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夢蒂
兒時的記憶總是難以磨滅的。熱騰騰的烤紅薯,辣乎乎的麻辣燙……眾多美味,皆是我不可忘卻的兒時記憶。
我總是懷念烤紅薯的香味。寒冷的冬天買一個烤紅薯,捧在手心,嗅著那一縷縷芳香,恍若珍寶。小心翼翼地剝開外皮,輕輕咬一口,燙燙的,甜甜的,一股暖流入口,經(jīng)喉,入胃,一瞬間暖遍了全身。擺攤的大叔也十分熱情:“小心別燙著,剛出爐,熱乎著呢!”
如今,在長沙雖然可以方便地買到烤紅薯,但怎么也感覺不到兒時的香甜了。
兒時街邊的一家老粉店,味道之美,方圓幾十里都知曉。我可是個資深“粉絲”,幾乎每天早晨都要去享受一碗牛肉粉。那家店的老板可是看著我長大的。我還沒進(jìn)門,她便熱情地喊我的名字,詢問我是否加一個鹵蛋。那米粉勁道十足,用筷子夾住送到嘴里,一直吸呀吸呀,直到嘴里實在塞不下了才咬斷,慢慢咀嚼,滿嘴都是濃濃的牛肉味。
麻辣燙似乎興起于四川,具體情況我并不了解,我只記住了它的味道。麻辣燙的美味,想必吃過的人都是難以忘懷的。十年前我吃的麻辣燙,是在一個大鍋里隔開許多扇形小間,然后將用長長的竹扦穿好的食物放入隔間中煮,一毛錢一串。吃完后將竹扦放在一個小桶里,最后數(shù)扦子算錢。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一桌子人圍著一口大鍋(或許也不算大),雖然彼此可能不認(rèn)識,卻一樣談天說地。
一串又一串,那個辣呀,辣得全身發(fā)熱,辣得直抽涼氣。這時來上一口茶水,辣味暫消,于是又挑上一串,繼續(xù)戰(zhàn)斗。小桶里的一大堆竹扦,就是我的“戰(zhàn)績”。
后來,攤上開始出售水果與飲料,麻辣燙的食物品種也越來越多。一次停電,我便享受了一次“燭光晚餐”。在啤酒瓶上點著蠟燭,大家依舊吃得不亦樂乎,燭光里騰騰的熱氣,似乎更顯溫馨。如今想想,我都有些妒忌那時的我了。
現(xiàn)在去小店吃麻辣燙,點上一鍋湯汁,點上想吃的菜。竹扦被換為鐵扦,因為是在吃前便已付款,扦子便不用留著計數(shù)了。自己點的菜自己煮,也許更衛(wèi)生,但沒了那種“一鍋食物任我吃”的感覺。所以,我感覺這不是在吃麻辣燙,而是在吃火鍋。
小店每一串食物的價格自然比我兒時上漲不少,然而我覺得味道差得遠(yuǎn)了?;蛟S是為了照顧不能吃辣的人,那味道幾乎就像放鹽后水煮一般,毫無滋味?;蛟S是煮一大鍋湯料過于費時費力費錢,小店便改為煮一小鍋湯,將菜放在一邊任你選。
小店生意很好,客人很多,但在熙熙攘攘的食客中,我總感到一種孤獨,連眼前的食物也仿佛變得孤獨了。每個客人的臉照例是繃著的,除非與自己的朋友聊天,然而即使聊天,人們也總喜歡聊些襯托自己身份的話題,例如去哪里玩了,吃過什么,要去看誰的演唱會……聽到這樣的談話,我便會告誡自己不能像他們那樣,于是往往沉默。
每當(dāng)此時,我便更加懷念兒時吃麻辣燙的味道了!
(本文作者系湖南寧鄉(xiāng)縣一中學(xué)生)
(責(zé)任編校 筑曾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