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

《愛人坊》箴言：

通常當男人發(fā)現(xiàn)女人背叛自己時，大多都喜歡通過蹂躪的手段，去虐待女人的身體。

如果對方是一個女人，我一定會追出去，把手機還給她。

如果她是美女，也許，在手機還給她之前，我還會偷偷記下她的號碼。

可惜，對方是一個男人。

男人什么時候進的酒吧，我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男人買單走時，把手機落在桌上了。

我恰好就坐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

我沒打算開口叫住那個男人，提醒他帶上自己的手機。或許，過一會兒，他自己就會折回來，帶走它。或許，他不會。

但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所以，我只是目送著男人推開酒吧的門，消失在門后。然后，幸災(zāi)樂禍地盯著他落下的手機。

牌子不詳，黑色，八成新。估計是山寨貨。

直到酒吧打烊，男人都未再出現(xiàn)，手機也不曾響過一聲，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看來，那個男人真的喝多了。也許，是男人故意把手機留給我。

于是，我自欺欺人地抓起那個山寨貨，離開了酒吧。

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道德？

凌晨兩點的街上很冷清，有細碎的風。

我做了一件更不道德的事。

幾分鐘后，手機里的內(nèi)容，被我翻了個底朝天。

通訊錄，短信和圖片，很干凈，沒什么內(nèi)容。但是文件夾的深處，神秘地藏著一段視頻，沒讓我失望。

視頻的畫面有些模糊，有些抖動，很明顯，這是主人用手機自娛自樂的自拍。

地點也許在某家賓館的房間中。

畫面在房間里掃過一圈之后，最終掃到了床上。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衣服凌亂地扔了一地。瘦弱的身體，卻在床上伸展成一條誘惑的曲線。

細胳膊，細腰，細腿，胸卻飽漲著，開出兩朵招搖嬌嫩的花。

雖然看不到女主角的臉，但是床上白花花的身體，已使我有了天雷遇地火的沖動。

顯然，畫面里的男主角比我更按捺不住，火急火燎地，便壓上去。

我拿手機的手開始顫抖，四周的空氣，也開始變得黏稠。

畫面晃動得厲害。

女主角迎合著男主角的身體，咿咿呀呀地叫著，清淺的呻吟聲，在夜色里彌散，像只小野貓輕輕撓在心底。

我的心也被撓著，越撓越不是滋味。

我發(fā)誓，他們做愛的動作單調(diào)、乏味，毫無美感，畫面也模糊，還充斥著雜音。盡管如此，但我仍舊無法把眼睛移開。

男主角就是丟手機的那個人。

但是女主角的臉，卻始終看不見。

畫面的最后一瞬間，鏡頭終于掃到女人的臉，一閃而過?？上В@手機的像素實在爛得離譜，即便暫停在那個瞬間，女人的臉也仍然模糊，不可分辨。

接著，畫面便黑了。

女主角在黑暗里啞著嗓子說，拍什么拍？神經(jīng)病！

女主角的聲音很熟悉。

那夜，我對著這段6分34秒的視頻，暫停，慢放，一支一支地點煙，一遍一遍地看他們做愛的動作，聽女主角的聲音，折騰到天亮。

早晨，玫玫睜著惺忪的睡眼，把身體貼過來，嘟著嘴說，親親。我厭惡地躲開她的身體，她不依，繼續(xù)把身體貼上來，撒著嬌討吻。

我兇巴巴地推開她，瞪一眼，滾！

玫玫討個沒趣，摔門離去時，我似乎聽見她罵我的聲音。

她罵，兇什么兇？神經(jīng)??！

視頻里的女主角說，拍什么拍？神經(jīng)?。?/p>

一上午，我被這兩句話折磨成了精神病。腦袋里，仿佛有成千上萬張嘴巴在重復(fù)著這兩句話，不停回響，漸漸的，這些嘴重合成一張嘴。

這張嘴，分明就是玫玫的。

拍什么拍？神經(jīng)病……兇什么兇？神經(jīng)病……

這些，都是同一張嘴發(fā)出的聲音，都是玫玫的聲音。

我繼續(xù)播放視頻，畫面里的女主角，身體瘦瘦白白，胸卻豐滿得至少C罩杯。

我的玫玫，身體瘦白，是C罩杯。

女主角的呻吟聲，清淺急促，有獨特的啞，帶著隱忍，透著誘惑。

曾經(jīng)，在夜里，在床上，在我的身下，玫玫不止一次發(fā)出同樣的呻吟。

即便粉色內(nèi)衣，她們的都一樣。

天下有如此相似的兩個女人嗎？

或許，沒有什么“她們”，只有一個“她”，“她”就是玫玫。

玫玫什么時候背叛了我，她和那個男人又是怎樣認識的？男人是不是故意把手機留給我的？又有什么企圖？在視頻重復(fù)播放幾十遍之后，我根本顧不上這些問題了。

我只有一個念頭，想殺人，殺玫玫。

小說里，當男人發(fā)現(xiàn)女人背叛了自己，大多都喜歡通過蹂躪的手段，去虐待女人的身體，去報復(fù)，去尋求平衡，滿足自己。

我也想這么做一次。

所以，晚上當玫玫剛打開門時，我就像只豹子，一下子把她撲倒。她只是尖叫了一聲，掙扎了一下，然后她就像條蛇，緊緊纏住了我的身體。

當玫玫閉著眼睛吻過來時，我就知道，她會錯了意。她把一只怒火中燒的獵豹，當成了一只發(fā)情求愛的公豹。

她不知道，她閉著眼睛討吻的模樣有多迷人。微微嘟起的小嘴，像誘惑的花瓣；微微伸著的脖子，像招展的花枝。

但是，在今天，這一切都是火上澆油。玫玫把脖子伸過來時，我毫不客氣，雙手一下子就攥住了，緊緊的……

越來越用力。

玫玫瞪著不可置信的眼，表情痛苦，喉嚨發(fā)不出聲，似乎在求饒，又似乎在罵我“神經(jīng)病”。

她臉色漲紅，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玫瑰。

她的掙扎，也越來越無力……

玫玫差一點就死了，如果再給我10秒鐘。可最終，我們只是氣喘吁吁地躺在地板上，狠狠地瞪著對方。

我摸她的臉，摸到眼角的淚，心竟疼了一下。

我終究下不了手，始終不敢相信玫玫會背叛我，除非她親口告訴我答案。

所以我把手機扔給她問，這女人是你嗎？

手機里的女人，正咿咿呀呀叫得歡快。

玫玫盯著手機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就是因為這個要殺我？

我垂著腦袋沒吱聲。

玫玫忽然大笑起來，笑得有些歇斯底里，仿佛我做了一件天大的傻事，誣蔑了她。

也許我真的錯怪了她。

可她笑完了，竟絲毫不覺羞恥，撕破臉皮地說，除了老娘，誰還能這么風騷，叫得這么浪？

我瞬間崩潰，拳頭捏得咯吱響。

玫玫把手機砸過來，聲嘶力竭地嘲笑，你不知道，何沖在床上比你猛一千倍，老娘叫床把嗓子都叫啞了，跟何沖比起來，你都不能算是男人！

何沖？一定是那個奸夫吧。

我頭上的這頂帽子，一下子就變大了，也更綠了。因為玫玫的嗓門太大，我懷疑整棟樓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刻，我無比想撲上去，掐斷她的脖子。

但玫玫沒給我這個機會。她風一般閃人了，臨走時，我又聽見了那句——神經(jīng)病。

該死的神經(jīng)?。?/p>

夜里，山寨機響了。是一條短信：我們可以談?wù)剢幔?/p>

我愣住，一定是視頻里的男主角。我還沒來得及主動出擊，他竟敢自己找上門來。我覺得我們確實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事關(guān)一個男人的尊嚴，如果談不好，我覺得甚至應(yīng)該在他身上捅個窟窿出來。

這種事，就像懸在心頭的一把刀，當然越快解決越好。

所以，我?guī)缀鯖]有猶豫，便定下地點。

按照約定時間、地點見面時，我當場傻掉。因為赴約的竟是一個女人，瘦且年輕，有些弱不禁風的味道。身形跟玫玫有些神似，但又不是。

看來，懷里揣著的水果刀，無法派上用場了。

女人的開場白很直接，視頻看完了，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

當然不能。

女人的身子一顫，為什么不能？

我無賴地問，你叫何沖嗎？

女人搖搖頭，然后探著身子問，我們能換個地方談?wù)剢?？我正猶豫的工夫，女人補充了一句，地點你選。

于是，我便壞壞地笑了。

誘餌很明顯，當然我也很樂意上鉤。

在賓館的床上，我毫不留情地把女人掀翻，瞬間扒了個精光。

意料之中，她沒有絲毫反抗。

我的動作很粗魯，帶著恨，也帶著發(fā)泄。

女人白嫩的身體在迷離的燈下，散發(fā)著蠢蠢欲動的光芒，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是她的雙眼直愣愣地盯我，像兩支冰錐，直接扎進心底。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松開女人，我摸出一支煙點上，是何沖派你來的？

誰是何沖？

她竟冷笑著反問，誰是何沖。我拿煙的手抖了一下問女人，那你是誰？

女人說，給我一支煙。

原來她真的不認識什么何沖，她來找我的目的，的確是為了拿回手機。因為手機里的私密視頻，屬于她和她男友，她怕被別人撿到傳到網(wǎng)上，所以……

當然，她的男友，也并不是什么何沖。

女人吐著煙圈，囁嚅著把事情講完后，我忍不住樂了。原來她才是視頻里的女主角，難怪她的身體，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她的聲音……

女人解釋說，山寨機嘛，音質(zhì)當然不靠譜，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的胸前還長了一顆痣，你看視頻里有沒有？

喏，就在這里。

我的眼珠子黏在女人的C罩杯上，再也轉(zhuǎn)不動了。

一秒鐘，我便又起了色心。

熱血一下子沸騰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像個發(fā)情的豹子，直接把女人按倒在床上，壓在我身下。

女人掙扎著，用懇求的語氣問，你會把手機還給我嗎？

我氣吼吼地回答她，會！等我們把手機里的視頻再演一遍，就把手機還你！

然后，立刻進入第二波進攻。

我差一點就可以拿下這座城池，真的，只差一點點。

但我不得不停下來，因為我覺得我的背上破了一個窟窿，熱血正呼呼地往外冒。

女人尖叫著踢開我，她的胸部，腹部，都沾滿了紅色的液體，性感極了。

白色床單上也是一片刺眼的紅。

我扭過頭去。

這個男人究竟什么時候闖進來的？剛才我一定太投入，太忘我，竟渾然不知。我認得，他就是酒吧丟手機的男人，是視頻里的男主角，應(yīng)該也是女人的男友。

男人雙眼紅得像兩團火球，咬牙切齒地說，活膩了你，竟敢睡我的女人！

背上的水果刀，是我?guī)頊蕚洳逶谝粋€男人身上的，但是現(xiàn)在它像一面旗幟，諷刺地插在我的背上。

意識漸漸模糊，我的大腦仍在糾結(jié)一個問題，何沖到底是誰？是玫玫隨口胡扯的謊言，還是另一場不為人知的背叛？

可能，永遠不會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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