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倩倩 王會永

靈山只在汝心頭
——提升學生文言素養(yǎng)策略探微

文 王倩倩 王會永

文言文教學一直是困擾師生的一個難題，教師拼命地分析字詞句篇，把一篇文章?lián)傅皿w無完膚；學生拼命地死記硬背，各種文言現(xiàn)象、字詞句填滿了可憐的小腦瓜。到頭來，一說文言，師生相看兩相厭。“文意理解”成了攔路虎，“藝術鑒賞”自然變成了無本之木。

一、文言文教學任重道遠

作為一門語言，語文與英語的學習頗有相似之處。無論是詞匯還是語法，都是建立在活生生的文句基礎之上的。即使能背過幾部詞典、幾本語法，也不足以學好語言。感性永遠大于理性，“理論是灰色的，生活之樹長青”，語言教學和數(shù)理化教學截然不同，語言教學重在積累，它是一個“舉三反一”的過程，沒有大量閱讀積累起來的基礎，致力分析奢談感悟只能是緣木求魚。閱讀積累如內(nèi)功，內(nèi)功深厚，再學各種招式就水到渠成了。

“清末怪杰”辜鴻銘，于國學西學均有高深造詣。他在北京大學教英詩時，有學生向他請教掌握西學的妙法，他答曰：“先背熟一部名家著作作根基?！彼詈竦奈鲗W素養(yǎng)就是得益于童年背誦《浮士德》《莎士比亞》的經(jīng)歷。同理，在文言學習上，他主張“中國私塾教授法”“開蒙未久，即讀四書五經(jīng)，尤須背誦如流水也”。所以，作者以為文言學習首重閱讀積累，中學階段的文言文教學，學生自己的大量閱讀才是當務之急，在閱讀中積累的詞意和理解的語法，才能真正變成自己的，局限于幾篇選文幾套習題，“求甚解”“少而精”的路子是不合適的。

《西游記》有云：“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禪機莫測，大概講的是識自本心，見自本性，不假外求。筆者挦扯拿來做個比喻，來與先賢的“自得之道”互證。孟子說：“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如果教師舍本逐末，引領學生只在寥寥幾篇文本上泥足深陷，那么，最可能的結果就是吃力不討好。

教師要研究文言的教學法，重“自得”也不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真變成了過去的私塾，“讀罷！背罷！”這樣的放羊式教學法是沒有效率的。提升應試能力也是語文學習內(nèi)容之一，這是專家都承認的現(xiàn)實，一線語文教師自不能免俗，文言教學，如果沒有效率、沒有成績，那么無論是新法子還是老法子，都是死路一條。前文的“重積累、輕分析”不是說不要教師的引領了，只是強調(diào)學生的主體作用而已，實際上由機械的解說員變成積極的導游，對教師的要求就變得更高了。

二、實踐探索文言文教學途徑

現(xiàn)在的中高考古詩、文言文一般來自教材以外，那么我們怎樣切實提升學生的文言素養(yǎng)呢？通過數(shù)年來在教學實踐中做過一些技術性的嘗試，筆者認為中學文言教學不妨從以下幾方面入手。

1.由淺入深——博覽

筆者在實踐中給學生的閱讀建議是：先讀《三國演義》之類淺近文言，然后可讀《笑林廣記》之類簡短諧趣小品，然后可讀《聊齋志異》《子不語》之類較長志怪獵奇文言，然后可讀《智囊》等歷史短篇故事和《史記》《資治通鑒》等史傳文學選本，然后可讀《古文觀止》等論說文較多的作品，然后可讀《論語》《孟子》等經(jīng)典專題。初中階段可側重故事性強的文言選本（一定要附有譯文，最好有注釋）及《論語》專題，高中階段可側重論說較多的《古文觀止》和《孟子》等。

剛畢業(yè)的這屆學生筆者帶了2年，2年中幫學生網(wǎng)絡購書數(shù)百本，各大網(wǎng)站淘遍，買到了許多物美價廉的好書。比如中華書局的白文版《史記》，岳麓書社的《白話史記》，三秦出版社《中華國學百部》等。學生在讀書的過程中開闊了眼界，增長了知識，對文言文再也沒有以前的望而生畏了，甚至能結合工具書和自己的思考對某些不嚴謹?shù)姆g糾謬了。學生思考多了，教師為人“解惑”的難度相應變大，教學相長的愉悅也一直不斷增多。

2. 因聲求氣——誦讀

清人劉大櫆在《論文偶記》中道：“學者求神氣而得之于音節(jié)，求音節(jié)而得之于字句，則思過半矣。其要只在讀古人文字時，便設以此身代古人說話，一吞一吐，皆由彼而不由我。爛熟后，我之神氣即古人之神氣，古人之音節(jié)都在我喉吻間，合我喉吻者，便是與古人神氣音節(jié)相似處，久之自然鏗鏘發(fā)金石聲?！睕]有瑯瑯書聲的課堂不是真正的語文課堂，因聲求氣，披文入情，朗讀的作用無可替代。我的誦讀要求很簡單：必須讀準，盡量讀美；一段時間內(nèi)（如1個月），課文至少讀滿十個“正”字，即50遍，課外文段至少一個“正”字。讀熟和理解之前，不要求背誦。

近年來吟誦再興，曼聲長吟，紆徐宛轉，別有興味。我們洛城街道一中將吟誦引入文言詩文教學，取得了一定效果，這方面還真是一片大有作為的天地，這些都是可喜的嘗試。

如果不管情感，只考察熟練程度，還可以限時讀，讀得越快越好，可開展各種各樣的檢查和競賽活動，讓學生在競爭中獲得動力。例如一篇《桃花源記》，正常朗誦用時3分鐘，可以進行限時一分鐘的極限挑戰(zhàn)，不得含混或者讀錯。學生PK得很開心，也很有勁頭，讀熟自然不在話下。

3. 首重理解——背誦

背誦是掌握一種語言最好的方法，背誦是培養(yǎng)文言語感的重要途徑。在小學初中階段，學生的記憶力勝過理解力，這一點尤其值得強調(diào)，廣大中學教師也貫徹得很好。據(jù)報載，華南師大附小的陳琴老師手下學生經(jīng)六年訓練，個個都能達到“背誦十萬字，讀破百部書，寫下萬千言”的教學目標，諸多經(jīng)典名篇倒背如流，真是不可思議。

但我要強調(diào)的是，不解文義的背誦是沒有意義的，尤其在緊張的應試階段。陳琴老師是背誦和理解并重的，經(jīng)第三方測試，小學生的文言理解水平甚至超過了高中生。而現(xiàn)在的許多中學生，有口無心的問題非常嚴重。本地高一聯(lián)考中有一例很有代表性：把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擴展改寫成記敘文，本來不難的題目——至少命題者這樣認為，但實踐中鬧出了眾多笑話，尤為突出的是把亂峰如云的“亂石穿空”理解成了“亂石飛舞”，真是難為探險家蘇東坡先生。

對于課內(nèi)文段，自主翻譯自不待言。理解之后，接著熟讀。熟讀后結合文言譯文背誦原文，一段一段分開背，然后整體背誦。然后變換形式，讓學生對照著譯文一句一句地背誦原文。學生熟練后，再讓學生從最后一句依次向前倒背，體會文章是如何“對譯”的。這樣一來打斷了學生的習慣思維，以防學生順口溜，記憶效果自然深刻。教師課堂檢查，也可以選擇名句譯文讓學生譯成文言，以考查學生的熟練程度和理解能力。

對于課外讀物，采取反芻法。先讀原文，自我理解；再讀注釋或譯文，修正理解；再讀原文，鞏固理解。對于難度較大的篇章，先讀熟譯文，再讀原文，可有效降低難度，保護學生的閱讀積極性。

4. 知行結合——寫作

近年來，文言寫作并不罕見，甚至中考高考作文都偶有文言出現(xiàn)，如蔣昕捷《赤兔之死》、王云飛《綠色生活》等在全國都引起了轟動。至于平時見諸報刊電視及網(wǎng)絡的作品就更多了，如新浪網(wǎng)全球文言文大賽、四川陳鉉玥現(xiàn)場文言“口譯”電影臺詞、濰坊丁思文作文大賽創(chuàng)作長篇古體詩等等，借助網(wǎng)絡傳播，影響都不算小。在百度都開發(fā)了其他語言翻譯成文言的功能的大環(huán)境下，引導學生創(chuàng)作淺易文言，學以致用加深理解，正得其時。

需要注意的是，學生習作必須要跟上教師的指導和反饋，不可放任自流，不加引導矯正。文言寫作宜由淺入深，開始可以讓學生從串聯(lián)課本成句入手，逐步過渡到自己原創(chuàng)，不可急于求成，要多贊賞多鼓勵，注意孩子們的優(yōu)點?，F(xiàn)代人創(chuàng)作文言的常見病是文辭不夠雅馴，這點上不必苛求學生，只要能表情達意即可。文法錯誤則不可輕易放過，要盡力指導糾正。

至于寫作內(nèi)容，可命題和隨筆相結合。實詞或虛詞的“一詞多義”、特殊句式、詞類活用等向來是學習重點，可以讓同學們串聯(lián)例句或自主創(chuàng)作，然后互相借鑒修改學習。

三、結束語

“靈山只在汝心頭”，讓學生走進文言文深處，“向青草更青處漫溯”，得到心靈的浸潤和生命的滋養(yǎng)。

作者信息

王倩倩，本科，中教二級。山東省壽光市洛城一中，262705

王會永，本科，中教一級。山東省壽光市洛城一中，262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