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亮
這是另一個無以名狀的春天。
綠色逐漸侵入我的耳朵和嘴唇。
傍晚,我逗留于一大片
青白色的云彩,在六安的低空
與它們遙遙相對互訴衷腸。
新拔起還未完工的雙子樓,
睜著漆黑的眼睛目睹這一切。
如果回到數(shù)年前,
多情的春天寄存在我的體內(nèi)。
在廣闊的春天之綠中,
我將是一尾低沉的游魚。
在春天之梢顫栗,每一朵花瓣
都是我善變的鱗片。
你將是我的妻子,是我南方
多愁善感的小城。
春天被我們領(lǐng)養(yǎng),我的女兒。
如果那些沉醉的夜晚,隨著
春天的淚水流盡。
我將脫去因枯瘦而蒼白的臉,
做一個裸露的春天之子
拆除所有身上的崗哨。
我想擁抱你
這漫無邊際的黑夜
在似是而非的五月
我開墾你如同開墾一片
新鮮的草原
你因?qū)W會刺繡而變得不安
你刺下所有的行程
一個個地點
你刺下余杭、烏鎮(zhèn)和西湖
連同你蓄滿的淚水
都一并刺進(jìn)去
它們在你的裙裾上
繁衍成橘黃色的碎花
你還要刺下什么?
不如刺下高鐵上
我們一起寫出的詩歌
不如刺下整個黃昏
暮鳥低飛的翅膀
最后也請刺下
另一個無以為言的我
刺下別離的火車
和相逢的喜悅
我們對坐在這里
云路橋邊的自由港
這不是第一次
在等待的過程中
你為我涂抹指甲
黏稠的紫色
一點點變得均勻
一點點將我
從透明變?yōu)樽仙?/p>
后來的很多天
它們都未從指甲上褪盡
那一絲邊緣
仿佛你曾經(jīng)的手掌
還要和我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