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灼
如果你曾經(jīng)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你以為再不會喜歡上別人,那么當(dāng)你遇見另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注定就要錯過?可事實就像故事里七喜說的,當(dāng)年那些喜歡是真的,如今這些喜歡也是真的,錯的只是意氣用事。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當(dāng)年那些喜歡是真的,如今這些喜歡也是真的,錯的只是意氣用事。
【掉進水里的是你男朋友】
余瑜望著眼前氣急敗壞的男人,不禁笑出聲,土生土長的水鄉(xiāng)男子,責(zé)備起人也略顯可愛。男人見她笑得燦爛,先是一愣,隨后驚恐地退后兩步吼道:“小姑娘??!掉進水里的是你男朋友!”
男人是余瑜那個團的導(dǎo)游,舉著小旗帶著喇叭,剛才透過喇叭那一吼,十米內(nèi)的游客紛紛停下來盯著余瑜竊竊私語。余瑜手里還抱著一件白色T,拿著一個磨損厲害的摩托羅拉平板機,她聳聳肩對導(dǎo)游說:“我不認識他。”
“吵架了也不能這么胡鬧??!”導(dǎo)游眼中分明是一副“我懂”的神色,此時被認作是余瑜男友的男生也剛剛觸到水邊石階,利落地跳上了岸。他抖了抖身上的水,像是一只呆萌的薩摩,自顧自從余瑜手里拿過T和手機就走開了,導(dǎo)游臉色不善只能教育余瑜幾句。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還真是狗血。楊晨宇走在她身邊,不屑地看著她左拍右拍,卻始終一句話也不對她說。余瑜心想這人真怪,花錢出來玩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可他越是這樣余瑜就越想和他說話,于是就在拍了N張照片之后收起相機感嘆道:“這里的水真綠?!?/p>
見對方?jīng)]有絲毫理睬自己的意思,于是加上兩個字:“是吧?”
楊晨宇這才看了她一眼,然后令她永生難忘的一幕發(fā)生了!他迅速脫掉上衣,連同手機一起丟給她,幾步跑到水邊一下扎進水里。導(dǎo)游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朝岸邊游了過來,見是有驚無險所有人都當(dāng)是小情侶之間的小玩小鬧,可余瑜知道她和楊晨宇一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所以那時候在余瑜的心里,楊晨宇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jīng)病。
和楊晨宇綁在一起的日子也才剛剛開始,空調(diào)大巴里楊晨宇坐在她身邊還是一言不發(fā),導(dǎo)游正在統(tǒng)計晚上分房間的事。余瑜觀察過了,這個團里只有她和楊晨宇是單獨的,于是想等導(dǎo)游過來的時候解釋清楚他們并非一起,她可不想跟他安排到一個房間。
就在導(dǎo)游朝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楊晨宇突然對她說:“我晚上不住酒店,就算被安排到一起也無所謂?!?/p>
從下飛機到坐大巴,楊晨宇雖然沒跟余瑜說幾句話,卻始終跟著她,分好房間之后,所有人都更加篤定他們是一對小情侶。余瑜拿著房卡開了房門,發(fā)現(xiàn)楊晨宇還跟在身后,立刻警惕起來問道:“你不是不住嗎!”
楊晨宇望著她那模樣嘴角一揚,學(xué)著導(dǎo)游溫柔嗲氣的調(diào)子說了句:“你想得美!”
余瑜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會開玩笑。楊晨宇進去把背包丟在沙發(fā)上就出了門,走兩步突然又折回來:“那個,自己晚上鎖好門?!?/p>
那天晚上余瑜失眠,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被鬧鈴叫醒,匆忙洗了把臉到樓下餐廳,用過早餐之后楊晨宇才回酒店。興許是經(jīng)過一天的相處,第二天的行程里楊晨宇也偶爾跟余瑜說兩句話,晚上的時候他依舊把背包扔到沙發(fā)上,剛要出門余瑜喊住了他:“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住宿的酒店在開發(fā)區(qū),周圍略顯荒涼,余瑜不想像昨晚一樣蹉跎。楊晨宇也沒拒絕,她就帶了些錢跟上他,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放心地跟著他一夜未歸。后來楊晨宇打趣說她輕浮,末了又認真問她為什么如此大膽,余瑜輕描淡寫,喜歡唄。
【讓他念念不能忘的女生,竟是她的宿敵】
那晚楊晨宇坐在清吧一角,自顧自喝了許多酒,余瑜也是那時候驗證了她的猜測,楊晨宇失戀了,而且很可能是被甩的那個。
那天陪在楊晨宇身邊的除了余瑜還有兩個男生,其中一個叫七喜的男生告訴余瑜,和楊晨宇相戀多年的女友不能忍受異地戀的辛苦,選擇結(jié)束,一勞永逸。楊晨宇就是在這時面色微紅朝他們走來,攬住余瑜的肩膀?qū)ζ呦膊粣偟溃骸澳銓λf這些干嗎?”
七喜立刻露出戲謔的笑,直呼原來如此。另一個叫做馬克的男生也如夢初醒般抬起了頭,正撞上余瑜無措的目光,隨即又懶洋洋垂下了眼眸。
一個禮拜后余瑜和楊晨宇在機場告別,雖然互留了號碼,可相遇總是不經(jīng)意才讓人流連,余瑜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直到新學(xué)期的第二個禮拜,余瑜收到楊晨宇的短信,才知道他來到A市,要她去車站接他。
余瑜站在人群涌動的車站一眼就看到那個皮膚白得病態(tài)卻還穿著明黃T裝陽光的楊晨宇,他沒有任何行李,不像過客,衣冠楚楚,也不像流浪。天空很晴,A市難得達到三十五攝氏度高溫,余瑜早已汗流浹背,身旁的人卻依舊清爽如冰。逛了大半個校園余瑜終于無力道:“校園有什么好逛的?”
楊晨宇說:“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嗎?”
余瑜一怔,卻又發(fā)現(xiàn)他仿佛是在對空氣囈語。吃晚飯的時候楊晨宇竟然指定了要去吃三食堂的酸辣粉,她從不吃辣便看著他吃,興許是太辣了,楊晨宇的眼睛都有些紅。
晚上的時候校門口圍了一圈人,地面上鋪滿了蠟燭和玫瑰,被簇擁在中間的女生眼睛晶亮,顯然被感動不輕。這場景見多了,余瑜倒是沒什么感觸,反而是楊晨宇停下了腳步。余瑜過去喊他,他仍舊一動未動,半晌才吐出一句:“是不是這樣就會讓女生感動?”
余瑜隨便敷衍了一句:“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沒想到,楊晨宇竟然真的那樣做了。楊晨宇在女生公寓樓下,像所有那個年紀(jì)的男孩子一樣近乎魯莽傻氣地做著那些浮夸的傻事,余瑜在陽臺上看到了馬克和七喜的影子,她隨手攏了攏頭發(fā)穿著拖鞋就跑了下去。
楊晨宇沒看到她,倒是馬克沉著臉把她拽到了一旁,他近乎命令的口吻告訴她,離楊晨宇遠一點。余瑜突然覺得好笑,便質(zhì)問道:“陳晨是你親姐姐還是你親妹妹啊?”
陳晨的拼音縮寫是CC,地面上的花瓣鋪成的形狀也是CC,她是楊晨宇等待的那個女主角,計算機院的才女。
余瑜認得她,不只因為她才氣遠播。那次上公共課,老師出了一道編程題叫同學(xué)上去寫,余瑜就是那個倒霉被叫上去的同學(xué)。在講臺上煎熬了兩分鐘后老師還沒有饒過她的意思,就在這時有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老師,我想試一試?!?/p>
余瑜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叫做陳晨的女生一臉驕傲地與她擦肩而過,輕輕扔掉粉筆,毫無漏洞的幾行代碼已經(jīng)寫在了黑板上。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余瑜被人戲謔為無腦美女,與陳晨狹路相逢總是黯然敗北,而陳晨則因才貌并重所有事都做得越發(fā)風(fēng)生水起。
如今余瑜才知道,讓楊晨宇念念不能忘的女生,竟是她的宿敵!
【被愛久了自然溺斃】
那天陳晨依舊高調(diào)拒絕了楊晨宇,人群散去余瑜走到楊晨宇旁邊,他垂著頭蹲在街燈下,馬克的臉在昏黃的光線下像雕塑一般肅寂,余瑜看了他一眼,蹲下去輕輕抱住了楊晨宇。
那天之后余瑜才知道馬克和七喜其實也住在A城,還合開了一家很火的網(wǎng)吧。楊晨宇失戀后自己報了一個團,走的地方都是高三畢業(yè)那年和陳晨一起去過的,他們放心不下,索性一路跟隨。
四個人坐在路邊攤,或許想要逃避,原本酒力最好的楊晨宇反而第一個倒下了,七喜酒意正酣話匣子便揚灑灑打開了。七喜說高中三年見證過的最轟轟烈烈的事情之一就是“雙晨戀”,紅榜穩(wěn)坐第一的學(xué)霸女陳晨喜歡上沉默寡言的體育生。木訥的楊晨宇不會討好女孩子,可他發(fā)現(xiàn)每次籃球賽,足球賽,只要他表現(xiàn)出彩陳晨都會特別開心,于是就更加拼了命去訓(xùn)練,以為這樣就能討得她的歡心。
高考前一個月陳晨過生日,那天楊晨宇把自己錄制的視頻和做的關(guān)于兩人點點滴滴的PPT放到U盤里,兩人在一起三年,U盤上刻著3 years??墒悄翘臁呦舱f到這的時候突然看了馬克一眼。
馬克在網(wǎng)吧和人吵了起來,被揍進了醫(yī)院。七喜和楊晨宇一起去了醫(yī)院,等想起來陳晨生日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手機沒電,充好電才發(fā)現(xiàn)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陳晨打來的,最后還有一條短信,字里行間充滿失望難過卻舍不得提“分手”二字。
第二天楊晨宇找到陳晨想解釋清楚并把U盤給她,誰知道陳晨一接過U盤,就狠狠扔進旁邊的人工湖。七喜說他們學(xué)校的人工湖水很綠,又深,U盤一進去就見不到蹤影了,余瑜突然就想到那天楊晨宇縱身一躍跳進烏鎮(zhèn)碧綠的水中。
后來楊晨宇跳進去找到了U盤,同時他的危險行為也被學(xué)校給了記過處分,只是U盤壞掉了,所以楊晨宇就掛在脖子上,沒有跟陳晨提起。
那次他們還是和好了,七喜說:“可是這樣的事情多了,陳晨總覺得楊晨宇不在乎她,終于決定分手。”
那天晚上余瑜回到寢室,打開電腦進了楊晨宇的空間,終于明白了他每一條狀態(tài)后面的CC是何含義。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余瑜的手機突然振動一下,她低頭看到是室友給她傳了一個貼吧鏈接,點進去就看到兩張照片,一張是昨晚楊晨宇在女寢樓下被陳晨拒絕的照片,一張是他們四個在路邊攤的照片。照片不甚清晰,樓主的標(biāo)題是“直播昨晚表白事件”,大家都知道女主角是陳晨,可還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出路邊攤的四個人中有余瑜,一時間余瑜被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
陳晨在三食堂點了碗酸辣粉,排隊的時候竟看到楊晨宇也端著一碗,她冷哼一聲:“楊晨宇,你何必呢?”
他每次來都只吃陳晨曾提過的酸辣粉,就算表面裝得再無謂,內(nèi)心的放不下依舊昭然若揭。余瑜坐在不遠處看著那個腰桿筆直身高一米八的男生仿佛突然就弱了下去,他的脖子上亮閃閃的,余瑜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走了過去。她接過楊晨宇手中的酸辣粉,笑道:“買好啦?好餓?。 ?/p>
余瑜從沒想過她會大口大口吃下酸辣粉,楊晨宇杵在那里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終于看不下去抓住她的手:“別吃了……”
他去他們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旅行,他吃她最喜歡的那家酸辣粉,他如此卑微,余瑜不忍心讓他輸?shù)锰珣K。七喜說以前做這些的都是陳晨。那年她喜歡上籃球隊最厲害的楊晨宇,想方設(shè)法進了校拉拉隊,終于讓他注意到自己,所以格外珍惜。
陳晨是卑微久了學(xué)會自救,楊晨宇是被愛久了自然溺斃。
【如果這樣你還能騙自己他已經(jīng)忘記了我】
那天吃了一碗酸辣粉之后,余瑜的嘴腫了一圈,她是辣椒過敏的體質(zhì),楊晨宇知道后十分內(nèi)疚,要請余瑜吃飯。
余瑜坐車到了馬克和七喜開的網(wǎng)吧,看著網(wǎng)吧的名字突然就怔住了,良久才回過神。恰逢七喜從里面出來,見她魂不守舍笑道:“你發(fā)什么呆!先進去坐一會兒,他們都在里面呢。”
馬克和楊晨宇并排坐著,見余瑜來了楊晨宇的手還在鍵盤和鼠標(biāo)上翻飛,卻還是笑著回頭看了她一眼說:“給我十分鐘,這局很快搞定。”
馬克卻始終頭也不抬,七喜笑道:“他就那個鬼樣子,一打游戲就專注得不行?!?/p>
余瑜的嘴唇還是有些腫,楊晨宇點了些清淡的菜,七喜突然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喊道:“楊晨宇,你那個U盤項鏈呢?”
這一問楊晨宇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尷尬神色,只好打哈哈說忘記戴了。
余瑜彎腰在洗手間用冷水拍臉,碰到嘴唇還火辣辣地疼,她一起身那個U盤項鏈從領(lǐng)口滑了出來。一出門就撞到了馬克,他的眼睛像是什么都能看穿,余瑜這次沒等他質(zhì)問便先下手為強,唯我獨尊的口氣:“你又想說什么?還是要我離他遠一點嗎?”
馬克卻沒說話,只是盯著她脖子上露出的一截鏈子,余瑜視若無睹地走開,走出兩步聽到馬克細微的聲音:“對不起?!?/p>
那時候余瑜覺得或許馬克是有些喜歡陳晨的,那種喜歡不需要占有,可是十足的偏袒。
幾天前她為了幫楊晨宇解圍吃光了一整碗酸辣粉,沒過多久嘴就腫得嚇人,楊晨宇立刻帶她去了醫(yī)院,醫(yī)生告訴楊晨宇她過敏,楊晨宇望著她的眼神就復(fù)雜起來。
抹了些藥,楊晨宇陪她走在街邊,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歡我?”說完仿佛后悔似的扯開話題,“你感覺好一些了吧?!?/p>
余瑜一張嘴吐字不清,嘟囔著:“楊晨宇,你要是覺得愧疚的話,就把那個U盤項鏈送給我吧?!?/p>
她以為楊晨宇會拒絕,誰知道他竟然真的就解下了項鏈給她戴上。那天之后楊晨宇來學(xué)??此拇螖?shù)也越來越多,雖然什么都沒表示,可是余瑜依舊感到,有些東西不太一樣了。
直到陳晨來找她。
那時候許多人都知道曾經(jīng)在女寢樓下和陳晨公然表白的小帥哥和余瑜走得很近,明里暗里嘲笑余瑜什么都不如陳晨,就連男友都是人家不要的,余瑜沉得住氣,卻是陳晨先忍無可忍。
陳晨的意思很明確,她依舊喜歡楊晨宇,當(dāng)初提出分手也不過是無法忍受他一次次把她排在朋友的后面,現(xiàn)在他想挽回,她經(jīng)過慎重考慮,也想試著接受。
陳晨說:“他的手機依舊是三年前我送給他的那個,他穿我喜歡的明黃色,吃我喜歡的酸辣粉,就連每次挑座位,都是挑我喜歡的天藍色座椅,如果這樣你還能騙自己他已經(jīng)忘記了我,那你的無腦真是名副其實?!?/p>
【以至于后來他的諸多不好也無法將此抹煞】
余瑜來到那家叫做“矢志不渝”的網(wǎng)吧,遠遠看著馬克一張撲克臉盯著屏幕,恍然就回到一年前,她提著炒飯來找他,等到他打完一局才來理睬她。
陳晨找過余瑜的事被楊晨宇知道了,他心急火燎地找到她,看著她脖子上掛著的U盤項鏈還在,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支支吾吾地跟她說抱歉。
他跟她說對不起,又說自己不夠朋友,竟然為了能時常見到陳晨而讓她陷入如斯境地。他想要回那個U盤項鏈,他說不想讓人誤會,尤其不想讓陳晨誤會。
楊晨宇告訴她那次一起旅行交學(xué)生證的時候他無意看到余瑜竟然和陳晨是一個學(xué)校一個學(xué)院的,他一心只想讓陳晨回心轉(zhuǎn)意,才刻意接近她。
余瑜聽完淺笑一聲,輕輕摘下U盤項鏈放到他手心里,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我以為只有我才會做這種傻事呢。”
余瑜大一那年期末考java上機的時候第一次遇到了馬克。他與她隔著一個座位坐在一排,臉上露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茫然,絲毫沒有求助于人的意思。
她認得他,同專業(yè)大二年級的降級生,大掛五門專業(yè)課,如果降級之后再掛一門就要退學(xué)。上機考的內(nèi)容就是做一個動態(tài)網(wǎng)頁,她自己一早就準(zhǔn)備好放在了U盤里,只需要稍微調(diào)試一下就可以,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閑來無事想要幫他吧?可是后來馬克篤定地對她說“你就是對我一見鐘情了”的時候,她也找不到借口反駁。
馬克的頭發(fā)微長,冷漠的一張臉偶爾會做出類似嘟嘴的賣萌表情,余瑜明明不喜歡頭發(fā)長又裝冷酷的男生,卻偏偏對馬克上了心。
她用了半個小時把自己那個網(wǎng)頁做了些改動,調(diào)試好了之后保存,把U盤扔了過去,剛好砸到馬克的手。看到馬克用了U盤,余瑜才開始專心調(diào)試自己的程序,幾分鐘之后叫老師來打分。
考完之后余瑜看了眼馬克,還是那副表情坐在那里,收拾好包出去的時候卻被馬克輕輕拽住,余瑜四處張望了一下小聲說:“都調(diào)試好了,你只要運行就可以了。”誰知道馬克卻說:“怎么運行?”瞬間讓余瑜無語凝噎。
馬克雖學(xué)業(yè)不精,卻是院辯論隊的大將,院辯論隊的二辯是一個長相極其漂亮的學(xué)姐,總是和馬克出雙入對?;蛟S就像馬克說的,余瑜對他一見鐘情,多少次他逃課,她幫他答到寧愿自己被記曠課。每一次辯論賽都想方設(shè)法弄到門票,只為在觀眾席遠遠看著他,這樣的余瑜怎么也不會想到,馬克也會看到她。
一次辯論賽結(jié)束,馬克沒有像往常一樣跟著隊友去慶祝,卻徑直朝她走過來,余瑜手心浸滿了汗。馬克把java考試她借給他的U盤遞給她,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慶祝。
辯論隊的慶功宴,唯獨多了她一個外人,除了二辯學(xué)姐以外,人人笑容玩味了然于胸的樣子。后來玩真心話大冒險,有人迂回地問了馬克一個問題,是喜歡學(xué)姐還是學(xué)妹,馬克肆無忌憚地盯著余瑜,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當(dāng)然是學(xué)妹?!?/p>
后來馬克送余瑜回寢室,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那片刻悸動讓她銘記,以至于后來他的諸多不好也無法將此抹煞。
馬克的校內(nèi),QQ密碼都告訴余瑜,他對她沒有秘密,即便沒有任何秘密,她依舊感覺馬克離她很遠。馬克很遭女孩子喜歡,余瑜每次登錄馬克的校內(nèi)都會有十幾個同校女生申請加好友,可是她永遠也不必擔(dān)心,因為馬克的心里只有游戲。
余瑜記得有一次聯(lián)絡(luò)不到馬克,手機關(guān)機,一連幾天都沒來上課,他室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就在余瑜不知所措的時候,陳晨告訴她:“你不妨去網(wǎng)吧看看啊?!?/p>
陳晨的旁邊站著二辯學(xué)姐,她們看著她,如同一場盛大笑話,關(guān)于馬克根本就沒把余瑜當(dāng)回事的消息慢慢就傳開了。
余瑜果然在網(wǎng)吧找到了馬克,他把所有錢拿來打游戲,余瑜勸他上課他也不去,于是她只好每天在食堂打好飯給他帶來,只有等他游戲打夠了才會理她。
終于有一次,當(dāng)馬克心滿意足地退出游戲,發(fā)現(xiàn)余瑜手里提著冷掉的炒飯,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到地上,她對他說:“如果那么討厭我的話,就分手吧?!蹦鞘俏ㄒ灰淮务R克輕輕抱住她,語調(diào)耐心像哄小孩子似的對她說他錯了。他說,余瑜你別哭,你一哭,我就覺得難過。
【他終于走到了陽光底下】
楊晨宇擰著眉一言不發(fā),余瑜若無其事地笑道:“那天之后,他就消失了?!?/p>
知道馬克退學(xué)的事情之后,余瑜就再也沒有打通過馬克的電話,有人說馬克的爸爸辦好退學(xué)手續(xù)之后就帶他回了老家。
余瑜說:“那天你跳下水把手機放在我這里,我不小心按到了,屏保是你和七喜馬克的合照,一年了,我再見到馬克就是和你去清吧的那次?!?/p>
楊晨宇張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余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明媚:“你看這個世界多公平,我們都被騙了?!?/p>
七喜知道這些事之后跑來學(xué)校找過余瑜,他一拍大腿:“呀,我怎么忘了馬克曾經(jīng)也在A大念過書!”
那年馬克并沒有如傳言那般隨父回家,而是留在了A市,只不過扔掉了手機卡,再也沒聯(lián)系過余瑜。七喜說馬克打工賺了些錢,加上家里給添了不少,想找他合開一家網(wǎng)吧。說到這里七喜一挑眉:“你知道嗎,矢志不渝這個名字可是他強烈要求的?!?/p>
渝和瑜同音,可是一想到過去的那些經(jīng)歷和馬克的不告而別,矢志不渝聽起來更像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