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麻花人
國內TOP2本科、米國CS(計算機科學)碩博,年薪十幾萬刀。這就是我,一個菜鳥級的硅谷碼農。
八年前,我是清華大學熱門專業(yè)年少輕狂的天之驕子;八年后,30歲的我終于躋身為硅谷“碼農”。然而對于未來,我卻感覺如同身處北京霧霾中一樣迷茫。
身在異國他鄉(xiāng),尤其是頂尖IT人云集的硅谷,碼農面臨的復雜職場環(huán)境與競爭壓力又有誰知。語言不通、文化差異、被老外搶妞、窩里斗、孤單寂寞冷……
如果問硅谷碼農:職場上最大的對手和絆腳石是什么?十個至少有九個會回答“老印”?!袄嫌 ?,在硅谷特指印度裔碼農。
老印與“老中”同為硅谷碼農兩大主體,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價值觀與文化。在硅谷的“老中”都是國內千里挑一的人才,個人條件優(yōu)秀,技術是大拿級別,但喜歡窩里斗,玩?zhèn)€人英雄主義;更要命的是,由于從小優(yōu)秀加之理工科背景不擅溜須拍馬,因此往往是完成工作OK,但混得開晉升NO。
老印則完全不同。他們人數(shù)眾多,擅長抱團取暖,喜歡互相幫助;在職場上也通過語言優(yōu)勢和辦公室政治等各種手段占盡資源。
我目前所在的公司,老板是老印,團隊里也多是老印,單就老印們工作之余勾肩搭背、訴說家鄉(xiāng)見聞時我一句話也插不上的尷尬,就知道今年的升職又沒戲了!
就在我陷入沉思時,電話響了。電話那頭傳來老婆的聲音,“早教班十個學生有七個小印寶,咱寶寶的英語已經(jīng)是一口印度音了!”
說到老婆,要知道,身在異國他鄉(xiāng),面對胸肌大膚白條順的白男對手,國男碼農想找個老婆真是太不容易了!
還記得我剛踏出國門時,米國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鮮,女留學生更是嬌艷欲滴,我和其他碼農一樣大喜,“機會終于來了!”但是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競爭環(huán)境有點復雜。瞄準女留學生的不僅有來自全國各地同樣優(yōu)秀的國男,其中不乏官二代﹑富二代等國男中的戰(zhàn)斗機;更有外表和經(jīng)濟都明顯優(yōu)于國男的白男。
我逼迫自己進入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并冷靜地分析形勢,“該追誰呢?論喜歡,自然是A女,但從成功幾率考慮還是追B女吧。C女?不行不行,等了這么多年不能如此將就?!?/p>
在一次聚會上,我認識了小我五歲的師妹,牙齒很白,有教養(yǎng),不得寸進尺。我試著和她約會了幾次,好感漸增。終于在一次晚餐后,借著酒力,我一咬牙表白了,“不知你意向如何?”可師妹莞爾一笑,只是沉默不語。
結局呢?當然是我偶然又宿命地發(fā)現(xiàn)她那個ID在某論壇詢問“與白男約會如何控制節(jié)奏”,有好事者建議,與心儀白男約會時,也不要拒絕其他追求者的約會。震驚!心碎!
12月25日,陽光普照,又是溫暖的圣誕節(jié)。我卻無處happy,老婆孩子回國了,只剩我坐在寂靜的辦公室里,腦海中忍不住浮現(xiàn)出國前和兄弟們臥談、喝酒、吃串、聊足球的快樂時光。北京的冬天雖然比灣區(qū)更為寒冷,但有酒有肉有哥們的日子卻溫暖異常。
每到周末,孤獨的碼農幽靈們都會不自覺地聚到公司,而每次,我都會遇到Gary。
Gary簡直是硅谷夢的代表,作為大我十級的清華師兄,他在2001年偶然加盟某硅谷公司,公司剛迎來劃時代的CEO,但瀕臨破產(chǎn)無錢可發(fā),于是以股票相抵,Gary就莫名其妙擁有了數(shù)量龐大的公司股票。十余年后,該公司股價奇跡般地翻了100倍,剛過40歲的Gary也成了眾人羨慕的千萬富翁。
如果在國內,可以想象一個坐擁千萬美金、正值壯年的高富帥所能擁有的多彩生活,但這里是空曠寂寞的硅谷,硅谷奇跡沒有給Gary的生活帶來什么變化,反而將他變成某種意義上的被洗腦者,心甘情愿地將自己的業(yè)余時間毫無保留地投入公司。
“個人勸告,趁年輕不如跳去start up才有機會?!蹦硞€周末,Gary好心勸我?!爸x謝建議,眼下還是綠卡要緊?!蔽乙贿吇卮?,一邊想象著自己未來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成為下一個Gary,孤獨和加班依舊如影相隨,我又陷入到了無邊的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