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八飛

——八飛說岳補遺

馮八飛

馮八飛，筆名虎頭，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德語系教授，北京外國語大學(xué)博士，柏林洪堡大學(xué)博士后，洪堡大學(xué)語言與語言學(xué)系博導(dǎo)，德國洪堡基金會洪堡學(xué)者，上海外國語大學(xué)外語戰(zhàn)略研究中心研究員，南京大學(xué)中國語言戰(zhàn)略研究中心研究員，德國洪堡基金會中國學(xué)術(shù)大使，德國語言學(xué)研究院國際科學(xué)家委員會委員，出版過《沉浮萊茵河》、《永遠的白玫瑰》等作品。

說岳江湖，繞不開靖康之恥。岳飛橫空出世，馬踏歷史，是因為靖康之恥；岳飛冤雪滿天，以死抗金，也是因為靖康之恥。

靖康之恥，到底有多恥？靖康之恥，即亡國之恥。現(xiàn)在經(jīng)常有人受了科長的氣就在網(wǎng)上發(fā)飆，張嘴就是：“還不如當(dāng)亡國奴！”

你真想當(dāng)亡國奴？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靖康之恥。

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十一月金軍分兩路南下，西路左副元帥完顏粘罕率兵六萬自云中府（山西大同）南攻太原，東路完顏斡離不率兵六萬直取燕山（北京）。燕山守將、遼朝降將郭藥師倒戈充當(dāng)向?qū)?，斡離不長驅(qū)直入。靖康元年（1126）一月三十一日圍北宋東京汴梁（開封），大才子宋徽宗強行傳位給皇太子趙桓，自己一趟子跑到鎮(zhèn)江。趙桓哭喪著臉危城登基，是為宋欽宗，改元靖康。這個不情不愿的皇帝在宋軍夜襲金營失敗后驚惶失措地與斡離不訂立城下之盟，答應(yīng)割讓三鎮(zhèn)——河間、太原和中山府（河北定州），進貢金500萬兩，銀幣5000萬兩。斡離不始終等不來圍攻太原不下的粘罕，各地勤王兵馬又風(fēng)起云涌，他怕被截斷后路，遂拿著這偌大便宜于靖康元年二月撤兵。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金軍剛撤，北宋上下立刻恢復(fù)文恬武嬉故態(tài)，宋徽宗也認為無事了，一趟子又從鎮(zhèn)江跑回開封享樂。宋欽宗則既不履行和約，又不加強開封防御，卻陸續(xù)派種師中、解潛與折彥質(zhì)等救援太原，等同毀約。援救太原的西軍像金魚拉屎一樣陸續(xù)前往，結(jié)果被金軍以逸待勞各個擊破，消耗殆盡。壯烈的太原守衛(wèi)戰(zhàn)堅持二百五十余天后糧盡人竭，幾十萬居民餓死，終于九月失陷，守將王稟殉城。粘罕順勢領(lǐng)軍南下開封。北宋名將種師道病死前上奏主張放棄開封，退避關(guān)中重整旗鼓。宋欽宗剛即位時多次欲步宋徽宗后塵南逃，被力主抗金的李綱制止，此時卻莫名其妙聽從大臣建議，既不撤退又不備戰(zhàn)，卻耍小聰明挑動降金遼國貴族蕭仲恭與耶律余睹叛金。完顏斡離不得知后大怒，靖康元年（1126）八月再度南下，兵力增加一倍半，十二月二日到達開封，七日粘罕從太原趕來會師斡離不，此時潼關(guān)被金軍封鎖，西軍無法像第一次開封被圍時出關(guān)勤王，宋徽宗與宋欽宗甕中之鱉。最后郭京賣城失蹤，但內(nèi)城未破，被嚇破苦膽的宋欽宗卻按金軍要求親至金營求和，下跪遞上降表。金人索金1000萬錠、銀2000萬錠、帛1000萬匹，少女1500名。宋欽宗回城后立令全城搜捕年輕女子，不夠數(shù)目就用妃嬪抵數(shù)，如數(shù)奉上，不少女子因不甘前往金營而自殺。

金軍食骨知髓，一月后（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二日）再令宋欽宗10天內(nèi)進貢金100萬錠，銀500萬錠犒軍，公主兩名，宮女2500人，女樂1500人，工匠3000人。其實金軍很清楚，連年戰(zhàn)亂，迭次賠款，宋欽宗已無金銀，但此為金人摧殘南宋國力的既定戰(zhàn)略。22年后（紹興十八年）金兀術(shù)臨死寫下政治遺囑《臨終遺行府四帥書》，他明確提出必須要求南宋進貢重金，因為宋高宗絕不會節(jié)儉自己，一定加倍向百姓橫征暴斂，這樣必會失去中原人心，百姓四起叛亂，宋高宗忙于平叛，將無法北上伐金。連馬背民族都明白，橫征暴斂就是逼百姓造反，而讓一個國家孱弱的最好辦法，就是讓百姓起來造反。

可惜大批才高八斗的皇帝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宋欽宗哀求說實在沒金銀了。金軍說，好吧，那就拿女人來抵！開價是皇帝嬪妃（皇帝小老婆）、公主和王妃（皇帝女兒和皇帝兄弟老婆）每人抵金1000錠，王子女兒抵500錠，郡主（皇帝兄弟姐妹的女兒）抵200錠，以下遞減，到貴族女兒抵銀100錠。

你算算吧，宋欽宗這個亡國之君要進貢多少開封女子才能保住皇位？

你真想當(dāng)亡國奴？

宋欽宗第一次被圍開封時就是用金銀美女為武器退了斡離不大軍保住了皇位，此時照方抓藥，嚴命開封官員照辦。正月二十五日，節(jié)還沒過完，開封全城戒嚴，滿街官兵按名單抓捕皇室婦女和民女押往金營，連已嫁人的宮女也不放過，當(dāng)天即按金人要求送去女童600。誰愿意去金營?。块_封女子此時都蓬頭垢面，幾天不吃飯不睡覺，熬得面黃肌瘦，希望逃脫厄運。有個宮女激烈反抗，在金寨自毀顏容。完顏宗翰之子完顏斜保大怒，下令將其“洼勃辣駭”（大棒敲碎后腦而死），并讓宦官梁平傳信，再有毀容者一律洼勃辣駭。開封府尹（市長）徐秉哲為邀金軍青睞居然自掏腰包置辦首飾和新衣將宋女打扮一新，連嬪妃加妓女湊足5000盛裝分批交給金軍。良家婦女只知在車中哀哭，妓女卻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當(dāng)官兒的用我們?nèi)ネ督?，有何面目活在人間？”徐秉哲只當(dāng)沒聽見。這5000人到金營后金軍選留3000處女，剩下2000被打發(fā)回城。

亡國苦，最苦是女人，沒人保護的女人苦中更苦。第一批送給金人的包括失勢奸臣蔡京、童貫和王黼家女子24人，其中有嫁給蔡京第5個兒子蔡鞗的宋徽宗女兒，宋欽宗親妹，茂德公主趙福金。時年22歲的趙福金是聞名中外的大美女，第一批進貢時即被“二太子”完顏斡離不指名索要。她見到兇狠殘暴的斡離不后嚇得面無人色，渾身發(fā)抖。來自東北深山老林的斡離不哪兒見過這樣吹彈得破的大美女??？他馬上停止辦公，令奴婢李氏把趙福金灌醉后強奸。趙福金是靖康之恥中第一個被金人強奸的宋朝公主，斡離不死后她又被發(fā)明女真文字的金朝宰相完顏谷神（希尹）搶到手，次年（天會六年八月）即被折磨至死。

斡離不后來大言不慚地告訴濟王趙栩（宋徽宗七子）正妻，息國夫人曹三保：“你是我1000錠金子買來的，就得盡心盡力伺候我?！辈苋２恍?，問：“誰得了黃金千錠？”斡離不拿出宋徽宗與宋欽宗簽字畫押的和約給她看，曹三保氣得發(fā)昏，說：“我是金枝玉葉，不是用來犒軍的?！蔽与x不提醒她：“你不要搞錯，宋國嬪妃成千上萬，都選自民間，現(xiàn)在你們大宋已經(jīng)亡國，你們就是民女，被你家皇帝送來抵金，白紙黑字，盡心伺候我就是你的本分啦?！碑?dāng)場叫四個人把曹三保抬回自己營帳。

你真受了上司的氣就想當(dāng)亡國奴？

你可要想好了。

完顏粘罕春風(fēng)得意，二月五日夜大排宴席，令全體宋朝皇家女子盛裝侍酒，金軍將領(lǐng)左擁右抱大吃大喝。宮女鄭氏、徐氏和呂氏不從，當(dāng)場被斬首，砍下頭來號令寨門。此后張氏、陸氏、曹氏拒從斡離不，被脫光衣服吊在寨門，金兵不停用鐵扦扎她們的身體，漓血三日而亡。兩天后另一批王妃公主進寨，斡離不指著首級與尸體警告來者，之后“人人乞命”，不敢反抗。

看官須知，金軍悍勇，除馬背民族沒別的職業(yè)之外，主要動力就是打贏了可以分戰(zhàn)利品。分戰(zhàn)利品當(dāng)然按官位來，宋女入營，首先老大斡離不挑走幾十個，然后是粘罕和其他大將，最后才輪到一般軍官。3000處女沒湊夠賠款，金軍再令宋欽宗數(shù)次進貢女子，據(jù)《開封府狀》記載，最后被選送金軍折價抵款的女子共11635人，包括嬪妃（宋徽宗和宋欽宗的小老婆）83人，王妃24人，公主22人等，總計折金607700錠、白銀2583100錠，另有宮女和女樂4000人算贈品。饒是如此，加上已貢金銀，宋欽宗這個偉大的皇帝還欠金人“金342780錠、銀871300錠”。

當(dāng)時粘罕住在開封西南5里的青城（郊祭齋宮），斡離不住在開封城東北5里的劉家寺，宋朝進貢的女子源源不斷集中于這兩處。后來金太宗下令分配1400名女子犒賞將士，粘罕與斡離不各賞侍女100。看官須知，金軍并非請這些開封女子去試用香水或參加時裝發(fā)布會，她們一進金寨，粘罕就令軍醫(yī)給所有懷孕女子下胎。后來這變成金人光榮傳統(tǒng)，幾十年后金廢帝完顏迪古乃（完顏亮）看中手下大將老婆，搶來后發(fā)現(xiàn)已有身孕，于是令醫(yī)生下胎，之后再送到他床上。以此推論，金軍的婦科當(dāng)時可能世界第一。

那些僥幸留在開封的女人并未逃過劫難。靖康二年四月二十日，金軍立張邦昌為大楚皇帝，洗劫開封金銀財寶，擄皇家人員分兩路北歸。斡離不與粘罕率上萬金騎監(jiān)視，身邊各有北宋侍姬數(shù)百，“秀曼光麗，紫幘青袍，金束帶為飾”。與她們相映，亡國之君宋徽宗和宋欽宗率面無人色的妻妾、兒女、媳婦、奴婢魚貫而出，旁有宋朝太監(jiān)幫金軍照單點名，已死皇室女性必須注明，皇室人員，即使一歲孩童也必須隨金軍北歸。因車轎不夠，除太上皇與皇帝后妃、諸王和公主乘車轎，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騎馬。跟800年后納粹搜刮猶太人一樣，所有金銀玉帛統(tǒng)統(tǒng)上繳金軍。據(jù)《靖康稗史》之三《開封府狀》統(tǒng)計，被金軍擄往北方的女性當(dāng)時多在20歲左右。

宋俘一路由斡離不押送宋徽宗、鄭皇后及親王、皇孫、駙馬、公主、妃嬪等沿滑州（河南安陽）北去，另一路由粘罕押送宋欽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孫傅、張叔夜、秦檜等人沿鄭州北行，還有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shù)千人，攜文籍輿圖、寶器法物，此外還有工匠百姓十萬之眾。因靖康元年為丙午年，此事亦稱“丙午之恥”。宋史文過飾非，把靖康之恥記為“二帝北狩”（到北邊打獵游玩），堪稱偉大才子的如花妙筆。二帝北上途中宿營，稍不聽話，金軍便把皇帝、太子和皇后的手綁在一起扔在帳篷外面凍一夜,如遇內(nèi)急，金兵并不理睬，只能拿褲子當(dāng)廁所，結(jié)果到了早晨兩腿要分開都很費勁。農(nóng)歷四月北方還很冷，即使住在帳篷里也凍得無法入睡，兩位皇后只好走出帳篷四處尋找茅草取暖。宋欽宗的朱皇后年方26，艷麗多姿，找茅草時常遭金兵調(diào)戲。十一日到達真定府（河北正定），金兵擺酒慶祝勝利，令朱皇后和朱慎妃唱歌佐酒，朱皇后唱道：

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居草莽兮，青衫淚濕。

屈身辱志兮，恨難雪；歸泉下兮，愁絕。

字字泣血。后妃尚且如此，民女命運可想而知。據(jù)金人《宋俘記》記載，離開封時宋俘總數(shù)14000多，分七批押送，第一批從開封青城粘罕金寨出發(fā)時有女子3400余人，一路凍餓交加，普通人只能步行，因身體虛弱掉隊者，動輒被金兵洼勃辣駭（敲碎后腦）?？垂夙氈?dāng)時到東北并無高速公路，一路十分艱辛，還要通過沼澤草地。您想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紅軍過草地還死亡無數(shù)，這些皇宮的金枝玉葉，真是像蒼蠅一樣一片片地死去。一月后抵達燕山（北京）時僅余1900余人，死亡超過44%，到達金國上京會寧府（黑龍江阿城）時死者超過一半，生者也多患惡疾，生不如死。

在那個冰冷的亡國寒春，這些金枝玉葉顫抖在粗糲腥臭的馬背上走向越來越冷的更北方，她們的男人失去了國家，她們將失去自己。她們在殘忍粗暴的摧殘蹂躪下慘痛呼號，而她們的男人坐在不遠的地方脅肩看地。這些精通琴棋書畫的才子連寵物犬都不如。再小的博美都會潑出性命咬金軍一口來表示自己最后的忠誠！剽悍金將為宋朝皇室女人出手互斬，在開封時，蓋天大王完顏賽里讓千戶國祿都投書元帥府，說其弟野利與趙多富公主定情，要求元帥府把趙多富還給野利。斡離不與粘罕大怒，立將膽敢覬覦自己囊中女人的野利斬首。守城千戶陸篤詵殺死親哥尚富皂，因為尚富皂強奸了他搶到手的宋女。

而那些才氣橫溢的北宋貴胄們低首疾閃，悄無聲息地躲到血濺不到的地方。

如果你生在靖康之年，千萬記得不能嫁給才子。

一等一的藝術(shù)天才宋徽宗，坐擁世界第一文明與世界首富的頭號東方皇帝，連自己的妻女都保護不了。出發(fā)第二天他最寵愛的三子，鄆王趙楷之妻朱鳳英和公主趙福金、趙環(huán)環(huán)相繼“墜馬損胎”。18歲的趙福金此時已嫁田丕，城破后被粘罕長子設(shè)野馬（真珠大王）看上，斡離不有天會議上當(dāng)面讓宋徽宗把她送給設(shè)野馬。這如何使得？看官須知，唐朝后多元文化大行其道，儒學(xué)其實已不再“獨尊”。儒學(xué)能在中國再度“獨尊”，歸功宋朝。從北宋三先生（胡瑗、孫復(fù)和石介）開始，歷經(jīng)周敦頤、邵雍、張載和鼎鼎大名的“二程兄弟”程頤、程顥，再到南宋“東南三賢”（朱熹、張拭和呂祖謙），終于將傳統(tǒng)儒學(xué)“經(jīng)學(xué)”精細化成“理學(xué)”，歷代皇帝青睞，從此一統(tǒng)中國國家理論天下。一女不事二夫、男女授受不親這些破爛玩意兒是從宋朝才成為道德法律的。因此，才子宋徽宗囁囁嚅嚅不同意。粘罕大怒：“昨天本朝皇帝金太宗下旨分俘，你敢抗令？”當(dāng)場吩咐在座金將任挑兩個公主帶走。宋徽宗苦苦哀求：“上有天，下有帝，大家都有兒媳女兒，請您三思?！比欢?，誰會在乎亡國之君的哀求？金軍北歸途中設(shè)野馬便天天讓趙福金暖被窩，回到上京（黑龍江阿城）后金太宗下詔把趙福金、王妃徐圣英、宮嬪楊調(diào)兒和陳文婉賜給設(shè)野馬為妾，陳桃花等四人為奴，四月十九日設(shè)野馬納趙福金為妾，大擺宴席，全體北宋亡國后妃盛裝捧場。

看官須知，趙福金并非宋徽宗最寵愛的女兒。他最寵愛的是第20個女兒柔福公主趙環(huán)環(huán)。金軍千戶（管1000士兵）國祿跟真珠大王設(shè)野馬于靖康二年三月二十八日率5000金軍押送韋妃（宋高宗生母）、邢妃（宋高宗正妻）、鄆王之妻朱鳳英和兩位皇子等北上，其中包括趙福金和趙環(huán)環(huán)兩位公主。四月七日宋徽宗的曹才人（第20級小老婆，名小佛奴，19歲）去解手被金兵奸污，四月八日抵相州（河南安陽）時大雨傾盆，很多宮女去金軍帳中避雨，結(jié)果慘遭群狼撲羊，史載“死者甚多”。看到這么多花枝招展、細皮嫩肉的美女任由自己呼來喝去，領(lǐng)頭兒的國祿直接從沙場猛將變成花癡，先后猥褻朱鳳英和宋欽宗的朱皇后，又去調(diào)戲正解手的宋欽宗妃子朱慎，最后死皮賴臉非要跟趙環(huán)環(huán)同騎一匹馬，結(jié)果沒走多遠頂頭上司蓋天大王完顏賽里從燕山前來迎接，見之大怒，當(dāng)場殺國祿棄尸于河，然后想帶走趙環(huán)環(huán)，被真珠大王所止。蓋天大王滿腹邪火無發(fā)泄處，轉(zhuǎn)身強奸宋高宗發(fā)妻邢妃，至邢妃自殺未遂。

這些事情發(fā)生時，宋徽宗、宋欽宗這兩個偉大的才子都縮在車里當(dāng)烏龜。

蓋天大王賽里從此死忠宋朝美女，花癡等級超過被他砍頭的國祿，四月二十九日真珠大王押解韋妃等出燕山（北京）北上，他送至三里外才“悵然而別”。向北全是路絕人煙的沙漠，金人日行150里，壯男都疲于奔命，女俘們苦難可想而知，宋史記載“地獄之苦，無加于此”。宋徽宗成年女兒21名，三人北上途中死于劉家寺，趙福金被真珠大王納為妾，趙惠福被寶山大王納為妾，剩下16人中發(fā)配浣衣院9人，遣送各大營6人，云中御寨1人，無一幸免。宋徽宗共有后妃5人，鄭皇后和三名妃子隨他去五國城（黑龍江伊蘭縣），宋高宗生母韋妃和嬪31名，嬪以下108人，國夫人、郡夫人、夫人67人，外加皇孫女29人，除死途中者，都分配給真珠大王、寶山大王、各御寨和浣衣院。離開封前，宋徽宗21歲的華國夫人李春燕被金人賞給“大楚”皇帝張邦昌為皇后，張邦昌笑納。李春燕又讓養(yǎng)女陳氏陪張邦昌睡，輩分上說等于母女共侍一夫，而李春燕原是宋徽宗小老婆，從輩分上說又等于張邦昌睡了宋高宗的嫩媽，簡直亂成一團麻。后來宋高宗殺張邦昌，書面罪名并非賣國，而是“私幸宮人”，指的就是這件事。

真不知道什么叫亡國？

切問宋徽宗！

太上皇宋徽宗很慘，他兒子，皇帝宋欽宗更慘。這個希望用宋女保住皇位的才子出開封發(fā)時頭戴氈笠，身穿青衣，下騎黑馬，失魂落魄，屢次流淚而遭金兵痛罵。除光彩照人的朱皇后，只有朱慎妃和10名姬妾中的兩人跟他到五國城，其余4人分給真珠大王，4人分給寶山大王。27名奴婢途中死亡9人，兩人分給真珠大王，3人分給寶山大王，13人入浣衣院。宋欽宗皇子妃34名，宋徽宗兄弟的女兒22名，統(tǒng)統(tǒng)像牲畜一樣分配金軍將領(lǐng)、御寨或浣衣院，其他各王的女人，歸宿大抵相若。

真不知道什么叫亡國？

切問宋欽宗！

兩個北上的皇帝很慘，宋高宗也不見得很不慘。他雖未落入金軍之手，但仍未能逃脫這場劫難。他的生母韋氏到上京后被打入浣衣院。北京的發(fā)廊很多不管洗頭，同樣，這浣衣院也不管洗衣，金人當(dāng)時都穿生皮，不論寒暑，動不動就光膀子，也沒什么衣可洗。這浣衣院就是官妓院。金人分配北宋皇家女子跟分金銀一樣，分到浣衣院和各大御寨的女子都屬皇帝，皇帝高興了隨便賞人。勞苦功高的元帥斡離不和粘罕到上京后金太宗又分賜一批北宋皇室女子，然后才輪到伐宋將領(lǐng)，總之，南下將軍都能分得一票北宋皇家女子。

網(wǎng)上經(jīng)常有文章說“韋太后被迫墮落風(fēng)塵”，讓人看了發(fā)笑。“被迫”確實，“風(fēng)塵”卻難說?！帮L(fēng)塵”需要文化，起碼要有好酒好菜，還得加上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金人當(dāng)時是原始奴隸社會，專業(yè)燒殺搶掠，連文字都剛剛創(chuàng)立，文化幾乎為零，說“塵”倒不缺少，滿頭滿身滿指甲縫都是，“風(fēng)”卻肯定沒有，既無琴棋書畫，更無筆硯字墨，除了自烤酒與殺豬菜就是赤裸裸的性欲伴隨濃烈體臭撲面而來。這些亡國宋女到了浣衣院等于充氣娃娃，金人貴族和有功將士隨時來點這些金枝玉葉“坐臺”。運氣好的，把金人伺候舒服了，稟過金太宗帶回家去，就算逃脫苦海。與韋妃一起入浣衣院的鄆王妻子朱鳳英和公主趙環(huán)環(huán)第二天就雙雙被金太宗臨幸，境遇當(dāng)場好轉(zhuǎn)，可以洗澡了。宋高宗在應(yīng)天府登基，打亂金軍肢解中原算盤，金人大恨，因此其生母韋妃在浣衣院遭到非人蹂躪，據(jù)傳曾創(chuàng)一天接客105人之最高紀(jì)錄，后來福星高照，被追到上京的花癡蓋天大王完顏賽里接回家，這才跳出浣衣院，專職陪睡15年，給宋高宗生了兩個同母異父混血小弟?？垂夙氈?，成千上萬的北宋亡國女子進入金國，生下金人骨血的并非只有韋氏。據(jù)《皇朝通志·滿洲八旗姓》考證，女真后裔的“伊爾根覺羅”姓，即為漢姓“趙”，《黑龍江志稿·氏族》認為滿清望族“覺羅”很可能就是宋徽宗與宋欽宗女人的后代。

宋高宗原配邢秉懿被俘時身懷宋高宗骨血，北上時只能騎馬，結(jié)果出發(fā)第二天（靖康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墜馬損胎”，據(jù)說還是個男孩。一生無子的宋高宗連這個兒子的面都沒見上。因此，宋高宗不僅跟金軍有殺父淫母之仇，且有奪子斷嗣之恨。剛流產(chǎn)，邢妃即被花癡蓋天大王完顏賽里在岳飛故鄉(xiāng)湯陰強奸，投河自殺沒死成，到上京后被打入浣衣院，12年后去世，年僅34歲。宋高宗小老婆田春羅和姜醉媚也在浣衣院被蹂躪致死，他的五個女兒，幺女失蹤，三、四女死于途中，長女、次女自幼編入浣衣院，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僅自己的女人被金軍任意侮辱，而且宋徽宗與宋欽宗自己也備受羞辱。金天會六年（1128）八月二十四日金人在上京（黑龍江阿城）舉行盛大“牽羊禮”向祖宗獻戰(zhàn)俘，全體北宋皇室人員統(tǒng)統(tǒng)換上金人老百姓服裝，纏帕頭，披羊皮，赤露上體，一長串牽去拜祭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之廟。牽羊禮后全體宋俘包括宋徽宗和宋欽宗，在大帳向金太宗完顏吳乞買下跪，金太宗封宋徽宗為“昏德公”，封宋欽宗為“重昏侯”，肆意侮辱這兩個才高八斗的亡國之君。之后全體后妃蒙恩入宮沐浴。這倒是久旱甘霖，因為北上都是野地行軍，風(fēng)餐露宿，天寒地凍，無法洗澡。但洗澡票卻很昂貴：浴后除鄭皇后與朱皇后隨二帝返回，其他千名皇家女子統(tǒng)統(tǒng)入金宮聽用，宋高宗生母韋氏、發(fā)妻邢氏及其余300人入浣衣院。金太宗還敕令20名醫(yī)官診治挑出來的94名宮女，懷孕的下胎，生病的調(diào)養(yǎng)，以便容光煥發(fā)聽候金人貴族召喚。

在這充滿羞辱的獻俘儀式之中，兩位偉大的風(fēng)流才子，北宋的皇帝和太上皇，哆哆嗦嗦地緊跟金兵呵斥來回亂跑，完全沒意識到，他們是最有責(zé)任保護這些趙家女人的男人。

北宋灰暗的亡國天空中最后一抹亮色來自宋欽宗年輕貌美的朱皇后。她在牽羊禮后自縊，被救后轉(zhuǎn)身投水自盡。被擄北上的宋朝皇室人員超過3000，僅朱皇后一人贏得金人尊重，金世宗下詔大贊“懷清履潔，得一以貞，眾醉獨醒，不屈其節(jié)”，追封“靖康郡貞節(jié)夫人”。偉大的宋徽宗接過世界首富的王朝，擁有百萬大軍和世界第一的文明，最后只剩一個弱女子慷慨赴死為他遮羞。

北宋確實有才。北宋確實亡國。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宋徽宗這個亡國之君依然有才。他有9個公主被編入浣衣院，帝王之家的金枝玉葉氣質(zhì)當(dāng)然勝于尋常女子，所以不久就有6人被選入金國皇室。天會八年（1130）六月宋徽宗和宋欽宗接到金太宗詔書，宣布公主為金國皇室生子，職稱晉升為“次婦”（小老婆），階下囚宋徽宗心花怒放，天才的腦殼飛快轉(zhuǎn)動：他女兒是金太宗兒媳，那他這個爹不就是金太宗親家公嗎？這個偉大的才子醞釀一個月，舞動生花妙筆寫成感謝信，五體投地表示自己聽信讒言以致亡國，如今年老體衰，發(fā)脫齒落，能高攀到金太宗這個親家，實乃晚年洪福，下半輩子終于有依靠啦，因此“誓堅晚節(jié)，力報深仁”，甘心永當(dāng)亡國奴，最后以“臣無任瞻天望圣，激切屏營之至”作結(jié)，徹頭徹尾一個搖尾乞憐的奴才。當(dāng)月金帝下詔令宋徽宗與宋欽宗北遷五國城，離金人國都更近，其實，這樣離開封更遠了，但風(fēng)流才子宋徽宗大皇帝卻再度歌頌金太宗恩同再造，狂?！按骨鹕街竦拢瑪U日月之大明”，為自己不能當(dāng)面致謝而惶恐到淚流滿面。金太宗大爽，回信說：“你沾兒女的光，能夠安心當(dāng)奴才，我采大頭菜與蘿卜，自然不會忘記它們的根?！辈痪盟位兆诩词盏浇鸬鬯n十匹絹，還讓他和宋欽宗見了幾位公主。宋徽宗再次上表，加倍恬不知恥諂媚“感涕何言，驚惶無地”，盛贊金太宗“唐仁及物，舜孝臨人”，并發(fā)出“天階咫尺，無緣一望于清光”的嘆息。宋欽宗也不甘落后，上表大呼自己天天都在思考如何報答金太宗洪恩“念報德之何時，懷此心而未已”。金天會九年（紹興元年，1131）六月壬辰，宋徽宗又一公主為金人傳宗接代，他們再次得到金人賞賜。

但是，政治跟寫詩不是一回事兒，才子跟政治家也不是一回事兒。無論才子宋徽宗如何下流逢迎，依然無法改變自己亡國之君的可憐境地。金人從未認過他這個國丈和宋欽宗這個國舅，直到他們死為金國階下囚。為揭露這兩個偉大才子的齷齪面目，金帝還下令把他們所有謝表印刷成冊在宋金邊境賣了四五十年，南宋讀書人幾乎人手一冊。因此，宋高宗很清楚父母兄弟姊妹妻兒在金朝過的是什么日子。然而，雖然他接見岳飛等人時一提父兄就鼻涕眼淚糊一臉，但其實那都是這個才華橫溢的優(yōu)秀演員的精彩小品。這個宋徽宗的嫡親兒子，當(dāng)然全面繼承老爸的優(yōu)良基因，包括喜歡女人。靖康之恥后金人向開封皇宮內(nèi)人詢問宋宮八卦，宮女說宋高宗“目光如炬，好色如父，侍婢多死者”。宋高宗還是康王時娶開封祥符縣大他一歲的邢秉懿為妻，封嘉國夫人，后再娶田春羅和姜醉媚，妻妾共生五女，此外還有一個開封女子潘氏頗受趙構(gòu)喜歡，但無封號。趙構(gòu)喜歡女人，卻并不愛女人，是個典型辣手摧花的花花衙內(nèi)，“侍婢多死者”，有死在床上的，也有床上不中他的意，下床就被他砍了的。從內(nèi)心而言，父母兄妹子女老婆對他而言都算個屁。我算喜歡看歷史的了，寫這篇文章前我甚至不知道宋高宗的發(fā)妻死在金人官妓院。至于父兄更無所謂，他們回來還可能影響他的皇位呢。宋高宗的孝順和痛苦只是按需分配的小品，從未付諸行動。曾有大臣勸他出兵救宋欽宗，他當(dāng)場翻臉，拿宋真宗的澶淵之盟說事兒，堅決不出兵，因為不能對金人失信！

150年后宋亡于元，元世祖忽必烈問大臣，元朝宰相耶律楚材與南宋的文天祥誰更強，群臣眾口一詞：“北人無如耶律楚材，南人無如文天祥。”當(dāng)時文天祥已被囚四年，勸降一波強于一波。降元丞相留夢炎前來，文天祥不見。文天祥弟弟文壁獻惠州降元，當(dāng)了大官，元世祖表揚他“是孝順我的！”讓他去勸文天祥，見面后文天祥給了弟弟一首詩：“弟兄一囚一乘馬，同父同母不同天！”退還文壁送來的400貫元鈔，斷絕兄弟關(guān)系。文天祥兩個女兒及兩妾同去哀哭勸降，文天祥說：“你們非我妻兒。我妻兒怎會降元！”眾人固勸，他說：“人誰無妻兒骨肉之情，但今事已至此，于義當(dāng)死，乃命也?！苯翟蔚圳w顯前來勸降，文天祥拒絕看他，北跪于地淚流滿面，仰臉朝天說“圣駕請回”，趙顯無顏以對，廢然而返。最后忽必烈親自出馬，許以宰相之位，得到的回答是“天祥為宋狀元宰相，宋亡，惟可死，不可生，愿一死足矣”。1283年1月9日，47歲文天祥在大都（北京）柴市口引頸就刑，永照汗青。

為什么宋徽宗就得當(dāng)皇帝，文天祥就得當(dāng)大臣？

換一下試試。那將是怎樣的中國歷史！

看官須知，北宋亡國，被殘害的并非只有女子。金占區(qū)強迫漢男留金人的辮子，即剃掉前腦頭發(fā)，將后腦頭發(fā)編成辮子（半剃半留）,今天北京男人如剃這個發(fā)型，鐵定在時尚界掃平全體“高富帥”。但中國從春秋戰(zhàn)國時代起剃發(fā)（髡）就跟砍腿削鼻一樣屬于重刑，沒頭發(fā)等于罪犯。宋朝以孝立國，講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剃發(fā)留辮，是肉體政治標(biāo)記，等于給馬的屁股上烙個主人的名字，表示心服口服成為金人奴隸，所以金太宗宣布漢人不剃發(fā)就砍頭。500年后清人（后金）繼承祖先遺志拿下中原，其政治口號也是“留發(fā)不留頭”，引起赤手空拳的中原百姓連綿造反，清軍一路屠城，以血洗地。此后260多年，孫中山辛亥革命號召驅(qū)除韃虜，其政治標(biāo)記也是剪去清朝政府規(guī)定男人必留的辮子。這些男人剃發(fā)之后并非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金軍強征中原漢人當(dāng)偽軍，稱“剃頭簽軍”，是金軍中最低賤的炮灰，“沖冒矢石，枉遭殺戮”。

不過，當(dāng)亡國奴并非只是剃頭當(dāng)炮灰這么簡單。金國當(dāng)時是原始奴隸制，而中原地區(qū)1000多年前就進入封建社會，金人統(tǒng)治宋地，完全是開歷史的倒車。

“歷史的倒車”看官今天讀來不過幾個字，但對當(dāng)時宋地百姓而言就是實實在在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第二次紹興和議后金人一道命令把金占區(qū)所有土地主都改為租戶，然后宣布“并籍入官”，一天之內(nèi)所有華北農(nóng)民淪為奴隸，而且租佃條件極其苛酷，常常預(yù)征兩三年租子?，F(xiàn)在北京城里為一間破房子拆遷都能弄得兄弟反目，父子相殘，而金人這一道命令就強奪所有華北肥沃農(nóng)田！

對地如此，對人更加兇殘。當(dāng)時中原奴婢跟主人基本已算雇傭關(guān)系，一般人家殺奴婢是要被“捉將官里去”的。今天你在北京殺條貓都要被人肉搜索，一不留神就有上百人登門問候你的人肉，而在當(dāng)時金占區(qū)主人殺奴婢比殺狗還簡單，官府無權(quán)過問。當(dāng)時金人社會存在三個等級：奴隸，即“奴婢、部曲”；平民（庶人）和奴隸主（有官者）。作戰(zhàn)時期被金軍抓住的中原漢子都用鐵索鎖住，耳上刺“官”字出售，燕山府等地甚至專設(shè)奴隸市場。如果抓住的漢人太多不好處理，就大批坑殺，或轉(zhuǎn)賣西夏、蒙古、室韋（蒙古先民）和高麗，價格極低，10個奴隸在西夏只能換到一匹馬。按照金人法律，罪犯家屬可以充當(dāng)奴隸。金人貴族都擁有奴隸成千上萬，金帝賞賜貴族奴隸動輒上千。由于實在太多，金朝人口普查時把奴隸與土地和牛并列家庭財產(chǎn)，奴隸像牲畜一樣可以隨意送人，打麻將經(jīng)常用奴隸做賭注，更有甚者，貴族死后還要活活燒死生前他們寵愛的奴婢殉葬。當(dāng)時金國民眾分為五等，女真人是第一等，中原百姓都是第四等、第五等。

無論什么戰(zhàn)爭，最后倒霉的都是百姓。金軍燒殺搶掠奸淫，宋軍除岳家軍之外也好不到哪里去。北方人肉食以羊為主，靖康年間金軍南下，江淮缺糧致人相食，人肉賤過大米，當(dāng)時就稱人為“兩腳羊”，老瘦男子叫“饒把火”，意即這種人肉不愛爛，要多加把火。姑娘叫“不羨羊”，意即味美超過羊肉，小孩叫做“和骨爛”，意即連肉帶骨均可食。金軍除吃中原百姓，軍中也有大量奴隸，流動作戰(zhàn)缺乏軍糧時，奴隸和騾馬一樣被宰殺為食。

正因為如此，中原百姓對金人恨之入骨，抵死反抗。在河北，太行義士上山落草抗金，動輒達到萬人規(guī)模。在河?xùn)|，抗金義軍首領(lǐng)石竧（音凈）被俘，粘罕威脅利誘，堅不肯降，粘罕大怒，將他“釘之于車，刺刃于股”，石竧大喊：“爺是漢人，能死不降，爺姓石，石上釘橛，更不移改！”大罵不絕而死。李彥仙困守陜州，城破，率軍巷戰(zhàn)金軍，全城婦女爬上屋頂揭瓦擊打金軍，壯烈殉城。

只有問過靖康年間中原百姓意見的人，才有資格評論岳飛是否中國英雄！

你明白岳飛為什么要說“靖康恥，猶為雪”了吧？

你明白岳飛為什么要發(fā)誓“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了嗎？

所有今天坐在電腦前說“宋金議和是與民生息”的人，都應(yīng)當(dāng)去金人那里當(dāng)十年奴隸再來發(fā)言！

所有的中國人，都應(yīng)當(dāng)像岳飛那樣，矢志“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直到“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2012年12月3日第六稿畢于北京天堂書屋）

責(zé)任編輯 洪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