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大去演講,走在校園里?!罢嫫?,尤其這些大樹,真是有喬木之謂也?!蔽艺f。
“你到新生人學的時候來看,更有意思,”一個學生接過話,“大樹底下全睡了人,老頭兒、老太太全有。都是從全國各地陪孩子來念書的。好多父母從鄉(xiāng)下來,把攢的那點兒錢全給了孩子,既舍不得住旅館,又舍不下孩子,干脆就往大樹底下一躺?!?/p>
“能躺幾天呢?下大雨怎么辦?”我說。
“是啊,”學生一笑,“而且孩子也不會讓他們躺,多丟人哪。說是老的陪小的,但小的能放心嗎?總得從宿舍里跑出來看老的,到后來,哪里是他們陪孩子,根本是孩子在陪他們。”
是誰陪誰呢?是我們在牽孩子,還是漸漸地我們老了,不知不覺地把手搭在了孩子的肩上?我們說自己是在陪孩子,也自認為在陪他們,豈不知孩子長大了,早已不是他們離不開我們,而是我們離不開他們。
(文/劉墉 殺破狼摘自《青年博覽》2014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