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承舟

九月的傳說

一個傳說，干凈的一片微笑，飄著，飄著魚和蘆葦。

看見了九月鷹飛，秋蟲的歌聲，一個八歲女童，透明的呼喚。

鸕鶿沉默。天鳥沉默。他的孤獨唼喋之聲，立在云間小憩。

一支鄉(xiāng)村音樂，音符是干凈的云和天籟，在水的邊緣，近乎禪悅。

神話之姿神話之美圍攏過來，靜聽著林木的追問。她的滄桑屬于誰呢？

神的舞蹈，音樂與歌聲，有初雪之靜穆，心之悠遠(yuǎn)。

子夜的燈光里，佛的旨趣美好燦爛。更多的聲音，被凍僵，或吹綠。

而森森古樹肅然，魂魄鄉(xiāng)愁紛紛返鄉(xiāng)。

很青綠的一絲水花，要把千年的落葉集體卷走。

傾聽

從黃昏開始，寒露之風(fēng)作金屬之聲。

秋水已涼，寒素沁入頰髓。鳥的小小的火焰知道，月牙知道它的柔美，它的傷痕。

不是風(fēng)，是花格布童傘，照臨水的傾聽。

夢想站在最前沿，她的烏篷船已擱置很久。

那芬芳是聽得見的；

在心的每一個角落，靈魂深處的風(fēng)暴，不需言說；滿世界的水和鳥鳴，在這一刻，撫過村莊之上的焦灼；

然后，便看到與水榮謝生衍最貼近的部族，隱在一堆詞語里面，緘默無聲。

一句讖語，披著月光，不斷敲打著夢之曲折……

秋夜

青鳥在飛，飛出了夜的愿望，讓水也有了想飛的念頭。

在子夜的燈影里，有歌聲和青草。它們甚至聽到，一絲小小的寂寞，已爬上心頭。

曉色望穿了秋水；草，聽懂了魚族的語言。

不宣而至的野霧如雪，世界，在想象中睜開了期盼。

成群結(jié)隊的樂曲之鳥，颯颯作響有水葫蘆的香味兒。

羊啊羊啊，沒有絲毫憂傷的綻放啊，依然隱現(xiàn)如幕，依然，無言靜默。

一根蘆葦，在風(fēng)的手中，說出精神明亮的疼痛，播種，以及期待。

黃昏

刀刃一樣鋒利的呼喚，源于一只迷途的羔羊。

大河之畔，高高懸浮的中國心智，擁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水草。

小酒館里，天涯孤客的傷感啊風(fēng)霜啊，如水之血液，在燃燒。那細(xì)細(xì)的冷，已化為烏有。

植物或黃羊的悲劇之花，在思想之外，把滄桑合攏。

站在半島最寬容的河流一隅，鳥的啼鳴，蟲的啾啾，如空谷滴水；

夢里夢外，全是波瀾不驚的青翠；

浸透了冷暖和傳說的夜，火是鄉(xiāng)村神性的舞蹈，像雪的彌望，輕盈和行走；

像祝英臺幻化而出的蝶，她的火焰，將把暮秋的冰涼和冷綠打掃干凈。

有著體溫的炊煙，走過迷霧、月光之后，看見了站在河岸枝頭之上的時光，一絲一毫也沒有變老……

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