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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

2012-12-29 00:00:00德富蘆花
今日文摘 2012年17期


  今夜可是良宵?今宵是陰歷八月十五日。賞月佳季,月朗,風(fēng)涼。
  擱下夜間寫作的筆,打開柵欄門,在院內(nèi)走了十五六步,旁邊有一棵枝葉濃密的栗樹,黑漆漆的。樹陰下有一口水井。夜氣如水,在黑暗里浮動(dòng),蟲聲唧唧,時(shí)時(shí)有銀白的水滴灑在地上,是誰汲水而去呢?
  再向前行,佇立于田間。月亮離開對面的大竹林,清光溶溶,浸透天地。身子仿佛立于水中。星光微薄。冰川的森林,看上去清淡如煙。靜待良久,我身邊的桑葉、玉米葉,浴著夜色,閃著碧清的光亮。棕櫚在月下沙沙作響,草中蟲唱,踏過去,月影先從腳尖散開。竹從旁邊,頻頻傳來鳥鳴,想必月光明潔,照的它們無法安眠。
  開闊的地方,月光如流水。樹下,月光清碧,如雨地下漏。轉(zhuǎn)身走來,經(jīng)過樹陰時(shí),樹影里燈火搖曳,夜良有人語。
  關(guān)上柵欄門,蹲在廊下,十時(shí)過后,人跡頓絕。月上人頭,滿庭月影,美如夢境。
  月光照著滿院的樹木,樹影布滿整個(gè)庭院。院子里光影離合,黑白斑駁。
  八角全盤的影子映在廊上,像巨大的楓樹。月光瀉在光滑的葉面上,宛若明晃晃的碧玉扇。斑駁的黑影在上面忽閃忽閃的跳動(dòng),那是李樹的影子。
  每當(dāng)月亮穿過樹梢,滿院的月光和樹影互相抱合著,跳躍著,黑白相應(yīng),縱橫交錯(cuò)。我在此中散步,竟懷疑自己變成了水藻間的游魚。
 ?。睾平芩]自《視野》,圖/關(guān)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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