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玲
實心實證 達成仁政
——李颙政治思想評析
俞秀玲
(西北政法大學哲學與社會發(fā)展學院,西安 710063)
二曲是在重“實證”、“實效”以及與民“實惠”并求通“可行”的基礎上來闡述其政治哲學思想的。二曲認為王道之政的關鍵,一方面須重視修齊治平之學,另一方面須行“實心實證”之政,還須實施重民養(yǎng)民之策。只有通過這些政治措施,儒家所提倡的以人為本、“治以賢始,即以賢終”的王道之治才能得以實現(xiàn)。這一階梯式的王道演變措施使得儒家的仁政之治不再是空中樓閣。
修齊治平;“實心實證”;王道;仁政
李颙(1627—1705),字中孚,今陜西周至人,取《漢書》“山曲曰盩,水曲曰厔”語,自署為“二曲土室病夫”,學者稱為二曲先生,另有“多慚夫”等自稱之號。二曲是清初著名學者與思想家,與吳中顧炎武、富平李因篤、華山王宏撰學術交往甚密;亦同容城孫奇逢、余姚黃宗羲一并“高名當時”,時論以為“三大名儒”(1)。 當時或以“海內(nèi)真儒”、“博學鴻儒”、“理學淵源”標榜,或以“關中大儒”、“一代龍門”、“躬行君子”稱頌。
自孔孟、老莊以來,中國人文思想開出儒、道兩條不同的思想路徑。上自戰(zhàn)國晚期,下迄秦漢之際,兩家思想開始融合,后來又由道家思想衍生出玄學和仙學,并進一步攝取佛教文化,從而鑄成中國化的佛學,由此又折回儒家思想路徑而形成宋明理學。經(jīng)過長期的曲折演進,中國人文思想在思想結(jié)構(gòu)上以極為獨特的形式展現(xiàn)出來,而政治思想又滲透于人文思想之中。二曲的政治哲學正是在這樣的模式下進行的。二曲是在重“實證”、“實效”以及與民“實惠”并求通“可行”的基礎上來闡述其政治哲學的,他始終主張以人為本,“治以賢始,即以賢終”。這一階梯式的王道演變模式使得儒家的仁政之治不再是空中樓閣。
《禮記·大學篇》充分地表達了儒家的政治思想,自宋代以來便為學人所重視。朱子《大學章句》有關于“大學”之闡釋,謂“大學者,大人之學也”。朱子詳細闡述了政治領袖所應具備的基本學問及基本修養(yǎng),但透顯與理解仍不夠明朗。由此,在有人問學時,陽明專門藉“良知”之闡發(fā),從仁心的角度來闡釋“大學”:
大學者,昔儒以為大人之學矣。敢問大人之學何以在于明明德乎?陽明子曰:“大人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者也。其視天下猶一家,中國猶一人焉?!笕酥芤蕴斓厝f物為一體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與天地萬物而為一也。 ”[1]972礎。然而,陽明的這一理解卻在知識主體與知識對象之間的界限劃分上隱晦不明。于是,二曲折衷二者,他指出:
陽明認為,政治領袖所應具備的基本修養(yǎng)在于做到“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之仁(即普遍流露的無量的仁心)。萬物一體是仁義之根源、道德之主體。這一點為中國政治思想提供了形而上的哲學基
大學,孔門授受之教典,全體大用之成規(guī)也?!崛恕堉居趯W,則當依其次第,循序漸進,…自然德成材達,有體有用,頂天立地,為世完人。[2]401
吾人自讀《大學》以來,亦知《大學》一書,為明體適用之書,《大學》之學乃明體適用之學。[2]401
明體適用,乃吾人性分之所不容己。[2]401
明體而不適于用,便是腐儒;適用而不本于明體,便是霸儒;既不明體,又不適用,徒汩沒于辭章記誦之末,便是俗儒:皆非所語于《大學》也。[2]401
二曲認為大學為全體大用之學(亦稱明體適用之學),只要由此循序漸修,就可成一“頂天立地”之完人。這也是中國人文思想塑造理想人的基本途徑。
二曲對朱子所領會的《大學》王道政治綱領(三綱領、八條目)非常贊同,對儒家學說體會甚深,對其治國總綱精研深透、融會貫通。他認為:“格物乃圣學入門第一義,入門一差則無所不差,毫厘千里,不可不慎?!保?]404物指何?又格個甚?二曲認為,物者,即“身、心、意、知、家、國、天下”之物;格者,“格其誠、正、修、齊、治、平之則”,“格物原以明四德,發(fā)而為四端,達而為五常,見之于日用則忠信篤敬”,“明乎此,便是‘知致’。知致則本心之明,皎如白日,善惡所在,自不能掩,為善去惡,自然不肯姑息,此便是‘意誠’。以此正心則心正,以此修身則身修,以此治國則國治,以此平天下則天下平,即此便是‘止至善’,便是‘明明德于天下’”。[2]405二曲還特別重視個人修身, 主張以“悔過自新為始基”,認為“每日默檢意念之邪正,言行之得失,茍一念稍差,一言一行稍實,即痛自責罰。日消月汰,久自成德”,又說:“無一念不純于理,無一息或間于私,而后為圣人之悔過;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時合序,鬼神合吉兇,而后為圣人之自新?!倍鷱娬{(diào)人要先正其心、修其身,加強德性修養(yǎng),一念、一言、一行每日務必檢討。如果個人(尤其是當政者)做到悔過自新、心正身修,則可實現(xiàn)齊其家、治其國、明明德于天下。
然而,格物與窮理并非一回事。二曲指出,格物窮理要有次序,不能本末倒置,須按八條目的順序去做,才能達于至善,才能成功:
格物,猶言窮理也。物格知至,理亦明也。物即身、心、意、知、家、國、天下之物,皆當有以格之,然有序焉。由知、意、心、身,深究密詣,循序漸進,本立然后家、國、天下可得而言矣。否則,后其所先,而先其所后,何由近道?[2]40
二曲認為以儒學治國而達于治平之盛世還須辨明真假儒學、真假道學。只有分清二者,才能懂得儒學之明晦,懂得國家之盛衰存亡之所系,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儒學明晦,不止系士風盛衰,實關系生民休戚,世運否泰。儒學明,則士之所習者,明體適用之正業(yè),處也有守,出也有為,生民蒙其利濟,而世運凝有不泰?儒學晦,則士之所攻者,詞章記誦之末技,處也無守,出也無為,生民毫無所賴,而世運凝有不否?[2]120
可見,區(qū)分儒學、道學之明晦,其唯一的尺度在于明體適用、利民濟世。那么,在處政之時又如何明體?如何適用?二曲指出:“澄心返觀,深造默成以立體;通達治理,酌古準今以致用,體用兼賅,斯不愧須眉。 ”[2]401
在有人問何為“體用”時,二曲說:
“明德”是體,“明明德”是明體;“親民”是用,“明明德于天下”、“作新民” 是適用。格、致、誠、正、修,乃明之之實;齊、治、均、平,乃新之之實。純乎天理而弗雜,方是止于至善。[2]401—402
“明德”即心,心本至靈,不昧其靈,便是“明明德”。心本與萬物為一體,不自分彼此,便是“親民”。心本“至善”,不自有其善,便是“止至善”。[2]402
“明德”之在人,本與天地合德而日月合明,顧自有生以來,為形氣所使,物欲所蔽,習染所污,遂昧卻原來本體,率意冥行,隨俗馳逐?!芍怨逃兄?,悉屬昏昧。故須明之,以復其初?!@澄默悟,一意本原。……令胸次纖醫(yī)弗存,自然凈極復明,徹骨徹髓,表里昭瑩,日用尋常,悉在覺中。[2]402
二曲所謂的明體就是明明德,亦即明悟此“表里昭瑩”之本體;適用則主要在“通達治理,酌古準今”,從而使此澄澈昭瑩之本體彰顯。二曲對朱子與陽明思想之缺失進行了修正和補充,使得中國政治思想透顯出明朗的形上學境界。
在二曲生活的早期,他就究心于兵法。在所列出的諸多適用類書目中,二曲于軍事兵法甚為重視:
經(jīng)世之法,莫難于用兵,俄頃之間,勝敗分焉,非可以漫嘗試也。今學者……有志當世,往往于兵機多不致意,以為兵非儒者所事。然則武侯之偉略,陽明之武功,非耶?學者于此,茍能深討細究而有得焉,則異日當機應變,作用必有可觀。[2]53
在此基礎上,他又列律令,認為:“律令,最為知今之要 。而今之學者,至有終其身未之聞者。讀書萬卷不讀《律》,致君堯舜終無術。 ”[2]54
二曲還著有《農(nóng)政全書》、《水利全書》、《泰西水法》以及《地理險要》等書,認為以上數(shù)種,咸經(jīng)濟所關,宜一一潛心。
從二曲所列適用類書目中可看出,二曲見識極廣,他關于國家大政的構(gòu)想與看法頗有見地。后來的川陜總督鄂善對二曲“學為帝師,道足王佐”之譽實非過譽之詞。
二曲也指出,軍事兵法是要重視,但兵書之用、用兵之道須在“人心”之治化:
兵食固為政先圖,而固結(jié)人心,尤經(jīng)濟要務。蓋民心乃國脈所系,國所恃以立者也。必平日深得民心,上下相信,斯有事民咸急公,不忍離貳。未亂可保不亂,既亂可保復治。否則人心一失,余何足恃?雖有粟不得而食諸,兵雖多,適足以階亂。隋洛口倉、唐瓊林庫,財貨充盈,米積日山,戰(zhàn)將林立,甲騎云屯,不免國亡家破者,人心不屬故也。 善為政者,尚念之哉?。?]483
“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此撥亂返治之大機,救時定世之急著也。蓋上不欲則源清,本源一清,斯流無不清;在在皆清,則在在不復妄取。敲骨吸髓之風既息,疲敝凋瘵之民獲蘇,各安其居,誰復思亂?《左傳》曰:“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而近代辛復元亦云:“仕途賄賂公行,所以民間盜賊蜂起,從古如斯?!比龔投f,曷勝太息![2]484
在二曲看來,對于用兵之術“深計細究”才能知曉“經(jīng)世之法”。 “兵雖多”,若“人心一失”,則“適足以階亂”。所以,強國雪恥之大本在于廣施仁政、固結(jié)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更何況“民心乃國脈所系”,當政者應“固結(jié)人心”,時時做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從而使百姓至愚而神明。
自古以來,便流傳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古訓,作為二曲,他認識到從古至今,一治一亂都是由于缺乏“人心齊”,故而“泰山移”。二曲指出:
天下之治亂,由人心之邪正;人心之邪正,由學術之明晦;學術之明晦,由當事之好尚。所好在正學,則正學明,正學明則人心正,人心正則治化淳;所好在詞章,則正學晦,正學晦則人心不正,人心不正則治化不興。蓋上之所好,下即成俗,感應之機,捷于影響。[2]105
心體如此,則心得其中;治體如此,則治得其中。“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人人得所,俗臻雍熙,四海何至“困窮”?彼四海之所以“困窮”者,只緣政治不中;政治之所以不中者,總緣存心不中。此治法之所以必本于心法,王道之所以必本于天德也。[2]510
治法須本于“心法”,如果“存心不中”,則“政治不中”,天下必“治亂”。 所以,二曲認為“天下之治亂,由人心之邪正”,而且以儒學治國,關鍵還在于“上之所好”、“人君躬行”,正如《大學》所言:“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敝劣诘降兹绾蝸碇卫砣诵模埂叭诵恼?,二曲又指出:
大約謂身心世界,是一非兩,治世莫先于治心,而知性立本,尤為治心之要。識得未發(fā)真體,則變動云為,無適非不睹不聞之所統(tǒng)攝而運用,大本達道,位育齊收,身心世界,至此方為合一。其卓識精詣如此。然則,讀是集者,詩也乎哉,有先乎詩者矣?。?]226
要本源清正,須以“知性立本”,此為“治心之要”,只有“識得未發(fā)真體”,才能“位育齊收”,從而實現(xiàn)王治。社會的治理與變革是多方位的,人的深層意識的變革又是首當其沖的,它始終是天下治亂的關鍵。二曲曾鼓勵其門生:
宇宙之內(nèi),一民一物,痛癢皆與吾身相關,故其相養(yǎng)相安料理,皆是吾人之本分。《書》云:“山川鬼神,亦莫不寧,及鳥獸魚龜之咸若?!濒~龜非吾同類,而且使之咸若,然猶曰彼有血氣心知,欲生惡死所同。鬼神奚賴吾人,山川有何知識,而亦使之亦莫不寧者何?蓋圣人以天地為心,為民生立命,心思既竭,仁愛無窮,必使乾坤清泰,海宇安寧,無一事不極其妥帖,無一物不得其分原,而后其心始遂。[2]226
二曲實際上是將靈明本體中所包含的平等、自由、仁愛三義融為一體,是孔子“為政以德”、孟子“仁政”思想的進一步繼承與發(fā)展。二曲認為為政的“大經(jīng)大法”在于是否以實心來行實證。若“以天地為心,為民生立命,心思既竭,仁愛無窮”,則必使“乾坤清泰,海宇安寧,無一事不極其妥帖,無一物不得其分原,而后其心始遂”。
“有天德,便有王道”在宋明理學家那里成了口頭禪,它是仁政的施展,亦是王道的施行,與實心實證思想同出一轍。在程明道看來,“圣賢論天德,蓋謂自家元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若無所污壞,即當直而行之;若小有污壞,即敬以治之,使復如舊。所以能使如舊者,蓋為自家本質(zhì)是完足之物”。[3]1在這里,天德即為本體之代名。對此,二曲自有他自己的看法。在有人問到如何行“古法”王道時,二曲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擇吏、重農(nóng)、輕斂、禁暴,其始乎;明禮、正學、興賢,其成乎。得其人則法行,非其人則法廢,責實效、慎保舉,此擇吏之要也。……學術者 ,人心風尚所關,人才所由出也,無所統(tǒng)一,斯小辯起而害道矣。明孔孟之大義,距異端之邪說,無妄分門戶,以壞勿道之大全,無徒徇皮膚,以戕圣學之血脈,可大可久,“無黨無偏”,此正學之要也。有治人,無治法,治以賢始,即以賢終,然無所待而興者,其惟圣人乎?其余則皆俟乎上之振作鼓舞矣,而興學校其首也?!袒鲃t學術端而人心正,人心正則人才蒸蒸然出而不窮,人才眾而天下有不久安長治者乎? 此興賢之要也。[2]537-538
這些王道措施充分展現(xiàn)了二曲重“實證”、“實效”以及與民“實惠”并求通“可行”的特征。二曲的這一政治理想始終以人為本,即所謂“治以賢始,即以賢終”。這一階梯式的王道演變措施使得仁政之治不再是空中樓閣。
二曲對儒家“民為邦本”、“民為父母”、“民無信不立”、“本固邦凝”等主張甚為信服。他雖不仕,但對歷代的明君、賢相、清官甚為尊重,對貫徹執(zhí)行民本主義思想而卓有成效的君臣稱贊不已。二曲曾說:“范文公自做秀才時,便以天下為己任,雖與‘古人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德性作用與氣魄作用不同,然志在世道生民,與吾人志在一身一家者,自不可同日而語。 ”[2]404
盡管二曲身處普通民眾之中,卻對黎庶之疾苦非常關心。他有著“仁者愛人”的高尚品質(zhì),并以亞圣孟子之言作為自己的座右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倍谕滴醮蟮奂捌涑剂艂儼l(fā)政施仁、以民為本,讓普天下百姓都過上安居樂業(yè)的好日子。他以一位儒者的身份常常為民請愿。史稱:“關中利害在民者,(公)未嘗不為當事力言也?!倍J為朝廷實施安民養(yǎng)民政策,就必須穩(wěn)定社會、發(fā)展生產(chǎn)、以德化民、知人善任,而最后一條又是最為關鍵的:
蓋惟知人,方能安民;故惟知人,方能愛人。若明不足以知人,而所用之人一有不當,本欲澤民而反以殘民,則其愛也適以成害。即不殘不害,而才不勝任,曠官廢事,不能承流宣化,民不被澤,亦何以薄其愛乎?舜惟抿足以知人,故于眾人之中識拔皋陶;湯惟明足以知人,故于眾人之中識拔伊尹。[2]409
選拔使用官吏是國家為政的根本大計,它不僅關乎一國之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事業(yè)能否發(fā)展,更關乎安民、養(yǎng)民、澤民、愛民以及以民為本的治國指導思想之能否貫徹,是關乎國家興亡的大事。
二曲還期望當政者能實施有效的富民教民政策。本著荀子“不富無以養(yǎng)民情,不教無以理民性”的思想,二曲認為在富民教民并重中應以富民使有常產(chǎn)為先務:
民有恒產(chǎn),然后可望其有恒心。故明君將欲興學校以教民,心先有以制民之產(chǎn);所以然者,衣食足然后可望其知禮義也。后世言治者,動曰“興學?!保瑓s不講為民制恒產(chǎn),不知恒產(chǎn)不制,而責民以恒心,是猶役餒夫負重、驅(qū)羸馬致遠,縱勉強一時,究之半途而廢耳。[2]539用。二曲從愛民、養(yǎng)民、富民的角度出發(fā),提出民眾應有恒產(chǎn)的主張,認為民有恒產(chǎn),才能衣食足,才能知禮儀,才能有恒心,才能侍親以孝、侍君以忠。在當時實學思潮影響下,二曲提出了自己的美好愿望,期望朝廷給民眾制恒產(chǎn),盡管不是恢復孟子所言之井田,但在“視乎其時與人”的清康熙時代,二曲能提出這一舉措實難能可貴。然而,由于時代的局限,在當時世界資本主義激烈競爭、中國處于封建末期的情況下,大魚吃小魚以及經(jīng)濟競爭、政治上的豪奪,都是當時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則。即使有明君如此實施改革,亦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只能略舒一時一地斷炊絕糧的燃眉之急,卻解決不了民眾長遠生計。
二曲的此項主張是對孟子恒產(chǎn)恒心說的發(fā)揮運
注釋:
(1)關于三大儒之說法,學界爭論不一,亦有四大儒、五大儒之說。張岱年指出:“清初時最有名望的三個大儒是:孫奇逢、黃宗羲、李颙。到了清末,人們講清初三大儒,就改成了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章太炎講清初五大儒:孫奇逢、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顏元。梁啟超則推崇四人: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顏元?!眳⒁姡簭堘纺?中國哲學史史料學[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82年版,第180頁。亦可參見:何冠彪.明情人物與著述[M].香港:香港教育圖書公司,1996年版,第50、55、59及62頁。
[1][明]王守仁.王陽明全集·大學問(上)[M].吳光,等,編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2][清]李顒.二曲集[M].陳俊民,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6.
[3][宋]程灝、程頤.二程集·河南程氏遺書[M].王孝魚,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1.
[4]翟奎鳳.黃道周與明清之際的學術思潮[J].安徽大學學報(哲社版),2011(4):31-37.
(責任編輯 吳 勇)
B249
A
1001-862X(2012)04-0105-005
俞秀玲(1974-),女,寧夏中衛(wèi)人,博士,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先秦政治哲學、宋明理學與明清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