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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已死,有事燒紙

2013-05-14 09:54候小寶
桃之夭夭A 2013年4期
關(guān)鍵詞:南宮西門陛下

候小寶

楔子

中原國的女帝西門清是位百年難得一遇的暴君,在位三年間,殺良民,斬忠臣,窮兵黷武,擾亂四野,導致天怒人怨,天災人禍接連不斷。五國人民無不恨之入骨,莫不想除之而后快。

各地都成立了許多官方及民間組織,招攬能人異士,結(jié)成聯(lián)盟,設(shè)立競賽,只為取西門清的項上人頭。這種全世界人民上下一心的場面是不多見的,不論殺她幾次都應(yīng)該能成功的。

但是,三年間,各種暗殺或明殺行動卻總是在緊要關(guān)頭產(chǎn)生變故,最后都以失敗告終,導致西門暴君一直活蹦亂跳地活著,這是為啥呢?

沒有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所以大家只能從少數(shù)知情者口述的片段中拼湊出當時的情景。

據(jù)說有次差點就成功了,當時西門清正手無寸鐵地站在御花園中調(diào)戲美人,前任武林盟主舉刀撲了上去,在看到她的臉的那一剎那,蒙了,遂被秒殺。

還有一次又差點就成功了,那時西門清正不著寸縷地趴在溫泉中搓背,前任魔教教主舉刀撲了上去,在看到她的臉的那一剎那,蒙了,又被秒殺。

還有一次真的就只差一點點了,四國聯(lián)軍攻入皇城,西門暴君親自領(lǐng)兵御敵,四國將領(lǐng)在看到她的臉的一剎那,蒙了,全被秒殺。

最后大家終于總結(jié)出數(shù)次失敗的原因,那就是——西門清有一張可以使天地變色的臉和深不可測的武功。

即使這樣,西門清的仇人們依然像飛蛾撲火一樣,不拋棄,不放棄。

直到后來,暴君還活著,能人異士卻越來越少了……

就在全民絕望,幾乎想集體自盡了事的時候,這位古今第一剽悍暴君,竟然在用膳時被雞骨頭卡住,死掉了……

全世界人民都震驚了,接連沉默了好幾天,然后,大放鞭炮,大肆慶祝。

但是,沒想到頭七那天,這位暴君竟然從棺材里坐起來,復活了!

“中原國君果然是妖孽轉(zhuǎn)世”、“蒼天派殺神來滅我五國”等等傳言不脛而走,此后,“西門清”這三個字徹底成為了不能說的名字。

一、

雕欄窗外雨打芭蕉,金碧輝煌的皇家寢宮里,本文主角李小畫正側(cè)坐在柔軟的龍床上,用手絹掩著小嘴,羞怯且震驚地看著趴跪在地上的一干鶯鶯燕燕穿紅戴綠的——男人。

他們個個如嬌花照水般楚楚動人,像沒骨頭一樣匍匐在她腳下的臺階上,涂滿胭脂的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淚痕,就連哭聲都——

“陛下,您終于醒過來了,嚶嚶嚶嚶……”

李小畫瞪圓了美目,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這些怪模怪樣的男人就是丞相大娘口中的她的寵妃們嗎?忙用帕子掩住小臉,顫聲道:“你……你們先莫哭,其實我不認識你們,我不是你們的皇上!”

整座寢宮霎時安靜了……

站在一旁的老丞相悲傷地睜大雙眼,然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向前:“皇上!您怎么又說這種話呢?中原王朝都指望著您吶,您……您……”實在憋不出后面的話了,便以袖拭淚,泣不成聲。

李小畫哪見過這種場面,忙擺手道:“大娘,我真的不是……”

老丞相捂住胸口雙目圓睜,對“大娘”這個稱呼接受不能。

就在老丞相石化之際,跪在殿下的寵妃一突然掩唇叫道:“哎呀!陛下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李小畫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雖然不想承認,但似乎事實就是如此。她清楚地記得昨晚睡覺前有一個蒙面大漢闖入她的閨房,用刀抵著她的脖子不準她出聲,可她實在忍不住哭了幾聲,此后就人事不知了。醒來以后,她不但變成了“皇上”,而且連相貌和聲音都變了,這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剛想點頭,忽見寵妃一身旁的寵妃二一巴掌揮上寵妃一那涂滿脂粉的臉,怒斥道:“作死的賤人!怎敢如此陷害陛下,你不知道被鬼上身的人是要被火燒的嗎?!你……咦?陛下,您怎么了?”

李小畫全身顫抖地從龍榻上爬起來,用帕子掩住臉,顫聲道:“喀喀,朕……朕失憶了……朕頭疼,你們都出去出去出去!”

陛下的命令誰敢不聽?眾男寵瞬間退散,留下滿殿甜膩香氣。

李小畫一臉鎮(zhèn)定地看著空蕩蕩的寢殿,然后緩緩地,順了順自己的毛。

好險,差點就被火燒了……

從身后拿出了一面圓圓的銅鏡,凝目細看,在失神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后,頹然坐倒。

鏡中的女子美得驚人,卻明明不是她,不管看幾次都不是她。

看來自己是真的被那闖入閨房的強人殺死了,然后變成鬼,上了這位絕色無雙的女子的身。變成了這個國家的皇上,這么多男人的妻子……

好、好恐怖!

鬼上身要被火燒,她不能說出真相。莫非她今后都要裝成別人生活了嗎?

正恍惚間,忽聽門口的侍衛(wèi)叫道:“后主,陛下并未傳召您,您……”

“大膽!只要本宮一日沒有被廢,本宮就是正宮皇后!”清朗的男子嗓音像水擊玉石般好聽至極。李小畫猛地回頭,看見寢殿門口站著一位長身玉立的華服男子,正背著陽光,冷漠地看著她。此人生得極為清俊,身如松柏,發(fā)如流水,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凜然正氣,與剛才那伙妖嬈的男寵大不相同。

招手叫杵在門邊的女監(jiān)過來,掩口道:“這人是誰?”

女監(jiān)回道:“回皇上,他是皇后?!?/p>

“皇后?!”李小畫抽氣,又仔細打量了那男子兩眼,掩唇問道,“為何朕醒來之后從未見過他?”

女監(jiān)小聲道:“后主清寧乃鎮(zhèn)國將軍之子,自幼在軍中長大。大婚之后,您說他舉止粗魯,半點不像男兒家,就讓他搬入冷宮了。”

李小畫失神,這位公子就是她未來的夫婿嗎?簡直比畫中的少年英雄還要英武好看。那女皇得夫如此,卻還嫌棄他,豈非太不知足了?

清寧一把揮開殿門守衛(wèi),大步邁入殿中,正顏道:“南越國國君親率十萬大軍犯我中原,陛下卻龜縮在殿中裝死,不覺得羞臊嗎?”

女監(jiān)見皇上全身僵直,不由得暗暗替皇后捏了一把汗。后主還是如此魯莽,當年陛下是看在鎮(zhèn)國公的面子上才留下他,如今鎮(zhèn)國公已死,他這般自己送上門來,不是找死嗎?

眼看皇上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女監(jiān)閉眼,暗道:糟糕,要見血!

清寧也看著她的手,冷然道:“哼,陛下忍了這么久,終于敢殺我了嗎?”

誰知皇上將雙手交握在胸前,閃著星星眼,贊嘆道:“好偉岸!”

女監(jiān)滑倒。

清寧微愣,隨即皺眉道:“不管你打什么主意,現(xiàn)在大軍壓境,陛下應(yīng)親自披甲上陣,殺退敵軍!”

“殺人?”李小畫掩面,“我……朕不敢殺人?!?/p>

剛剛爬起的女監(jiān)再度滑倒?;噬希鷼⑦^的人比灑家吃過的米都多呢。

清寧怒道:“陛下不要說笑了!這如畫江山是先皇與我母親披荊浴血打下來的,怎能落入敵國手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走吧!”

二、

南越軍勢如猛虎,中原軍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忽聞皇上駕臨軍中親自督戰(zhàn),不免士氣大振。所有人都知道,皇上雖是個暴君,但在御兵退敵之道上卻是個不世出的奇才。

中軍帳中,李小畫面容呆滯地坐在當間,旁邊站著一位手持寶劍、身穿鎧甲的俊美男子。眾將跪在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生恐和皇上的視線對上,心中卻都在暗想:皇上做事果然荒唐,前些天在宮中裝死,今日又將男子帶入軍中,實在是有失威儀,只盼她早早退了敵軍,早早走了才好。

清寧見李小畫發(fā)呆,便用劍柄捅了捅她道:“說話!”

“哦?哦!”李小畫猛然回魂,看著下面一干威猛的女將,干巴巴地笑道,“大家……早啊,大家都吃了嗎?”

眾將虎軀一震?;噬险f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在罵我們是飯桶嗎?完了,吾命休矣!

軍師立刻撲上前道:“陛下,南越兵將是我們的三倍,此次退兵實屬無奈,您萬不可責怪各位將軍??!”

李小畫眨眼:“朕只是打個招呼,沒有責怪他們啊?!?/p>

軍師僵住,眾將汗如雨下。陛下的心機向來深不可測,這次又在做什么打算?

不想皇上沒說話,反倒是身旁的男子開口道:“明日辰時鳴鼓叫陣,圣上親自領(lǐng)兵御敵?!甭曇舫练€(wěn),不容置疑。

眾將一愣,這男子好大膽,竟敢搶在陛下前面下令。誰知陛下卻半點不惱,反而笑瞇瞇地看著他,神情中還隱約帶著點崇拜之意。

主將抱拳道:“敢問這位公子是……”

李小畫笑道:“哦,他是朕的夫君?!?/p>

在眾將面皮抽搐之時,清寧杵劍于地,朗聲道:“本宮就是一國之父,當今的皇后!”那燦燦的光芒直將縮在御座上的陛下都比了下去。

眾將雖然心中納悶,卻也不敢再輕視他。

當晚,清寧坐在帳中拭劍,皇上坐在床邊絞著手絹,怯聲道:“皇后,還不安歇嗎?”

清寧低聲道:“陛下先睡吧?!?/p>

李小畫蹭近一些,拽了拽他的衣角道:“朕害怕,睡不著……”忽覺脖頸一涼,只見那柄秋水般的寶劍此刻正穩(wěn)穩(wěn)地抵在她的脖子上,俊朗男子在燭光中側(cè)過臉,一字一頓地說:“西門清,別以為我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了,若再對我動手動腳,當心我劍下無情!”

李小畫顫顫地道:“可是……你是朕的夫君啊。”她都已經(jīng)接受了,他為何還……

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清寧皺了皺眉,收回長劍,別過臉道:“明日還要早起,睡吧。”

李小畫乖乖躺下,用錦被蒙住了頭,卻又從縫隙中偷偷看他。男子用身體擋住燭光,繼續(xù)擦拭他的寶劍,緊皺的俊眉和緊抿的薄唇無不透出堅忍的感覺,卻顯得格外好看。李小畫初次單獨與男子同處一室,對方還是自己中意的人,不免有些春心蕩漾,又看了半天,才恍惚睡去。

三、

翌日清晨,領(lǐng)兵上陣。

李小畫養(yǎng)在深閨十幾年,頭一次在十幾萬人跟前拋頭露面,而且還是以皇帝的身份出現(xiàn)的兩軍交戰(zhàn)的陣地上,不免十分膽戰(zhàn)。清寧騎著四蹄踏雪的寶馬立在她身后,低聲道:“這次也像以往一般便好?!?/p>

李小畫顫聲道:“以往……是怎樣?”

清寧皺眉:“趁對方愣神的空當一舉擒住她?。 ?/p>

“要怎么讓人家愣神呢?”

話還沒說完,就見敵方的陣地中如眾星拱月般走出一人,約莫三十歲,深目高鼻,身材高大,身穿金色戰(zhàn)甲,周身寶石閃耀。

李小畫以袖掩口道:“這位威武的大嬸是誰?”

清寧正顏道:“這位便是南越國的國君,南宮龍?!陛p輕瞥了她一眼,“而且她年紀不大?!?/p>

李小畫點了點頭。又是一位女皇帝,看來這五國均是以女子為尊,難怪女子都生得這般魁梧高大。

只見南宮龍打馬上前,冷笑道:“中原國主西門清,敢不敢出來與朕相見?”嗓門洪亮高亢,直直傳入眾人耳中,一聽便知其內(nèi)功深厚。

聽到自己的名字,李小畫慌亂道:“我我……朕……朕該怎么辦?!”

“騎馬出去,走近些,讓她看清你的臉,然后用你的絕技擒住她?!鼻鍖巶?cè)目,“這不是陛下最擅長的嗎?”

李小畫慌道:“什么絕技?!”

清寧道:“來不及了,我隨你去!”說罷用劍柄在她的馬屁股上一打,兩匹駿馬離陣。

“娘啊啊啊啊啊!我不會騎馬啊啊啊!”

中原皇帝叫聲洪亮,直直傳入眾人耳中……

李小畫一邊大叫,一邊毫無形象地撅著屁股使勁勒著馬脖子,那馬受驚,竟嘶鳴一聲立起來!某人就從馬背上摔了出去,“嗷”的一聲砸到地上,滾了幾滾,就不動了……

兩軍將士都驚了。

南宮龍也驚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雖然使用的方法不同,卻意外地達到了相同的效果。清寧在此時表現(xiàn)出他的冷靜果敢,縱身躍上南宮龍的戰(zhàn)馬,“鏘”的一聲寶劍出鞘,穩(wěn)穩(wěn)地架在了南宮龍的脖子上,冷然道:“要想活命,就退兵!”

森森寒氣透入骨髓,南宮龍此刻才明白自己著了人家的道,又見擒住自己的竟是一名男子,不禁大怒道:“中原沒人了嗎?竟派出男子上陣殺敵,還使出這般卑劣的手段,委實無恥下流至極!”

清寧將寶劍向前一送,立時便有一道血痕蜿蜒而下?!澳凶右埠茫傲右擦T,總之你現(xiàn)在是輸了。不肯退兵,我就殺了你,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

“好,好……”南宮龍怒極反笑,右手一揮,下令道,“退兵!”

南越將士眼見皇上被擒,哪敢怠慢,立刻全神戒備地向后退去。

清寧朗聲道:“南越的將士們聽著!若你們退回老家,不再來犯,你們的皇上就會好好兒地待在中原做客!否則,她的頭顱就會出現(xiàn)在邊關(guān)的城門上!”

南宮龍不愧是皇帝,雖然生氣,卻并不慌亂。雙目在清寧臉上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低聲笑道:“公子好氣魄。西門清暴虐昏庸世人皆知,公子何必為她所用?不如跟了我吧,我必會寵你愛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清寧迅速地點了她幾個穴道,冷笑道:“忘了告訴你,我是西門清的皇后,中原的國父。”

李小畫已被眾將士抬到了醫(yī)用軟榻上,此時幽幽醒來,見清寧挾著一人,似乎是剛才那個威猛的南越皇上,不由得撓頭道:“夫君,這就打完了嗎?”

眾人:“……”

四、

此役不戰(zhàn)而勝,中原將士無不歡喜,自然要大排筵宴、大肆慶祝一番。宴會開始,被眾人捧得暈乎乎的李小畫坐在軍帳中央,紅著臉頰,環(huán)顧左右道:“皇后呢?”

主將拱手道:“軍中都是女子,后主乃萬金之體,自有精細營帳供他休息?!?/p>

李小畫撅嘴道:“這次能得勝,功勞全在皇后,他為何不能參加慶功宴?”

主將見圣上面色不愉,立馬堆笑道:“陛下說得對,微臣這就去請?!?/p>

“這才好?!崩钚‘嬄洱X一笑,欣慰地點了點頭。

皇上這一笑,如百花盛放,明艷不可方物,整座營帳似乎都被這一笑映得明晃晃的。眾將捂住怦怦亂跳的心臟,不約而同地想,誰說皇上是暴君來著?現(xiàn)在看來,明明寬厚溫和得緊。

隨她而來的禁衛(wèi)軍卻是知曉皇上的脾氣的,見她一笑,立刻摸摸自己的脖子,暗想:大概又有人要倒霉了。

可她們不知道這位皇上的魂兒已經(jīng)換了,以前的皇上笑一笑便要殺人,現(xiàn)在的皇上笑一笑就是笑一笑。

等了片刻,就有小兵上報:“稟陛下,后主正在營房看守南越皇帝,他說謝皇上的好意,先不過來了。”

李小畫一聽,頓時覺得周圍的歌舞嘈雜了好多,金杯中的果子酒也沒那么香甜了。

抓著那小兵走到關(guān)押南宮龍的營帳前,見帳外遠遠地站著四個守衛(wèi),遙遙地守著黑咕隆咚的帳篷,帳篷簾還是合上的。

獨自走到跟前,李小畫剛想撩開簾,忽聽內(nèi)里有人厲聲喝道:“帳外何人?!”

李小畫下意識地手一抖,顫聲道:“是……是我?!?/p>

帳簾猛地被人撩開,清寧站在門前,挑眉冷然看著她道:“陛下不在宴會上喝酒,來這兒做什么?”

李小畫吞了口唾沫,實話實說道:“朕想你了,便來看看你。”

“想我?”清寧的眉梢跳了跳,隨即環(huán)胸倚靠在門柱上道,“真的嗎?”

李小畫一邊點頭,一邊向帳中張望。

清寧皺緊了眉,輕輕地“哼”了一聲,就在此時,忽聽帳內(nèi)有人大笑道:“中原皇與皇后伉儷情深,委實令人羨慕!”

李小畫聽出是那個敵國皇帝的聲音,便拉著清寧的手邁入帳中。清寧甩了幾下沒甩脫,便由她了。

帳中昏暗,南宮龍大方地坐在中央舉杯飲酒,四肢都拴著牢固的枷鎖,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她的形容雖然有些頹喪,但周身的氣度卻不減半分,反而更添了些灑脫磊落的英雄氣。

李小畫看著她豪爽的模樣,不禁心想,也許這才是這個世界中的女子應(yīng)有的樣子。側(cè)首看向清寧,果見他面上掛著幾許贊賞之色,不免心中更加抑郁。

南宮龍?zhí)鹨浑p狹長利目,直視著李小畫道:“中原皇,想不想與朕共飲一杯?”

“想!為何不想?”李小畫賭氣似的挺了挺胸,盤腿坐到南宮龍對面,學人家拱手道,“請!”

兩人相對而坐,只顧舉杯痛飲,也不說話。清寧站在一旁,凝眉不語。

李小畫一邊喝酒,一邊努力觀察南宮龍的神態(tài)動作,一邊鄙夷,一邊努力裝得比她更爺們。

轉(zhuǎn)眼幾杯下了肚,李小畫的腦袋開始有些暈,眼看著對面的南宮龍變成了三個,便傻笑道:“有夫君在旁邊,你變成三個我也不怕?!?/p>

南宮龍打了個嗝,神情也有幾分呆滯。就在這時,忽見清寧單手舉起,猛地劈在李小畫的后頸上!

李小畫連叫也沒叫,便附身栽倒在地。

南宮龍舉杯笑道:“皇后可想明白了?”

清寧沒有回答她,平靜地舉起了手中的寶劍。

李小畫是疼醒的。

胸口的劇痛使她立刻醒了過來,睜開眼時,看見清寧正面色痛苦地跪在她面前,而他的寶劍,此時正插在她的左胸上。

“啊……啊啊?。 崩钚‘嬻@得大叫,下意識地揮動雙手想將他揮開,誰知手上竟憑空生出一股巨力,打在清寧身上,竟將他擊得飛了出去!

“怎么……”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清寧的后背重重地撞在樹上,震出了一大口鮮血。李小畫嚇了一跳,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那把劍還插在自己身上,想也沒想就拔了出來。

傷口雖疼,卻只傷及皮肉,李小畫用手捂了片刻,血流便緩了下來。再看對面的清寧,卻似傷及內(nèi)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本是清寧想殺她,最后他反而傷得比她更重。

李小畫拿起身旁的寶劍,一臉悲憤地走到他身邊:“夫君,我對你那么好,沒想到你竟想殺我!”

清寧面如金紙,喘息著道:“你……暴君,人人得而誅之!”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你們的皇帝,可是你們不信,現(xiàn)在還想殺我!”李小畫說得難過,將那寶劍狠狠地丟到地上。

“呼……你不要妄想騙我,天生神力,你不是西門清……是誰?”說著說著,又吐出一口鮮血。

李小畫心如明鏡,知道他是因為誤會才下殺手,現(xiàn)在又傷成這樣,不免有些難過,便放柔了聲音:“我真的不是西門清,你與我相處了這么些日子,可見我與她有半分相似?何況現(xiàn)在我若想殺你易如反掌,何苦還要騙你?”

清寧本也懷疑她不是西門清,可是有這副相貌和這身神力的人,天下又怎會有第二個?他的心告訴他,她說的是實話,可西門清一向奸猾似鬼,他又怎敢輕易相信她?

看著他遲疑的表情,李小畫重重地嘆了口氣,道:“罷了!你早晚會相信我的。”

李小畫俯身檢查他的傷勢,發(fā)現(xiàn)他似乎斷了幾根肋骨,不由得急道:“你千萬別動,我?guī)湍惘焸?!”說罷動手撕他胸前的衣服。

清寧劍眉倒豎,咬牙道:“淫賊,你別碰我,你滾!”

李小畫手下絲毫不停:“你這傷等不得,斷骨刺進內(nèi)臟就不好了。”

清寧大急,還在掙扎,卻被她牢牢地按在樹上。

“我知道你們這里的男子注重名節(jié),可是現(xiàn)在性命攸關(guān),你不要如此不分輕重!”另一只手用力,將他胸前的衣衫撕了個干凈。

“你……你……清寧又疼又羞又急,最后眼前一黑,暈倒在樹上。

李小畫看著眼前那一大片白玉似的肌膚,不免也有些慌亂,忙將雙目垂下,用手輕輕探查傷處。

“還好,沒刺進去?!?/p>

趕忙找了些樹枝將他的斷骨接好,又用布條細細纏了,忙了半日,終于將他捆成了粽子。

五、

四周都是密林,清寧很顯然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將她殺掉,現(xiàn)在卻害得他自己無藥可醫(yī)。

他的白馬正拴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可李小畫不會騎馬,即使會騎,也分不清東南西北。清寧受了如此重傷,更是走不了,唯今之計,只有等他的傷稍好一些才有可能返回軍營。

眼看天快要亮了,李小畫忙了一晚,已經(jīng)累得快要虛脫,在樹下一坐就睡了半日。醒來以后,見清寧的臉上已有些紅潤,便放心地去找食物了。

她自小生長在深閨之中,沒有半點野外求生的經(jīng)驗,只因父親是大夫所以才懂得一點醫(yī)理,能分辨出一些藥草和野菜,然后又在地上撿了幾個半爛的果子,勉強夠兩人吃一頓。

回去的時候,清寧已經(jīng)醒了,正惡狠狠地盯著她。

知道解釋沒用,李小畫也不說話,走過去用劍將果子爛掉的地方削掉,然后遞到他面前。

“啪!”

毫無意外地,被他一巴掌揮到了地上。

看著在泥里滾得臟兮兮的果子,李小畫皺了皺眉,彎腰將它撿了起來,用衣袖抹了抹,然后塞進嘴里。

清寧震驚地睜大眼,張了張嘴巴,卻沒有出聲。

吃完了一個,李小畫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又用劍削了一個果子遞到他面前。

“哼!”清寧不屑地別過臉。

李小畫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見他不理,又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如此吃了五六個果子,李小畫打了一個嗝,滿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飽了,睡吧?!比缓蟾C在他旁邊和衣睡了。

清寧氣得恨不得活活咬死她。

這樣過了十來日,林子里漸漸有些冷了,李小畫便把自己長長的衣袖撕下來,打算縫件衣服。

清寧看著她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根繡花針,上下翻飛地縫縫補補,不由得詫異道:“你怎么會有針線?”

李小畫回道:“隨身帶的呀,我從小就習慣將針線帶在身上?!?/p>

清寧又看了一會兒,驚道:“你會做衣服?”

“從小學的?!崩钚‘嫵鹗诌叺膶殑]去一片碎布,道,“多虧你有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否則我還做不了呢?!?/p>

“……”清寧只見她用劍殺過人,從沒見她用劍做過衣服!但見她的針腳細密,不是做過幾十年的年男紅是絕對練不出來的!身為皇帝,為什么要學男紅?

看著他狐疑的表情,李小畫咂嘴道:“早就跟你說我不是你們的皇帝,你還不信?!?/p>

清寧疑惑:“若你真的不是西門清,那……那你是誰?”

李小畫放下針線,正色看著他道:“我叫李小畫,不是你們這里的人,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認為,你們的皇帝已經(jīng)死了,而我是……”

“鬼上身!”清寧一針見血。

李小畫虎軀一震,忽然換了副笑臉,一臉諂媚地爬到他跟前道:“你也知道我是好人,又對你這么好,所以——你應(yīng)該不會告發(fā)我,讓人燒死我吧?嘿嘿嘿嘿嘿……”

看著她笑出的一口白牙,清寧愣愣地點頭道:“現(xiàn)在我相信了,西門清絕不會笑得這樣傻?!?/p>

“……”

話一說開,一直盤旋在胸口的疑問、苦惱和酸澀好像同時一掃而空,就像緊繃的弦突然斷了似的,身子一松,軟倒在樹上。

李小畫嚇了一跳,忙問道:“你你你怎么了?!是不是骨頭又斷開了,我看看!”說著就要扒他的衣服。

清寧俊臉一紅,想起這些日子她一直叫自己夫君,還看過自己的身子,此生是只能跟著她了,也沒阻止她,只將目光轉(zhuǎn)到一邊。

“長得挺好的啊,沒事啊?!崩钚‘嬌舷旅嗣蝗挥X得指尖的溫度陡然上升,不由得納悶道,“你發(fā)燒了?”

清寧俊臉通紅,暗暗磨了磨牙。

李小畫看他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剛要厚著臉皮湊上去說些親熱話,忽然聽見遠方有隱隱的馬蹄聲。清寧明顯也聽到了,立刻支起身子,握住了身旁的寶劍。

“聽起來人數(shù)不少,咱們得躲躲!”李小畫趕緊手忙腳亂地收拾地上的東西。

清寧按住胸口道:“你去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去看看是敵是友?!?/p>

“不行!你受著傷,要去也是我去!”

清寧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你說,是你的仇家多還是我的仇家多?”

李小畫低頭:“我……我的?!?/p>

“知道就好?!鼻鍖巶?cè)過臉,輕輕笑了一下,“好好兒躲著,等我回來?!?/p>

那一笑,好似冰雪初融,百花盛放,李小畫愣愣地看著他轉(zhuǎn)過身,只覺得就算此時立刻死了,也值了。

清寧一個人走到一棵樹后蹲下,側(cè)過臉向樹林邊的路上看去,發(fā)現(xiàn)遠遠地行來一隊人馬,似乎是穿著中原國士兵的服飾。

他剛要松了一口氣,突然覺得不對!這一行人個個人高馬大,軍裝全都緊緊繃在身上,好不怪異,就像故意穿著小一號的衣服……

他們是南越國的士兵!

想到這里,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凝目看去,果見隊中有一個身影看著十分熟悉,不是南宮龍是誰?

他明明已經(jīng)將南宮龍全身掛滿鎖鏈關(guān)進牢里,她怎么逃出來了?

南宮龍必定已知道西門清此時不在營中,若放她就此過去,南越國必定會傾兵來襲,到時候又將掀起一場戰(zhàn)禍。

不如就在此處結(jié)果她的性命!

剛要拔劍,忽有一支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來了?!”

旁邊的人睜著一雙無辜且傻兮兮的大眼,不是李小畫是誰?

“我是來阻止你的,你不能為了殺她丟掉自己的性命?!?/p>

清寧掙扎道:“若我現(xiàn)在不殺她,受苦的將會是中原百姓!”

“若你現(xiàn)在去送死,受苦的還是中原百姓?!?/p>

“為何?”

“你別忘了,我現(xiàn)在是暴君西門清,我會把逼死皇后的賬都算在百姓頭上的。”

“你!”

李小畫突然撫上他的臉道:“夫君,你相不相信我?”

看著她突然正經(jīng)起來的眉眼,清寧無措道:“我……”

李小畫揚起嘴角道:“若你信我,就跟我回去,西門清能做的事,我也能做,西門清能退的兵,我也能退!”

清寧愣愣地看著她,輕輕地點了下頭。

六、

南宮龍回到營地之后立刻率大軍折返,望一舉攻破城關(guān)直殺入皇城。沒有了西門清,中原國一如敗絮,不堪一擊。

看著身后旌旗招展,南宮龍只覺得心中從未有一日如此時般痛快過,想那個中原皇,叱咤風云多少年,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死在房中的男人手里吧。

那個男人也真有意思,不在宮中相妻教子,卻跑到戰(zhàn)場上來,不僅通敵叛國,還殺死妻子,真是個狠心的賤人,若他還沒死,絕不能留他的命在!

中原皇,朕雖然奪你天下,卻也殺了這個賤人為你報仇,就算兩相扯平了吧,哈哈哈!

她想到開心處,不禁仰天大笑起來,這時前鋒小將馳到她身前,拱手上報:“陛下料事如神,中原軍委實不堪一擊,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回虎門關(guān)了!”

“哈哈哈!中原皇已死,中原大軍便如無首之蛇,怎能不敗退??!全軍聽令,全速前進,一舉攻入虎門關(guān)!”

“得令!”

全體兵將的氣勢為之一振,幾萬大軍浩浩蕩蕩,踏著滾滾沙塵,急速向關(guān)口馳去。

一個時辰之后,大軍行到城關(guān)處,見關(guān)門緊閉,四周一片死寂。路邊倒著一面龍旗,上面血跡斑斑,顯然是被受傷后走投無路的逃兵遺棄在這里的。南宮龍見后不禁大笑道:“連龍旗都棄了,可見關(guān)中已然無兵了?!?/p>

一旁軍師見此情狀,忙勸道:“陛下,一路行來太過順利,這面龍旗又太過蹊蹺,當心有詐!”

“哎!”南宮龍大氣地一揮手道,“就算這關(guān)中埋伏著百萬中原兵又有何懼?身小力弱的中原女兒,怎戰(zhàn)得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南越勇士?”

軍師復道:“可是,若中原皇未死……”

南宮龍心中一凜,隨即怒道:“朕懼她干什么,全軍聽令,攻破城門!”

千斤大門在木車鐵甲的沖擊下就如紙做的一般,大軍如潮水般涌入關(guān)內(nèi)。進去一看,四方的城池內(nèi)空空如野,像是早已被人廢棄。

南宮龍大喜,剛要揮軍前進,忽聽隊伍后面響起一陣紛亂的馬蹄聲,一位將領(lǐng)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過來上報:“稟……稟陛下,中原皇率領(lǐng)大軍殺過來了!”

“什么?!”南宮龍大驚,調(diào)轉(zhuǎn)馬頭凝目望去,只見遙遠的天際似有一片烏云快速飄來,烏云前方有鮮紅的一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改變陣型!快改變陣型!盾牌兵到前面去,弓兵準備放箭!”

敗在西門清手下的次數(shù)太多,導致眾將如驚弓之鳥,陣型瞬間大亂。

南宮龍盯著那抹紅色緊緊皺眉,突然大聲喝道:“都別動!那不是中原皇!”嗓音渾厚,直直地傳入眾人耳中,立刻便無人再動了。

所有兵將都轉(zhuǎn)過頭,愣愣地看著她。

軍師一直緊緊貼在南宮龍背后站著,此時探出頭來顫聲問道:“陛下,您如何得知?”

南宮龍道:“那人身形雖然相似,卻分明是個男人,應(yīng)該是那中原國的皇后。”

軍事流汗:“原來是他。”

南宮龍冷笑:“區(qū)區(qū)一個男人,不足為懼?!?/p>

說罷沉聲調(diào)度,將前方陣型變?yōu)檠阈完?,此陣兵力配置如大雁飛過的斜行,以充分發(fā)揮射擊兵種的威力,屬于弓箭手進攻陣型,大部隊退入城門內(nèi)。

就在這時,身旁的軍師突然滑了一跤,站起來時竟然滿手油膩。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失聲叫道:“陛下,油!油!”

南宮龍一驚,低頭看腳下土層滑膩,果然浸著一層油?;仡^遠望,果然看見幾百米外的城墻上,站著一個手持弓箭的人——西門清。

這個王八羔子!

只見西門清懶懶地舉起弓箭,旁邊立刻有人狗腿地在箭尖上點著了火。雖然隔得很遠,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南宮龍也能猜得到她現(xiàn)在笑得一定很猥瑣……

南宮龍有十成的把握,她的弓箭手射不到西門清,同樣也有十成的把握,西門清就算射不著她,也能射著她腳底下的油……

這場仗已經(jīng)不用再打了。

三年內(nèi),兩國相安無事。

某天,南宮龍突然接到一封名為“通敵密函”的信,上面用十分娟秀的小楷寫著百余字,翻譯成白話文是:那時候中原國很窮,當時那點油只夠諸君跳會舞的。

南越皇帝怒極掀桌,立刻回了一封信。

月余后,中原皇宮中——

中原皇后切了一小塊蘋果,面無表情地遞到中原皇帝嘴巴邊。中原皇笑瞇瞇地瞥了他一眼,連他的手指一起叼進了嘴里。

這時,女監(jiān)恭敬地呈上來一封密函。

中原皇興致勃勃地打開密函,摟著她的皇后一塊看,只見上面洋洋灑灑千余字,中心思想是西門清你個王八蛋別以為激老娘一下老娘就會帶兵去打你,老娘也知道中原國現(xiàn)在的國力不咋地,就靠你一個人撐著,老娘也不屑去打你,老娘要跟你比命長,什么時候你死了,老娘就帶兵踏平中原。

清寧看完信,微皺了俊眉道:“陛下,您這樣做很冒險,若她真打來那怎么辦?”

李小畫聳了聳肩,無聊道:“丞相說如果這樣寫,她絕對不會來,果然……再說了,就算她來了我也不怕她!”

清寧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時陽光正好,他抬首望向窗外,柔聲道:“希望從此再無戰(zhàn)亂,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p>

李小畫一把將他撲倒在龍榻上,笑道:“現(xiàn)在,也該為這太平盛世造一個繼承人了哈?!?/p>

清寧臉紅,李小畫淫笑一聲。

華貴的綾羅帳內(nèi),一片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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