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下午,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公共政策學院院長和社會福利學院院長造訪杉園。他們訪華的目的,是想擴大和中國的合作,此行到中國,到香港、深圳、北京、上海、臺北、南京等地,他們開玩笑說,這也算基本上跑了兩岸三地。而到杉園是計劃外的行程,是他們的朋友建議,要和共識網(wǎng)的主辦者聊聊天。
現(xiàn)在,共識網(wǎng)的流量的10%來自北美,據(jù)說,很多研究中國的美國學者十分關注共識網(wǎng)。而且我28號就要去美國,當然也愿意見一下來自美國的學者,也算是預習一下。
四月的北京,春光明媚,杉園姹紫嫣紅,格外美麗。我?guī)е麄冊趫@子里轉了一圈,全面了解了杉園的環(huán)境。我想,假如到了中國也像是到了一個花園,他們能夠到處走走看看,全面了解,他們一定會收獲更多。
美國學者是兩對夫婦,他們很是興奮,因為畢竟是一個放松的場合,放松的時間。
說是放松,其實,在基本吃飽之后,學者本性就露了出來,在飯桌上就探討起很多的專業(yè)問題來。
其中一個問題,是問我對美國有什么擔憂?
說實話,我對美國沒有更多的了解。作為一個英文字母勉強沒忘記的英文盲,連中國的事情也整不明白,還侈談美國?不過,我對一個很具體的問題有心得,就是對美國學者的擔憂。
美國人崇尚自由,學術研究也是如此,所以對于官員或者權力,是沒有什么頂禮膜拜的習慣的,但是,我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不少美國學者到了中國,似乎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中國病”,在中國的官員和政府面前,不由自主地會彎下腰來。
我們可以看到的表現(xiàn),例如,他們會炫耀說,我們此行,見到了中國的官員某某某;他們也會坐在官方提供的奧迪車里招搖過市;他們在講臺上對中國贊不絕口而很少提出藏在他們心中的困惑;他們很少去接觸中國的社會,尤其是中國的底層。
我對這幾位學者說,這樣,得到的許多信息是不全面的,也是不準確的。
美國和中國的學者以及智庫有許多不同。美國比中國多了一扇旋轉門,這扇門旋轉的時候,會把民間的學者轉到“體制內”,成為總統(tǒng)的幕僚和智囊,而把原來“體制內”的學者轉到民間,每一個總統(tǒng)任期都有可能是一個輪回。民間和官方是可以互相變換位置的。
中國現(xiàn)在還基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民間智庫,只是有一些學者散落在民間。而且,基本上他們只能夠呆在體制外而沒有進入體制的機會。由于這種情況,中國的民間學者和官方學者在很多問題的看法上,還是有著不少的不同。
不能簡單因為有不同而判斷那一部分人的觀點是對的,就像不能簡單判斷那一部分人更聰明一樣,各有各的角度,各有各的道理,甚至影響的人群也不盡一樣。所以,如果說我們到美國,能夠和民主黨和共和黨的智庫交流,基本上就能夠了解美國學者甚至政府的主要觀點的話,在中國,民間和官方常常不在一個話語體系,不接觸的話,也許根本不了解這一點。
當然,美國學者到中國來的這些表現(xiàn)不無道理。
他們時間很緊,在中國有大量的事情要安排,不可能有機會見更多的人,這是一個理由。更重要的是,中國政府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所有的事情,只要政府愿意,就都可以搞掂,就像在一棵大樹上,哪只鳥會拋開高枝去落在一片樹葉上呢?更不要說萬里之外飛來的“鳥生地不熟”的鳥了。再就是,他們沒有渠道,不知道到哪里去見到體制外的或者在體制邊緣的學者。
回到前面的話題,美國學者到了中國,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大花園,但是如果他們只是圍著幾朵花采蜜,這蜜,基本上是一個滋味的。他們看不到花旁邊還有綠葉,看不到花枝下還有小草,甚至看不到還有蟲子出沒花叢中。
那么,他們回到美國后,會怎樣描述這個花園?會奉獻出什么蜜給美國人給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