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張翰+王小一+線條
連《歸來》也無緣競賽圈,今年的戛納電影節(jié)從傳統(tǒng)層面跟中國人的關(guān)系依然有點遠,但現(xiàn)在早已不是《霸王別姬》時代那“榮譽高于一切”的游戲規(guī)則。金巧巧頂朵熱帶風情頭花出現(xiàn)在“中國之夜”,并不諱言自己的邊緣身份,“蹭紅毯”在五年內(nèi)被洗白成了個中性詞,也是拜攔也攔不住的各路角色所賜。
娛樂業(yè),show business,首先是場大秀,萊奧納多·迪卡普里奧對戛納的印象是一座12天內(nèi)被明星和奢華充斥、直到深夜還熠熠生輝的小城。大波中國人還未抵之前,戛納已如此:電影宮為競賽片及部分有巨星陣容的電影舉行紅毯,這是每日固定大戲,大十字濱海大道1/3路段被封鎖,人們爬樹及自帶梯子向紅毯張望。那些能贏得全場尖叫的其實只占紅毯嘉賓的極少數(shù),漫長的半小時里,機會將留給對自己有要求的配角們。大刊小報對明星著裝點評的版面都很慷慨,像詹妮弗·勞倫斯、瑪里昂·歌利亞這類有品牌支持的一線明星把代言漂亮完成就已足夠;最搶眼的往往不是常客,中國人里每次都靠主題取勝混成熟臉的,除了范冰冰,這幾年再找不到第二個。服裝斗艷的背后是品牌公關(guān)博弈,出鏡率險中求,有時拿不出作品又師出無名的明星不得不打扮成青菜、水果、魯智深,讓人心疼。
最“昂貴”的是今年游艇租價:平均為41萬歐元,那真是絕對土豪大佬才租得起。而來錢最快的是妓女—每晚4萬美金或每小時50~75美金小費不等,最高據(jù)說可達5萬美金/每晚。和紅毯捆綁在一起的,是派對!派對!派對!像莎朗·斯通那樣,一晚上三場活動,每次轉(zhuǎn)場換身衣服就很稀松平常。住在電影宮附近的人都為失眠所累,狹窄的街道上豪車排隊行進,一撮撮高挑的男女一個小時前還穿著人字拖,現(xiàn)在正踏著路邊污水錦衣夜行。擠不進派對的,至少還能在空蕩蕩的紅毯上拍個照。這是一年里最容易把自己和“上流”二字扯上關(guān)系的一次化裝舞會,人人都自覺放任其中且不自責。
說這里的空氣里有燒錢的味道也不為過。電影節(jié)每年組織和運營成本約2000萬歐,收入則有2億左右,占戛納全年旅行業(yè)收入1/4;除業(yè)內(nèi)影片買賣,戛納的生意都做在明面。1939年法國公共行政及藝術(shù)部長尚·杰伊決定在戛納落戶電影節(jié),已經(jīng)把這個度假勝地的商業(yè)潛質(zhì)考慮進去。盡管電影節(jié)從創(chuàng)始之初就不像柏林電影節(jié)那樣向公眾開放,它仍有本事將這里打扮成“電影之城”,人們踩著開幕的節(jié)奏而來,會發(fā)現(xiàn)從糖果鋪到奢侈品店都自發(fā)地加上“戛納電影節(jié)”元素,一片金棕櫚或一小段廢膠片,櫥窗里的主打款,晚上就穿在妮可·基德曼身上,隨她搖曳上紅地毯和第二天的媒體頭條;和名利場如此接近的代價是所有消費都要翻至少3到5倍,不過大十字大道上的五星級酒店從來只有客滿的困惑,卡爾頓酒店和華麗酒店在電影節(jié)期間光是魚子醬都要消耗30多公斤;如果沒經(jīng)驗,在路上走著也很可能會因被拿著單反的燕尾服男子攔著要給你街拍受寵若驚,不過這些人很快會掏出名片讓你花上幾十歐把照片“贖”回去。在戛納,普通人雖不能隨時消費電影,但電影無處不在消費你。
但花錢的事中國人從來不操心。撇開搏版面的小明星,中國電影市場票房收入躍至全球第二,匯集在戛納的生意人早已聞風而動。張藝謀、姜文、婁燁和賈樟柯憑作品輸出了文化印象,中國電影也更期待在國際舞臺進行品質(zhì)競爭,人們卻仍首先不斷地在這里談?wù)撝袊痛蚵犘鞃?,《好萊塢報道者》的封面也能一次次被華語電影買斷,畢竟在戛納,電影首先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