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麗陳春[浙江萬里學院,浙江寧波315100]
20世紀文化背景下日本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特征及欣賞
⊙趙麗麗陳春[浙江萬里學院,浙江寧波315100]
20世紀日本文學主要是在初步完成明治維新后進行的近代轉型,呈現出日本政治文化的雙重性格,既保留了社會結構、政治制度、文化形態(tài)上濃厚的封建性,同時又具有某些政治改革的先進方面,為新舊價值觀、觀念沖突及矛盾的產物。在整個政治、科技、經濟、文化背景下,日本學者思想出現較大轉變,并在作品中有所體現,他們的創(chuàng)作主題、主張、寫作形式等均表現出新的形式,此時日本涌現出大量的文學流派,同時出現眾多作品,如女性文學作品《十三夜》、川端康成《雪國》等均在不同程度上反應了日本文學的發(fā)展歷程。本文主要對20世紀文化背景下日本文學作用創(chuàng)作特征進行觀察探索,從而總結20世紀的日本文學通史。
20世紀文化背景日本文學創(chuàng)作特征欣賞
明治維新實施后,日本文學發(fā)展仍然較為緩慢,現代化整體處于滯后狀態(tài),江戶時代的文學觀念、文人價值觀均處于主導地位,町人運作及武士運作仍然為當時文壇空間中心,其中町人運作主要為庶民文學,主要為讀本、滑稽本、人情本、狂歌等,將娛樂作為文學的重點,并不過分強調教化作用;而武士運作則為當時上流文學,如和歌、漢詩文、雅文調紀行文,將入學理念作為基礎,更加注重道德的教化功能,以實用性及功利性為其主要目的。20世紀,日本文學經歷了紅露逍鷗時代、20世紀初、反自然主義等,同時出現了新型詩、劇,且具有代表性的作家大量涌現,日本現代文學呈現出迅猛發(fā)展的趨勢。
明治維新不僅對日本的經濟、社會結構及政治制度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同時在這種影響下,日本文學呈現出雙重表現:既保留了較為濃厚的封建性,同時有著某些先進科學技術及改革的進步性,此時的日本文化面臨多方面沖突,主要為傳統(tǒng)價值觀、傳統(tǒng)觀念與現代文學方面的沖突。明治維新后,日本文學整體仍然殘留江戶時代的舊觀念,町人運作及武士運作仍然為兩大類文學的中心,雖然二者出發(fā)點不相同,然而二者均不承認文學的獨立性及獨立價值,均認為文學為“無用之業(yè)”,因此,此時文學尚無新文學的精神及觀念。
江戶時代幕府官學在對文學定義時,仍將朱子學為中心的儒學作為規(guī)范,而民間常見的俳諧、戲作小說、川柳、狂歌、歌舞伎等通俗文學則被排斥在正統(tǒng)文學門外,因此,此時日本文學主要強調的仍然是人文科學,福澤諭吉在《勸學篇》中就提出,文學應該為與普遍日用結果實學接近的文學,而不包括狂歌、川柳等文學,因此日本近代文學先驅者致力于擺脫江戶時代遺留的舊文學觀念,如坪內逍遙首先為小說證明,他提出在文學中,小說為另一種形式,其文學價值具有獨特的獨立性,從而在藝術上為小說確立了地位。
此時學者更加注重藝術規(guī)律的作用,認為小說除了需要受到它的約束外,而無需服務于其他目的。坪內逍遙同時用小說對文學中殘留的江戶時代就文學進行了深刻的批判與否定,森鷗則引用西方美學批評、文藝理論等對當時混亂的文學理念進行整理,試圖建立新的審美基準及文學批評原理。此時日本國內先進學者為了實現文學觀念的轉變,充分地引進西方浪漫主義及現實主義文學,這就為以后日本文學的現代化發(fā)展提供了基礎,有效地推進了20世紀日本“革命文學”及“文學革命”的發(fā)展。
在20世紀初,自然文學在日本文學中普遍存在。此時自然主義面對破壞舊理想、舊信仰的物質科學成果,對善和美的理想以及科學的真實,以科學精神的真?zhèn)蝸響獙?。首先在文學中運用自然科學精神,追求自然真相,因此當象征主義被引進自然主義后,島村抱月在《被囚的文藝》中提出自然主義為“被知性囚禁的文藝”,將自然主義運用在文學中,有效地沖擊了舊的文學傳統(tǒng)觀念。
自20世紀30年代開始,西方文學意識逐漸在日本文學中引進,堀辰雄、伊藤整等將喬伊斯的“意識流”及普魯斯特“內心獨白”,同時認為此種手法為小說新概念,將其稱為“新心理主義”,即文學與精神病理學、心理學等有著交叉關系,這種思想使傳統(tǒng)寫實文學原理出現了根本性變化。本時期代表作《主知文學論》中認為,文學需要充分重視科學作用,文學創(chuàng)作者需要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盡量將自然學科、精神學科、社會科學等多學科綜合運用,并與時代現狀、社會文明現象等結合,從而促進文學繁榮。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日本文學與科學交叉亦取得較大的成就,如加藤周一運用生物學及醫(yī)學的“進化論”“雜交優(yōu)生”理論反對日本文化的純化,他肯定日本文化是在本土文化襯墊的基礎上形成,同時又肯定“日本文化的雜種性”論點,同時將這一思想在文學批評中運用,認為日本文學是土著世界與外來文學思想的融合及碰撞,具有獨特的日本民族特質。而小說家加賀乙彥則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引進精神醫(yī)學、醫(yī)學及病態(tài)心理等,如其作品《不復返的夏天》《弗蘭德的冬天》《宣判》等小說文學結構主要通過文學抽象思維結構及具象思維結構的對應及對立兩面找到平衡點,試圖將實現醫(yī)學完全文學化。
文學評論家秋山駿通過“病患者的光學”觀點對《鼻子的周圍》進行評價,小說主要對一個痊愈后的麻風患者進行研究,患者治愈后鼻子仍然有痕跡存在,在社會上難以生存,最終通過造一個新鼻子免于遭到社會的拋棄。作家通過病患的角度,反映自身日常生活的空虛感及孤獨感。秋山駿認為這種文學現象的出現與艾滋病新病菌的出現有著直接關系。
20世紀后半葉,知識經濟直接沖擊著日本文壇,此時“邊緣學科”交叉發(fā)展更加劇烈,而其他學科如生物學、心理學、醫(yī)學等亦逐漸滲透進文學中,包括一些與思維空間相距甚遠的自然科學的相互交流、滲透和影響,不斷地更新思維方式及知識結構,文學觀念不斷更新。尤其是語言學在20世紀前半葉發(fā)生“語言學轉向”的重大學術實踐,整個日本文壇開始進入語言、文本、結構、敘事、張力、語言批判層面,而至20世紀后半葉,社會理論及人文理論出現語言轉向后的“新轉向”,語言向文化社會、歷史意識、意識形態(tài)、階級政治、社會關系分析、文化霸權研究、知識權利考察等轉變,日本文學徹底進入所謂人文科學的“大理論”中,同時文化哲學詩學等出現轉型;而同時文學創(chuàng)作實踐及文學理論研究亦出現這一現象,文學擺脫了狹窄的傳統(tǒng)界定。同時后現代主義、女權主義、新歷史主義、解構主義等紛紛涌現,通過另一個途徑對“語言學轉向”文學觀念進行二次更新改進。
20世紀日本文學的中心主題仍然為自我確立及人性解放。明治維新后,文學上的現代化主要是從現代自我價值觀念及人本主義精神開始,而日本現代自我是在濃厚的封建、資產階級革命不徹底性的社會文化結構內發(fā)展,這就導致了此時日本現代文化的自我缺乏性、封閉性及依附性等性格,自我表現出現獨立性及完整性,導致其發(fā)展存在畸形。
20世紀日本文學仍然在自我失落及確立中進行,將自我表現作為中心,文學家此時常將自我問題作為社會關系問題探求。如夏目漱石《我是貓》中就極力對自我主體意識、人性解放進行探討,獲得較大成就,有效地促進了日本文學在這個時期的發(fā)展。而島崎藤村《破戒》亦有效地推動了本階段日本文學的進步,然而其仍然存在較大的缺陷性,如藤村描寫的丑松在破戒后為了逃避現實到達美洲,由此可見,此時作家在文學的自我表現創(chuàng)作中,仍然具有較大的局限性,而在女性文學中,這一局限性表現得尤為明顯,如高村光太郎《智惠子抄》、志賀直哉《暗夜行路》等則通過文中人物的情感變化、糾葛等,對女性自我失落進行描寫,而這也從另一個方面顯示了即使當時日本女性作家能夠通過女性視角對女性進行自我審視,通過全面的角度對女性的“性”的意義進行觀察及把握,通過女性的精神活動實現女性自我價值的體現,然而在創(chuàng)作中,作家仍然存在較大的缺陷,在野上彌生子《真知子》及宮本百合子《伸子》中,女主人公追求社會變革中女性個人解放的實現,然而她們在戀愛、婚姻、家庭等系列問題中表現出軟弱性??傊瑹o論是作品中的人物、作家本身或者當時社會女性性格中均存在較大的軟弱性,而這種性格的軟弱性與社會文化結構的性格有著較大的相關性,因此日本文學中的這種自我悲劇,并非僅為社會個人或者作者自身的悲劇,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當時整個日本社會的悲劇。
20世紀上半葉,新興藝術派、新感覺派、正統(tǒng)藝術派等日本現代主義、無產階級文學分別在日本文壇中充當著重要角色,二者分別降調“文學革命”“革命文學”方向,此時作家們的創(chuàng)作更多的是對自我與社會之間的內在關系進行探討,認為自我為社會中重要的角色。如《為黨生活的人》中塑造的“我”,充分融合了個人與個性、階級及階級性,若為作家自我的實現,則是成功的。然而作家在處理“我”與戀人的關系時,更加注重戀人的服從性,而忽視了“我”的戀人的自我選擇的方面,在一定方面受到“服從階級斗爭需要”“政治首位論”的文學方針的影響。川端康成成為20世紀日本文壇具有重要影響力的作家,在新感覺派時期,作家主張“因為有自我,天地萬物才存在”,通過絕對化感覺及主張對現實進行觀察,對社會扭曲及異化方面進行反映。這一時代比較有代表性的作品有橫光利一的《蠅》《頭與腹》。
20世紀30年代至40年代,日本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此時文壇中所主張的自我及表現基本被絕對主義完全抹殺,戰(zhàn)爭基本抹殺了文字中的自我。戰(zhàn)爭結束后,日本文學者開始呼喚新文學的建立,新的文學更加注重人及自由,要求文學充分擺脫封建主義自我束縛及意識形態(tài),對近代個人主義及文學自律性重新進行建立。在文學探索中,性與愛作為重要部分存在,女詩人與謝野晶子為先驅者,作家在《亂發(fā)》中,將浪漫主義作為出發(fā)點,對青春的性愛進行了熱烈的贊頌,充分肯定了青春人與人性、青春自我覺醒,同時批判了舊道德觀、舊觀念。而田山花袋在其代表作《棉被》中,完全脫離了主人公的精神世界,真實地描寫經歷的事情,大膽地描寫自我感情,展現“露骨而又露骨”的自我的真。在20世紀下半葉,“性與愛”在文學中受到較大的沖擊,當局對伊藤整翻譯出版的《恰特里夫人的情人》查禁,并對翻譯者及出版者進行判罪,進而導致文壇正式對藝術和猥褻之間的關系進行探討。多數作家進行了深刻地探討,如川端康成《睡美人》、谷崎潤一郎《瘋癲老人日記》及三島由紀夫《美德的踉蹌》等均通過不同角度,通過道德與非道德的沖突對立,高漲的官能性對自我不健全的存在感進行充實,對生命原始的力量及渴求進行探索。之后,日本文學同時有學者將性與政治連在一起。
總之,20世紀日本歷史顯示,在走向現代文學的過程中,然而傳統(tǒng)文學與現代文學存在一定的沖突,二者之間有著一定的差距,然而并未出現明顯裂痕,而是一脈相承的。各流派作家及作品在遵循傳統(tǒng)優(yōu)質文化的基礎上,同時有效地開辟了文學的新道路,促進了20世紀日本文學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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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趙麗麗、陳春,浙江萬里學院在讀本科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日語。
編輯: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