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雪飄
摘 要:電影如其名,感覺一個人孤坐在熒幕前,感覺北方冬日枯樹混惑,直視了80幾分鐘的電影,實在是有點“瘋”,再加上電影本身有點“癲”,卓別林式的寶強一會兒上樹一會兒裝大哥一會兒書生氣質,實在讓人“暈”的目不暇接。這是怎么了呢?怎樣才能解除這個不知不會覺中無色無味無嗅的“毒”?下文將通過人物的設計和情節(jié)編排的稽查,對臺詞和行為進行分析。
其實,《hello,樹先生》從開始就沒有安靜過。大家依然清楚的記得在小縣城里面,一輛印有房地產廣告的小型貨車帶著高音喇叭到處宣傳,為拆遷事業(yè)正盡一臂之力。世世代代居住在這里的家庭因為拆遷將前往外地,到達一個他們離的很近但是不清楚的縣城里,住在一個所謂光明豪華的“太陽城”。帶著外表毫不在意的悲傷看著這個即將消失的小鎮(zhèn),看爆炸,聽坍塌,在喧囂和飄揚的灰塵中,原來樹生活在這樣一個絕望凄涼的地方。連村長都嘲諷道自己家的窗戶又不是防彈玻璃做的。你會不禁懷疑這個小鎮(zhèn)的存在:這是一個真實的環(huán)境嗎?
環(huán)境已被交代;一個是已經在開放后的時代中國,一個是權利錢利人利高度集中的小鎮(zhèn)。通過開篇的交代,無所事事的樹哥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們,同城市里的生活方式形成對比——小鎮(zhèn)上的男青年以一種保持緘默,放任自流的態(tài)度來反抗原則,證實他們的存在。兄弟們感覺樹是一個地痞小混混,這和他表面形象相當合流并且以此和他高談闊論侃侃而談,同時試圖又想讓這個實質“本分”的普通人“改邪歸正”,以免事后讓他們受到牽連毀了自己的名聲。這只是一個開始,而樹就是在這一正一邪,一明一暗,一痛一癢中自持生命,從而開始變得半人半仙——矛盾被一點一點激化,一種他向往的理想國和潛伏在回憶中“家長式”的現(xiàn)實世界里。我們內心的小社會如何被矛盾掌控了呢?
(1)普遍的勢利眼[1]:所謂的勢利眼,是這樣一種人,他會根據一個人的社會地位來選擇應該瞧得起他,還是瞧不起他。(2)深刻的嫉妒心:相近環(huán)境容易讓人產生嫉妒,世界上最難忍受的事恐怕是我們周圍的人比我們更成功;想想誰身邊一個有錢教育家高呼:大愛改變未來,教育成就希望。(3)平等的假象:真正的平等是沒有的,機會的平等都很難得,所以,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注定天差地遠;缺錢娶媳婦的只能看著別人把媳婦娶進門而干瞪眼。
事實就是這樣,在一個金錢成為社會機制的基本動力和社會表象實質的環(huán)境中,迫使你成為其中的產物。如果格格不入,他們就會像瘋子一樣待見你甚至理直氣壯的說:你哪根玄不對了,我無法和你溝通。物質統(tǒng)治著整個小鎮(zhèn),無知的村民們又把這個現(xiàn)實視為原則,并被原則統(tǒng)治著。他們努力的想“晉升”為“城里人”,以為到了那個叫“普羅旺斯花園”的地方就可以變得國際化和潮流化,導演很明顯的在這樣一個體制中挖掘了某種精華,這是一種邊緣抵抗主流式的反思。
電影中的中心情節(jié)在這個時候就可以被預測出來,就像《小武》中的某些情節(jié)一樣:友誼的放大、對感情的極度渴望和實現(xiàn)、跑回家獨自一人躲避[2]。樹的回歸是有預見性的,這與他極度想撐起的自尊有極大關聯(lián)。從小就生活在家庭缺失的環(huán)境中,這使他對家庭有不可言喻的想法,他想努力的穿上“金甲”,但他又無法與現(xiàn)實差距分離。這種欲望狂熱而缺乏節(jié)制,壓抑卻毫無宣泄的管道。于是他內心本身的“敏感”被擴大化了。
有兩個情節(jié)將樹的通靈現(xiàn)象鎖定:
● 眼睛受傷后變得更加“邪惡”
● 被三兒打傷后變得更加“遲鈍”
心情極少流露于表的樹開始發(fā)揮征兆了,被三打傷之后,整個場景一度像電影開始一樣變得模糊和跳躍,將“樹”和他逝去的父親和大哥的紐帶聯(lián)系在一起。這無疑不是一個奇特的地方,混沌的晚上和喧鬧的人聲馬上變成了孤獨的早晨和沒有一個人說話以及獨自在樹上的情景轉變。正像我們看到的一樣,一種不易察覺的隱喻出現(xiàn)了,此時你分不清幻想和現(xiàn)實的東西。在他的通靈世界里,他終于“看到”自己從來都記不起長相的大哥,大哥極具時代性的穿著和過時的想法使人停留在樹這個家庭出事以前的時空里;在真正的現(xiàn)實里,樹的婚禮不僅非常拘謹,而且完全瘋了。他沒有一時一刻的真正享用結婚時光?,F(xiàn)實時空用快速攝影來拖緩導演規(guī)定的情景里,在他完全愛上的女人面前因為混亂的時空而打攪,愛情并沒有驅使他在新婚之夜做出任何本能的主動反應,而樹的成型可以歸結為兩點:他需要有一種人相伴一起說話的時光(而這些人永遠無法開口);他需要能夠使自己臉上真正開心的時光(在現(xiàn)實中使他開心的事情但是他的能力卻受制其中)。
你不得不感嘆的是能夠將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扮演得如此行云流水,真可謂是表演一流“天才”。而樹在洗禮之后擁有了一個三面鏡的特殊人生:(1)老實聾啞的妻子(2)兩個世界通(3)靈后的算命大師
在開始的時候,樹并沒有適應這樣一個身份,以至于他在城里閑逛的時候,你頓失一種人和環(huán)境間強烈的親近感。周圍的人在鏡頭面前熙來攘往的各行其是,兄弟們都覺得樹瘋了,因為他混惑的意識里像精神病人流露出的語言根本就沒有打動他們。在通靈世界里,現(xiàn)實者依然行云流水的跟隨起伏的調解,這個世界僅僅只有樹失去的親人和遭遇不幸的人可以開口說話外,任何人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利。有趣的是,書在最后形成的完全人格分裂:(1)樹仍舊是樹,被牽絆在過去的歷史中無法脫身;(2)樹變身為半仙,在現(xiàn)實的世界里享用世人的尊重。
人的生活本身才真正充滿著戲劇,那么電影中真實的環(huán)境和電影中的人物大抵只是幼稚的兒童一種空虛不實的幻象[3]。
但為什么最后的動蕩感如此嚴重,這種印象來自何處?我想這個預感來自我們本身,對于自己本身身份的懷疑,過度的自尊讓任何人不能完整的存在,而期望過高則是幻想出不切實際的未來。我們對于現(xiàn)實開始重建,寄希于不再有狂風暴雨侵蝕般的世界,可連瘋子都知道,這有點癡人說夢。如同在柏拉圖的天堂一樣,電影人物的本身的現(xiàn)實和幻象在觀者眼中日益浮現(xiàn),老生常談中像一個個小孩第一次看到這些鮮活的人物,原來世界到處都是“樹”,到處都是“小梅”,到處都是趨之如騖朋友,真實無比。
注釋:
[1]曹怡平在《天才雷普利先生》對于雷利普人物性格的分析,其著有作品《從剪刀手到守夜人:美國電影審查衰變史》。
[2]影評人夏爾戴松在評價《小武》中對小武人物在環(huán)境中的生存的思考,他其中談到了“被觀察的觀察者”。
[3]出自艾勒里·奎因 《X的悲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