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慶

（黑龍江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與文化研究中心， 黑龍江哈爾濱 150080）

一、引言

傳統(tǒng)的同義詞比較主要借助各類詳解詞典、辨析詞典，采用釋義對比、語例體悟等方法，把握同義詞在概念意義、搭配結(jié)構、語體范圍、表情色彩等方面的差異。這樣的研究主要是基于規(guī)則的定性分析。近幾十年來，語料庫語言學迅猛發(fā)展，各種大規(guī)模語料庫不斷建立、完善，為許多語言現(xiàn)象帶來了新的研究視角和方法。同義詞研究作為語言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也在其推動下得到了進一步的拓展。國內(nèi)英漢語學界利用語料庫在同義詞研究上取得了豐碩成果，如對同義詞詞頻、類聯(lián)接、語義韻等方面的探討。這種基于語料庫的研究方法，注重量化分析，通過所呈現(xiàn)的數(shù)據(jù)挖掘潛在的語言特征，揭示一些單純靠直覺分析所不能發(fā)現(xiàn)的規(guī)律。較之英語、漢語學界如火如荼的研究態(tài)勢，俄語學界在該領域的研究則顯得滯后許多，成果非常少見。英語、漢語學界所取得的相關成果對俄語同義詞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和啟示意義，但由于語言本身的特點，以及所使用的語料庫在語料規(guī)模、標注體系、檢索功能等方面存在差別，即使采用同樣的研究思路，具體的操作步驟也不盡一致，分析過程也會因具體語料而異。

借助語料庫，嘗試對俄語同義詞的語義韻進行比較分析。作為語言研究的依托，語料庫的選擇至關重要。В. П. ЗaхaроB 和 С. Ю.БогдaноBa （2011：8）指出：“語料庫的規(guī)模要足夠大，才能保證數(shù)據(jù)的代表性和語言現(xiàn)象的覆蓋率；語料庫的文本類型要豐富，才能使研究全面、客觀；所建數(shù)據(jù)庫要能夠服務于研究者的各種語言研究目的，只有這樣，語料庫的創(chuàng)建才是合理的、基于語料庫的語言研究才是有意義的?！辫b于此，我們選用俄語國家語料庫①（Нaционaльный корпус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a，簡稱 НКРЯ）進行研究。該庫始建于2003年，目前上網(wǎng)詞次已達3億多，無論其語料規(guī)模、樣本代表性，還是信息標注、檢索功能，都屬世界領先水平，基于這樣的語料庫進行語言研究具有較高的可信度和有效性。此外，研究中還使用檢索軟件AntConc 3.2.1②進行輔助統(tǒng)計。

二、語義韻及相關術語闡釋

語義韻或稱語義韻律（semantic prosody，семaнтическaя просодия）是著名的英國語料庫語言學家John Sinclair于20世紀80年代借用Firth曾使用的術語“音韻（phonological prosody）”而新創(chuàng)的語言學術語。Sinclair發(fā)現(xiàn)，詞語具有在特定語義環(huán)境反復出現(xiàn)的趨勢，如英語動詞happen，break out通常和指稱不愉快事件的名詞搭配。此后，許多學者借助語料庫對詞的搭配行為進行了更為深入的觀察、分析，推進了語義韻的研究，他們指出，有些詞項的搭配行為顯示著一種特殊的趨向：“它們習慣地吸引某一類具有相同或相似語義特點的詞項，與之構成搭配。由于這些具有相同或相似語義特點的詞項習慣地、反復地與關鍵詞項在文本中共現(xiàn)，關鍵詞項也就被‘傳染’上了有關的語義特點，它的整個語境內(nèi)也就彌漫著一種特殊的語義氛圍。這就是語義韻?！保⊿inclair，1991：74-75；Louw，1993：156-159；楊慧中，2002：266）相較而言，俄羅斯學者 В. Б. Кaшкин 和 К. М. Шилихинa對語義韻的定義，雖然較為簡練，但也道出了語義韻的實質(zhì)：“詞語在語篇中同積極聯(lián)想意義或消極聯(lián)想意義詞匯搭配的趨勢被稱為語義韻”（Кaшкин & Шилихинa，2010 ：26）。

Stubbs（1996：76）將語義韻劃分為三大類：消 極 語 義 韻 （negative prosody）、積極語義韻（positive prosody）、中性語義韻 （neutral prosody）。與傳統(tǒng)語言學修辭色彩中的褒義、貶義、中性義有所不同，后者是針對詞語本身的屬性而言，而語義韻是針對某詞與其搭配詞之間的關系而言，“超越單個詞界限的隱含意義色彩的擴散”（Partington，1998：68），所揭示的是搭配關系的語義傾向性。具體而言，消極語義韻表現(xiàn)為節(jié)點詞所吸引的詞語絕大多數(shù)都具有鮮明的消極語義特點，使整個語境彌漫著一種強烈的消極語義氛圍；積極語義韻的情況則與之相反，吸引的幾乎都是具有積極語義特點的詞，由此形成一種積極的語義氛圍；中性語義韻又稱為錯綜語義韻，與節(jié)點詞搭配的詞既有消極涵義的、也有積極涵義或中性涵義的，所占比例無顯著差異，因而形成一種錯綜混合的語義氛圍。語言中大多數(shù)詞的搭配行為會呈現(xiàn)出中性語義韻。

與語義韻研究密切相關的術語有節(jié)點詞、類聯(lián)接、跨距、搭配詞。節(jié)點詞（node word）就是指研究人員要在語料庫中分析其搭配行為的關鍵詞，通常為輸入語料庫的檢索詞。類聯(lián)接（colligation）就是詞語搭配出現(xiàn)于其中的語法結(jié)構和框架。如N+V就是一個類聯(lián)接?？缇啵╯pan）是指節(jié)點詞左右的語境。所有落入跨距的詞項都視作節(jié)點詞的搭配詞（collocates）或共現(xiàn)詞（楊慧中，2002：336-338）。按所處距位，搭配詞又可分為左搭配詞和右搭配詞。搭配詞與節(jié)點詞所構成的搭配有些有語法限制關系，有些無語法限制關系。根據(jù)不同的研究目的，可自行設定跨距范圍，同時通過建立類聯(lián)接等手段限定搭配詞與節(jié)點詞的關系類型?！肮?jié)點詞與搭配詞之間的邏輯關系是語義韻研究的重要依據(jù)?！保≒artington，2004：154-155；陸軍，2010：277）也就是說，在分析語義韻特征之前，對節(jié)點詞與搭配詞之間的語義、語法、位置等關系進行限定是必要環(huán)節(jié)。

三、同義詞的語義韻差異分析

俄語中存在著大量同義現(xiàn)象。“詞的同義關系（синонимия）是同一詞類的不同詞在意義上全部或大部分重合的關系，詞與詞在這種情況下可以相互替換而不改變語句的內(nèi)容。具有同義關系的詞叫做同義詞（синонимы）?！保◤埣因懀?006：72）這里的“意義重合”，是指概念意義層面的重合，可能體現(xiàn)在不同詞的全部義位之間，也可能體現(xiàn)在不同詞的一個或若干個義位之間。根據(jù)詞與詞之間同義程度的大小，可將同義詞分為兩類：絕對同義詞和相對同義詞。前者在概念意義、搭配領域、表情色彩、語體屬性、使用范圍及使用頻率等方面都沒有差別，如 языкознaние（語言學）/лингBистикa（語言學），здесь（在這里）/тут（在這里）；后者在上述各個方面和某個方面存在著差異，如посещaть（訪問未知的客體）/нaBещaть（訪問已知的客體），aплодироBaть（鼓掌）/хлопaть（＜口 ＞拍巴掌）（張家驊，2006 ：71-78）。語言中更多的同義詞都屬于相對同義詞，而這部分詞匯的辨析問題始終是外語教學中的一大難題。語義韻作為語料庫語言學的一個重要術語，從新的維度反映了詞語的搭配特點。可以說，揭示同義詞語義韻差異是辨析它們的一個有效途徑。

通過查閱《俄漢詳解大詞典》可知，動詞BызBaть/пробудить/приBлечь/произBести 都屬于多義詞，其中BызBaть（引起、惹起、激起、挑起、招致）， пробудить（激起，喚起感情、愿望等）, приBлечь（吸引住，引起興趣、注意、好奇等；引起，招來好感、迷戀、同情等），произBести（產(chǎn)生、引起、造成）構成相對同義關系，均可表示“引起、產(chǎn)生”之意，但是彼此還存在細微的語義差別，主要表現(xiàn)為所支配的名詞語義類別有所不同。盡管詞典中也給出一些語例來說明這些詞的用法，但屬于搭配的靜態(tài)描寫，要想對其搭配情況及其反映出的語義韻進行深入分析，需要廣泛地考察它們的動態(tài)使用情況。下面我們借助俄語國家語料庫對上述同義詞的搭配情況進行考察、量化分析，以揭示出它們的語義韻。

1 語義韻研究方法

衛(wèi)乃興（2002：300）曾探討了語義韻的三種研究方法：（1）建立并參照類聯(lián)接,用基于數(shù)據(jù)的方法 （data-based approach）研究；（2）計算節(jié)點詞的搭配詞,用數(shù)據(jù)驅(qū)動的方法（data-driven approach）研究；（3）用基于數(shù)據(jù)與數(shù)據(jù)驅(qū)動相結(jié)合的折中方法研究。本文采用的是第一種方法，具體操作分三步：第一步，在俄語國家語料庫基礎庫頁面，建立類聯(lián)接。通過查閱詞典可知，四個詞在用于“引起、產(chǎn)生”之意時，均支配非動物名詞第四格形式，因此，在基礎庫檢索頁面，分別輸入關鍵詞的同時，將其支配詞的語法特征限 定 為 сущестBительные，Bинительные，неодушеBленное，這樣得到相應的類聯(lián)接即為V+N，且N被限定為非動物名詞第四格形式。為便于數(shù)據(jù)提取，我們將 рaсстояниe項設置為от 1 до 1，即要求節(jié)點詞后邊的第一個名詞要符合上述語法限制條件。第二步，提取索引行，進行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將檢索到的語例分別以 Excel格式下載，觀察索引行，人工剔除無效數(shù)據(jù)（以 BызBaть為例，剔除含有BызBaть помощь，BызBaть полицию 等索引行）。第三步，借助檢索軟件AntConc 3.2.1對搭配詞進行統(tǒng)計。將索引行從Excel格式轉(zhuǎn)換成TXT文本形式，并導入AntConc3.2.1中，在search term中勾選words框，輸入相應的檢索詞，同時將右跨距設置為1，左跨距為0，點擊collocates和start，便可得到動詞的搭配詞表。

2 同義詞語義韻比較

2.1 BызBaть的語義韻分析

通過對200條含有BызBaть的索引行進行觀察，統(tǒng)計其所支配名詞有114個（不計重復），按語義類別可劃分為以下5類。

（1）表示沖突、疾病、災害、困難類

протест （抗議）， aрест（查封），Bспышкa（ 爆 發(fā) ），BзрыB（ 爆 發(fā) ），треBогa（ 騷 動 ），спор（ 爭 論 ），приступ（ 迸 發(fā) ），шум（ 喧嘩），Bозрaжение（反對），неприятие（拒絕），обострение（ 激 化 ），рaзноглaсие（ 分 歧 ），рaзBaл （瓦解），рaскол （分裂），нaрекaние（ 責 備 ），критикa（ 批 評 ），колебaние（ 動搖 ），откaз（ 拒 絕 ），отпоBедь（ 駁 斥 ），несоединимость（ 排 斥 性 ），нaпaдение（ 攻擊），обеспокоенность（妨礙），огрaничение（制約性）；aллергия（過敏），зaболеBaние（疾?。醓ндемия（ 流 行 ?。?，эпидемия（ 流 行病），осложнение（并發(fā)癥），слюноотделение（流涎癥），симптом （癥狀），рBотa（嘔吐 ），Bыкидыш（ 流 產(chǎn) ），ожог（ 燒 傷 ），остеохондроз（截骨術），шок（休克）；пожaр（火災），землетрясение（地震）， шкBaл（暴風 ），коррозия（ 腐 蝕 ），нaрушение（ 破壞 ），кaтaстрофa（ 災 難 ），обBaл（ 塌 陷 ）；共計80詞，約占總詞數(shù)的70 %，出現(xiàn)141例，約占總例數(shù)71%。盡管有些看似不具有積極或消極涵義詞匯，如（4）和（5）類，但是通過對下文的進一步分析，便會發(fā)現(xiàn)它們所傳遞的信息大多具有消極意味 ：мaссa нaрекaний（諸多 責 難 ），подъём зaболеBaемости（ 發(fā) 病 率上 升），поBышение aртериaльного дaBления（動脈壓升高），ряд критических зaмечaний（一系列批評意見），эффект бутылочного горлышкa（瓶頸效應）等。相較而言，與第（3）類，即表示正面情感、狀態(tài)類詞匯的搭配非常有限，共計8詞，約占總詞數(shù)的7%，出現(xiàn)17例，約占總例數(shù)9%。綜上，我們認為BызBaть用于引起意義時，出現(xiàn)的大多為不良現(xiàn)象，呈現(xiàn)出消極語義韻。

2.2 пробудить的語義韻分析

通過對200 個含有 пробудить的索引行進行觀察，統(tǒng)計其所支配名詞有83個，按語義類別可劃分為以下4類。

（1）表示沖突、疾病、災害、困難類

Bойнa（戰(zhàn)爭），хaос（混亂）； боль（疼痛）；Bопрос（問題），гaрь（燒焦）； удaр（打擊）。搭配名詞為6個，合計9例。

（2）表示負面情感、狀態(tài)類

жaлость（惋惜），ярость（狂怒），угрызение（內(nèi)疚）， тоскa （苦惱）， суроBость（嚴厲），стыд（羞愧），стрaх（恐懼），стрaдaние（ 痛 苦 ），реBность（ 醋 意 ），рaскaянье（ 后悔），подозрение（猜疑），ненaBисть（憤恨），презрение（鄙視）。搭配名詞為13個，合計19 例。

（3）表示正面情感、狀態(tài)類

интерес（ 興 趣 ），aктиBность（ 積 極性 ），Bерa（ 信 心），BдохноBение（ 靈 感 ），Bлюбленность（ 愛 戀 ），сочуBстBие（ 同情 ），Bоля（ 意 志 ），гордость（ 自 豪 感 ），любопытстBо（ 好 奇 心），любоBь（ 愛 情 ），мысль（思想），нaдеждa（希望），соBесть（良心），сознaние（意識），стремление（渴望），стрaсть（激情），силa（力量），симпaтия（好感），сaмолюбие（ 自尊心），склонность（愛好），смелость（勇氣），сaмодеятельность（主動 性 ）， aппетит（ 胃口），гоBорлиBость（ 滔滔不絕）， уBaжение （敬意）， предaнность обBисaние（下墜），буря（爆發(fā)），зaтруднение（困難）， Bопрос（問題），проблемa（問題），тщетность（無效），зaмечaние（責備）， дефект（故障），порaжение（失敗），инфляция（通貨膨脹），пaузa（停頓），отсутстBие（缺乏），пaдение（下跌）。搭配名詞為55個，合計90例。

（2）表示負面情感、狀態(tài)類

беспокойстBо（不安），недоBольстBо（不滿），недоумение（ 困 惑 ），рaздрaжение（ 氣憤），Bозмущение （憤怒），удиBление（驚訝 ），стрaх（ 恐 懼 ），подозрение（ 猜 忌 ），подозрительность（ 多 疑 ），сомнение（ 懷疑 ），пaникa（ 恐 慌 ），сочуBстBие（ 同 情 ），ярость（暴怒），фурор（狂怒），смятение（焦急 ），фибрилляция（ 顫 動 ），Bолнение（ 緊張），зaBисть （妒忌）， ненaBисть（憎恨），недоBерие（ 不信任），нaпряжение（ 緊張），неудоBольстBие（不滿），негодоBaние（憤慨），гнеB（憤怒），гaллюцинaция（錯覺）。搭配名詞為25個，合計51例。

（3）表示正面情感、狀態(tài)類

интерес（興趣），Bосторг（興奮），улыбкa（微笑），желaние（愿望），Bосхищение（贊賞），энтузиaзм（熱情），оптимизм（樂觀），почтение （敬重）。搭配名詞為8個，合計17例。

（4）表示數(shù)量、變化類

рост（ 增 長 ），сокрaщение（ 縮 減 ），поBышение（ 提 高 ），снижение（ 下 降 ），уBеличение（ 擴 大 ），уменьшение（ 減 少），подъём （上升）， тенденция（趨勢）， переход（轉(zhuǎn)折）， изменение（改變）， потепление（變暖）。搭配名詞為11個，合計16例。

（5）其他

необходимость（ 必 要 性 ），пояBление（ 出現(xiàn)），эффект（ 效 果），отклик（ 反響），чуBстBо（情感），реaкция（反應），яBление（現(xiàn)象），ощущение（感覺），подрaжaние（模仿），резонaнс（反響），дейстBие（影響），дискуссия（討論），мутaция（運動），перерaспределение（重新分配）；потребность（需求）。搭配名詞為15個，合計26例。

不難發(fā)現(xiàn)，BызBaть所支配的詞語中，（1）類和（2）類都含有明顯的消極、否定意味，（ 忠 誠 ），улыбкa（ 微 笑 ）， рaдость（ 快樂 ），искренность（ 真 誠 ），мужестBо（ 勇氣 ），рaзум（ 理 智），любознaтельность（ 求知欲），честолюбие （功名心），чистотa（純真），жaждa（渴望），дух（勇氣），доBерие（信任），инициaтиBa（首創(chuàng)性），честь（敬意），энтузиaзм（ 熱 情），рaсположение（ 好 感），желaние （愿望）。搭配名詞為42個，合計125例。

（4）創(chuàng)新模式，開拓多元化的合作機制。政府引導是開展中約合作的重要支點，企業(yè)行為的規(guī)范以及較高的社會責任意思是中約合作開展重要保障，加速“走出去”戰(zhàn)略的實施，在約旦建立中約產(chǎn)業(yè)合作園區(qū)，營造事宜地營商環(huán)境，吸引更多有實力的中國企業(yè)在約投資辦廠，與約方開展務實合作。

（4）其他

Bнимaние（注意），Bообрaжение（想象），Bоспоминaние（ 回 憶 ），деятельность（ 活動），чуBстBо（ 感 情），яBь（ 現(xiàn)實），эхо（ 回聲），чтение（閱讀）， состояние （狀態(tài)），создaние（創(chuàng)建）， прошедшее （過去），интуиция（ 直覺）， инстинкт（本能），зBук（聲音）， зBон（音響）， зaмысел（構思），обрaз（形象），ощущение（感覺），пaмять（記憶），потребность（需求），прaBосознaние（法制觀念）， дBижение（運動）。搭配名詞為22 個，合計47例。

пробудить所支配的詞語中，（1）類和（2）類都含有明顯的消極、否定意味，共計19詞，約占總詞數(shù)的23 %，出現(xiàn)28例，約占總例數(shù)14%。（3）類表示正面情感、狀態(tài)的詞匯共計42詞，約占總詞數(shù)的51 %，出現(xiàn)125例，約占總例數(shù)63%。（4）類基本為中性涵義的詞匯。由此，我們認為пробудить用于 “引起”意義時，大多支配表情感類詞匯，且積極情感類占很大比例，因此，其偏于積極語義韻。

2.3 приBлечь 的語義韻分析

通過對200 個含有приBлечь的索引行進行觀察，統(tǒng)計其所支配名詞只有3個，其中Bнимaние（注意）194例，占總例數(shù)的 97%；интерес（興趣）5 例，占2.5% ； спор（爭議）1例，占0.05%。由于 приBлечь在用于“引起，產(chǎn)生”這一意義時，其所支配的名詞非常有限，并且與Bнимaние（注意）的搭配頻率極高，因此，可以說具有中性語義韻。

通過 對200 個 含有произBести 的索引行進行觀察，統(tǒng)計其所支配名詞只有6個，其中Bпечaтление（ 印象）148 例，эффект（ 效果）17例，共占總例數(shù)的82.5%； фурор（狂怒）29例，BзрыB（爆炸）4例，共占16.5%；любоBь（愛情）1例， энергия （能量）1例，共占1%。數(shù)據(jù)表明，произBести 屬于中性、消極混合韻。

2.5 語義韻差異

BызBaть具有鮮明的消極語義韻特征，與之搭配的詞一般為具有消極意義的詞匯，包括沖突、疾病、災害、困難、負面情感及狀態(tài)類；пробудить傾向于積極語義韻，與之搭配的詞更多為表示正面情感、狀態(tài)類的詞匯，同時也會與表消極、中性涵義的詞匯搭配；приBлечь和 произBести 分別為中性語義韻和中性、消極混合語義韻，較之前兩個動詞，這兩個動詞所支配的名詞十分有限。尤其是 приBлечь，在200個語例中，僅出現(xiàn)3種搭配形式，且頻率差異極大，其中приBлечь Bнимaние這一搭配高達97%，其他兩種僅占3%。由此可見，除了掌握語義韻外，高頻搭配詞應給予更多重視。值得一提的是，詞典中給出приBлечь的搭配詞依次為 интерес（興趣），Bнимaние（注意），Bзгляд（目光），любопытстBо（好奇心），любоBь（喜愛），рaсположение（好感），這種缺乏量化數(shù)據(jù)的靜態(tài)描寫，未能突出приBлечь Bнимaние的高頻特征，無法反映實際使用規(guī)律，而語料庫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使我們對приBлечь的用法有了更為客觀、細致的認識。

語義韻律沉淀在人們的語言運用習慣中，本族人用母語說話大多會自然而然地按照語義韻律的要求，當然也會有違背韻律的現(xiàn)象。由于缺乏母語一樣的語感, 語義韻律問題對于外語學習和使用來說更值得注意（王澤鵬、張燕春，2005：91）?；谡Z料庫的同義詞語義韻研究，從宏觀的角度對大量實例進行分析，以揭示真實語言數(shù)據(jù)背后的語言規(guī)律，使過去僅靠直覺和少量例證較難發(fā)現(xiàn)的語義韻呈現(xiàn)出來，這對缺少語感的外語學習者極具指導價值。

四、結(jié)語

以同義詞 BызBaть/пробудить/приBлечь/произBести（引起、產(chǎn)生）為例，對它們的語義韻差異進行了實證研究。研究表明，語義韻從新的維度反映了詞語搭配特點，揭示同義詞的語義韻差異是辨析它們的一個有效途徑。語料庫以其翔實、豐富的語料為同義詞研究提供了有力的數(shù)據(jù)支撐，使研究者在客觀、準確描述關鍵詞的搭配信息基礎上，通過量化分析，得出單純依靠直覺和少數(shù)例句無法得出的結(jié)論。需要注意的是，基于語料庫的詞語辨析方法并不是要取代傳統(tǒng)的辨析方法，而是對后者有益、必要的補充，從而推動詞語辨析研究朝著更科學、更客觀方向發(fā)展。我們相信，隨著語料庫的日臻完善，語言研究也會更加深入、細致、全面。

注釋：

① 在線網(wǎng)址為http://www.ruscorpora.ru/。

② Antconc3.2.1是由日本早稻田大學的Laurence Anthony 博士于2002年研制開發(fā)的免費軟件，主要有詞語檢索、詞表生成、搭配統(tǒng)計等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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