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快樂來自與天地相始終的大美。它就藏在巖間,附在樹上,它與那原始的野性密不可分,它誕生于每一處蕪雜與缺陷,它與鷹隼一同棲落在橡樹的枯樁上,烏鴉將它從翅上抖落,把它織入用粗枝敗草措建的巢中,它在狐貍的嗥吠中,在老牛的哞聲里,它隱身于每一條幽幽山徑。我不是它的觀眾,而是它的一部分。它的美不在于外表的裝飾,而是深深植根于大地之中……
——約翰·巴勒斯《自然之門》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領著我們上前去。
——朱自清《春》
走進這片樹林,每一株樹都是我的知己,向我打著青翠的手勢。有許多鳥喚我的名字,有許多露珠與我交換眼神。我靠在一棵樹上,靜靜地,以樹的眼睛看周圍的樹,我發(fā)現每一株樹都在看我。我閉上眼睛,我真的變成了一株樹,腳長出根須,深深扎進泥土和巖層,呼吸地層深處的元氣,我的頭發(fā)長成樹冠,我的手掌變成樹枝,我的思想變成樹汁,在年輪里旋轉、流淌,最后長出樹籽,被鳥兒銜向遠山遠水。
——李漢榮《山中訪友》
秋蟬的衰弱的殘聲,更是北國的特產;因為北平處處全長著樹,屋子又低,所以無論在什么地方,都聽得見它們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聽得到的。這秋蟬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樣,簡直象是家家戶戶都養(yǎng)在家里的家蟲。
——郁達夫《故都的秋》
惟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蘇軾《前赤壁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