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軍
一次,韓愈參加博學鴻詞科的考試,寫了一篇《不遷怒不貳過論》。主考官陸贄批閱之后,判了個不及格。
第二年,韓愈又參加了博學鴻詞科的考試,在寫“論”的時候,他把去年那篇文章一字不改地又寫了一遍,交了上去。
擔任主考官的還是陸贄,看到韓愈的文章后,他想起去年曾批閱過這篇文章,并且把它判為劣等。見作者如此執(zhí)著,于是,陸贄悉心研讀起來。最后,他決定把韓愈的這篇文章判為第一名。
陸贄的助手提醒他說:“同樣的文章,去年您把它判為不及格,今年卻要改判為第一名。您這樣做,不是告訴大家,去年您是判卷失誤嗎?”陸贄淡淡一笑,說:“為國家選拔人才是我的職責,因為我的誤判,已經(jīng)耽誤了韓愈的前程。如果為了掩蓋自己的過錯,今年還是維持原判,我豈不是錯上加錯?”
皇帝知道這件事情后,不但沒有責罰陸贄失職,反而稱贊他胸懷廣闊、一心為國。陸贄的坦蕩和磊落也化解了韓愈的不滿,更使二人成為摯友。
錯評詠花詩
四月桃花開
那年春末,白居易游玩江西廬山,寫下一首《大林寺桃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有一天,宋代著名的科學家、文學家沈括讀了這首詩,非常驚訝,帶著譏諷的口吻評論道:“既然‘四月芳菲盡了,怎么會‘桃花始盛開呢?大詩人也寫出這樣自相矛盾的句子,可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呀!”
想不到有一年春夏之交的季節(jié),他到一座山上考察,竟見到了白居易詩中的奇景:四月天氣,山下眾花凋謝,山頂上卻是桃花紅艷,猛然想去白居易的詩來,才領悟到自己錯怪了大詩人,也從中發(fā)現(xiàn)了高度對季節(jié)的影響:由于山上氣溫低,春季到來要晚于山下。
后來,他又找來白居易的詩讀,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篇序,序中寫道:“(大林寺)山高地深,時節(jié)絕晚,于時孟夏月,如正二月天,梨桃始華(花),澗草猶短。人物風候,與平地聚落不同?!鄙蚶ㄗx了,很有感慨地說:“都怪我讀書不細,經(jīng)驗太少啊!”
西風落金菊
有一天,蘇東坡去拜訪宰相王安石,碰巧王安石不在家。他看到王安石的書房案上有一首詠菊的詩。這首詩沒有寫完,只寫了兩句:“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p>
蘇東坡心想:堂堂宰相,怎么會做出這樣的詩?“西風”是秋風,“黃花”是菊花,而菊花敢于和秋霜鏖戰(zhàn),是能耐寒的,說西風“吹落黃花”就已不對了,而且還吹得“滿地金”,落了一地,豈不大錯特錯?于是,他提筆續(xù)了兩句:“秋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睂懲辏K東坡就走了。
后來,蘇東坡被貶到黃州,任團練副使。在黃州住了近一年,這年秋天,到了重九時節(jié),蘇東坡邀請好友陳季常到后園賞菊。誰知到后園一看,只見菊花紛紛落英,滿地鋪金。這時,他猛然想起一年前給王安石續(xù)詩的事情,不禁目瞪口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方才悔悟,原是自己錯了。
國王要吃公雞蛋
從前有一個國王,暴虐任性。一次,他對一位大臣說:“我吃的雞蛋都是母雞生的,現(xiàn)在想嘗嘗公雞蛋的滋味,命令你三天內把公雞蛋找來,我將重賞你;如果三天內找不到公雞蛋,我就要在第四天的早晨處死你?!?/p>
大臣知道厄運將至,但又不敢公開違抗,只有悲傷地離開了朝廷。
三天過去了,大臣無法找到公雞蛋。最后的一個夜晚,他顯得異常煩躁。大臣的小兒子是一個很聰明的少年,看到爸爸如此焦急,知道一定是大禍臨頭了。便問道:
“爸爸有什么煩悶的事呢?”
“你小孩子家,我講了又有什么用?”大臣有氣無力地回答。
“不,爸爸!告訴我吧,或許我能為你分憂?!鄙倌昃o握爸爸的雙手,使勁地搖晃著。
大臣深情地望著自己的孩子,終于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少年沉思了一會,勸爸爸不要著急,他有辦法逢兇化吉。
第四天的一早,少年代替大臣上了朝。
“你爸爸怎么不來呢?”國王問道。
“啟稟國王,我爸爸在家生孩子?!鄙倌瓴换挪幻Φ鼗卮稹?/p>
少年的回答引起國王和大臣們一陣哄笑。繼而,國王生氣了:
“胡說!男人怎么會生孩子?”
“是的,國王。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正如公雞不能下蛋一樣?!鄙倌曜プr機,一句話說得國王張口結舌,無言相對,最后只好赦免了大臣。
生活中有很多現(xiàn)象是類似的。我們常常根據(jù)兩個類似系統(tǒng)的某一系統(tǒng)中某一公認為正確的判斷,來對另一系統(tǒng)作出類似的判斷,這種方法叫做類比。
天文學家開卜勒曾說過:“我珍視類比勝于任何別的東西,它是我最可信賴的老師,它能揭示自然界的秘密,在幾何學中它應該是最不容忽視的。”數(shù)學家拉普拉斯也說過:“在數(shù)學里,發(fā)現(xiàn)真理的主要工具是歸納和類比?!弊屛覀冊谌粘I詈蛿?shù)學發(fā)現(xiàn)中,更好地發(fā)揮類比這個工具的作用吧!
欲窮千里目,更上幾層樓?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是唐朝詩人王之渙登上鸛雀樓后賦得的一篇名詩。
然而,我們仔細想想上一層樓,到底能看到方圓多少里的景致?真的是千里嗎?
圓圓的地球半徑約6371公里,王之渙登的鸛雀樓高約73.9米,計算可知,到頂之后大概可以看到方圓30公里內的景物。而要“窮千里目”,則差不多要登到20公里的高處——還是坐飛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