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EATLES
1979年,爹不疼娘不愛的The Clash沒有經(jīng)紀人,還欠了一屁股債。他們的解決方案是
雇傭了一個愛亂丟家具、破壞錄音室的酒鬼制作人。不知怎么的,定義他們職業(yè)生涯
的《London Calling》就誕生于這片混亂之中。
文>Tom Doyle 譯>Mirk
The Clash拒絕在《Top Of The Pops》節(jié)目表演的事情非常出名,然而非常時期需要非常對策?!禠ondon Calling》發(fā)行于1979年12月,此時他們欠唱片公司CBS 25萬英鎊,樂隊不得不屈服,上電視宣傳。1980年1月,他們居然上了兒童節(jié)目《Tiswas》。The Clash像淘氣的學生一樣坐在桌子跟前,愛搭不理地回答主持人Sally James的提問?!澳銈兙芙^上很多電視節(jié)目,”James問道,“現(xiàn)在你們的態(tài)度還是一樣嗎?”“那個嘛,是因為我們覺得對口型沒啥意思。”Strummer怒氣沖沖地回答?!叭绻菍谛捅硌荩憔蜁X得那首歌完全沒意義?!盨imonon補充道。“我們在德國試過這么干,”Strummer繼續(xù)說,“結果被電視節(jié)目趕下臺了,所以再也不干了?!?周后,The Clash成了BBC 1電視節(jié)目《Nationwide》跟拍的對象。在錄像中,他們幫助沒票的觀眾從愛丁堡歐迪恩的休息室窗口爬進來。一個街頭的小朋克宣稱,The Clash的魅力所在就是他們還“沒出賣靈魂”。這位口音高貴冷艷的主持人在旁白里指出,樂隊堅持要求雙張專輯《London Calling》售價是“半價”,但他們的理想主義損害了金錢利益。“有謠傳說他們擁有自己的唱片公司,坐收數(shù)十萬的利潤,”他伴著樂隊在車后座休息的畫面說道,“說實話,他們窮困潦倒。他們是搖滾的吉卜賽人,一刻不停地四處游蕩,不敢停步……”
差不多在1979年3月,The Clash發(fā)現(xiàn)自己一文不名。開除了經(jīng)紀人Bernie Rhodes之后,他們終于認識到了自己面對的龐大財務黑洞??礃幼覥BS很可能會拋棄The Clash。值得稱贊的是,樂隊挺身迎接了挑戰(zhàn)?!敖^望,這就是我的訣竅,”Strummer說,“我不知道為什么,但面對問題的時候我們反而會放松。有種什么都不重要了的感覺,這是千鈞一發(fā)的時刻?!?/p>
退隱進他們在皮姆利科的新排練室,The Clash開始著手錄制《London Calling》,這是一張發(fā)掘他們音樂潛能的雙張專輯,包含了原生搖滾、reggae、soul、calypso和Phil Spector式的“音墻”。他們在此寫出了畢生杰作。在這一刻,Strummer就仿佛是Lennon,而Jones是McCartney,The Clash成了朋克版的The Beatles。然而,這個過程不無痛苦。承受著來自CBS啟用知名制作人的壓力,樂隊接觸了Chris Thomas,他是Sex Pistols的《Never Mind The Bollocks》的負責人(但他當時沒空)。樂隊隨后轉(zhuǎn)向了Guy Stevens。樂隊請Stevens為Polydor廠牌制作他們的母帶,他卻醉醺醺地赴約。過去的幾年里,毫無節(jié)制的酒鬼Stevens持續(xù)墮落。Joe Strummer終于在Soho的一間酒吧找到了他,這位制作人當時醉倒在吧臺上。Stevens同意制作專輯,但是顯然精神狀況不太穩(wěn)定。他后來抱怨道,錄音過程都充滿了“那種電力,那種瘋狂的能量。一定是這樣。對于CBS這樣的公司來說,接受這種概念可能很難,但是我在制作專輯中間很可能會死掉。就是這么重要”。
Stevens這么說顯然不是夸張。那是1979年夏天北倫敦的韋塞克斯錄音室。錄音開始沒幾天,Stevens手拎著一瓶龍舌蘭現(xiàn)身,還對The Clash的巡演經(jīng)理Johnny Green動了粗,因為后者開玩笑地要搶他的酒。然后,制作人開始催促工程師Bill Price在還沒完全架好話筒之前就開始錄音。在錄音室里,The Clash開始他們亂哄哄的Vince Taylor歌曲“Brand New Cadillac”翻唱?!禠ondon Calling》的錄音開始了。后來的日子里,錄音室的情況幾乎每況愈下,接近完全混亂。樂隊演奏過程中,醉醺醺的Stevens會為了“激發(fā)The Clash的靈感”而出各種洋相。他會突然跑進客廳,用塑料椅子蓋起一座塔,然后再一腳踹翻。他在頭頂揮舞著梯子,差點打傷Mick Jones,還在吉他手嘗試演奏solo的時候沖著他大吼。他在韋塞克斯價值不菲的Bosendorfer大鋼琴上倒了一瓶紅酒,聲稱這會“提高聲音品質(zhì)”。在CBS總監(jiān)Maurice Oberstein訪問期間,Stevens躺在唱片公司老板的勞斯萊斯汽車里不肯離開,直到Oberstein大聲宣稱The Clash的新音樂“牛逼極了”。在種種鬧劇之后,這位制作人常常會在裝磁帶的紙箱里睡一會兒醒酒。
為了逃避錄音室里的瘋狂,Strummer用設備箱給自己蓋了個小窩,爬進去喝啤酒,抽大麻,寫歌詞。這些新歌表達著The Clash的社會政治意見,但常常取材于他們的私人體驗。專輯同名曲則寫于美國賓夕法尼亞州三里島核反應堆事故后期。這首歌描寫了英國首都陷入末日混亂的場景,是Strummer站在切爾西泰晤士河邊高高在上的自家公寓里想象出來的(“倫敦正在淹沒,而我住在河邊”)。為了表示The Clash與前輩搖滾樂隊劃清界限,還唱道“假惺惺的‘披頭士狂熱”。同時,“Clampdown”號召抵制朝九晚五的工作奴役;“Spanish Bombs”部分是對當年夏天登上報章頭條的巴斯克分離主義者的恐怖活動的浪漫刻畫。這些歌都具有極強的旋律性,但是也充滿挑釁,而其他歌曲更加私人化。Mick Jones的“Train In Vain”記錄了他最近與The Slits的Viv Albertine分手的經(jīng)歷。在《London Calling》的內(nèi)頁畫冊印刷完畢之后才搭末班車收錄進了專輯,實際上成了最后的一首隱藏曲目。完成眾多新歌的錄制之后,The Clash盤算著騙CBS出版雙張專輯?!禠ondon Calling》原本的計劃是單張唱片,附贈1張12英寸唱片單曲。樂隊把9首歌劃進了“單曲”唱片,結果2張全長專輯定價僅為5英鎊,即使是The Clash最年輕的歌迷都買得起。“這是我們面對CBS的第一次勝利。”Strummer說。
行時,專輯登上了英國排行榜第9位?!癓ondon Calling”單曲帶著氣氛十足的音樂錄影帶,片中的樂隊放棄了自己的朋克裝扮,看起來像是衣著考究的上世紀50年代黑幫成員,在泰晤士河邊冒著雨表演。就連這張專輯褻瀆經(jīng)典的封套都宣稱著搖滾新時代的到來,這張封面是Elvis Presley 1965年處女專輯設計的鏡面圖像。照片上的Elvis彈著吉他,而Paul Simonon則是在堅定不移地砸爛他的貝斯。在家鄉(xiāng)取得商業(yè)成功之后,1980年3月,The Clash飛到美國開始了第3次美國巡演。他們到達紐約時,hip-hop正在逐漸滲透進入主流,樂隊吸收了這種新聲音。他們艱難地取得了創(chuàng)作的自由,The Clash要開始向別的方向進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