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衣

2013年，相同的地方，不一樣的名字

孫佳佳九歲時在珍珠泉風景區(qū)

2013年12月的一個下午，三輛轎車駛?cè)肽暇┤闻浼圃鞆S，來者拿出一份協(xié)議書，說來接收工廠。

工廠老總孫威納悶地聽完對方的來意和看完協(xié)議書后，大吃一驚：他的寶貝女兒孫佳佳竟把他打拼幾十年的工廠給賣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女兒悄悄賣掉了父親的工廠？

父母婚姻告急，錢多了家的溫馨去哪兒了？

2013年2月7日晚上，忙著籌建幼兒園的孫佳佳疲倦地回到家中，推開家門，頓時目瞪口呆：客廳里一片狼藉，父母的婚紗照也被撕成了好幾片，散落在地上。母親廖守蕓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抹著眼淚。

一見女兒，廖守蕓更加難過：“你爸在外面有女人了，還要離婚！”孫佳佳一怔：“不可能！媽，你別亂猜疑?！绷问厥|淚流滿面：“我都捉奸在床了！太無恥了！他不離，我都要離！”孫佳佳半天說不出話來。

從小到大，眼中的父母是那么恩愛，孫佳佳根本不相信父親會背叛母親，背叛他們幸福的家……

1990年出生的孫佳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F(xiàn)年52歲的父親孫威曾是南京“農(nóng)鎮(zhèn)鑄造廠”的鑄造工人，1986年10月的一天，因為澆鑄模具時走神，25歲的孫威左腳被嚴重燙傷，被送入浦口醫(yī)院治療。在這里，孫威遇到了給他治療的外科實習醫(yī)生廖守蕓。

時年23歲的廖守蕓是南京姑娘，模樣俏美，一口軟糯的吳語，更讓孫威心動情涌。孫威傷愈后，開始了猛烈的追求，漸漸地，廖守蕓被孫威的執(zhí)著打動。

1989年元旦，孫威與廖守蕓牽手走進了婚姻?；楹笠荒?，兩人有了女兒孫佳佳。一家三口的生活幸福而忙碌，雖然清貧、沒錢遠行，可只要有點時間，夫妻倆總要帶著女兒外出，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夫妻倆最大的夢想就是將來能周游世界。

懷揣著夢想，孫威辭職下海，創(chuàng)辦了南京三鑫配件制造廠。為了支持丈夫，廖守蕓辭職做了全職太太。

經(jīng)過多年打拼，孫威已資產(chǎn)過千萬，在老山風景區(qū)的熙龍山院購買了一棟別墅，舉家搬了過去。女兒孫佳佳也很爭氣，2012年9月，她從南京師范大學畢業(yè)后，拒絕了爸爸送她出國留學的建議，決定自己創(chuàng)業(yè)，建一所規(guī)模較大的幼兒園。

然而，家里有錢了，孫佳佳卻感到家的溫馨不在了，父親應酬多，經(jīng)常不回家，留下母親獨守空房。廖守蕓因此認為孫威變了，心里沒有她了，態(tài)度也變得苛刻。孫威覺得自己為這個家打拼，一心想多積累財富，在外累得身心疲憊，回到家，妻子一點不體諒，反而都是責備，漸漸地，夫妻倆話越來越少。

2013年2月的一天夜里，晚歸的孫威一身酒氣地倒在床上，廖守蕓呆了呆，掏出了丈夫的手機。

看著孫威還沒來得及刪除的信息，廖守蕓臉色慘白，丈夫竟然有了外遇，女方是丈夫工廠年輕的女秘書王萍。第二天，廖守蕓強忍著憤怒，開車悄悄跟著孫威，最終將丈夫和王萍堵在了租住屋的床上……

一場家庭風暴瞬間橫掃，情緒失控的廖守蕓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當她悲憤地撕毀了夫妻倆的婚紗照時，一直沉默的孫威終于悶聲吼道：“事已至此，生活在一起也沒意思，離婚吧！”說完摔門而去。

廖守蕓一愣，放聲大哭，一直哭到女兒回來……

看著媽媽的樣子，孫佳佳又難過又心疼，對爸爸的出軌非常氣憤，立刻撥通了爸爸的電話：“爸，你在哪兒，我想見你！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媽媽？”

孫威立刻明白，妻子連最后一點顏面也沒給他留。遲疑了半天，孫威說道：“佳佳，爸爸最近忙。你要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孫佳佳一聲嘆息，只好勸慰母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撕碎的照片收集起來。一連幾天，父親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母親更加生氣，嚷著要離婚。孫佳佳漸漸冷靜，再不想辦法，這個家就真的保不住了。

2013年2月20日傍晚，孫佳佳做好一桌父母愛吃的飯菜后，來到爸爸的公司。孫威一見女兒，頓時神色緊張，生怕女兒找王萍麻煩。

孫佳佳不由分說，把父親拉回了家。飯桌上，孫佳佳強作歡笑道：“爸，媽，這是我第一次做飯給你們吃。感謝你們一直以來那么寵我，讓我那么幸福！”

“有人不珍惜，已把幸福毀了！”廖守蕓怨憤地說道。孫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推開飯碗，轉(zhuǎn)身離開。

孫佳佳急忙追了出去，孫威看著女兒：“你看到了，這幾年，你媽變得言語刻薄、面目可憎，動不動就摔東砸西，我不知道那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哪去了！”

“爸，王萍跟我差不多大，她是真心對你嗎？你能確定她不是為了錢？”孫佳佳極力勸道，孫威搖搖頭：“王萍是個柔情似水的好女人！爸爸不可能跟你媽生活在一起了，可你永遠是我的好女兒?！睂O威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鉆進了車里。孫佳佳心里一涼。

回到家，沒想到母親離婚的態(tài)度也非常堅決。

家就要散了嗎？孫佳佳心痛不已，她把被母親撕毀的照片小心夾進家庭相冊，相冊里，那一張張照片中幸福的笑容依舊，可她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父母，卻要離婚了！孫佳佳想不通，貧寒時，家是那么溫馨，為何富有了，幸福卻丟了、家要淪落了？

看著一本本家庭相冊，孫佳佳有了主意，決定帶爸媽重走當年去過的地方，再合一次影，去感悟昔日的溫馨與快樂，去找回一家人丟失的幸福。

尋找失落的過去，愛就在那兒不遠不近

那天晚上，孫佳佳根據(jù)相冊整理當年拍照的地點。這么多年過去了，有些景點已經(jīng)消失，有些已經(jīng)改名，忙了一夜，孫佳佳理出了一條自駕旅行路線。幾天后，她安排好相關事宜，將父母約到了一起。

“爸、媽，感情不能強求?！睂O佳佳說道：“我只想請求你們離婚前，我們一家三口最后旅行一次?！?/p>

孫威很為難，廖守蕓沒心思，可夫妻倆見女兒眼圈都紅了，不忍女兒傷心，點頭答應了。隨后，孫威瞞著王萍將公司各項事務安排好，交給了副手打理。

2013年2月26日上午，孫佳佳開車，一家三口準備出發(fā)。孫威徑直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孫佳佳勸道：“爸，副駕駛不安全，你跟媽媽都坐在后排吧?！?/p>

“我坐在前面觀察路況，方便隨時提醒你！”孫威說道，后排的廖守蕓冷哼了一聲，孫佳佳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一家三口別別扭扭地上路了。

第一個地方，是南京長江大橋北橋頭堡，當年父母戀愛時在這里拍過照片。

北橋頭堡模樣依舊，可父母已沒了當年的恩愛，孫威低著頭在給王萍發(fā)短信，廖守蕓心事重重地看著腳下的江水。孫佳佳按動了快門，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這有什么好拍的?。俊睂O威抬起頭，納悶地問道，廖守蕓也皺著眉頭。孫佳佳神秘地笑了笑：“抓拍嘛！能拍出最自然的表情、最真實的現(xiàn)狀?！?/p>

孫佳佳一邊看剛拍的照片，一邊夸張地嘆道：“爸、媽，你看你們臉色凝重得都能擰下水來，在我記憶中，以前你們總是笑容燦爛的啊！”

廖守蕓看了看發(fā)短信的孫威，臉色更加陰沉。

一家人隨后駕車來到了位于浦口的珍珠泉風景區(qū)?？粗汇迦呚Q立的大石頭上寫著“晴雨泉”三個字，孫佳佳大叫起來：“爸、媽，你們以前帶我來的時候，這塊石頭上寫的是喜客泉啊！”孫威笑道：“世界總是在變的嘛！”廖守蕓譏諷道：“人更會變！”孫威有些尷尬，掩飾道：“來，我給女兒拍一張留念！”

當天下午，前往周莊的路上，孫威的手機不停地響著，都是王萍打來的。得知孫威攜妻帶女出門旅行，王萍在電話中醋意大發(fā)：“你不是說馬上要離婚娶我嗎？這算什么，是蜜月旅行，還是最后的溫柔？”

礙于妻女在身邊不便說話，孫威只好每次都將電話掛斷，然后給王萍發(fā)短信解釋哄勸。

廖守蕓看在眼里，氣在心中，臉色越來越難看。

到達周莊，天色已黑。得知女兒預訂的是一間家庭房，廖守蕓積壓了一路的怒火爆發(fā)了：“我不跟你爸住一個房間，他太臟了！”孫威看了一眼妻子，分明在說：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誰愿跟你同居一室？

父母的對峙，讓孫佳佳左右為難，安排住下后，孫佳佳便去父親的房間，想勸勸他。

此時，孫威正被情人相逼，要他立刻返回南京，孫威極力忍耐著：“跟你解釋了半天，你怎么還不能理解？這是離婚前女兒唯一的要求，我必須滿足！”

見女兒進來，孫威急忙掛斷了電話。孫佳佳裝作什么也沒聽到：“爸，今天媽媽也覺得自己對你太過火了。不過，你也不要當著媽媽的面發(fā)短信了。這次旅行，為了我，你投入一點，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

孫威尷尬地點點頭。孫佳佳又到母親房間，勸道：“媽，你不能總陰著臉??！我爸剛才說，他最喜歡你以前的笑容，一看到你笑，所有辛苦都煙消云散了?！?/p>

此后，孫威白天游覽的時候便關了手機，廖守蕓的態(tài)度也緩和了許多，旅行不再充滿火藥味。

在西湖的蘇堤上，孫佳佳興致勃勃地拉住一位游客，請他幫忙拍全家照。那位游客熱情地幫一家人擺位置，夫妻倆不忍拂了女兒的面子，勉強聽從臨時攝影師的擺弄，表情卻極僵硬不自然。孫佳佳像小時候在這個地方拍合影一樣，站在父母的前面，還有意彎曲膝蓋，讓自己的身體矮了半截。

拍完照，孫威感慨道：“佳佳，你小時候就喜歡照相。那時，我們沒有相機，每到一處都是花錢拍攝，要不是你鬧著要拍，你媽媽才不舍得花那些錢呢！”廖守蕓眼圈一紅，喃喃自語：“還不是心疼你掙錢不容易，舍不得亂花嘛！”孫佳佳點點頭：“這個，我作證，老媽最心疼老爸了！”孫威的心被深深地觸動了一下，那種被人心疼的感覺，不知從何時起，被他丟在了記憶的深處，每次妻子勸他放慢掙錢的腳步，他反而嫌棄妻子太啰唆。

一絲愧疚涌上孫威的心頭。午餐時，孫威特意讓女兒點了“西湖魚頭煲”，“你媽當年就愛吃這個。”孫佳佳笑道：“媽，你看爸爸多愛你，念念不忘你愛吃的菜。”廖守蕓臉一紅，夾起一塊魚腦放進孫威碗里：“快點吃吧！又不是我一個人愛吃，你不也一樣？”

夫妻倆彼此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當年兩人只舍得要半份、卻彼此喂食，總想讓對方多吃一點的幸福場景，仿佛又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眼看著父母漸漸進入狀態(tài)，孫佳佳忙將父母在魚頭煲前的樣子拍了下來。

一路慢游，浙江千島湖、黃山屯溪老街、江西三清山……漸漸地，夫妻倆發(fā)現(xiàn)，這都是當年曾來過的地方，提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夫妻倆總是會心一笑。

孫佳佳暗暗歡喜，故地重游，一家三口正在慢慢找回失落的幸福記憶。

穿越時空的合影，遇見曾經(jīng)的幸福

2013年3月15日上午，一家三口到了武夷山風景區(qū)。孫威指著天游峰，對孫佳佳說：“當年來這里，是為了慶賀你考上大學?！睂O佳佳笑容綻放：“是啊，當時我走在前面，你和媽媽手攙手在后面，媽媽膽子小，是你連拽帶背才上去的?！?/p>

孫威望著廖守蕓問道：“你上不上去？”廖守蕓搖搖頭：“算了吧，年輕時都害怕，現(xiàn)在老了更害怕?！?/p>

“我再攙扶你上去吧?！睂O威笑著伸出了手，廖守蕓握住，嘆道：“以前握著你的手，有觸電的感覺，現(xiàn)在，就像左手握著右手?！闭诮o父母拍照的孫佳佳大聲說道：“爸、媽，那是因為你們把對方的關懷和愛當成了習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觸而不覺了！”

夫妻倆一愣，這些年忙忙碌碌的，怎么把日子過成了這樣？這樣想著，夫妻倆相互攙扶著走到一處彎道，廖守蕓踩到濕滑的青苔，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孫威急忙扶住，兩人的身體都失去了平衡，孫威本能地將廖守蕓緊緊護在懷里，一起跌進了旁邊的溝里。endprint

孫佳佳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奔了過來。只見母親毫發(fā)未損，而父親已疼得臉色慘白。母女倆急忙打電話求救，很快，孫威被送進了武夷山市立醫(yī)院，當晚，右腿粉碎性骨折的孫威住進了南平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意外事故打亂了旅行計劃。一連幾天，廖守蕓沒有離開病房半步，端屎端尿地照顧孫威。孫佳佳要換她休息，她說道：“你會做什么??！別忘了你媽以前是外科醫(yī)生?！睂O威嘆道：“結(jié)婚前，你救治我的左腳，現(xiàn)在，又護理我的右腿。”廖守蕓淚水流了出來：“你真傻，干嗎做個墊背啊，傷得那么重！”孫威笑道：“我是本能反應?。∧睦锵氲揭こ墒裁礃拥淖耸?？”

一天晚上，兩天沒開機的孫威，趁著妻子去洗衣服，打開了手機。頓時，短信呼啦啦地傳來，孫威越看越惱火。原來，王萍沒錢了，讓孫威盡快匯錢?？蓛商鞗]有得到孫威回音，王萍再也忍耐不住，在短信中大罵孫威是個騙子，欺騙了她的感情，并揚言要把兩人的事公開，還要鬧到孫威父母家中，讓他身敗名裂！

孫威憤怒地將手機摔在地上。這時，廖守蕓洗完衣服走進來，見孫威臉色鐵青，手機碎了一地，心里已猜到幾分，她沒說話，默默撿起手機碎片。

“守蕓——”孫威愧疚地看著妻子：“對不起！”

廖守蕓搖搖頭，善解人意地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南京了？離開公司這么多天，你肯定也不放心。”

孫威深深地看著妻子，羞愧地點了點頭。

2013年3月25日，一家三口回到家中。當天，孫威叫來了工廠的副手，將工廠產(chǎn)權和法人全部轉(zhuǎn)成女兒的名字。之所以這樣做，孫威就是想知道，王萍和自己在一起，是因為感情還是為了錢。果然，王萍得知后，認為再無利可圖，拿了一筆補償款，離開了。

證實了女兒當初的看法，孫威更加羞愧。

幾天后，孫佳佳將自己精心制作的一本相冊，拿到了父母的面前。孫威和廖守蕓打開一看，頓時呆了：第一頁，長江大橋北橋頭堡，一張是年輕的孫威和廖守蕓相依而笑，一張是現(xiàn)在的夫妻倆冷漠相背。

一頁頁翻下去，淚光在夫妻倆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幾乎每張舊照片的旁邊，都有一張此次旅行拍的照片。

看著那些穿越時空的合影，看著現(xiàn)在的一家三口各懷心思地站在過去溫馨甜蜜的一家三口身邊，不說一句話，仿佛看見了命運的秘密卻又忍住不能戳穿，孫威和廖守蕓被深深地震動了。是啊，生命中的美好，就像手中的沙子一樣，當你在忙碌中忽視了它的存在，它就會悄無聲息地從你的手中流逝。

“守蕓，我錯了！”孫威動情地說道：“我竟鬼迷心竅，背叛了曾經(jīng)的承諾和夢想，深深地傷害了你。”

廖守蕓再也忍不住淚水：“我對你也過分了！”孫威將妻子攬入懷中：“我被金錢欲望迷失了內(nèi)心，其實，相濡以沫的感情，不是錢能買到的?！?/p>

這時，孫佳佳拿出一個精美的大相框，竟是撕毀的婚紗照！雖然有點瑕疵，但整體修復如新。孫佳佳調(diào)皮地說道：“如果你們決定不離婚了，我就把照片掛起來了！”孫威、廖守蕓相視而笑，含著淚點點頭。

憑借智慧，孫佳佳掐滅了父母婚姻的紅燈，擊退了入侵者，終于保住了家。

2013年10月，孫威得了急性肝炎，送進醫(yī)院?？粗硐烖S的父親，孫佳佳心疼得直落淚，那一刻，她決定賣掉工廠，不讓父親再忙碌了。

于是，孫佳佳找到資產(chǎn)評估公司，對工廠資產(chǎn)進行評估，并辦理了公證手續(xù)。最終，和一家汽車配件公司簽訂了賣廠協(xié)議，并將錢全部存入了父母賬戶。

2013年12月19日，孫威康復出院后，和往常一樣去工廠上班，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寶貝女兒將工廠賣了！孫威頓時蒙了，那是自己一輩子的心血??！

孫佳佳勸道：“爸，我們家不缺錢，但需要一個身體健康的爸爸。而且，我不愿你再因為忙碌，忽視了和媽媽的感情?！睂O佳佳說，她已為他們擬定了一個幸福計劃，讓父母實現(xiàn)年輕時周游世界的夢想。

孫威看著妻子，只見妻子的眼里充滿了期待。孫威沉默了，這些年，雖然掙了很多錢，但整天都處于焦慮和不安的情緒中，心里再也沒有過去的那種從容和踏實。他終于嘆了口氣，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從今以后，養(yǎng)家糊口的重擔，就交給你了！”放下欲望，重新尋求心靈的皈依。2014年春節(jié)過后，孫威和廖守蕓前往巴厘島度假，開始了人生新的“蜜月”。

（文中王萍為化名）

編輯/賈 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