗,任由你綁架了。

我們將鋒利的鏵頭,插入土地,借助牛的蠻力,奮力撕開土地堅硬的肌膚。而土地,依靠其強大后盾,緊緊團抱在一起,死死咬住鏵頭,頑抗我們的入侵和撕裂。我們拉開了一場艱辛的拉鋸戰(zhàn)。在這以暴易暴的拉鋸戰(zhàn)中,最辛苦的自然是我們的牛了,它們一方面要對抗來自天上的秋陽炙烤,一方面要對抗腳下的土地阻力。不多會,它們便吃不消了,梗著脖子,汗如雨下,兩眼無光,氣喘如鼓,嘴角和鼻洞流下粘糊糊的白沫,每前進一步,蹄子就多陷一分到泥中,仿佛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扶犁人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頭,不時狠勁抬、壓沉重的犁頭,調(diào)整鏵頭角度,以確保耕作順暢和犁溝深度。手中的藤條,在陽光下旋起刺眼的白光,就是不忍落到牛的身上。轉(zhuǎn)彎了,掉頭了,他們便會長長的吆上幾嗓子,和牛說說話,叫它們聽話,給它們打氣。在他們身后,吐出兩股黑色泥流,像汽車賣命排放的尾氣。就這樣,一個人,兩頭牛,一副犁鏵,來來回回,緩慢行進在瘦硬傾斜的梯田上,拉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曲線,直到把一片片土地填滿;直到把我們拖垮,筋疲力盡,癱在土地堅硬的外殼上。

堅硬的土巴

冬耕過后,我們與土地,因為寒冬,獲得了一年中療養(yǎng)生息的唯一時間。我們完全拋開生存和生育的義務(wù),把一切交給虛脫的時間,讓時間撫平我們的創(chuàng)傷。有些傷,是可以在療養(yǎng)中治愈的,而有些傷,卻會隨時間的拖延,惡化為腫瘤或是癌癥。土巴,即土疙瘩,便是在漫長嚴冬中療養(yǎng)出來的皮膚癌。

大年初幾,我們顧不得過年,趕忙從屋旮旯取出鋤頭,在水里浸泡幾天。然后,選一個好日子,一人扛一把鋤頭,踏著初春戰(zhàn)栗的晨光,迎著凄冷的西風(fēng),一串串走向遠近不同的梯田打土巴,以免癌細胞擴散。世上最膚淺的病,是皮膚病,最難根治的病,也是皮膚病。它的頑固,不在于病灶深淺,而在于病面廣泛。去年翻耕出來的泥塊,經(jīng)寒風(fēng)吹蕭,冷氣凍結(jié),變成碩大堅硬的石頭,磊磊鋪陳于幾十畝田地間。要將它們?nèi)繐v碎,談何容易!

我們從狹長梯田的一頭開始,一家人在田坎邊排成一線,一人分一綹任務(wù),橫向推進,敲打到田根處,再返回繼續(xù)。土塊堅硬如鐵,每一鋤背敲下去,火星四濺,發(fā)出剛硬的脆響,震得我們手臂發(fā)麻,虎口生疼。我們使勁全身力氣,連續(xù)敲打刨挖好幾下,才能將一塊土巴搗成細勻的碎塊。不多會,手掌紅腫,像開水燙過。一天下來,掌心和五指根部,腫起豆大的水泡,水泡破裂,水液流盡,外皮與骨肉生生分離。我們干脆忍疼撕掉幾片肉皮,露出猩紅嫩肉,泥土與汗水乘虛而入,又痄又疼。經(jīng)過反復(fù)磨礪,我們的細皮嫩肉,結(jié)成了厚厚死繭,漸漸失去敏銳知覺,生硬,粗糙,麻木,和土巴一樣,完成了從血肉到繭殼的轉(zhuǎn)型。我們的脊柱,也在一天天的匍匐勞作中,由疼痛裂變到麻木無知,在鋤頭和土地間,找到自己最合適停留的位置,彎曲如弓。弓一旦定型,雖不易折斷,卻再難被校正。精力渙散了,氣血不暢了,我們便坐在土巴上,喘粗氣,灌冷水,小憩一會。臉吹痛了,手凍僵了,我們便使勁搓揉我們的手臉,像搓揉案板上的面疙瘩。肚皮垮了,力不從心了,我們便圍坐田坎邊,喝冷水,啃干餅,下泡菜。天色昏暗了,骨頭散架了,我們便拖著步子回家,迎接我們的是一張同樣堅硬的床,還有一望無際的土巴。

我永遠無法忘記,在我上小學(xué)時,二娘她們到山那邊的田地打土巴,而將村子附近一塊細長的土地,交給我與表弟打整。那年我十歲,表弟八歲。村小通場授課,中午不休息,下午三點過就放學(xué)了。每天放學(xué)后,我倆草草吃過剩飯,扛起和身體毫不相稱的大鋤頭,去那塊地里打土巴。起初,我倆信心滿懷,一心在她們勝利歸來前,完成這一艱巨任務(wù),驕傲地做一回好兒子。可是,兩三天下來,我們的骨頭散架了,肉身崩潰了,皮膚磨破了,手中鋤頭像舉不起的沉重大錘。而眼前的土塊,像暴漲的洪水,沒有一點消退的跡象,把我們推向絕望的邊緣。接連好幾夜,我奇怪地做著同一個夢,夢見巨大的土巴將我淹沒,最后竟生在我身上,像烏龜緊扣的外殼,我越拼命掙扎,它們箍得越緊,直到我停止呼吸,也變成一塊堅硬的土巴。十來天后,我們終未能在她們回來之前,將土巴摧毀,反倒是它們將我們徹底摧毀。以至于后來的我,一見到那滾滾沸騰的土巴,就像見到了癌癥,唯恐躲避不及而被感染中傷,化作堅硬的一部分。

希望的種子

種子是農(nóng)民全部的希望。變一粒種子為無數(shù)粒種子,再由無數(shù)粒種子,充盈糧倉,填飽肚子,成家立業(yè),延續(xù)后代,希望就此達成。農(nóng)民的希望種子一樣實在,也像種子成長一樣充滿變數(shù)。一粒種子分身為無數(shù)粒種子,是由天、地、人、自身諸多因素促成的,我們不能掌控天地,便只能努力掌握好種子。掌握了種子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動力,有了動力就有了生活。

每年秋收后,我們在安排無數(shù)粒種子的命運時,優(yōu)先考慮將優(yōu)質(zhì)種子精心篩選出來,存儲于堂屋或是地窖,作為來年的種子,把身家性命全押在它們身上。剩下的再拿來吃或賣。即便是在揭不開鍋的饑荒年月,我們也絕不食種。吃了種子,就等于吃了我們自己,我們是不會干那種蠢事的。

土巴打完了,已是農(nóng)歷三月間,正是播種的好時候,我們按祖輩編排的順序,依次將油菜、胡豆、土豆、麥子種入泥土,把一年的希望全押在這些寶貝兒女身上。以個頭論,土豆自然是我們的老大,它不光個頭大,肉脂也厚,已有能力自我孵化,即便是在陰暗地窖里,一樣能靠自生能量發(fā)芽生長。我們將它們搬出地窖,切下芽口,噴上農(nóng)藥,以防它們在土中憋屈太久,腐壞肉身,枯死芽仔。鑒于它們繁種地下,水分需求量極大,我們選擇雨后初晴的天氣,乘地濕,隔一定行間距,挖下深窩,以保證它們有足夠的生存空間,然后每窩丟三兩片芽口,幾片農(nóng)家肥,覆土蓋實。胡豆是我們的老二,皮肉倒是結(jié)實,就是又干又硬,不易吸收土里的養(yǎng)分。我們把它們和磷肥參水?dāng)嚢?,給它們裹上厚厚一層養(yǎng)料。然后,一邊翻耕泥土,一邊將它們?nèi)鲞M泥溝里。麥子是我們的老三,相對來說,它個頭雖小,命卻最硬,從不挑肥撿瘦,只要有一層薄土掩身,便可生根發(fā)芽了。油菜是我們的幺兒,最嬌嫩金貴,土塊粗糙了,它們受不了,肥料少了,它們長不大。因此,我們在伺候它們?nèi)氲貢r最費事,打了土巴,再翻耕一道,再把土巴敲得細細勻勻的,然后才挖下一指深淺的窩子,每窩丟上幾粒種子和磷肥,用松枝輕輕撫平面上的浮土,它們才肯安身立命。

按說種子入土,我們完結(jié)了一件大事,該輕松輕松了。其實不然,我們手頭空閑了,心頭反憋得慌,甚至超過了勞作時的緊張程度。我們像是把魂丟在地里了,一有空就往地里跑,一天總要來回好幾趟。不為別的,就是看老天長沒長眼,芽仔出沒出土。種子的成長秘密,我們的肉眼是看不見的。就因為看不見,幫不上忙,我們的焦慮如野草一樣四處蔓延。直到見到那些鵝黃柔嫩的小腦袋,破土而出,我們的焦慮才會煙消云散。但是,每年總有那么一些調(diào)皮鬼,和我們開玩笑,躲在厚實土層里,任你千呼萬喚,瞎翻弄泥土,它們東躲西藏,就是不出來,害得你心急火燎,寢食不安。它們覺得玩過火了,對父母有些殘忍了,便魔法般突然蹦跳出來,驚喜得你眼淚直流。每年總也有一些種子,在我們無限期待的目光中,在其他秧苗已經(jīng)學(xué)會爭搶陽光了,還出不了頭,胎死泥中,終未見到一滴陽光。它們死了,我們不能空下哪怕屁股大的一塊地盤,得趕緊補種,將它們的血脈延續(xù)下去。這是一切物種生存繁衍的基本法則,我們必須遵守。待兄弟姐妹都到齊了,跳舞的,唱歌的,說話的,打哈欠的,扯呼嚕的,陶醉了我們青色的目光。

倔強的野草

對野草的倔強,世人體會很深。很多文人墨客,或贊揚野草的不屈精神,或詛咒野草的頑固不化,林林總總加起來,可以成立一個野草研究會了。就連三歲孩童也不忘脫口吟誦: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但我覺得,對野草的倔強體會最深的還是農(nóng)民。農(nóng)民一生都在鋤草,最后還是被荒草淹沒。沒辦法呀,要生存,就得年年翻耕土地,噴灑除草劑,鋤草、扯草,結(jié)果,它們還是頑強地存活下來,大有掩埋一切的趨勢。我們的努力,對它們來說,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游戲??梢哉f,農(nóng)民的歷史,是與天地斗爭的歷史,更是與草斗爭的歷史。

每年種子發(fā)芽了,野草殘根也跟著發(fā)芽,幼苗出土了,草芽也躋身出來,爭搶陽光雨露和肥料,努力擴充地盤,直接威脅幼苗的健康成長。威脅幼苗的生存,也就威脅我們的生存,我們豈能袖手旁觀。我們趕緊拾起鋤頭,乘草芽還虛弱,力求將其一舉殲滅,但浩浩蕩蕩的幾十畝田地,良莠混雜,談何容易?鋤草又是一項細致活,來不得半點馬虎,我們小心翼翼地移步于幼苗之間,彎腰伏地,或是蹲下身子,睜大眼睛,仔細搜尋,分辨草芽的影子,發(fā)現(xiàn)了,幼苗密了,鋤頭下不了口,我們干脆徒手揪扯。由于蹲的時間久,偶爾站起來,眼前一黑,兩腿發(fā)軟,突然暈厥。最受罪的自然是我們的腰背,里面像是灌了幾斤水銀,酸脹陰痛,那種酸唧唧的綿痛滋味,比疼痛還難受好幾倍。還有我們的眼睛,一天到晚,近距離穿梭游離于幼小葉片之間,又澀又痛,晃眼之間,全是奔跑的綠影,就連閉眼睡覺,都感覺眼皮是綠色的。我們像是掉進綠色的夢魘中了。

我們的鋤草行動究竟收效怎樣,不用想,你也知道。到了陰歷四月半間,我們的莊稼長勢喜人,足有半尺來深了。而那些被我們反復(fù)劫殺掩埋的野草,竟也死而復(fù)生,悠然自得地扶搖其間,吟詩作對,藐視我們的權(quán)威。它們慵懶地趴在地上,盡情享受陽光的溫暖,嘲笑我們的無能。我們氣急敗壞地將除草劑噴灑在它們的臉上、身上、腳上,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盡管如此,到了六月半間,那些蛇一樣陰險的藤藤草們,手挽手,筋連筋,匍匐糾纏于莊稼根部;那些矮小肥圓的庸俗之輩,貪婪吸食土地的養(yǎng)分,拼命擠占莊稼的地盤;最可惡的還是那些高挑的燕麥們,高高地拋出頭顱,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殘酷的生存斗爭,不但使這些植物學(xué)會了死里求生,適應(yīng)了毒藥,還大大縮短了生長周期,提早揚花,超前結(jié)果。燕麥就是這樣的變種怪胎,不光模樣和麥子相似,連種子也差不多,它們要是得逞了,麥子遭殃,我們遭殃,土地也跟著遭殃。此時,正是莊稼成熟的關(guān)鍵時期,我們必須有所作為。既然藥物已失去了作用,我們只得靠雙手來做最后的守護了。六月的天氣,干燥,悶熱,無風(fēng)。我們背著燃燒的太陽,佝僂于汪洋深處,寸土必爭,一把把將野草連根拔起,攤在田邊地角,讓它們在烈焰灼燒下活活暴死。而我們,在置野草于死地的同時,也將自己賠進去,在暴烈的太陽下,蛻皮,脫水,燃燒。我們不過是大地上的幾把野草,最終,和野草有著同樣的命運和歸宿。

最后的收獲

從我們將種子植根于土地的那一刻起,競爭就一直或隱性或顯性的存在著。比如土地的貪噬、蟲子的蛀食、野草的欺凌、天氣的霍亂。這使得我們一粒種子變數(shù)粒種子的夢想,充滿了艱辛。受煎熬的不光是種子,還有我們。這個時候,莊稼正處于生長期,收獲還只是一個未做完的夢,一切非難,還只是停留在相互摧殘的初級階段。而到了即將收獲的季節(jié),因為豐收在望,這種競爭便由相互摧殘發(fā)展到了瘋狂掠食的高級階段。首先是那些陰險惡毒的芝麻大小的蛀蟲,密密麻麻地糾結(jié)于即將成熟的麥子上,蛀食麥穗,瘋狂地傳播一種又一種疾病。蛀蟲個體雖小,發(fā)展速度卻極快,要不將它們消滅,它們足可遍布整個麥田,毀掉所有麥子,世上最難纏的就是這種小角色。我們趕緊背上噴霧劑,劈頭蓋臉地灑向它們,經(jīng)過幾個回合的較量,才能遏制住它們的發(fā)展勢頭,自然,在殺死它們的時候,也誤傷好些麥子。其次,是那些成群結(jié)隊的螞蟻、田鼠、麻雀和喜歡單獨行動的野豬,這些家伙是天生的掠食者,最擅長游擊戰(zhàn)。莊稼好不容易成熟了,它們自然不會放過嘴邊的肥肉,正大光明、沒日沒夜地吞噬搬運,我們有多少莊稼夠它們掠奪?掠食我們的莊稼,就等于掠食我們的生命,我們豈能坐視不管!但是,敞闊的幾十畝田地,數(shù)不清的掠食者,就三五人怎能照管的了。情急之下,我們扎起一把把稻草人,穿上我們的衣服,立在田間地角,嚇唬膽小麻雀,代替我們守護麥子,但這樣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我們在野豬時常出沒的地方,設(shè)下圈套,或是跟蹤它們的足跡,找到它們的窩,將它們捕殺。但這又能殺死幾只呢?對它們的瘋狂掠奪,我們疲于應(yīng)付,卻毫無辦法。到了該我們收獲的時候,田里的莊稼,已剩下不到四分之三了。

其實,我們最怕的還不是這些地上動物的掠奪,而是來自天上的魔鬼摧殘。記得有一年,我們田里的麥子熟透了,黃澄澄的,把一個村莊的希望裝扮得富麗堂皇。我們迫不及待地把鐮刀磨得錚亮,準備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選一個同樣金光燦爛的日子收割麥子。哪想,好天氣沒盼來,卻盼來一場意外的災(zāi)難,豆大的冰雹,鋪天蓋地,砸將下來,轉(zhuǎn)瞬間,將我們的麥子和希望,徹底摧毀。之后,天氣突然放晴,璀璨的金光,灑落在一片狼藉不堪的麥田上。我們披著金色的陽光,卻看不見一縷陽光,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我們望著滿眼的荒涼,抱頭痛哭。對天氣的恐慌,使得我們在秋收時,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馬不停蹄地忙著收割,運輸,脫粒。那是我們一年中最忙碌的時間。我們就像一個旋轉(zhuǎn)的陀螺,一旋轉(zhuǎn)起來,便沒個停歇。直到糧食進倉了,我們才能停下來。

經(jīng)過一年艱苦不懈的努力,我們終于實現(xiàn)了一粒種子到數(shù)粒種子的希望,盡管,我們得到的只是剩下的部分。但就是這剩下的部分,讓我們在嘗盡苦頭的同時,也嘗到了生活的甜頭,并給予我們勇氣和力量,在這片艱澀的土地上繼續(xù)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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