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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第六研究”中胡塞爾對含義與對象問題的立場

2014-09-15 16:45王月磊
學(xué)理論·下 2014年8期
關(guān)鍵詞:胡塞爾海德格爾

王月磊

摘 要:含義與對象,特別是表現(xiàn)為運用種類來稱呼個體對象的行為當(dāng)中的含義與對象的關(guān)系是胡塞爾在《邏輯研究》中著重討論的一個問題。首先分析海德格爾對含義與對象的關(guān)系的看法,再將之與胡塞爾《邏輯研究》原文進行比較,解讀胡塞爾對此問題的立場。

關(guān)鍵詞:胡塞爾;海德格爾;含義與對象

中圖分類號:B1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24-0030-04

對含義與對象關(guān)系的看法,馬里翁對海德格爾的引用來自《時間概念史導(dǎo)論》一書。這本書的準備性部分,尤其是第二章“現(xiàn)象學(xué)的基本發(fā)現(xiàn),它的原則和對其名稱的闡釋”被認為是對胡塞爾《邏輯研究》最好的解讀,這一章節(jié)討論的問題實際上幾乎完全對應(yīng)了《邏輯研究》“六個研究”中最重要的問題:意向性、表達、含義與指號、整體與部分、感性直觀、范疇直觀(分為被奠基綜合行為以及普遍直觀)以及真理,等等。

在這里,我們最關(guān)心的是感性直觀與范疇直觀。對這一對概念,海德格爾按照如下步驟進行闡釋:首先是“簡捷的感知行為”。簡捷的行為就是最簡單的行為,在這種行為中我們有的是一下子把握對象整體。從表達的層面看,簡捷的行為就是單個的稱謂行為,沒有定語,沒有修飾詞。例如看到某物,我們直接把捉為:桌子、人等等。

在這之后,海德格爾進入到對范疇行為的闡述中。范疇行為分為“被奠基綜合行為”以及“普遍直觀行為”(即一般直觀行為、觀念直觀行為、種類直觀行為、本質(zhì)直觀行為)。前者從表達層面看就是事態(tài),是述謂。用胡塞爾的例子說就是:這張紙上寫過字,用海德格爾的例子就是:椅子是黃色的。

對后者,即普遍直觀,我們卻要小心分析。海德格爾對整個直觀的分析分為簡捷的與范疇的,這樣做與其說是分別出了兩種行為(感性直觀與范疇直觀),不如說是對一種行為(僅有范疇直觀)的敘事手法。因為他在研究普遍直觀時說到(即如馬里翁引用的):一般直觀行為所呈現(xiàn)出來的,就是人們在實物那里首先和簡捷地看到的東西。在進行簡捷的感知之際,我活動于我的寰世物之內(nèi),這樣當(dāng)我看房屋時,我首先,主要和突出地看到的不是房屋的個別狀態(tài)即房屋的區(qū)別相,而是首先一般地看到:它是一座房屋[1]87。

也就是說,海德格爾認為:我們首先進行普遍直觀而非感性直觀。也就是說,當(dāng)我們看到一個物品的時候首先稱呼其為桌子,這并不是對一個感性物、個體物的指稱,而是首先進行了普遍直觀。而且海德格爾還表達了這樣一種看法,當(dāng)我們看到個別房子的時候,首先關(guān)注的不是它的殊相和特點,而是共相。由此,馬里翁對海德格爾的引用完全證實了他自己的觀點。

但我們在這里要提出一個特別大膽的發(fā)問:難道海德格爾不會誤解胡塞爾嗎?

運用種類名稱進行個體對象指稱,通觀邏輯研究,對此問題只有在“第六研究”第一章的6、7兩小節(jié)有所論述。這兩小節(jié)的主要目的是解決這一章中所提出的兩個問題:一是所有行為都可以賦予含義,還是僅有表象行為可以?二是一個行為作為意向的統(tǒng)一,怎樣連接作為語言的感覺材料和作為對象的感覺材料?胡塞爾研究的結(jié)果是,1)僅有表象行為(更嚴格地說是客體化行為)能夠賦予含義,非客體化行為諸如愿望、疑問、情感等都是奠基于客體化行為之上不具有含義、不獨立的行為;2)能連接兩種感覺材料的是“認識”行為,認識行為讓我們的直觀成為意向統(tǒng)一。這個認識行為就是賦予含義的行為,也就是構(gòu)造對象的行為。

在解決這兩個大問題的同時,胡塞爾順便闡述了我們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含義與對象之關(guān)系、普遍直觀與感性直觀之關(guān)系、個體對象與種類對象之關(guān)系、種類名稱與其指稱的個體對象之關(guān)系的問題。

第6節(jié)名為“在表達著的思想與被表達的直觀之間的靜態(tài)統(tǒng)一。認識”,胡塞爾在這一節(jié)中說了這么一段話:

“答案似乎很清楚。這個聯(lián)系作為指稱聯(lián)系是通過行為而得到中介的,這些行為不僅是意指的行為,而且也是認識的行為,這里是分類的行為。這個被感知的對象被認作是墨水瓶,并且只要這個意指的表達以一種特別密切的方式與分類行為合為一體,并且這個分類行為重又作為被感知對象的認識而與感知行為合為一體,那么這個表達看起來就會像是安放在事物上一樣,就會像是事物的服裝一樣”[2]30。

這段話胡塞爾很明顯表達了這樣一種意思,認識的行為就是分類的行為。我們因為進行了現(xiàn)時的分類,才能認識事物。也因此,這段話證實了海德格爾和馬里翁的觀點,一切對個體對象的直觀都是普遍直觀。也由此,對是不是有個體對象這個問題也要打個問號。因為既然一切直觀都是普遍的,哪來的個體?

但是,對于這種理解,胡塞爾首先說道:“答案似乎很清楚”。有如他一貫的敘述風(fēng)格,首先花費大量的篇幅來闡述一種自己不與之相茍同的觀點,這種篇幅有時候甚至?xí)_到一整節(jié)之長,然后在后面章節(jié)對其進行反駁。對這里這個問題的反駁出現(xiàn)在第7節(jié)。

第7節(jié)名為“認識作為行為特征與‘語詞的普遍性”。本節(jié)一開始是承接這章的主要問題:認識作為中介連接語詞和感覺材料,三者構(gòu)成意向統(tǒng)一。從第三段開始進入種類名稱與個體對象之間關(guān)系的分析。胡塞爾首先說了一段大家都贊同的話:

“讓我們來考察一個盡可能簡單的事例,例如‘紅這個名稱,當(dāng)它將一個顯現(xiàn)的客體命名為紅時,它便借助于在此客體上顯現(xiàn)出來的紅之因素而從屬于這個客體。而每一個自身帶有同類因素的客體都有理由得到同一個指稱,這同一個名稱從屬于每一個這樣的客體,而這個名稱是借助于同一個意義才從屬于這個客體”[2]32。

這段話的大意是,通過認識行為,名稱和感覺材料意向性地連接起來,具體的表現(xiàn)方式是名稱被歸屬于“客體”,而之所以能這樣是因為名稱借助于同一個意義。也就是說,名稱借助于意義可以對應(yīng)于一個系列的客體,只要這些客體具有相應(yīng)的因素(感覺材料)。也因此,這類名稱例如“紅”才是種類。

在接下來的三節(jié)中,胡塞爾接著說明了名稱、感覺材料的統(tǒng)一不是外在的,而是意向性的,二者“合為一體”,是行為的統(tǒng)一。

在第7節(jié),胡塞爾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這個炸彈在第5節(jié)已經(jīng)稍微提了一下):行為的統(tǒng)一就是例如“紅的名稱將紅的客體指稱為紅”,或“紅的客體被認識為紅并借助于這個認識而被指稱為紅”[2]33。

我們要問,胡塞爾為什么這么說?或者,為什么胡塞爾要說出“紅的客體”?“認識”到底是什么?如果首先是普遍直觀或僅有普遍直觀,那么我們完全可以這樣描述:紅的名稱將紅的因素指稱為紅。

不過我們可以首先向下看,再回來解決這個問題。第11節(jié),胡塞爾直面“專有名稱”,并正面回答“含義”的作用。

“我們所做的闡述是始終有效的,而不僅只是對那些例如以普遍概念的方式具有普遍含義的表達有效。這些闡述同樣有效于諸如專有名稱那樣的個體含義表達。通常被人們稱作‘語詞含義之普遍性的那個事實所意指的絕不是那種被人們附加給對立于個體概念的屬概念的普遍性;它以同樣的方式既包含個體概念,也包含屬概念。因此,我們在一個有意義地的作用的表達與一致性直觀的關(guān)系中所說的‘認識恰恰也不能被理解為一個現(xiàn)時的分類活動,即那種將一個直觀地或思想地被表象的對象——即必然地根據(jù)普遍概念并且在語言上借助于普遍名稱——排序到一個種類之中去的做法。專有名稱也具有其‘普遍性,即使當(dāng)它們在行使現(xiàn)時指稱之功能時實際上并不進行分類活動。專有名稱與其他所有名稱一樣,它們不進行指稱著的認識就根本無法對任何東西進行指稱?!盵2]35

這段話粗淺地看就是表達了這么個意思:與普遍名稱一樣,專有名稱也能進行認識,普遍名稱對應(yīng)的是普遍含義,專有名稱對應(yīng)個體含義。但從深層次來講,這段話精確地說明了這樣一個觀點:認識行為的本質(zhì)根本不在于其是否是對種類的認識。更露骨地說就是:在對個體對象的構(gòu)造中,根本沒有普遍直觀!

對此觀點的論證如下。

首先,從專名來講,專名進行的對個體對象指稱的行為沒有種類出現(xiàn),但這不妨礙其成為認識行為。這里提供的啟示就是:認識的本質(zhì)不在于普遍直觀。對專名這種認識行為,用胡塞爾的描述方法就是:將蘇格拉底認識為蘇格拉底并指稱為蘇格拉底,將“柏林”認識為“柏林”并指稱為“柏林”。

種類名稱指稱個體對象是怎樣進行的?按照前面對馬里翁觀點的分析,這種行為很明顯地具有對種類的直觀,因為如果不首先看到種類,我們又怎能稱呼被看到的個體為“桌子”?但實際上,我們完全可以在沒有種類直觀的情況下,將個體認識為是“桌子”。因為我們不是將種類安放在個體上,而是看到個體,稱呼個體,僅此而已。只不過這種對個體的稱呼同樣也可以稱呼于其他個體罷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胡塞爾用句式“紅的名稱將紅的客體指稱為紅”的原因。我們不是從因素中看到種類,而是從紅的客體中看到紅,是從具有某種特性的個體上看出這個特性。這里進行的完完全全就是對個體的忠實描述和稱呼。

也由此我們就能批判那種錯誤的觀點。誠然,當(dāng)我們看到個體桌子的時候,我們首先看到的是“桌子”,這個名稱也可以稱呼其他的一系列個體對象。但這不表示我們看到的不是屬于個體的特征。實在地說,我們稱呼一個對象為“馬”、“白馬”,這與稱呼其為“這里的這個”、“布塞法露斯”、“拿破侖的坐騎”、“赤兔”、“唯一具有鮮紅色的”是一樣的,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共相與殊相的問題,我們看到的,都是屬于這個個體對象的特征,都是個體對象所特有的東西。從個體對象上看到它獨有的,或者看到它與其他的對象都有的,都是它的特征。只不過恰好有一些特征是可以作為種類名稱稱呼其他對象罷了。胡塞爾在“第二研究”中也曾說到對綠色樹葉的觀看,無論怎樣排除其個體特征干擾,看到的也不是種類,而是那個個體對象。

也因此,專名與種類名稱在原理上完全相同。這兩個行為都是看到某物并對其指稱,除此之外并無其他。我們稱呼的就是那個對象。

但從另一個側(cè)面,即含義的角度來看。含義又是種類的,無論其對應(yīng)的是個體對象(個體含義)還是種類對象(種類含義)。我們必須再次強調(diào):蘇格拉底作為對象是個體的,作為含義之種類的。這里的種類是相對于各個意指行為而言的。也就是說,你說的“蘇格拉底”,我說的“蘇格拉底”、他說的“蘇格拉底”,都是同一個含義,這是語言即表達的特質(zhì)。

我們曾說過,邏輯表象,統(tǒng)一含義都是一些觀念對象,無論它們本身所表象的是一般之物還是個體之物。例如,“柏林市”作為在一再重復(fù)的話語和意指中的同一個意義;或者,在不必對畢達哥拉斯定律做出精確陳述的情況下,對這個定律的直接表象;或者,還有對“畢達哥拉斯定律”的表象本身。[2]126

“紅色”作為種類對象,其含義不是“顏色種類”,而是“紅色含義”。這個“紅色含義”作為種類是相對于各人對紅色種類的意指行為而言的。無論誰意指紅色,都是朝向同一個含義。這是語言的特征,是交流成為可能的前提?!凹t色”作為種類對象,其下屬的是各個具體的、作為個體的紅色對象。用種類名稱稱呼個體對象,例如“這個紅色的桌子”作為個體對象,其含義就是“這個紅色的桌子”,而不是“這個”種類對象、“紅色”種類對象和“桌子”種類對象。含義對應(yīng)于各個對“這個紅色桌子”的意指行為。也由此,胡塞爾總結(jié)性地說道:

“我們曾經(jīng)說過,諸含義構(gòu)成一組“一般對象”或種類。盡管在我們想談到種類時,每個種類都以一個含義為前提,它在這個含義中被表象出來,而這個含義本身又是一個種類。但一個種類在其中被思考的那個含義,以及這個含義的對象,即這個種類本身,這兩者不是同一個東西。我們在個體領(lǐng)域中例如對俾斯麥本身和對他的各種表象進行區(qū)分,類似‘俾斯麥——最偉大的德國政治家等等;與此完全相同,我們在種類領(lǐng)域中例如也對4這個數(shù)和對關(guān)于這個數(shù)的各種表象,如‘?dāng)?shù)字4——在數(shù)列中的第二個偶數(shù)等等進行區(qū)分。也就是說,一方面是我們所思考的一般性,另一方面是我們思考它時所置身于其中的含義一般性——前者不會消解在后者之中。無論含義本身是否是一般對象,它們在它們所涉及的對象方面都氛圍個體含義和種類含義……因此,例如,作為含義同一的個體表象是總體性的,而它們的對象則是個體性的?!?/p>

“含義在意指行為中并不對象性地被認識到”[2]117-118。

我們現(xiàn)在轉(zhuǎn)向一個有點題外話的問題:為什么在看到個體對象時,大部分情況下用種類名稱來稱呼它們呢?這當(dāng)然是個比較復(fù)雜的問題,涉及勞動的概念。亞里士多德認為,我們首先具有一種形式,然后通過勞動,將形式賦予質(zhì)料,構(gòu)造出個體對象。海德格爾也認為,物體之所以具有含義,是因為其用處。也就是說,物體被建造出來,主要為了某一個用途,我們會首要地稱呼其用途的那個名稱。由此也就說明了為什么我們一看見某物就將其稱為“桌子”而不是“掩體”或“臺子”。而那些不是寰世物的自然物即不是被勞動建造出來的事物,例如“行星”、“大?!钡龋鼈兊拿Q也是為了使用,為了此在的存在,通過寰世物一層層擴大到自然物而相應(yīng)地實用的被命名的。

回到《邏輯研究》“第六研究”的第7節(jié)。在闡述完以上重要的觀點之后,胡塞爾分別對專有名稱的指稱行為和種類名稱指稱個體對象的行為進行了總結(jié)。

“專有名稱的普遍性在于,在一個個體的客體中包含著可能直觀的一種綜合,這些直觀通過一種共同的意向特征而達到一致,這種共同的特征并不受在個別直觀之間的其他現(xiàn)象區(qū)別之干擾,它為每一個直觀提供與同一個對象的聯(lián)系。而這個統(tǒng)一之物便是認識統(tǒng)一的基礎(chǔ),它從屬于‘語詞含義的普遍性,從屬于語詞含義的觀念可能的現(xiàn)實化之范圍。所以,指稱的語詞具有與一個無限的直觀雜多性的聯(lián)系,這個語詞認識著并因此而指稱著這些直觀的同一個對象?!?/p>

也就是說,個體對象并不是感覺材料。個體對象與一系列的感覺材料相對應(yīng),無論蘇格拉底穿怎樣的衣服、怎樣的發(fā)型、年輕、衰老或死亡,側(cè)面、正面或躺著,感覺材料無論怎樣不同,對象都是一個:蘇格拉底。認識的功能甚至可以在沒有感覺材料的情況下完成,即使蘇格拉底已經(jīng)死亡多年,我們依然可以指稱他。對象不在時空之中。

但這個“無形無相”的對象不是種類。因為種類必然通過形式化或總體化的抽象,專有名稱顯然不是形式化產(chǎn)物,而總體化得到的種類的特點是:有下屬的對象并且不能得到本真的充實。

“種類名稱的情況則完全相反。它們的普遍性包容著一個對象的范圍,自在和自為地看,這些對象中的每一個對象都具有一種可能的感知綜合,都具有一個可能的專有含義。普遍名稱是以一種可能性的方式‘包容著這個范圍,這種可能性是指:普遍名稱可以普遍地指稱在這個范圍中的每一個成員,即是說,它可以不以專有名稱的方式通過專有認識來指稱,而是以共有名稱的方式通過分類來指稱;現(xiàn)在,或者是那個直接被直觀之物,或者是那個已經(jīng)在其標記中或已經(jīng)通過各個特征而被認識之物便被認識為并且被指稱為‘一個A。”[2]36

種類名稱可以指稱種類之物,也可以指稱個別之物。它可以包含眾多對象,例如“馬”作為種類名稱,當(dāng)然可以指稱“馬”種類,也可以指稱這匹馬、那匹馬等等。這些作為個體對象的“馬”也可以具有自己的專有名稱,例如“布塞法露斯”或“赤兔”。但這種以種類名稱稱呼個體對象的認識行為并不是這樣:我們看到的僅是感覺材料,然后將其意指為種類而非個體。含義并不是被朝向的對象。含義是指稱對象的方式和途徑。我們用種類含義來稱呼個體對象,在本質(zhì)上與運用個體含義稱呼個體含義是一樣的。都是對個體對象本身的認識。

在這種行為中,其實沒有普遍直觀的存在。我們是在A1身上看到了A并用A稱呼它。但恰巧(恰巧這個詞在這里也許不是太嚴謹?shù)挠梅ǎ?,我們也能在A2、A3、A4身上看到A。通過一個反思行為,或者通過直接朝向種類A的行為,我們才會進行普遍直觀,才會發(fā)現(xiàn)種類對象。在對個體對象的直觀中,沒有現(xiàn)時的分類行為。只不過要進行這種指稱,分類行為是前提,是不可少的,是發(fā)生學(xué)研究的內(nèi)容,是在以往的行為中已經(jīng)確定的,是我們進行這種指稱行為運用的現(xiàn)成手段。

由此,我們就解決了那個難題:在感性直觀中普遍直觀的地位到底怎樣。答案是,沒有普遍直觀。我們不是從一堆感覺材料中看到了種類,然后用種類稱呼這些感覺材料。我們也不是從個體對象中首先看到種類對象,然后用種類對象稱呼這個個體對象。我們不是從A中看到了B,再用B來指稱A,而是直接用從A中看到A并指稱其為A,即“紅的名稱將紅的客體指稱為紅”。

也因此,我們就能理解為什么胡塞爾在談普遍直觀、種類直觀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說過其參與了對個體對象的直觀或感性直觀。因為對于胡塞爾來說,這是不存在的問題。普遍直觀建立在感性直觀之上,這是說首先我們感性直觀某物,對其進行指稱,用它的名字稱呼它;其次這個名字同時也可能是一個種類名稱,即具有指稱一類事物的功能,是一類事物的名字,我們的目光轉(zhuǎn)向這個類,以這個類作為我們的對象,以眼前的這個感性直觀物作為例證,這是就發(fā)生了普遍直觀。

所以,對個體對象的直觀,尤其是感性直觀是可能的。其與普遍直觀要完全地區(qū)分開。區(qū)分的最主要準則,就是其對應(yīng)的對象是種類的還是個體的。

在解決完感性直觀與普遍直觀、種類名稱稱呼個體對象的問題之后。我們要轉(zhuǎn)向另一個話題與之相切近的話題研究。對感性直觀本身也許還有另一解釋,仿佛感性直觀是沒有的,因為所有的感性直觀都必然帶有作為范疇行為的“被奠基的綜合行為”。

參考文獻:

[1]馬丁·海德格爾.時間概念史導(dǎo)論[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9.

[2]埃德蒙德·胡塞爾.邏輯研究:第2卷[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Interpretation of "sixth study" in the Husserl Position on the Meaning and Object

WANG Yue-lei

(Research Institute of Petroleum Exploration and Development, East China Company, SINOPEC,Nanjing 210011,China)

Abstract: The meaning and object, especiall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is used to call the individual types of object behavior is one of the problems discussed in Husserl in the "logic investigation". This paper first analysis of Heideggers view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eaning and object, then compared with Husserls view on this issue.

Key words: Husserl Heidegger meaning and ob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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