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的第一次

我來自偏遠地區(qū)的農(nóng)村，父母的養(yǎng)育僅限于吃飽穿暖，我發(fā)誓要離開農(nóng)村。20歲那年，我如愿以償?shù)乜既肓四暇┑囊凰咝?，認識了第一任男友姜陶。他說，他就喜歡我的純樸和那種濃濃的鄉(xiāng)土味，這是驕縱的城市女孩所沒有的。買花、送香水、請舍友吃飯，在他買來第四束花的時候，我已徹底地沉淪在他的熱情里，我們戀愛了。和姜陶相戀的第二年情人節(jié)，經(jīng)不住他的軟磨硬纏，我同意將自己封存了21年的身體交付給他。

去旅館前，我把自己僅有的那點性知識翻箱倒柜倒了出來：“疼不疼?。繒粫言小彼m然理論知識比我豐富些，可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是一片空白。為了讓我們的第一次給今后留下美好深刻的記憶，我們在網(wǎng)上搜集了許多女孩初夜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力求避免后遺癥。他甚至神秘兮兮地從他的枕頭下抽出了一張光碟，讓我觀摩學習?？粗切┳屓硕鸁嵝奶膭幼?，我羞得無地自容，身體卻變得潮熱濕潤起來。

網(wǎng)上的注意事項最主要的一項是“避孕”，我們直奔情趣用品商店，到了門口又不好意思進去。進了店我感覺到臉頰滾燙，燒得緋紅，他也做賊一般，低頭垂眼故作老練地說：“買盒避孕套?！逼圬浶〗愫芫礃I(yè)：“要什么牌子？多大型號？加油不加油……”他倉促地打斷她的話：“隨便?！笔圬浶〗隳贸鲆缓卸爬偎惯€想說什么，他已把錢扔在了柜臺上，匆匆忙忙把套裝進口袋，拉起我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們訂了一家價格昂貴的賓館，兩個小時的鐘點房足足是他半個月的伙食費。他說：“這么大的事，一定要對得起你。”我們一直坐電梯上到十樓，來來往往的服務生那一臉輕蔑嘲諷，洞悉一切的表情，讓我渾身不自在。進了房間后，我們兩個人早已是冷汗涔涔，剛才看A片激起的欲望浪潮早被這緊張尷尬的準備工作消磨殆盡。我有些后悔，想要退縮，而他已經(jīng)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他說：“時間有限，我們得抓緊。”

開弓沒有回頭箭，咬咬牙跺跺腳，我認定了這個男人。沐浴后，我裹著浴巾，想要學著電視上AV女郎的樣子盡灑女人的風情和妖嬈，偏偏見了他熱切的眼，連頭都抬不起來，身體更是僵硬得像機器。他牽著我的手，把我領到床邊，熱吻我的唇，可此時與往常親吻時的甜蜜感覺完全不一樣，全部是對后面要發(fā)生的事情的擔心和害怕。浴巾剛被他扯落，我就焦慮地催促他：“快戴套。”他不情愿地拿出套子。

我感覺到他的堅硬在向我的私密挺進，他每進一寸，我的腿就“叭噠”一聲夾緊一次。這樣幾次，他才勉強挺進了我的身體，一絲尖銳的疼讓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聽到我的叫聲，他反而更加熱血沸騰，不停地來回抽動，沒有電視上看到的激情享受，我只覺得脹得難受。很短的時間，他就頹然倒在我身上，我顧不上他的感受，催促他快點從我體內(nèi)脫離。

他起身收拾殘局：“咦，套呢？”我們找遍了床上的角角落落都沒有，他驚呼：“該不是……”天哪！買時沒看型號，那套根本不是他的型號，大了，留在了我體內(nèi)。我又急又怕又羞又驚。他說：“使勁跳，跳跳說不定就出來了。”我那時已經(jīng)顧不上害羞，赤著身子玩起了原地跳，結果它還是很牢固地躲在里面不肯出來?！霸趺崔k？怎么辦？”我焦急又無奈?！叭メt(yī)院！”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沒辦法也只好同意去醫(yī)院了。

醫(yī)院婦科值班的是個男醫(yī)生，他冷冰冰地向我詢問病情，我囁嚅著聲如蚊哼，他不耐煩地說：“大聲點?！弊詈筮€是男友道出了實情，醫(yī)生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褲子脫了，躺床上。”我臉紅得像柿子，杵在那里一動不動?！翱禳c，我什么沒見過。”我看看姜陶，姜陶微微嘆息點了點頭。冰涼的器械伸進我的身體里，我渾身抖得像篩糠，身體不住向后縮。避孕套最終被取了出來，同時，被取出來的還有我對性愛的熱情。

從那以后，我對姜陶的求歡充滿恐懼，一再拒絕，最終摧毀了我們的愛情。甚至在我后來的婚姻生活中，初夜的驚悚事件都一直影響著我和丈夫的性愛和諧。

也許你目光清純，容顏似雪，可你卻從未感到過自己的純潔；也許你有過隱秘而艱澀的從前，它曾讓你在每個午夜無法入眠；也許你認為有些事情不應該讓它復蘇，被遺忘更好。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你是你內(nèi)心的主人，拿出勇氣，寫下你內(nèi)心難以啟齒的過往，不管它有多么的陰暗、骯臟、可恥。記住，做一回自己的主人……

我十七歲的時候，有個叫城仔的男孩開始追求我。他說，遠遠看去，你有明星林憶蓮的氣質(zhì)。他說的是“遠看”，我知道我長得不美，單眼皮、膚色黑、還有雀斑。我不敢相信城仔會喜歡我，雖然他自己也說不上有多帥。但是城仔卻很認真，每天放了學就來找我，陪我走一段路，說上一會兒話。說的內(nèi)容都是對我的喜歡，他說我是他見過的所有女孩中最特別的。我問他怎么個特別法，他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最后紅著臉瞪著我，喜歡這種事，本來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啊。

我覺得城仔挺好的，卻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我不忍心告訴他真相，怕他傷心失望。我想時間長了他自然會知難而退的，但是沒想到城仔竟然堅持了一年多。眼看著高中就要畢業(yè)了，他非要追著我問要考哪里的大學。他要跟我去同一個城市，如果不行就采取就近選擇的方式。我有些為難了，想了很久，我告訴城仔，你等我消息吧。過了兩天，我在放學的路上告訴城仔，晚上出來，我在學校后門等你。

七點，城仔來了，我說，陪我走走吧。走到暗處，我問城仔，你哪天洗的澡？城仔沒明白我的意思，怎么問這個？我不耐煩地說，我就是想知道。他告訴我他昨天剛洗過。我說，哦，那走吧。我把他帶到了一個房子里，這房子是我一個叔叔的，他不在本地，托我父母看管房子，鑰匙是我偷出來的。我松開城仔的手臂，指指床，睡一會兒吧。城仔瞪大眼珠，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想？城仔歪頭，結結巴巴的，你真的想？我說，廢什么話！

脫衣服的時候，城仔激動得直發(fā)抖，像發(fā)動機一樣停不了。他說，我就知道你是個特別的女孩，真酷！直到城仔發(fā)燙的胸口貼上我冰涼的后背的時候，我才緊張起來也跟著哆嗦起來。城仔開始親吻我，居然先親腳，他把我的腳趾頭含在嘴里，我感覺到癢，像是被水浸著。但他沒完沒了，我忍不住了，你快點行嗎？他這才含住我胸前的一粒突起。這種微微夾雜著痛的癢讓我陡然戰(zhàn)栗起來，抖得比城仔還要厲害。

城仔幾次進攻都不得要領，他哀求我，我是第一次做這個，幫幫我吧。我建議，要不，我們坐起來。然后我們赤裸相對，我的大腿環(huán)在他的腰部，他的頭埋在我的胸口，手撫摸著我的后背。知道改變一切的這一刻就要來臨，我閉上了眼睛，城仔卻依舊滿頭大汗，他說：你的，太小了。他鼓弄了半天才進去，我痛得呲牙咧嘴，絲毫感覺不到快感。我忍耐著被摩擦的疼痛數(shù)著數(shù)，一下，兩下……大概二十幾下之后，終于聽到城仔吼，我要完蛋了。然后他軟在了床上，而我卻松出一口氣。

穿上衣服之后，我對城仔說，你以后別來找我了。城仔很驚訝，連問什么意思。我搬出早就在心里練習了無數(shù)遍的臺詞，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怎么樣呢？我知道你這段時間追我追得很辛苦，但我能做的只有這個了。好了，現(xiàn)在我們持平了，以后我不欠你的了，你也別再來糾纏我了，明白了嗎？所以，你跟我做這個，就是為了跟我分手？城仔氣得臉色煞白，他抬起手，像是要打我。但是到底沒下手，他垂頭沉默了很久，看了我?guī)籽?，扁了扁嘴，像是要哭，但終于沒哭。

走之前，他回頭對我說，你知道嗎，你把我的愛情給毀了，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是的，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做？城仔走了之后，我去了衛(wèi)生間。其實這幾個月我看了很多書來了解這方面的知識，可能是為了謹慎一些。有一本書說事后用醋洗可以防止懷孕，我倒了很多的醋，一邊洗一邊哭，好像是在修理自己被破壞的身體。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誰哭，為城仔為自己，還是為我的身體？我只是想讓自己輕松一點，不想一直覺得虧欠城仔的。

后來，我在書上看見這樣一段話：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過于慈悲時，那其實不是善良，而是她原本認定了自己不值得對方如此。這時我才明白，那時候不過是少女的自卑心在作梗，我無法面對城仔對我的“好”，才會想到要拿自己的第一次去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