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潔
在最盛大的時(shí)刻敞開了喉嚨
奉獻(xiàn)你的時(shí)令如大膽而純粹的火焰。
這是夏天,它翻滾的巨大塵煙
以烈火之勢(shì)燒熔你,澆鑄你
除了鍛打的意志,它的歌喉企圖吞并你的歌喉
它的灰燼企圖超越你的灰燼;
而這是小暑,初始的伏毒一寸一寸深入
攀附樹干在年輪中雕刻一份仲夏的書
歷史如薄翼懸浮枝頭
輕可成為光,重則是信條。
你的本色是尖銳,洞悉
背負(fù)的業(yè)被熱浪兜售,交換于晴天黑色波濤的靜止
當(dāng)長長的尾音拖出最后的挽歌
——空了。只有殼,晾曬灼痛的潮濕
只有不死不滅的焠煉成就一種血肉的永恒
只有,秘密的飛升,成為“我”,成為
美。
在黑暗的漏口,看著生命緩緩傾瀉。
蝴蝶來自善感的秋天,落葉
和泥土頻頻通訊,和光
秘密地連結(jié)。
參差的影子草垛上旋轉(zhuǎn)
只為了飛
——它單薄的眼睛里沒有顏色
殘缺練習(xí)美
花朵隱匿著鴻,沉睡的魔咒
如煉鐵師彩色舌頭上的四季登攀
每日,組合煤和焦炭
每日,鍛打倒影和荒丘
直到卑微的風(fēng)箱中抽空了昨日
煉鐵師粗魯?shù)奈秆b滿銹
孤獨(dú),越來越瘦,直到
骨頭在新婚的床單上得以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