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柏,1950年生,江西南昌人。獲多項(xiàng)詩歌獎,現(xiàn)為某市級刊物執(zhí)行主編。
重 生
母親,當(dāng)我還未來到人間
你就把我安放在漆黑的房子里
準(zhǔn)備了那么多,滔滔的淚水
好像要迎接我的,注定是
一個接一個的不測與苦難
我艱難地爬出峽谷,面對陌生
用一絲不掛的啼哭,喊醒天空
母親,你那痛苦中扭曲的笑容
還在我泥淖的影子里,生動的開著
失散的無名指,熬痛了你的長夜
憂郁的小棉襖,凍裂了你的暖春
仿佛疼痛,就是你的仇人,母親
臨走時,都是被疼痛的巨口吞下
母親,苦難中我是一條掙扎的魚
血液,秉承了你的潔凈,和初衷
身體雖隨著季節(jié),變換顏色,
心臟堅守的位置,不敢騰挪半步
眼睛采集鮮花,也采集荊棘
耳朵收藏溫柔,也收藏冷酷
有時潛入水底,有時躍上浪尖
水的旗幟上,我有生存的方向
母親,我厚厚的思念給你溫暖了嗎
隆起的土堆,沒有改變偉大的姿勢
我想重新植入你的腹中,做那滴
冒煙的血塊,再次浴火中重生
淋 浴
我習(xí)慣每天扯下一塊夜幕
擋住塵世的喧囂,和詭異的星光
用音樂,這清純?nèi)缢木`
把自己徹頭徹尾地淋浴,從耳孔
進(jìn)入大腦的溝回,盤旋、震蕩
讓靈魂一陣陣顫栗,抖落重重陰影
快感棲身,像躺在美妙的童話里
生活的疲憊和雜質(zhì),相繼潰逃。月色
再一次撫慰我的暗疾,天籟之聲
飛流直下,為人間萬物洗禮
音樂擴(kuò)張了我全身的毛孔,仿佛我有了
無數(shù)諦聽的耳朵,能聽出光芒中深藏的暗
大地上潛伏的險,恭維中斜生的刺
因此,每天再忙,我都不會忘記
擰開音樂的水龍頭,給身體內(nèi)外一次
淋漓盡致的痛快
我想把自己淋成一只小小的蝌蚪
在身后的影子里艱難地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