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

一位體弱多病的中年婦女為了強身健體，從1994年開始，無論寒暑，每天都堅持在松花江上游泳健身。近20年過去了，昔日的病婦已成為三次勇奪全國冬泳冠軍的名將，而她也與大江上棲戲的野鴨結(jié)下了不解情緣……

人鴨共泳

孟杰出生在吉林省長春市美麗的南湖湖畔，從小就很喜歡游泳。然而1997年，她離開了繁重的勞動調(diào)到廠工會工作后，體重竟達到了85公斤，還患上了高血壓和心臟病，一年四季病病歪歪的藥不離口。

2004年夏天，孟杰開始在松花江里游泳健身。

清晨的松花江冷清幽靜，突然，一陣撲簌簌的聲音過后，一群野鴨掠過水面，落在江心。它們不時把頭扎進水里，鴨尾巴和兩只粉紅的鴨掌挺出水面，水花一閃，頭又從水中抽了出來。孟杰覺得很有趣，就向它們游去，可沒等她靠近，野鴨們便“呼啦”一下飛走了，把她一個人甩在江心。等孟杰失望地游到岸邊時，野鴨們竟又降落在江心，孟杰又回游，離它們十幾米遠時，它們又飛走了，幾次下來，孟杰游不動了，只好上岸，野鴨們卻在遠處猛烈拍打著翅膀，呱呱叫著，好像在向她示威……

孟杰想“賄賂”一下野鴨，她弄了些新鮮的玉米粒，用塑料袋裝好，系在腰上，等游到距離野鴨較近時，她掏出玉米粒撒在江面上。

看著水面上漂著的黃黃的玉米粒，野鴨驚奇之下還有些眼饞，可就是不敢上前搶食，孟杰只好后退了一段距離，野鴨這才扎著猛子撲來，把玉米粒搶到嘴里，發(fā)出了刷拉刷拉的聲音。

孟杰很快就與野鴨混熟了，每天清晨，野鴨一見孟杰，就拍打翅膀，呱呱叫著，歡迎她的到來；野鴨吃飽的時候，還會繞著孟杰低空飛幾圈，孟杰幾乎伸手就可觸及野鴨了。但這種“賄賂”來的感情還是有距離的，真正讓孟杰和野鴨成為朋友是在這年的秋天。

一天，孟杰在喂野鴨時，發(fā)現(xiàn)平日里拼搶很積極的一只公鴨無精打采的，落在鴨群的后面，翅膀總也抬不起來。孟杰在它面前拋了一把玉米粒，乘它低頭啄食時，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捉住了公鴨的脖子。

孟杰發(fā)現(xiàn)公鴨的翅膀內(nèi)側(cè)有處碗大的槍傷，血與凌亂的羽毛凝固在一起。孟杰拖著它向岸邊游去?？吹矫辖堋胺敗绷送椋傍唫儜嵟馗呗書Q叫起來，有幾只大膽的野鴨還擦著孟杰腦邊飛過，好像要奪回同伴一樣……

回家后，孟杰仔細(xì)地查看了公鴨的傷勢，是被偷獵者的霰彈槍擊中的，傷口里還有鐵砂，孟杰小心翼翼地用小鑷子把鐵砂一一取出，又敷上云南白藥。

第二天清晨，孟杰抱著野鴨回到松花江，看到同伴又安全地回來了，野鴨們撲扇著翅膀很是興奮。這以后，野鴨和孟杰的關(guān)系才真正親密起來，孟杰在喂食時，可以隨意地?fù)崦鼈儯傍喴蚕窈⒆右粯釉谒磉咁B皮地嬉鬧……

孟杰通過拜訪動物學(xué)家得知這些野鴨學(xué)名叫赤麻鴨，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全球僅俄羅斯、蒙古和我國才有。它們來自西伯利亞和大興安嶺，但由于吉林市區(qū)的松花江面不結(jié)冰，因而有六千多只赤麻鴨定居，它們在江心小島上棲息、繁衍后代。

野鴨帶給孟杰無盡的歡樂，孟杰每天都想著和它們在江中會面。這年冬天，游過夏秋的孟杰加入了冬泳者的行列，冬泳是很需要毅力的，每天孟杰起床時都要給自己做工作，可一想到那些可愛的野鴨，孟杰就什么也不顧了……

自創(chuàng)“鴨泳”

經(jīng)過大半年的鍛煉，孟杰的血壓明顯降低了，心律也整齊了，更大的收獲是她已經(jīng)深深地喜歡上了冬泳。2005年初春，孟杰正式加入了吉林市冬泳隊松江分隊。

冬泳隊規(guī)定，隊員每日下江，夏天游700～800米就可以了，冬天每日下江游50米即可?？墒?，為了能同野鴨在一起多待一會兒，每次下江，孟杰都要超規(guī)定地游，一直游到筋疲力盡。這樣日積月累下來，孟杰的耐力比別人強出一大截，可是速度和爆發(fā)力卻很差。

一個大膽的念頭涌了上來，野鴨比人游得快，我何不向它們學(xué)習(xí)呢？從此孟杰天天刻意地看野鴨游泳，揣摩野鴨的游泳技巧。時間久了，孟杰發(fā)現(xiàn)野鴨游得自如、放松，仿佛根本不像是游泳，這以后，孟杰一入水中就有意識地放松自己，把自己想象成鴨子，讓自己的身體像鴨子那樣隨意放在水里，然后四肢順勢劃動，這讓她游得輕松，速度也快了許多。

2006年1月，在鄭州舉行的第二屆全國冬泳錦標(biāo)賽上，孟杰憑借獨有的“鴨泳”輕輕松松地就取得了女子組50米蝶泳比賽的金牌。首次出征就名聲大振，這以后孟杰每年都要代表吉林市冬泳隊參加國家的比賽。談到幾年來在全國賽事上獲得的金牌時，孟杰笑著說：“我得的這些金牌，應(yīng)該分給野鴨子一半，因為野鴨子我才去冬泳，野鴨子又教會了我游泳的技巧。我真的很感謝它們。”

愛鴨及島

按照吉林市冬泳隊的劃分，孟杰所在的松江冬泳分隊游泳的水域在孟杰家樓下，龍?zhí)稑蛞詵|的水域，在這塊水域上有一個200平方米的小島，這個小島是野鴨棲息、繁殖的地方。島的周圍有平緩的沙灘，島上長滿了茂盛的茅草，每到野鴨產(chǎn)蛋季節(jié)，鴨子們就會在草叢中筑巢，無數(shù)的小野鴨就是在這島上的草叢中出生的。

然而，2007年夏天的一個下午，孟杰和幾個隊友正在江里游泳，這時兩個小伙子劃著船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上了小島，半個小時后，小船快速劃回來了，孟杰覺得兩個小伙子神態(tài)可疑，就攔住了船頭。

果然，孟杰在船上發(fā)現(xiàn)了好幾堆野鴨蛋，孟杰連勸說帶批評，兩個小伙子不得不將野鴨蛋送回島上。孟杰一捧又一捧地把野鴨蛋捧回隱蔽在草叢中的野鴨窩。

2010年3月，孟杰主動擔(dān)當(dāng)起當(dāng)?shù)鼐游瘯魅?。這樣她有更多的時間用于保護野鴨了。孟杰還花了三千多塊錢買了一架高倍軍用望遠鏡，每天都數(shù)次用望遠鏡觀察小島上的情況。發(fā)現(xiàn)有人上島偷野鴨蛋，馬上報警。

2012年夏天，已經(jīng)61歲的孟杰從望遠鏡中發(fā)現(xiàn)一只野鴨在島上的淺灘上艱難地飛起，又失重地跌落，反復(fù)幾次后，就再也飛不起來了。孟杰感到出了問題，忙來到江邊租了快艇，飛速上島把那只野鴨子抱在懷里，此時這只野鴨已經(jīng)眼睛微閉，口吐白沫，氣若游絲了。

孟杰在淺灘上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個僵死的螞蚱，她突然明白野鴨是食物中毒了。她趕快坐快艇返回家，迅速給中毒的野鴨灌白糖水、綠豆水，兩個小時后，這只中毒的野鴨死而復(fù)生了……

（責(zé)編：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