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忠純 改編
騙子和小偷一向是最好的搭檔,馬蒂和英奇自然也不例外。他們兩個一起住在一間小平房里,相處得很融洽。
馬蒂是個高明的騙子,他有著運動員的體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大學生,這使得他在行騙時更容易得手。英奇?zhèn)€頭不高,身材瘦削,這給他在夜間行竊提供了方便。他們常常合伙作案,屢屢得手。
眼下,英奇看中了河濱大道上的一座豪宅,那是老韋弗家的房子。馬蒂則輕輕吹了聲口哨,說:“英奇,我知道他們家很有錢,但是那個老韋弗是一個吝嗇得要命的家伙,他把所有的錢都存進了銀行。你在那兒能撈到什么?”
“鉆石,”英奇很神秘地說,“據(jù)我了解,他女兒要結婚了,他要用許多鉆石打扮她。我一直都在盯著這事呢。過幾天,他女婿在加拿大的親戚要過來,老韋弗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炫耀的機會。到時候周圍會有管家和仆人,可能還有一兩個保鏢,這沒法說。所以你得想辦法幫我支開他們,怎么樣?”
馬蒂贊許地點了點頭,又問:“可鉆石放在哪兒了呢?”
英奇很輕蔑地一笑,說道:“就藏在壁畫后面的一個保險箱里。我只要用一根鐵絲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打開它?!?/p>
“行,”馬蒂很滿意老搭檔的計劃,“定個動手的時間吧?!?/p>
“下周三。從加拿大來的那幫人周日到,可能會待到周四。我們在這之間下手?!庇⑵婧苡邪盐盏卣f,“不過,這周末我還得干一件小活兒,海茲家的。那姑娘不相信銀行,把她的鈔票都放在二樓的一個柜子里了。跟去老韋弗家相比,這簡直是小兒科。”
就在馬蒂和英奇定好了行動計劃后,馬蒂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他在芝加哥的女朋友打來的。女朋友說要去圣克勞德辦點事,路過這兒,馬蒂決定要陪她兩天。
英奇抿了一口咖啡,笑著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馬蒂想了想,說:“下周一吧,也可能周日晚上就回來了。不過,我說伙計,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小心點兒,我是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單獨去干……”
“當然了,”英奇打斷馬蒂的話,“別為我擔心?!瘪R蒂滿意地捏了捏搭檔的肩膀,和他告了別。
等馬蒂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星期一的深夜了。他打開房門,一種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客廳里亂糟糟的,空罐頭和臟盤子扔得到處都是。這些情況使他有些膽戰(zhàn)心驚,這不像是英奇干的,他一向?qū)πl(wèi)生很講究。莫不是……當馬蒂走進臥室時,他最害怕的事得到了證實。英奇躺在床上,衣服穿得好好的,卻不省人事。馬蒂翻開英奇的眼瞼,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后嘆了口氣。這家伙看來又酗酒了!
收拾了一會兒,馬蒂打開了今天的晚報。“老韋弗被殺了!”頭版頭條的新聞躍入眼簾,把他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報紙上說,老韋弗給加拿大的親戚們舉行招待晚宴時,一個大膽的竊賊溜了進去。他襲擊了保鏢,打開了保險箱。正當他準備動手時,老韋弗走了進來。結果,還沒來得及吭聲,老韋弗先生頭上就挨了一擊,再也沒能醒來。竊賊逃走了,但是沒拿走鉆石。最后,警方說,老韋弗的死亡時間確定是在周日晚上的7 點10分……
馬蒂合上了報紙,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整個腦子都在想著不省人事的英奇:英奇為什么要自己單獨去干呢?而且還要采用這么暴力的方式。這不像是英奇的風格,他一般都是依靠狡詐和敏捷行事的。不過,要是在喝了很多酒的情況下,就很難說了……
馬蒂知道警方很快會找上門的,因為在這個鎮(zhèn)上只有三四個人能干得了這事。警察們會馬上把他們所能抓到的嫌疑犯都抓起來,英奇是不會被漏掉的。馬蒂趕緊走進臥室,仔細查看了英奇的衣服。夾克的右袖上有一道長口子,半英寸寬,布被一些尖利的東西給劃破了,少了幾片……馬蒂知道,在證實什么樣的纖維是來自什么樣的衣服這方面,警察們可是非常在行的。他迅速幫英奇脫下外套和褲子,然后把英奇裹進了毯子里。他用鋒利的刀子把衣服和褲子割成碎片,堆在爐子里,然后他點著噴燈。眨眼之間,碎布片就化為了灰燼。他把這些灰拿到樓上,放進水池子里沖走了。
之后,他又徹底打掃了房間。最后當他筋疲力盡躺在床上時,英奇還昏睡在極樂世界里。
不一會兒,一陣響亮的門鈴聲吵醒了馬蒂。他警覺地跳下床,這時,英奇還在沉睡,馬蒂便扯了件睡袍穿上,開了門。
來了兩個人,惠特利警官和一個穿制服的警察。馬蒂禮貌地說:“你好,警官。”
“把你吵醒了?”惠特利警官沉著臉說,“你的老朋友在嗎?我們想跟他說兩句話?!?/p>
馬蒂回答道:“當然,英奇睡得正香呢?!闭f著,馬蒂把他們領進臥室。馬蒂使勁晃了晃英奇,英奇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警察的制服時,便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惠特利警官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整整打量了英奇幾十秒,然后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就開門見山吧,老韋弗昨天晚上7點10分被一個竊賊謀殺了,那竊賊是要去偷一條價值四萬美元的鉆石項鏈。昨天晚上你在哪兒,英奇?”
英奇說:“就在這兒?!保?/p>
惠特利警官嘆了口氣:“那就奇怪了。”他指了指靠在門口的警察,說:“據(jù)我的副手調(diào)查,你的鄰居說你昨天下午4點20分離開的這座房子,直到晚上10點以后才回來,沒錯吧?”
英奇瞪大了眼睛,說:“你們瘋了,我是不可能殺人的!”
惠特利警官抱著胳膊問:“是的,我知道你是一個溫和的家伙。可是有人能給你作證嗎?”
越過警官的頭,英奇和馬蒂的目光一擦而過,馬蒂下意識地把頭向邊上歪了一下。
警官接著問:“那馬蒂跟你在一起嗎?”
英奇搖搖頭,他的臉有點兒發(fā)白,顯然他在努力地思考著,然后,他好像是做出了決定。
“昨晚我在韋尼弗萊德大街227 號,海茲家?!庇⑵嬲f,“晚上7 點10分時,我趁夜色潛入她家,房間有報警器,我割了電線,然后把紗窗剪開一個洞,我剛要把手伸進去打開窗鉤,該死的警報器響了。呵,非常精明—我切掉的那根電線是假的,我感到不妙,便使勁掙脫后跑了。但那窗戶把我外套的袖子鉤破了,我回到家才發(fā)現(xiàn)的。我怎么可能在相同的時間內(nèi)趕到河對岸的老韋弗家?你可以去海茲家的窗戶上取來布片,跟我的衣服比對比對就知道了。”
“嗯,推理得挺精彩的,”惠特利警官沉思著說,“那么你的衣服在哪兒?”
馬蒂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不由得晃了一下。英奇這才低頭打量自己赤裸的身體:“我的衣服呢?馬蒂,是不是你把我的衣服拿走了?快給我拿來?!?/p>
可是,馬蒂只是一臉發(fā)愣的表情。英奇大叫了起來:“快把我的衣服拿來!見鬼,馬蒂,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此時的馬蒂好像真的聽不到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傻傻地盯著他最好的搭檔那張突然布滿驚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