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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撾,神的游戲

2014-04-29 00:44:03葉舒婧
青年作家 2014年4期
關(guān)鍵詞:瑯勃拉邦老撾

葉舒婧

【一】

當我們談?wù)撘粋€國家的時候,腦海里會潛意識跳出那個地方的關(guān)鍵詞,比如巴西和熱情、日本和精致、英國和紳士、不丹和虔誠等等。然而,在去老撾之前,我的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連一個意義明確的形容詞都蹦不出來,甚至完全沒有它與柬埔寨、緬甸等鄰國的差別概念。這個置身于我們西南方的小鄰國,一直保持著那種不輸于不丹的低調(diào)和神秘。正是這樣,我選擇了一種最不觀光客的進入方式,搭車到云南勐臘縣的磨憨口岸,從陸上穿越邊境,用這種漸進的方式,開始對神之國度——老撾的初探索。

跨國的巴士上,我遇到了一個去老撾瑯南塔省教書的女孩,瞥到她護照上也是和我一樣的30天旅游簽證,不禁好奇地問,“你去大學(xué)教書不是工作簽證么?”女孩倒是很不以為然地回答,“沒事兒,只要進去了就行,過期就滯留著,到時候會有人派車把我們偷偷送出來?!眲偭耐?,就在簡易棚似的入境處遇到了預(yù)期中的海關(guān)索賄。一起過境的大多是來往老撾做生意的云南人,大家早己熟悉了這套規(guī)則,交了錢迅速過關(guān)了事。出于那么點不想逆來順受的心理,我假裝不明狀況,在窗口和工作人員僵持著,似乎在比誰能堅持更久。最后,無奈的海關(guān)人員只好給我的護照蓋上章,放我這名“不明事理”的觀光客入境消費。

我這才意識到,面目模糊的老撾,正在我腦海里一點一點建構(gòu)著屬于它的關(guān)鍵詞,盡管開始并不那么美好,但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它的美麗與哀愁。

【二】

從邊境坐車前往老撾的古都瑯勃拉邦,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卻用了將近十個小時,我被擠在一輛嚴重超負荷的巴士里不得動彈。車頂綁滿摩托車,車里的過道堆滿了米袋,同時聽了十個小時不間斷的老撾語神曲,同車的另一位外國人是意大利人安迪,他是我在這一段漫長的折磨之旅中唯一可以交流的對象,每當兩首歌中間出現(xiàn)短暫安靜的間隙,讓我們以為可以稍微睡一下時,緊接著更如雷貫耳的音樂瞬間打消了這種美夢。安迪垂頭喪氣地對我說“你聽,又來了,我的上帝啊?!蔽抑缓瞄_個玩笑安慰他,“在這里你還是求求佛祖大人,或許更有效?!?/p>

就在即將對我的忍耐能力喪失信心時,巴士停在了瑯勃拉邦不那么撩人的夜色重。我們饑腸轆轆、筋疲力盡地下車,背起那個快把我壓垮的大背包,走向古城最著名的洋人街。對,這個太不老撾的街名,顯示出一種它對全世界背包客的開放姿態(tài)。我和安迪在身心俱疲中堅持著窮游的原則,艱難地穿梭在夜市的人群中,一家一家地尋找便宜又干凈的小旅館。我隱約感覺到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座安然藏于夜色的寺廟,在世俗的喧嘩中感受到一些不可思議的注視,看著洋人街上這一派西貢范五老街、金邊河岸區(qū)、曼谷考山路似的情景,會差一點忘了這是個不太一樣的國度,神的游戲每天在此上演。

【三】

瑯勃拉邦失去首都的身份,僅僅40年不到。在1975年君主制被推翻前,它還是這個國家的王都,畢竟“瑯勃拉邦”這個名字就來自老撾的國寶金佛“勃拉邦”,自從瀾滄王國時期起,它已是這個神奇國度的中心之中心。

古城恰處于南康河和湄公河的交匯處,洋人街是貫穿這片區(qū)域的主要干道,從地形上看,這一小塊河州,像是大拇指和與手相連接的虎口,而瑯勃拉邦的新區(qū),可以說是這只手的其他部分。對游客來說,我們每天的觀光路線就是在這根大拇指上來回地走,假如你還渴望一點奇遇,大可以抱著刻意去迷路的心情,走入左右兩邊岔開的小道,但多數(shù)的結(jié)果是,晚上你會發(fā)現(xiàn)一間又一間流光溢彩的酒吧和餐廳,白天則會闖入一座又一座安寧的寺廟。

洋人街上最著名的景點非香通寺莫屬,它是我心里唯一能和吳哥窟巴戎寺并駕齊驅(qū)的寺廟。一個美得燦爛炫目,一個美得神秘深沉。寺廟這種博大精深的美,從來就不是相機這種現(xiàn)代文明的產(chǎn)物能攝入的。多數(shù)東南亞寺廟的美,都是具有敘事性的美,柬埔寨的小吳哥、印尼的婆羅浮屠、曼谷鄭王廟的浮雕,包括香通寺墻上鑲嵌的彩色鏡面拼貼,都在講述著佛教中的傳說故事。香通寺除了鑲有生命之樹圖案的黑金漆大殿外,后邊有兩座粉色打底的小佛堂,四面墻都貼滿了六色鏡面組合的壁畫,陽光下反射出的光芒雖然華麗,但單純的色彩組合,卻讓整個基調(diào)看起來很質(zhì)樸動人,可惜才疏學(xué)淺,對于墻上那些典故只能看懂大概,剩下的就是純粹欣賞工藝之美了。

但說起來老撾最愛的,不是這華美無比的香通寺,也不是首都萬象的玉佛寺和塔鑾,反倒是瑯勃拉邦一間不起眼的小寺廟——春孔寺。寺如其名,就是一種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的感覺。

很奇怪,雖然也是典型的瑯勃拉邦式寺廟建筑風(fēng)格,春孔寺卻有種日式花園的純樸自然感。粉白色的三角梅作前景,后邊是青苔剝落一半的石頭小佛塔,還有腳下飄滿一地落英繽紛的木質(zhì)殿堂,兩條曲折度恰到好處的小徑從旁擦身而過,路兩側(cè)擺滿了一盆盆帶刺的熱帶花卉。沒有游客,偶爾會在花叢中躥出一名著橘色袈裟的小和尚,或者只得我一人。特別安靜的時候,仿佛能聽到掉在地上那些三角梅和螞蟻講話的聲音。

那時候我有點明白春孔寺為何美得如此不可方物了,它不經(jīng)意間在人工美和天性美之中找到了最恰當?shù)囊粋€度,所以美,能美得渾然天成,美得呼吸順暢。此時老撾已經(jīng)在我腦海中增加了一些關(guān)鍵詞,比如“遁世之寺”。

【三】

在本可以懶洋洋宅著的瑯勃拉邦,還有一項“神秘”的活動風(fēng)雨無阻地進行著。為了看這著名的清晨布施,調(diào)了早上5點的鬧鐘,來不及洗漱就沖出旅舍門。寺廟遍布的洋人街邊早已站滿守株待兔的游客,個個手持長槍短炮。這情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識,喀納斯禾木的日出,又或是小吳哥的日落,哪一處美景不是如此呢?

只是沒想到,作為僧侶日常功課的布施活動,因為游客的圍攻,居然完全淪為一場“秀”了。旅游大巴載來專為體驗布施的泰國游客,這些信徒跪在席子上,身披同樣的綠格子綬帶,頭戴旅行社發(fā)的帽子,面前的竹簍里放著統(tǒng)一分配的米飯和零食。旁邊一對上海小夫妻已把相機調(diào)到了錄像模式,突然一個跑到前頭偵查情況的杭州老頭,拿著三腳架飛奔回來。大喊道“來了來了!”無數(shù)相機舉起,閃光燈蓄勢待發(fā),頗有奧斯卡明星走紅地毯的氣勢。

只見遠處一大片橙色緩緩飄過來,連綿不絕的僧侶們排隊挎著錫缽,一個接一個從信徒面前走過,接受布施的米飯、零食,甚至還有鈔票塞進來。扮演信徒的游客身后還有一支強大的攝影大軍,負責給她們抓拍布施的一剎那,待僧侶走過后,信徒們紛紛起身擺出v形手勢合影留念。哪知道后邊又一片橙色飄來,措手不及之下慌忙坐下,有幾位太著急還一屁股摔倒在席子上。而僧侶們的錫缽經(jīng)這么一路不停地施予,往往被塞得要溢出來,這就無法滿足前邊信徒的布施需求了。怎么辦?不怕,早有人貼心地在路邊擺上垃圾簍,我就眼看著一位僧侶邊走邊偷偷把錫缽里的米飯和旺旺仙貝拿出來倒掉,好把缽空出來。

這樣的布施非但不神圣,反而讓人感覺出一份搞笑意味,大家都無奈,但恁得也要把這戲演下去。然而,假如你離開洋人街走到旁邊的小岔路上,倒是能看到當?shù)厝蓑\地跪在自家門口,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把清晨煮的第一勺飯菜布施給僧人。

僧人接受完布施便紛紛隱入修習(xí)的寺廟,游人這才心滿意足地一哄而散,信徒們鉆進旅游大巴被一車車拉走,街道終恢復(fù)寧靜,仿佛清晨的那一陣騷動全然沒有發(fā)生過。天仍未亮得徹底,被沁入鼻孔的絲絲雞蛋花清香所迷惑,我打消了回旅舍睡回籠覺的念頭,漫無目的地在六點的洋人街上亂逛。我走入一家西式早餐店,選了面朝街道的位置,藤制桌椅和餐具盒古樸可親,穿著白襯衣的侍者端上現(xiàn)磨咖啡、吐司和煎雞蛋卷。一個古城正在慢慢醒來,這是一種你可以感受得到變化的緩慢,街角昏睡的貓咪伸了伸懶腰,似乎在抱怨美夢被打攪的不滿;兩層高的復(fù)古西洋建筑一間間睜開眼,

一縷陽光打到寺廟白色的低矮圍墻上,光影攢動。

若此時步入路邊一座不起眼的小寺,看到小和尚在三角梅花架下打掃、學(xué)習(xí)的背影,作秀歸作秀,他們的生活倒是從未改變。

【四】

瑯勃拉邦的晚上,似乎就是在等夜市開場和等夜市結(jié)束中度過的。即使沒有清邁周末夜市那樣眼花繚亂、充滿藝術(shù)氣息,但作為東南亞旅行中的保留節(jié)目,老撾也絕不會缺席。傍晚,則是世俗世界與神祗國度的分界線。

正對大皇宮的普西山是座只有328個臺階的小山坡,但它有一種神的視角,站在山頂能俯瞰整個古城的美景。日落時分,我在半山腰找了個座位,看著下邊洋人街上紅色的帳篷支起來,一頂頂像水面上浮起來的蓮花,盤著髻的苗族老太太拎著蛇皮袋跳下大卡車,開始鋪出傳統(tǒng)筒裙、木雕、手繪紙燈籠、民族飾品等物件。來往的嬉皮男女都穿著地攤上淘的花褲子和麻布衣,踩著破破的拖鞋,努力把皮膚曬得又黑又糙,顯得很異域風(fēng)情又很融入當?shù)厣畹臉幼印2贿h處的街角,一位剛剛抵達的金發(fā)姑娘跳下突突車,從車頂取下比人還高的大背包,帶著那種明顯初來乍到者的好奇眼光,開始尋找她的落腳地。和三天前的我一樣,疲憊又義無反顧地扎入眼前這個嶄新的世界。

她也穿著同樣的東南亞風(fēng)情衣裳,或許是穿越泰國或柬埔寨而來。對于長期在路上的背包客來說,首先我們就可以從服裝上去盡可能地接近當?shù)?,這是把自己丟出游客身份最快捷的方法。然而,兩者之間總有種輕而易舉就能看到的隔膜。這種隔膜,如同何偉寫《江城》時的距離,正因為他能夠隨時抽離涪陵這個小城市,才能夠以那么客觀冷靜的眼光觀望,才能夠不帶任何情緒地誠實書寫。我們每一個到此晃蕩的背包客也都一樣,無論我們多想擺脫自己的不同,但終究和那些下半生被澆鑄這片水泥地里無法移動的人們不一樣,一旦我們不喜歡了,厭倦了,就可以立刻買一張車票,換到下一個新的城市,再借此來釋放對困于原本人生局限性里的不甘。

第一天晚上,我和意大利小伙子安迪忍不住在每個攤前停留,嘗試著糯米飯、老撾米粉、生菜春卷、肉末色拉、椰奶餅等小吃,為那些繡著大象圖案、畫著橙色僧侶背影的小玩意著迷。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們漸漸發(fā)現(xiàn),每天在這來回的夜市攤上,總是在和同一些旅人相遇,人們不厭其煩地走著同一條路,試圖在這色彩繽紛之中淘到一些屬于自己的特別的東西?;蛟S我們最后都失敗了,僅僅買了一件柬埔寨市場也有的燈籠褲,一條做工粗糙的編織手鏈,或者幾枚無一例外有僧人出場的明信片。

回到旅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又住進來兩個在北京工作的亞美尼亞人,大家打招呼的方式無一例外,“嗨,你去夜市了嗎?”“嗨,你從夜市買了什么回來?”逛完了夜市,意味著你在瑯勃拉邦的一天可以名正言順地結(jié)束了。當然,假如你想去爵士酒吧再喝一杯的話,也一定會有人愿意奉陪的。

【五】

和每一個飽受殖民之苦的國家一樣,老撾在被鄰國暹羅和越南入侵過之后,十九世紀末期又淪為法國殖民地。最明顯的痕跡便是皇宮博物館里的舊皇室生活的居所,除了那些金碧輝煌的佛像、傳統(tǒng)器具之外,還有最后一代國王西薩旺穿過的西裝和王后的高級法國洋裝,而皇室接待廳里的壁畫,也是由一名法國畫家在1930年繪制而成。

這種殖民經(jīng)歷顯然造成了老撾某種程度上文化的分裂。整個老撾境內(nèi)沒有一間KFC之類的全球連鎖快餐店,卻有不少口味正宗的西餐廳、烘焙坊和法棍攤。比如洋人街路口一家叫“Joma Bakery”的咖啡廳,格調(diào)雅致,三兩木質(zhì)小圓桌,乍一看是像帶有異域風(fēng)情的星巴克。點了一杯拿鐵、一小塊煙熏三文魚培根披薩,坐在二樓的百葉窗前,吹著頭頂四頁的銅質(zhì)電扇,邊享用悠閑的下午餐,你可以想象,一百多年前,穿著華麗洋裝、跟著丈夫從歐洲遠道而來的大使夫人們,就這樣打發(fā)著每日時光。的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老撾抵擋住了全球化的沖擊,它沒有被卷入那種模式化的現(xiàn)代文明漩渦。古城的街道更不會像國內(nèi)大多數(shù)二三線城市的步行街那樣,開滿麥當勞必勝客;也不會像小清新勝地廈門麗江那樣,被食物難吃卻只剩下文藝的咖啡店攻占。更重要的是,人們依舊生活在這里,不是表演,也并非交易,僅僅是那樣地生活著,在自己的信仰里。

然而當我爬上普西山時,恰好一間寺廟學(xué)校下課。一個個穿著鮮橙色袈裟的小光頭從身邊竄出來,打著赤腳,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學(xué)生一樣,嬉戲打鬧著。在山頂?shù)男⊥ぷ永?,我遇到了一名叫Kun的小和尚,他有著健康的膚色,從袈裟里露出一只黝黑光潔的胳膊,眼睛明亮,睫毛濃密,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跟我聊起來。

“你有Facebook嗎?可以告訴我嗎?”Kun開門見山地說。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呢。Facebook在老撾很流行嗎?你一般都上去玩什么?”我支吾著回答。

Kun眉飛色舞地說起來,“上面有好多好玩的呢,還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兒?!?/p>

“可是,你不是在當和尚么?”我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不要緊不要緊,在老撾,幾乎每個男孩子小時候都當過和尚,去廟里念書。再過幾年就可以選擇還俗還是繼續(xù)當?!闭f著,Kun給我看他的英文課本,“厲害吧!我要把英文學(xué)好,也許以后能找個外國女朋友。”我一邊笑著鼓勵他,一邊為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和諧給自己造成的沖擊而困惑。

再把鏡頭轉(zhuǎn)到萬象,最大的市場里賣著稀奇古怪的山寨電子產(chǎn)品、封面詭異的唱片、閃著過度耀眼光芒的首飾、款式浮夸的服裝,很多商品在我看來都散發(fā)著一種自然的復(fù)古氣息。不像柬埔寨滿大街放著張學(xué)友陳奕迅的翻唱歌曲,老撾的Ⅱ昌片大多是自己本土的民族歌手,也有一些泰國的流行歌,印刷質(zhì)量看上去很差,歌手的人影是重的,但似乎沒有人在意這些細節(jié),在瑯勃拉邦去萬象的大巴上,車里的老撾乘客全程興致高昂地看著車載MTV,畢竟沒有比流行音樂更容易讓年輕人感到歡樂的東西了,即使是在一個信仰小乘佛教的國家。

我租了一輛自行車,穿梭在這個奇妙的首都,騎著騎著,后面居然追上來一個男人,用蹩腳的英語跟我搭話,聊了沒幾句便笑著問,“可以跟你合個影嗎?”盡管不好意思拒絕這么誠懇的請求,還是覺得有些唐突,作為一個走在街上很扎眼的外國人,萬象的節(jié)奏真是讓人不知所措。就在那天下午,我在湄公河邊逛著逛著,又遇到了之前那個男人,他邀請我進去吃飯,說河邊這家餐廳是他開的。半信半疑地接受了好意,才發(fā)現(xiàn)我的疑心真是對這種熱情的褻瀆。

不得不承認,從踏入老撾的國土開始,心里預(yù)設(shè)的“落后”“傳統(tǒng)”等先入為主的觀念仍舊在那里。在老撾歷史上第一部故事片《早安,瑯勃拉邦》里面,帶有一半老撾血統(tǒng)的攝影師回到故鄉(xiāng)取材,愛上了當?shù)氐呐畬?dǎo)游舜。兩人從巴色到萬象再到瑯勃拉邦,經(jīng)歷了被船夫放鴿子、訂了票的車卻提前開走等等意外,同時也被當?shù)氐霓r(nóng)家熱情款待。在老撾,盡管也會遇到這些東南亞式的匪夷所思,至少你不用像印度那樣時刻提防陷阱和騙子,你仍舊可以保持對純真的想象和期待。這也許是我們大多數(shù)人去老撾旅行時想要找回的東西。

【六】

本來打算在老撾呆足半個月,每天過著低消費卻閑適到把旅行變成生活的日子,好像也不錯。然而瑯勃拉邦雖有讓人歡喜的寺廟,有干凈平和的花園式街道,有隨處可見的咖啡館西餐廳,但每每促成我盡快離開一個地方的理由就是——沒有吸引人的本土美食,在幾次失敗的嘗試后,也終于失去了對老撾菜的再次探索。

決定從萬象坐巴士出境,這個首都就位于邊境,隔著一條薄薄的湄公河,對面就是泰國廊開。世界上把首都設(shè)在邊境的國家屈指可數(shù),和朋友聊起這一點的時候,對方不以為然地說:“那是破罐破摔吧?!?/p>

這略帶諷刺的回答讓人莫名有點心酸,歸根到底,也是歷史對一個民族不懷好意的玩弄的結(jié)果。想起在老撾的最后一個夜晚,暮色降臨,我穿著在夜市買的民族服裝,趿拉著人字拖,在湄公河邊散步。廣場上立著阿努王的雕像,以一種面向泰國廊開的耐人尋味的姿態(tài)。要知道,這位國王在1827年領(lǐng)導(dǎo)了反抗暹羅國的起義,可以算是老撾的傳奇民族英雄之一。我在河堤席地而坐,任由傍晚的涼風(fēng)灌滿我的棉布燈籠褲,身后是這位爭取民族獨立的阿努王,眼前是以泰國廊開作背景的金色落日,一前一后的強烈對比,足以讓人體會到老撾和它的鄰國之間糾纏不清的歷史過節(jié),這個國家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苦難,現(xiàn)在它如此的平靜自然,罕見地在全球化的熱潮中走著自己的步調(diào)。也許可以將其歸為信仰的力量,然而免不了擔心,下回再來的時候,洋人街上是否真的會開起麥當勞之類的洋快餐?在消除信息不對等的同時是否也消除了難能可貴的保守和傳統(tǒng)?

對有一些城市的喜歡,可能要等到離開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而且是在某種懷念中漸漸升華的?,槻罹褪瞧渲兄?。讓我離開后還時時想起的,是洋人街邁佛寺路口那個夜夜座無虛席的自助攤,老板面前擺著十幾種菜,有通心粉、蔬菜雜煮、炒南瓜、炒米飯等等,付八塊錢人民幣,可以在一個盤子里任意裝,接著老板把這一盤倒進鍋里,像大雜燴似的一炒,買一瓶老撾啤酒放旁邊,瑯勃拉邦路邊派對就這么開始了。

簡陋的一排小桌子前,有個講單口相聲似的法國妖嬈大媽天天坐鎮(zhèn),炒熱氣氛;對面是一對韓國老夫妻,旁邊是幾個德國背包客,還有來自日本京都的小伙子岸淵。大家用英文間歇性轉(zhuǎn)換母語的頻率聊天,你能聽到法語、日語、韓語、德語、西班牙語等單詞在頭頂上面的空氣中爆炸。來自不同的遠方的我們,各自在老撾找到了某些期待中的東西,或許只是一個抽象的旅行的意義。

夜攤散后,我和日本小伙岸淵君繞著洋人街散步,走到河邊某個轉(zhuǎn)角,棕櫚樹下涼風(fēng)習(xí)習(xí),湄公河的流水輕聲嗚咽。岸淵君突然抬頭指向天空說,看,北斗七星。果然,漆黑的夜空中滿天繁星,有一把勺子的形狀在靜靜閃爍。習(xí)慣了大城市被光污染后永恒的橘紅色夜空,我居然都沒有想過再抬頭看一看這里的天,原來是多么不一樣的夜空。

滿天的星光啊,還有黑暗中靜默以待、包圍著我的大大小小的佛像。在這里每天都可以做著神的游戲,眾人如神寂寞,眾神如人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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