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路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會計學院,武漢 430073)
隨著知識經濟的到來,企業(yè)的賬面價值和市場價值的差距越來越大,市場價值與賬面價值之間的差距認定為智力資本。產生于工業(yè)經濟時代的現行會計制度注重反映企業(yè)(主要是有形資產)的財務信息,既不完全反映企業(yè)價值及價值貢獻機理,也不完全反映企業(yè)的特異性。智力資本作為人類創(chuàng)造財富的重要手段,人們更注重其價值貢獻潛能和作用機理,因而探討智力資本價值測度以解釋企業(yè)智力資本貢獻潛能與作用機理問題為本研究的重點。
評估或測度智力資本的目的不在于確定其財務價值,而主要是反映其價值貢獻潛力。測度方法有整體測度法和單項測度法。整體測度從宏觀角度出發(fā)兼顧企業(yè)戰(zhàn)略目標在組織層面上對智力資本的價值貢獻進行測度;而單項測度則是對智力資本構成要素的價值貢獻進行測度。測度方法林林總總,現將有代表性的觀點簡要述之。
整體測度的傳統(tǒng)方法主要是Scandia導航儀、平衡計分卡、無形資產監(jiān)視器、技術經紀人法?,F行測方法度有:基于價值形式的整體存量測度、非價值形式的分量測度以及存量對比與轉換式的流量測度方法。[1]以及通過構造企業(yè)整體無形資產的能力空間,建立無形資產價值系統(tǒng)的多維評價模型。[2]或者運用模糊綜合評價法建立企業(yè)智力資本價值評估模型等。[3]Scandia導航儀開創(chuàng)了智力資本報告模式。平衡計分卡能夠采用財務和非財務指標相結合的方法,對企業(yè)經濟活動進行監(jiān)督評價,反映企業(yè)智力資本狀況。技術經紀人方法可以完成企業(yè)智力資本的總體審計。
單項測度方法有:經濟增加值法以及以經濟附加值(EVA)為基礎,按行業(yè)平均報酬率和超報酬率分別計算確定智力資本的份額[4]、Tobin’s Q比率、智力資本會計法、利用息稅前利潤和柯布-道格拉斯函數測度智力資本價值[5]。Tobin’s Q比率法采用市場價值揭示隱藏的智力資本。智力資本會計法使用未來成本會計模式,適合于高風險的知識密集型企業(yè)。
還有的學者另辟蹊徑,或者從分析企業(yè)生命周期入手探討智力資本對企業(yè)的價值貢獻[6]?;蛘咭敫偁帣C制,從“超產權論”視角研究外部市場競爭音響企業(yè)家努力程度,從而提升企業(yè)價值[7]?;蛘邚钠髽I(yè)家人力資本的產權界定方面研究企業(yè)家人力資本與企業(yè)績效的關系[8]。以及綜合內外部因素,認為企業(yè)價值是企業(yè)家能力、企業(yè)家生產努力性、企業(yè)家掌控的資源及外部環(huán)境的函數[9]。
總之,國內外不少學者在智力資本對企業(yè)價值貢獻方面通過不懈努力,已經測算出人力資本、結構資本、關系資本對企業(yè)價值的貢獻度。但是,一方面研究結果不統(tǒng)一;另一方面,他們常以智力資本某一要素作為自變量來研究其對智力資本的價值貢獻,很少研究智力資本各要素之間以及智力資本與企業(yè)價值之間的互動關系。雖然Roos,Feree Cetin、Knight、Ulrich已經意識到智力資本各要素之間存在互動關系,但沒從動態(tài)的視角來研究智力資本三要素如何相互影響、互相補充及最終如何提升企業(yè)價值。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套完整的理論來闡釋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的機理。
很多學者單對智力資本中的某一要素進行研究以探討其對企業(yè)價值的貢獻程度,總是假定智力資本的其他組成要素已經達到企業(yè)所要求的最低限制條件,在研究方法上,已有的研究傾向于靜態(tài)分析,缺乏經濟學演化方法;而實際情況非也。與強調智力資本中某一組成要素的重要性研究不同的是,耦合理論認為,決定自組織有序或者無序兩種相態(tài)的序參量存在閾值問題,據此我們認為,每類智力資本也會存在閾值,如果某類智力資本沒有達到該閾值,就可能阻止智力資本其他要素的生產效率?;舅枷肴纾?)式所示[10]:
式子中:MPic表示IC的邊際生產率;IC和ic都表示智力資本;α1、α2,···αn表示各個智力資本權重;θ1、θ2、θ3分別表示人力資本、結構資本、關系資本的權重;hc、oc、cc分別表示人力資本、結構資本、關系資本;分別表示各個智力資本的閾值。
另外,對智力資本的研究對象比較單一,缺乏行業(yè)之間的對比;根據調查得到的數據較多,可信度較低。目前的研究大多關注智力資本的存量管理,而智力資本存量僅是增加企業(yè)價值的充分條件。
縱觀國內外對智力資本價值測度的探索,我們認為有三個方面是企業(yè)智力資本價值貢獻問題研究的新領地。
耦合理論已在農業(yè)科學、旅游管理、產業(yè)經濟、金融學等方面有所應用,而在會計理論研究方面還無人問津。Galbraith、Sullivan、Rehnardt、Petrash都曾意識到智力資本各要素存在互動關系,并通過互動行為增加企業(yè)價值。(蔣琰、茅寧,2008)和(盧馨、黃順,2009)及(劉海生,2009)提到過“耦合”一詞,但未做深入研究。哈肯(H.Haken,2005)首次提出耦合概念,并認為自然界存在著不同時間、空間跨度的系統(tǒng),盡管其結構、屬性各不同;但在整個環(huán)境中,各個系統(tǒng)相互影響、相互合作,存在著一系列不穩(wěn)定與穩(wěn)定的相互轉換?,F在物理學中耦合概念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電路元件輸入與輸出之間存在緊密配合與相互影響的關系,并通過相互作用從一側向另一側傳輸能量的現象。
我們以耦合視角對智力資本測度問題進行研究,基于以下動機:
(1)智力資本的各要素存在著相互影響、相互合作的關系,處于動態(tài)均衡;符合耦合理論的定義。
(2)電元件中的電流是無形的,而智力資本也是無形的,二者有相似之處。電元件中電流的互相感應類似于智力資本各要素之間的相互影響、相互學習。
(3)電元件的耦合現象強調擴大作用(輸出的電壓大于輸入的電壓),而智力資本對企業(yè)價值貢獻具有強大的杠桿作用,二者有共同之處。
(4)電原件的耦合現象表明電原件是一個控制系統(tǒng),而會計也是一個控制系統(tǒng)[13],二者原理相通。
(5)對于智力資本價值貢獻問題已有大量學者從不同視角進行研究,而以耦合視角進行探索者,寥若辰星。
(6)耦合現象只是物理現象,作為自組織的企業(yè),我們借助于該現象闡釋企業(yè)智力資本價值貢獻問題。
以靜態(tài)均衡分析為基礎的新古典經濟理論陷入了危機,演化經濟學將注意力從新古典理論的靜態(tài)均衡分析轉向了動態(tài)演化過程,考慮了企業(yè)組織內部的差別與動態(tài)性,對組織內部行為與企業(yè)價值貢獻問題來講,演化經濟學提供了一種很好的研究方法。而耦合理論就是基于動態(tài)視角的一種理論。我們利用耦合理論方面除了測度智力資本各要素如何分別影響企業(yè)價值外,還要建立耦合測度模型探究智力資本各要素之間的耦合程度。耦合度的測量過程下下式(2)至(10)所示:
智力資本各個指標間沒有統(tǒng)一的度量標準,難以直接進行比較,需要對數據進行無綱量化處理。智力資本評價指標根據性質可分為效益性指標(指標越大越好)、成本性指標(指標越小越好)、適度性指標(指標在某一固定值處最佳)和區(qū)間性指標(指標在某一區(qū)間內最佳)四類。根據不同類型的指標采用不同的規(guī)范化函數進行無綱量化處理[11]。
式中,xi為第i個指標的實際觀測值;x0為適度型指標的最佳值;[x1,x2]為區(qū)間型指標的理想區(qū)間;xmin為第i個指標的最小樣本值;xmax為第i指標的最大樣本值;ui為智力資本各要素無量綱化后的數據。
根據得到的ui,計算耦合系統(tǒng)綜合發(fā)展水平:
式中:λi為各智力資本的權重,U為智力資本系統(tǒng)的綜合發(fā)展水平。
借助于物理學的容量耦合概念和容量耦合系統(tǒng)模型,構建智力資本各要素之間的耦合度函數
式中,Ci為耦合度函數,值域在(0,1)之間,當Ci趨向1時,說明智力資本耦合度較大,向有序方向發(fā)展;當Ci趨向0時,智力資本耦合度較小,向無序方向發(fā)展。
將兩個系統(tǒng)綜合考慮進來,構建耦合協調度函數,如下式:
式中,Ti是智力資本綜合調和指數;a、b為待定系數,Di為耦合協調度。根據相關判斷標準進行判斷其耦合度狀態(tài)是低度耦合、中度耦合、高度耦合還是極高度耦合。據以判斷智力資本三要素之間的匹配程度。
經濟學是從整個社會經濟的角度上研究企業(yè)的性質以及企業(yè)的行為對市場價格機制的影響從而探討資源配置問題。學者們對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的研究表現在宏觀、微觀方面。宏觀方面主要關注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阿羅(Arrow,1962)、羅默(1990)等以資本投資的外部性作為經濟驅動因素,內生化經濟增長;Grossman和Helpman(1991a,ch4,1991b)等以產品創(chuàng)新作為經濟驅動因素,內生化經濟增長;Lucas(1988),Becker,Murphy等以人力資本積累作為經濟驅動因素,內生化經濟增長;Shekhar Aiyar和 Cal-Johan Dalgaard(2002)等以技術模仿、擴散、作為經濟驅動因素,內生化經濟增長;熊彼特(Joseph A.Schumpeter,1912,1939,1942)、賽格斯特羅姆(Paul S.Segerstorm,1990)等以創(chuàng)新、企業(yè)家精神作為經濟增長的驅動因素,內生化經濟增長。微觀方面聚焦于智力資本對企業(yè)價值的貢獻:如巴魯堃列弗(Baruch Lev)、埃德文森(Edvission,L.)、斯圖爾特(Steward)等的潛心探索。但是他們忽視技術進步的微觀機制,只探尋到R&D這一層面,未做深入分析。20世紀70年代,在阿羅——德布魯的一般均衡理論建立以后,經濟增長理論將宏觀問題建立在“可靠的微觀基礎”上,從個體、部分出發(fā)解釋整體的思想。宏觀方面的研究證明了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的存在,微觀方面的研究證明了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的機制;結合微、宏觀經濟理論探求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的經濟學原理并構建價值貢獻經濟學分析框架是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相關問題的一個發(fā)展趨勢[12]。
基于價值的管理(Value-Based Manangement,VBM)已經受到越來越多的企業(yè)的重視。[13]產生于工業(yè)經濟時代的現行會計制度注重反映企業(yè)(主要是有形資產)的財務信息,不反映企業(yè)的價值及其價值形成機理,由于遵循嚴格的確認計量條件,將大部分智力資本排斥在財務報表之外;鑒于智力資本的難計量性以及本身價值很難說明其價值貢獻潛力,我們試圖構建資產價值控制體系,從而彌補了現行會計的計量不充分的難題。資產價值體系主要揭示企業(yè)價值的貢獻機理,價值控制體系包括有形資產價值控制體系和無形資產價值控制體系。重在構架智力資本本價值控制體系,剖析智力資本價值貢獻機理。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建立耦合視角下的智力資本價值貢獻分析框架可以動態(tài)、全面地揭示企業(yè)智力資本價值貢獻機理,可以反映出智力資本各構成要素的互動關系;構建智力資本價值貢獻經濟學的分析框架可以從微觀宏觀經濟學的角度探求智力資本價值貢獻機制;架構資產價值控制體系,可以彌補現行會計的計量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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