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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皮姐姐

2014-03-22 00:27小蘭亂流年
飛言情B 2014年3期
關(guān)鍵詞:娘子公子姐姐

小蘭亂流年

1.

鳥鳴悅耳,一陣青竹香隨風(fēng)拂來。陽光太過于刺目,我將手搭在眉心處不斷適應(yīng)著光線的變化,這才成功地睜開眼睛。

興許是睡太久的關(guān)系,在看到屋內(nèi)古樸雅致的陳設(shè)時,我不禁一怔。

哐當(dāng),手中的藥碗應(yīng)聲落地,站在門口的人正一臉驚詫地看著我。

只聽他輕嘆一聲道:“又做夢了?!?/p>

夢?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得齜牙咧嘴地說笑道:“若是夢,這也太真實了?!?/p>

樓百年聞言又是一頓,臉上的表情從怔忪恍惚轉(zhuǎn)而變得難以置信,被門檻絆得一個踉蹌。我所認(rèn)識的樓百年何曾如此失態(tài)過,不過幾步路的距離他卻走得格外狼狽。

“你醒了?”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撫上我的臉頰,低沉的聲音難掩其中的激動與遲疑。

我抿了抿唇隨即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伸手一把捏住他那依舊清峻卻消瘦了許多的臉:“是我不好,讓阿年擔(dān)心了這么久?!?/p>

樓百年烏黑的瞳孔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情,下一刻我便被擁入他溫暖的懷中。

他輕撫著我后背道:“香兒,你沒事就好?!?/p>

再次聽到這宛如清風(fēng)般溫潤的聲音,心頭頓時涌出一陣酸楚,我將眼淚鼻涕胡亂地蹭在他的肩頭笑道:“只要有你在,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p>

碧綠如翠的池水清晰地映出我眼角的一顆朱砂痣,現(xiàn)下已是初夏,我穿著一襲鵝黃長裙靜靜地站在蓮花池邊。

沒想到我昏迷了半個月。在這雪隱閣內(nèi),我最喜歡的便是這滿池艷麗似火的紅蓮。此刻我所站的地方正是當(dāng)年我第一次看到樓百年的位置。

我叫寒夕若,在我十五歲那年受不住妹妹寒辰香死乞白賴的央求,終是背著爹娘偷偷帶著她來到這常年鬧鬼的雪隱閣。

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這鬼長得還真美,在看到樓百年的第一眼,我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

耳邊響起辰香的一聲驚呼,她竟被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記得樓百年當(dāng)時驀地抱起辰香便急急穿過水榭走向隱在樹木后的屋舍。

我緊攥著葫蘆,若不是看到投在青石路上那抹頎長的影子,我定會將這提前準(zhǔn)備的狗血潑到樓百年身上。

“她是你妹妹?”這是樓百年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溫潤的聲音讓我差點就忘了點頭。

“我妹妹寒辰香?!币嬖V他自己的名字嗎?見他將一粒藥丸塞入辰香口中,我糾結(jié)地回答道。我以為他會繼續(xù)問我的名字。然而在我滿懷期待的目光中,樓百年卻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囑咐我說等辰香醒來離開這里即可。

“喂,你是誰?”見他轉(zhuǎn)身離開,醒來的辰香突然喊住樓百年問道。

纖薄的紅唇在看到辰香一臉不悅的神情時微微揚起,他輕聲答道:“在下樓百年?!?/p>

“香兒?!?/p>

一聲輕喚將我從回憶中抽回,停頓了一秒后,我提著衣裙飛撲到樓百年懷里撒嬌道:“阿年,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蒜香羊肉?!?/p>

2.

辰香最愛吃蒜香羊肉,為了不被樓百年識破,我必須將這反胃的東西吃得津津有味。

樓百年一怔,突然俯身靠在我肩上,呼出的熱氣好似羽毛般滑過肌膚: “天氣太燥,香兒大病初愈還是吃些清淡的好?!?/p>

如此甚好!我心中不免松了口氣,尋思著此刻辰香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吧唧一口親在樓百年的臉頰上笑道:“只要是阿年做的,不管是辛香的,還是清淡的,我都喜歡?!?/p>

看到他白皙的臉上浮出一抹暈紅,我轉(zhuǎn)身離開他的懷抱折下水中的蓮蓬道:“喏,現(xiàn)成的材料,蓮子羹?!?/p>

將蓮蓬塞到他手里,我又忍不住補充道:“清淡歸清淡,冰糖還是得放足。”

許是許久不曾看到如此生龍活虎的辰香,樓百年在一瞬間的怔忪后,伸手揉著我發(fā)頂:“一切都聽娘子的。”

娘子……

是的,我現(xiàn)在是寒辰香,是他的娘子。我拍下他的手順勢攬?。骸拔?guī)湍愦蛳率帧!?/p>

這夜,我坐在銅鏡前看著里面呈現(xiàn)出本該屬于辰香的容貌時,一滴眼淚無聲地滴落在紅木梳妝奩上。

寒辰香是小我兩歲同父異母的妹妹。無論做什么我們總是形影不離,就連去茅房,辰香也會因為害怕拉上我一起。

想來這個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她,如此就算我今后要一直扮演辰香也不是太困難的事。

因著我的身體才剛剛恢復(fù),樓百年并未與我同住行那夫妻之實。

那年在離開雪隱閣后,辰香便時常在我面前提起樓百年,甚至還隔三岔五地往雪隱閣跑,我不允她便自己偷偷來。

有次我來雪隱閣尋她,隔著茂密的花叢,我聽到辰香甜糯的聲音大聲說道:“阿年,我喜歡你?!?/p>

前行的腳步驀地停下來,我緊抿著唇將衣角揉作一團(tuán)。

“我也同樣喜歡香兒?!卑肷沃?,樓百年的笑聲伴著冷風(fēng)直接從我心尖掠過。

還記得辰香曾問過我,若是我跟她愛上同一個男人,我會怎樣。

那時我只道她人小鬼大,若真是如此的話,我便將那男人讓給她。

還需要我讓嗎?我不禁在心中自嘲道,樓百年喜歡的原本就是她,我連讓的資格都沒有。

春去秋來,兩年間辰香越發(fā)長得水靈,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美艷的嬌花,她喜好穿顏色鮮艷的衣裙,而我則總是一身素衣。每回爹娘催我嫁人,我便以各種理由推托。眼見辰香已至嫁人的年紀(jì),受不住爹娘的攻勢,無奈之下我只得留下一封書信,出門游歷。

說是游歷,不如說是逃走更來得恰當(dāng)。

我是姐姐沒錯,然而我卻并非如自己說的那般大度。光是想到兩人成親時的模樣,我便只覺胸悶喘不過氣來。

所以在那刻還沒到來之前,我選擇了離開,希望借著山水美景,佳肴美食來淡忘我對樓百年的感情。

還以為自己會就此逍遙下去,哪知最后我竟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面對樓百年,從而肆意地表達(dá)我對他隱藏了整整三年的愛慕。

3.endprint

“阿年,你畫好了嗎?”我不耐煩地扔下手中正在撥弦的琵琶轉(zhuǎn)而跑到石桌前看向樓百年筆下的畫紙。

素白的宣紙上碧水中的紅蓮被勾勒得栩栩如生,然而空空蕩蕩的涼亭中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若是自己的反應(yīng),我定會壓下心中的不快,指著畫夸贊樓百年。

但此刻作為辰香的我只能蹦跶起來,指著畫卷嚷道:“臭阿年,你把我畫哪兒去了!”

樓百年十八歲那年便以一幅百鳥朝鳳圖轟動一時,成為圣上欽點的離國第一畫師。樓百年喜靜,作畫時甚煩被人打擾,所以雪隱閣鬧鬼的傳聞也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見我撒潑不依,樓百年放下畫筆將我的手按在他胸口道:“自然是將娘子畫在百年心中?!?/p>

這般言語曖昧、神情溫柔的樓百年是我從未見到過的。我小嘴一噘哼哼道:“油嘴滑舌,你分明就是狡辯?!?/p>

“這怎能算是狡辯,你那曲不成調(diào)的琵琶聲聽得我頭昏腦漲,生怕將娘子畫丑了去?!?/p>

敢情還成了我的不是,辰香最好也只能彈成這樣:“剛才是誰叫我彈的……”

將頭轉(zhuǎn)回來的一瞬間,一抹柔軟不禁貼在了我的唇上,近在咫尺的俊顏讓我下意識想撤。然而此刻樓百年的手卻環(huán)在我的腰間,讓我動彈不得。

驚慌中仍保持一絲清明的我,不斷提醒著自己,我現(xiàn)在是活潑大膽的寒辰香。

看到樓百年如羽扇般輕顫的睫毛,我捧住他的臉雙眼一閉主動吻了上去。

還好我這一年來出門游歷,風(fēng)月場面也不是沒見過,以至于就算是第一次親吻也如魚得水。

樓百年一怔,迅速反守為攻。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急促,就在我快要因此淪陷時,衣襟從肩頭滑落,空氣中的涼意迅速將我的理智全帶了回來。

此時的樓百年正目光幽深地凝視著我,然而在透過他的眼瞳看清自己的容貌時,一陣寒意突然自我腳底升起。

我驀地將他推開站起身來,在樓百年不解的神情下,我迅速整理好衣裳雙頰通紅地埋頭低聲道:“阿年我……”

正當(dāng)我絞盡腦汁不知如何解釋時,樓百年卻淡然問道:“那個來了?”

我聞言一愣,隨即連連點頭,一時間只覺滾燙的臉頰羞得都快滴出血來。

聽到樓百年撲哧一聲輕笑,我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撒腿跑開。

回到房間里,喝下整整一壺茶水后,我五味雜陳的心情才得以平復(fù)。

想起自己之前反常的行為險些被樓百年識破,我不由得在心中大罵自己是蠢蛋!

既然我已經(jīng)選擇作為辰香活在樓百年身邊,不管他如何待我心里想的本該就是辰香。為了強壓下心中莫名涌起的失落,我一個不慎便將手中的瓷杯捏成了碎片……

4.

天生蠻力,這算是除了容貌,性格之外,我與辰香最大的不同。也正因如此我才敢孤身一人在外游歷。我在八歲那年便能搬開重達(dá)百斤的石鼎救出卡在鼎下的辰香。爹爹唯恐我會長成比男人更加生猛的女壯士,所以不允我碰那些刀槍棍棒,逼我將心思全部放在琴棋書畫上。

雖說我是嫡女,辰香是庶出,但我卻十分羨慕能夠肆意表達(dá)自己喜怒的辰香。用爹爹的話來說,我是姐姐就該有姐姐的樣子,不能像辰香那般任性胡來。

“你的手怎么了?”樓百年端著藥碗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在包扎傷口。

看到他眼底的緊張與愛憐,我只覺一陣恍惚,心頭驀地一軟。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我搖了搖頭,拉樓百年坐下道:“阿年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打碎了瓷杯劃了一下?!?/p>

“長這么大,還跟小孩似的犯迷糊?!睒前倌昝碱^微蹙,目光凝視著我掌心包裹著的紗布,雖是在責(zé)怪,語氣里卻帶著幾分寵溺。

“阿年?!蔽医K是拋開所有束縛,大膽地對他說出了一直壓抑在心中的那句話,“我喜歡你。”

樓百年握住我的手一怔,轉(zhuǎn)而刮著我鼻尖道:“傻瓜,我知道?!?/p>

知道?

是的,辰香早在花叢中就向樓百年表明心跡。

“成親那晚,你被夕若帶走還不曾來得及同我跪拜天地。現(xiàn)下你的身體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雖臨時出了點小狀況無法圓房,但并不影響你我將這夫妻之禮補全。”樓百年勾起嘴角,牽著我未受傷的手便走到屋外。

微風(fēng)拂來,院內(nèi)的紫薇花瓣隨風(fēng)簌簌飄落,此刻晚霞照在樓百年臉上好似被鍍上了一層金光,顯得格外柔和。

當(dāng)我回過神來時,自己已同樓百年面向夕陽跪在了地上。

“今日我樓百年指天為誓:不論滄海桑田、??菔癄€,我只愿同娘子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p>

一世一雙人……

愣愣地接過樓百年遞來的合巹酒,我突然腦袋一熱地問道:“阿年,若是哪日我死了,你會再愛上別人嗎?如果那人的容貌像極了我……”

“不會?!睒前倌曛苯亓水?dāng)?shù)胤穸ǖ?。清峻的臉上隱隱浮起一絲怒意。

我以為是自己的質(zhì)疑惹他不高興了??墒菢前倌昝偷匾话褜⑽覔碓趹牙锍谅暤溃骸耙院竽悴辉S再說這種胡話!你若敢死,我就天天泡在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p>

“你……”

分明是一句氣話,然而樓百年的雙眸卻不由得泛起水光,氤氳一片。

想來樓百年是愛慘了辰香,而真正的我在他心中哪怕連一絲位置也不曾有過。

記得辰香夜里睡不著時,曾鉆進(jìn)我的被窩告訴我說,待她成親那日定要八抬大轎,風(fēng)光出嫁。

樓百年又怎會委屈她!成親那日,雪隱閣門前十里紅妝直至寒府,熱鬧的場面讓街邊的少女欣羨不已。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出現(xiàn)在兩人的婚禮上,更不曾想過我會當(dāng)眾搶走即將同樓百年拜天地的辰香。

5.

四月的杏花雨淅瀝而至,冷清的驛站內(nèi),我一邊賞雨酌酒,一邊哼著江南小曲。只見一抹鵝黃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闖入我的視線。不知道辰香是如何找到我的,臉色蒼白的辰香竟驀地暈倒在我面前。

“姐姐,香兒只求你最后再幫我這一回?!毙堰^來的辰香緊緊攥住我的手哽咽著哀求道。endprint

長大后爹爹時??湮姨幨吕潇o不像辰香那般莽撞。但爹爹不知,我僅是將沖動的想法扼殺在行動之前,而辰香則是不管不顧將沖動進(jìn)行到底。

所以當(dāng)辰香抽出匕首橫在頸間以死相挾時,我竟絲毫不覺得意外。

從婚禮上搶走辰香本就是辰香自己的決定。

看到樓百年氣得發(fā)白的臉色,我毅然決然地撒下迷香將辰香從他身邊帶走。

“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卑肼飞衔彝O聛韺Τ较阏f道。

“姐姐?!背较阊鄣滓黄鋈唬ы园l(fā)間取下一支碧玉簪交到我手中,“既已做出決定,香兒絕不反悔。”

掌心這支雕有青蓮的碧玉簪乃是辰香及笄時樓百年送她的定情之物。從小到大我還從未見到辰香如收到玉簪時那般開心過。

“這玉簪我從不離身,不過從今日起,姐姐就替我好生珍惜它還有它的主人?!闭f話時,辰香努力在我面前扯出一抹笑,然而哽咽的聲音卻牽扯著我,好似心被撕裂一樣難受。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蓖盹L(fēng)微涼,樓百年將披風(fēng)搭在我肩上問道。

手上的碧玉簪已經(jīng)被我摩挲得發(fā)熱了。我單手支著下巴對樓百年嘟嘴道:“我在想什么時候才能和阿年一起去外面走走,你看我的病已經(jīng)全好了?!?/p>

“是嗎?可別忘了現(xiàn)下你的身子還不方便。”樓百年促狹一笑。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拂過我披散下來隨風(fēng)揚起的發(fā)絲,在看到我拿著的碧玉簪時,他眉宇微蹙,“笨丫頭,都已嫁我為妻怎連婦人髻都不會綰?!?/p>

“我……就是不會,你又能奈我何?”我紅著臉仰頭同他耍起無賴。

“咝——”還來不及反應(yīng),樓百年就一口咬在我紅彤彤的臉頰上。

“你屬狗的啊?!蔽乙贿吶嘀?,一邊委屈地大聲嚷道。

樓百年從我手中抽走發(fā)簪悠悠淺笑道:“今后只許叫我夫君,還有娘子若是不會綰發(fā)的話,為夫可以親自教你。別動……”

只是一會兒工夫,樓百年已經(jīng)將我的頭發(fā)高高綰了起來??吹剿麑W⒌纳袂椋覔P起唇低聲糯糯地問道:“夫君你綰的發(fā)髻能見人嗎?”

事實上樓百年那雙修長的手不僅畫得一手好畫,更綰得一手好發(fā)。

見樓百年眼底露出滿意之色,我迫不及待地拿出菱花小鏡將自己打量一番。

“娘子可還喜歡?”耳邊響起樓百年的淺笑聲。

怎么會不喜歡,就算被他綰成道姑髻我也不會嫌棄,更何況此刻鏡中的自己竟在改變發(fā)型后呈現(xiàn)出一種嫻靜的美感。只是目光在看到頭上的發(fā)簪時不由得一愣:“我的玉簪?”

“之前送你的那支發(fā)簪太素,不及這支珊瑚釵能將娘子的臉襯得更加紅潤。”

從不曾想過樓百年會做出如此曖昧的舉動,聽他這么說,我一時竟羞赧得忘了問他要回碧玉簪。

“娘子乖乖聽話,等過兩日我便陪你出去走走?!?/p>

樓百年將我送回房后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自我醒來后,樓百年便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我,就算夜里他也會睡在外間的軟榻上。好在今晚樓百年有幅畫趕著完成,我這才得了機(jī)會偷溜出雪隱閣去找辰香。

6.

“寒辰香!”屋內(nèi)空無一人,借著月色我憤惱地將信紙揉作一團(tuán)。

那日,我收下碧玉簪后便隨辰香來到后山的這處茅草屋。

辰香幼時經(jīng)常會無故暈倒,來看病的郎中說她不過是體弱力乏,多吃些滋補的藥便會好轉(zhuǎn)。

然而辰香的病卻并不如郎中說的那樣簡單,直到她來驛站尋我,我才從她口中得知真相。

辰香告訴我說她并非是我的親妹妹,當(dāng)年她娘親在嫁給我爹時就已經(jīng)懷有身孕。為了瞞天過海,辰香的娘親貿(mào)然服下一種可以推遲產(chǎn)期的毒草。

打從一出生,辰香體內(nèi)便帶有劇毒。那看病的郎中也是被辰香的娘親所收買。那時昏睡的辰香在迷蒙中聽到郎中說她絕活不過十六歲。

“知道自己的要求對姐姐來說何其過分,只是現(xiàn)在的我再也想不出別的方法了?!?/p>

即便是涂有一層厚厚的胭脂也掩不住辰香臉上的疲乏之色。

“你何曾有將我當(dāng)作是姐姐?!蔽揖o攥著拳頭哽咽著說道,“既然我已答應(yīng)你就絕不會食言,而你也必須給我好好地活下去!”

辰香找來毒公子替我倆換臉,并讓我以她的身份活在樓百年身邊。

換臉后我被毒公子扔在雪隱閣門口昏迷了足足半個月才醒過來。

辰香在信中說想趁剩余的時間同毒公子去西域看看。雖說毒公子生性古怪,但醫(yī)術(shù)卻極為了得,就算他救不了辰香,有他照顧辰香我也放心不少。只是辰香那丫頭說走就走,竟然連見我一面都不愿。

放棄自己的身份,放棄自己心愛之人,辰香再次見到我時的感受我又豈會不明白。

我咬了咬唇強行逼回眼眶打轉(zhuǎn)的淚水,趕在天亮之前爬墻回到雪隱閣。

“天尚未亮,娘子這是……”

忙著拍掉蹭在裙擺上的泥土,抬頭正好看到樓百年倚在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兩眼一轉(zhuǎn)立馬指著天邊說道:“夫君不在屋里我睡不著,就去水榭那邊看了會兒星星?!?/p>

“噢?”

順著樓百年的目光,我看向頭頂只有一彎明月的夜空繼續(xù)忽悠道:“結(jié)果不知怎的一陣烏云過后,這星星也就看不著了?!?/p>

“嗯?!睒前倌耆耘f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就在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的時候,他開口說道,“娘子若是想我的話,下次為夫便將畫桌搬到娘子房中?!?/p>

“不用不用?!蔽疫B連擺手,然而對上樓百年凜冽的目光,我只得咽了咽唾沫紅著臉解釋,“有我在旁,我怕夫君畫起畫來不夠?qū)P摹?/p>

一陣爽朗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樓百年驀地將我一把抱起:“就你打呼那點聲音還夠不上打擾為夫?!?/p>

7.

樓百年說兩日之后帶我出去走走,他便真的在兩日之后攜我去湖上泛舟。

“娘子可是有心事?”見我不禁望湖輕嘆,樓百年將一杯解暑的酸梅湯遞到我跟前問道。endprint

辰香從小就不曾出過遠(yuǎn)門,現(xiàn)下她隨毒公子去了西域,我又怎能安心。

對上樓百年疑惑的目光,我轉(zhuǎn)而看向湖中的蓮花:“第一次見到阿年,我不過十三歲,沒想到這一轉(zhuǎn)眼自己已經(jīng)成了阿年的妻子?!蔽覕傞_手老氣橫秋地又嘆了口氣,“唉,時間真是把殺豬刀啊。”

樓百年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娘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過你確定是一轉(zhuǎn)眼?”

被他這么一問,我竟主動忽略了他說的前半句話。

他搖著頭緩緩說道:“為了這一天我卻覺得這三年猶如三十年一般漫長?!?/p>

“阿年是何時喜歡上我的?”

樓百年輕柔著我發(fā)頂淺笑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p>

“那時的我還只是個小姑娘,沒想到阿年口味竟這般重。”

避開樓百年深邃的目光,我強顏打趣的同時不禁在心頭大罵自己渾蛋!為了能得到樓百年,我卻讓他與辰香從此天涯兩隔。

“姐姐說她是因為太喜歡你,所以才會在成親當(dāng)晚將我?guī)ё摺=憬闼焐U力失手之下才將我打傷,阿年你會怪她嗎?”

樓百年沉吟半晌道:“凡是娘子喜歡的人,我都不會怪?!?/p>

“是嗎?”他愛屋及烏不怪我,而我出于私心破壞了他的親事,樓百年越是對我寬容,我越是覺得自己卑鄙。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我不能心安理得地霸占樓百年對辰香的好。

“我何時騙過娘子?”樓百年的柔聲細(xì)語好似一把利刃插進(jìn)我心里,一聲輕響,樓百年手中的酸梅湯被我打翻了。

此刻只想將樓百年還給辰香的我在情緒失控之下竟驀地一頭扎進(jìn)湖中。

“夕若!”

許是我在水里產(chǎn)生了幻覺,樓百年不僅在叫我的名字甚至還跟著我跳了下來……

樓百年不會游泳,所以雪隱閣內(nèi)的荷花池水只到他腰間。

我跳,不對,是辰香跳,他竟也跟著跳。

這般深情,我沒勇氣強行霸占。

就在我轉(zhuǎn)身去救樓百年時,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姐姐,你這是在做什么!”將暈過去的樓百年拖上岸后,辰香仰頭對我大聲嚷道。

“我……”

見辰香全身濕透,一直站在岸邊的毒公子脫下外衣披在辰香身上冷哼一聲:“你還嫌自己命太長?”

沒有理會毒公子,辰香的一雙銅鈴大眼正憤憤地看著我。

忽略掉她的憤怒,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而對毒公子說道:“還請毒公子將我姐妹二人的容貌換回來……”

“休想!”辰香打斷我的話喊道。

我咬牙道:“必須換回來。”

“跟我走!”就在我同辰香劍拔弩張的時候,醒過來的樓百年大力拉著我就走。

唯獨他不知道,此刻被他牽著的人乃是頂著辰香的臉,天生蠻力的寒夕若。除非我自己要走,否則誰也帶不走我。

激動的樓百年反倒被我拉得一個踉蹌。看到他眼底泛起的血絲,我停下來鼓起勇氣對他說道:“阿年對不起,其實我并不是……”

樓百年霸道的吻將我接下來的話全堵在喉中,他竟然當(dāng)著辰香的面吻了我!

好似偷東西后被人當(dāng)場捉住,這樣的難堪使得我瑟瑟顫抖。我猛地一把將樓百年推倒在地:“樓百年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辰香,她才是真正的辰香!”

不敢抬頭去看樓百年的反應(yīng),我捂著耳朵以今生最快的速度逃出了他的視線。

8.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然而我卻險些親手毀了屬于辰香的幸福。大顆的眼淚滴落在地上,我攥著拳頭不停地砸在城隍廟的矮墻上。

“夕若姑娘這又是何苦呢?”一道白影自我眼前閃過,只見毒公子坐在矮墻上搖著頭惋惜地說道,“當(dāng)初替你們換臉時,我可是費了不少工夫,就連僅有的兩只血皇蠱也用到了你們身上。沒了血皇蠱現(xiàn)下就算想要幫你們換回臉我也無能為力?!?/p>

“你說什么!”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矮墻竟轟的一聲被我打塌。

“喀喀!”毒公子倏地落在我身旁扇著灰塵問道,“你可知在你離家出走這一年來,樓百年都做了什么?”

定是待在雪隱閣同辰香在一起,我眨巴著眼睛,臉上儼然一副“這還用得著問”的表情。

然后毒公子卻笑道:“竟然到現(xiàn)在你還被蒙在鼓里,還真是蠢得不一般?!贝丝涛倚膩y如麻,哪里還有心思同他耍嘴皮子。見我欲走毒公子卻將我攔下,“那年元宵節(jié)你失足掉下山坡,若不是有樓百年替你當(dāng)墊背,你以為自己真的有銅皮鐵骨不會受傷?自你離家出走后,樓百年就一直跟在你身后!那次和你一同掉下山坡,他的手骨被巨石壓斷險些再也提不起畫筆,就是這樣滿身是傷的樓百年仍舊一瘸一拐地跟著你,看你如瘋子般又哭又鬧?!?/p>

我張大嘴巴看著笑容邪魅的毒公子驚詫得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元宵節(jié)那天我背井離鄉(xiāng)獨自酌酒走在山路上的那一幕。當(dāng)時我喝得大醉,不慎一腳踏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迷糊中我看到樓百年神色緊張地將我緊抱在懷里。日有所思,醉有所見,我只當(dāng)那是夢,沒想到……

不,一定是毒公子在誆我!樓百年討厭我還來不及,又怎會不顧性命地保護(hù)我。

記得自己每回陪辰香去雪隱閣時,樓百年都會親手教辰香畫畫,輪到我則變成畫畫講究的乃是心境,讓我隨意畫就是。他看向辰香的目光總是顯得溫柔而又寵溺,然而那目光移至我身上時就忽然變得冷淡。他喜歡辰香,我是親耳聽見的!

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毒公子又道:“這大熱天的,樓百年手臂處的傷疤你應(yīng)該看到了吧!其實當(dāng)時在場的人除了樓百年,還有我和辰香。樓百年一路尾隨你,而辰香則一路尾隨他,連我這打醬油的都覺著無趣。不如我倆打個賭,就賭你換臉后樓百年打從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辰香,如何?”

“這不可能!”

就在我用力搖著腦袋否定他說的話時,毒公子突然湊在我耳邊低聲道:“你看,樓百年來了,你不妨親自問他?!?/p>

一陣微風(fēng)拂過,此時我身旁哪里還有毒公子的身影,我還來不及逃跑就被樓百年緊緊攥住了手臂:“夕若,你聽我說,事情并非如你想的那樣?!?/p>

事實上我要逃走的話,就算三個樓百年也攔不住我,然而現(xiàn)下我被毒公子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只見樓百年指尖微顫輕撫上我的臉頰:“無論你是何模樣,我樓百年自始至終愛的只有你寒夕若。至于辰香,我一直將她當(dāng)作親妹妹看待,對她也只有如兄妹般的喜歡。我從未想過要娶辰香為妻,辰香說如果你在乎我的話,定會前來搶親,若是你不來的話便讓我對你死心。為了試探你的真心,我和辰香假意辦了這場婚禮,不想這一開始就是辰香設(shè)下的局……”樓百年頓了下又道,“那時我曾無意間聽到你和辰香之間的對話,你說要將我讓給辰香。我為了氣你,才故意對你冷漠,沒想到卻因此讓你誤以為我對辰香有意,甚至還離家出走。夕若,你真傻,那支被辰香硬搶去的碧玉簪上分明刻有‘我心惜惜這四個字!你怎么就不明白,惜字取的是你的名字中夕的諧音!”樓百年將頭抵在我額上,似妥協(xié)又似無奈地嘆氣道,“不過最傻的是我,就連一句我愛你也不敢當(dāng)面告知于你?!?/p>

“你說……你愛誰?”我傻傻地看著他,任淚水簌簌落下卻不敢眨眼,害怕自己一眨眼這個緊抱著我的樓百年就會消失不見。

輕柔的吻緩緩落在我溢出淚珠的眼角,耳邊傳來他溫潤的聲音。

“唯有你,寒夕若?!?/p>

后記

“你就這么一走了之?”一襲白衣,一頭銀發(fā),毒公子毒陌藍(lán)嘴里叼著一根青草對旁邊穿著鵝黃衣裙的女子悠悠地問道。

女子攤開手一臉無所謂地笑道:“不是說好在幫我之后就隨你去西域,我這人素來守諾。”

毒陌藍(lán)隨手摸出一粒續(xù)命的藥丸扔到女子手中:“寒辰香,你不愧是我見過的最矛盾的女人?!?/p>

矛盾?

轉(zhuǎn)頭望向不遠(yuǎn)處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寒辰香不禁冷哼一聲。

一個是她深愛的姐姐,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

為了寒夕若,她放棄了樓百年;為了樓百年,她又狠心地讓寒夕若從此以自己的模樣活在樓百年身邊。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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